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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的第二天,我安排管家曹叔去侯府拿回我的嫁妝。
不想曹叔回來,面露難色地說:“世子爺那邊要讓您親自去取。”
“他知道我要成親了嗎?”
“應(yīng)是不知?!?/p>
曹叔不是多嘴的人。
也是,許硯霖若知道我要成親,絕不會還在侯府等著我去討好他。
我知道他是逼著我去見他,自然不會如他的意。
我已經(jīng)跟謝頌聲訂了婚,如果跟前夫見面,不知會傳出什么誤會。既然謝頌聲尊重我,那我必定為他恪守分寸。
為免橫生波折,我去尋了父母商量辦法。
父親正在準(zhǔn)備我的嫁妝,這兩年,他因為我常被和離的事,無顏在朝中為官,就辭了禮部侍郎的官職,閑置在家,全靠著從前積累的田產(chǎn)過活。
“相比謝家給的彩禮,咱們家這點嫁妝是有些不夠看。唉,我這官啊,不該辭?!?/p>
父親嘆息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母親也是滿面愁容:“謝家這般高門,也讓我不安。嬋嬋連個世子夫人的位子都坐不住,如何能做國公夫人?”
“那是姓許的不知咱們姑娘的好!”
“你姑娘哪里都好,就是腦袋不好!”
“腦袋不好,但命好,那謝家小子是個靠譜的!瞧瞧這彩禮!”
彩禮是剛送來的。
一路敲鑼打鼓,聲勢浩大的很。
我一直生活在流言蜚語里,謝頌聲這樣興師動眾,讓我不免多想:或許他是故意的,就想讓那些曾看我笑話的人,知道我二婚嫁得更好。
心里暖融融的。
我含笑出聲:“爹,娘——”
父母看過來,說我來的巧,讓我看看謝頌聲送來的彩禮,六十多個箱子,蓋著紅綢,堆滿了院子。
我知道他們想表達(dá)謝頌聲很重視我,暗示我這次和離是無比正確的。為免我吃回頭草,他們明知許家還有我的嫁妝,都沒提。
可我要提,并讓父親帶人過去拿回來。
“那是你們大半輩子的積蓄,還有好些是......”
我沒說下去,關(guān)于弟弟,那是我一生的痛點——我的嫁妝里,好些是他們給弟弟準(zhǔn)備的彩禮啊。
“不急,等你成親后再說。”
父親顯然對許家避之不及。
“您不是說我這嫁妝少嗎?”
我想父親把我的嫁妝拿回來,然后添進這次的嫁妝里,結(jié)果這話還沒說出來,就聽一道陰森冰冷的聲音傳進來。
“誰要成親?”
是許硯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