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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到他的回話,我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看向我的目光十分復(fù)雜而陌生。
我心頭一悸。
“朕竟不知,愛妃心里是如此想朕的,也好,也省得......”
他剩下的話沒說出來,我卻已感覺到他瀕臨爆發(fā)的怒火。
他懲罰我的方式就是在床上折騰的我筋疲力盡。
我無心去猜他生氣的理由,或許也只是被戳破心思的惱羞成怒,只希望今夜快快過去。
第二日晌午,我醒來時院中已經(jīng)放晴。
青婳服侍我梳妝時,我看到妝臺上擺了兩件白的透亮的暖玉鐲子,觸手生溫,絕非凡品。
“這是哪來的?”
“娘娘,這都是陛下昨夜來賞的呀,滿滿兩盒子首飾,九華金釵,珍珠項鏈,如意項圈,還有這暖玉鐲子,成色比皇后娘娘昨日戴的那只還要好呢?!?/p>
我愕然,他居然賞了我首飾?
“您不知道嗎?這都是陛下差人送來的,雖然陛下當(dāng)著皇后的面罰了娘娘的月例,可這些首飾加上那幾大箱子金銀綢緞,可比您的月錢多了幾倍不止......想來陛下是想給您一個驚喜?!?/p>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未必是驚喜,昨晚蕭沉影氣成那個樣子,只怕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眨眼到了小年夜。
宮內(nèi)四處張燈結(jié)彩好不喜慶,幾個宮女圍著云汐學(xué)剪窗花。
青婳見我整日研究這藥材,都懷疑我想搶沈太醫(yī)的飯碗了。
她還獻寶似的將手里的的窗花拿給我看。
“娘娘,云汐的手可巧,您瞧,剪的這福字多漂亮!”
我的另一個貼身侍女名叫云汐,話少,但手腳麻利,辦事妥帖。
我也覺得漂亮,閑來無事便讓云汐教我,快到天黑時,我剪出了一對交頸鴛鴦。
云汐贊嘆,“娘娘真聰明,剪的這樣好看,我跟老嬤嬤學(xué)剪這鴛鴦,花了足足三日呢,當(dāng)時嬤嬤還夸我學(xué)得快?!?/p>
我自小學(xué)東西極快是真的,周太傅也曾夸我天資聰穎,若身為男兒,必定大有作為。
太傅教過我父皇,也教過我的皇兄,文韜武略、邦交治國無一不精,可惜他老人家年歲不永,若他在世,以他經(jīng)世之才,恐怕蕭遠的陰謀也不會得逞。
云汐見我神色黯然,笑道:“娘娘您瞧瞧這鴛鴦,像不像陛下和娘娘您?!?/p>
“鴛鴦喻指夫妻,我與陛下又非夫妻,哪里像?”
青婳不忿,還說陛下心里是有我的,說我如果肯爭一爭,又何須受雅妃和淑妃他們的擠兌。
我笑了笑說,“傻丫頭,雅妃的父親和淑妃的哥哥,一個是當(dāng)朝宰輔一個是得力大將,陛下是不可能廢了她們的,我若還要爭寵,只怕更給了前朝那些大臣理由,要陛下廢掉我這個妖妃。”
“相反,若是我不爭不搶,讓陛下雨露均沾,或許還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p>
青婳聞言竟然紅了眼眶,“娘娘,您也太苦了......”
云汐拉了青婳一把,語氣帶著責(zé)備,“別胡說,陛下怎么舍得廢了娘娘?!?/p>
我瞧著小丫頭哭的可憐,忍不住拍了拍青婳的手,安撫道:“我如今只需衡量利弊,算不得苦,若是管不住自己動了真心,那才是真苦?!?/p>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摔打聲,緊接著是一行人慌亂走遠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