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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之舟來了。
他神情里滿是擔(dān)憂:“寧安安,我給你打了三十個電話,你為什么都不接?”
江白一臉無辜的從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機:“不好意思啊,安安姐的手機靜音了,一直放在我這里。”
顧之舟惱火上前,毫不客氣的推搡著江白:“你是誰!我夫人的手機,為什么要放在你這里!”
我叫停了顧之舟:“他是江白,江氏的公子,我們劇組的投資人?!?/p>
我不動聲色的提醒道:“《長月歌》也是江氏投資的?!?/p>
顧之舟尷尬的咽了口唾沫。
江白并未計較,轉(zhuǎn)頭望向我:“那安安姐,你們先聊,我出去透透氣。”
我點頭。
江白走后,顧之舟平復(fù)了情緒。
他開口道:“我在你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止疼藥的包裝袋,這些天你一直都在吃止疼藥,對嗎?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是因為上次做流產(chǎn)手術(shù)的事情嗎?”他逐漸沒了底氣。
我誠實點頭。
“可是,可是......”顧之舟有些不可思議:“曉曼說這只是一個小手術(shù),一般人都不會有什么事的,你,你的后遺癥怎么這么嚴(yán)重......你為什么從來都沒告訴我你難受,所以我就沒有放在心上......”
我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還沒有告訴顧之舟,這一切,與她的沈曉曼脫不了干系。
為了避免被媒體拍到,沈曉曼為我介紹了一個保密性極強的私人診所。
可等我躺在手術(shù)床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這并不是一個正規(guī)的診所。
做完手術(shù)后,我身體的各項機能變得極差。
顧之舟是我的丈夫,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我的確應(yīng)該告訴他的。
可每一次,我的話都被生生噎了回去。
在我需要他的所有時候,他都缺席了。
我似笑非笑的開口:“就算我告訴你了,你就能放下沈曉曼來陪我嗎?”
顧之舟沉默了。
半晌,他蒼白的解釋:“曉曼找我都是比較要緊的事情,但你有事,我也會來陪你的......”
“是啊,”我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都圍在沈曉曼的身邊?!?/p>
我撕開了顧之舟最后一層遮羞布后,他的臉上逐漸蒼白。
在這一刻,我相信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審視了自己。
但太遲了。
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
顧之舟試圖挽救我們糟糕的關(guān)系:“安安,我給你倒杯水吧?!?/p>
他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卻糊涂的將自己燙傷了。
我頗為尷尬的望著他,冷漠道:“剛才江白已經(jīng)幫我倒好水了,我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p>
“可我是你的丈夫!”顧之舟依舊在掙扎。
下一秒,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那頭毫不意外的傳來了沈曉曼的聲音。
我笑了。
電話掛斷后,顧之舟神情躲閃:“公司臨時有事,安安,我可能沒辦法留在這里繼續(xù)照顧你了?!?/p>
我懶得揭穿他,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我應(yīng)該感謝沈曉曼。
畢竟,她成功將那個惡心的東西從我身邊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