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的黑暗。葉辰感覺自己漂浮在虛無中,沒有身體,沒有重量,甚至沒有時間概念。
只有一點微弱的意識,證明他還"存在"。"這里...是哪里?""生種內(nèi)部。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或者說,混沌源海的投影空間。"前方亮起一點微光,逐漸擴大,
形成一個人形輪廓——是"辰"!但與以往不同,此刻的他看起來與葉辰一模一樣,
只是雙眼呈現(xiàn)出純粹的銀灰色,沒有瞳孔。"你...到底是誰?
"葉辰努力凝聚自己的"意識體",勉強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我說過,我是你的一部分。
""辰"平靜地回答,"更準確地說,我是太虛真人埋在你靈魂中的'保險機制'。
"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突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同星辰般閃爍。
辰"看"到一幅畫面——年幼的自己(或者說這具身體的原主)在接受太虛真人的秘法傳承,
一道銀灰光芒被注入眉心。"師父創(chuàng)造我,是為了在你無法承受生種力量時接管身體,
完成使命。""辰"繼續(xù)解釋,"但他沒想到,將你送入異界保護的行為,
意外催生出了第三個意識——'現(xiàn)代葉辰'。
"更多記憶碎片浮現(xiàn):一場精心設計的"車禍",靈魂穿越,
現(xiàn)代記憶與修真記憶的融合...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太虛真人安排的"回歸儀式"!
"所以...我只是一段意外產(chǎn)生的記憶?
"葉辰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痛苦(如果意識體也能感到痛苦的話)。"不。""辰"搖頭,
"你是獨立的靈魂,是太虛計劃外的變數(shù)。正因如此,我才一直無法完全接管這具身體。
"周圍的混沌空間突然扭曲,形成一個迷宮般的結(jié)構(gòu)。無數(shù)岔路延伸向不同方向,
每條路上都漂浮著不同的記憶畫面。"這是你的意識迷宮。""辰"指向其中一條路,
"現(xiàn)代記憶。"又指向另一條,"混沌王子的傳承。"最后指向第三條,
"太虛真人埋下的保險機制——也就是我。"葉辰"看"向第一條路,
上面浮現(xiàn)出他在現(xiàn)代世界的點點滴滴:熬夜編程的辦公室,狹小的公寓,
那場改變一切的"車禍"...這些記憶如此真實,絕不可能是偽造的。
第二條路則展示著混沌王子的記憶碎片:輝煌的宮殿,與葉清霜的相遇,
混沌族的覆滅...這些畫面帶著古老的氣息,像是塵封已久的典籍。第三條路最簡單,
只有幾個關鍵節(jié)點:太虛真人的秘法傳承,沉睡在靈魂深處,
以及...在葉辰每次生死關頭時的短暫覺醒。"現(xiàn)在你明白了。
""辰"的聲音帶著一絲憐憫,
"這具身體本該只有兩個意識——混沌王子的傳承和我這個保險機制。但你,'現(xiàn)代葉辰',
成為了計劃外的第三個存在。"葉辰沉默(如果意識交流也有沉默的話)。
這個真相太過震撼,讓他不知如何消化。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者,
是占據(jù)了別人身體的異界靈魂。但現(xiàn)實更復雜——這具身體本就是他的原身,
只是被太虛真人送去現(xiàn)代世界"保護"起來,直到合適時機回歸。"那...混沌王子呢?
"葉辰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的意識在哪里?""與你部分融合了。
""辰"指向迷宮中央的一個模糊區(qū)域,"每次你接受傳承,每次血脈覺醒,
都在吸收他的記憶和力量。但他作為獨立意識已經(jīng)消散,只留下這些'碎片'。
"葉辰感到一絲釋然。至少他不是在"奪舍"別人,而是在...整合自己?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辰"打斷他的思緒,"生種正在同化這具身體。如果不盡快控制,
我們都將消失。""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辰"一揮手,
混沌空間上方浮現(xiàn)出外界的畫面——葉辰的身體躺在兩界山廢墟中,皮膚已經(jīng)半透明化,
下面是流動的銀灰能量。林蕭正拼命嘗試各種方法喚醒他,但毫無效果。"生種失控了。
它正在將肉體轉(zhuǎn)化為純能量體,一旦完成,意識就會消散。""辰"嚴肅地說,
"只有完全掌控生種,才能逆轉(zhuǎn)這個過程。""怎么掌控?""兩個選擇。
""辰"豎起兩根手指(如果意識體也有手指的話),"一,讓我主導,我作為保險機制,
有辦法暫時壓制生種;二,我們完全融合,形成一個新的、完整的意識,
這樣能永久控制生種。"葉辰陷入沉思。選擇一意味著放棄自主權,
成為被"辰"保護的附屬品;選擇二則可能失去部分自我,但獲得完整力量。
"如果我拒絕呢?""那我們都會消失。""辰"直言不諱,"生種會徹底失控,
這具身體化為純粹的能量回歸源海。玄黃界將失去最后一位混沌之子。
"葉辰"看"向外界的畫面。林蕭已經(jīng)精疲力盡,卻仍不放棄。遠處,
韓雨璇和清虛子正帶人趕來,臉上滿是焦急。更遠的地方,天空中出現(xiàn)奇怪的裂縫,
隱約有陌生的影子在窺視..."那些是什么?"葉辰指向裂縫。"混沌種子分離的副作用。
""辰"解釋,"世界法則出現(xiàn)紊亂,其他維度的存在開始滲入。如果不盡快控制,
玄黃界將面臨比噬界族更可怕的威脅。"葉辰明白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這不是關于他個人的存亡,而是整個世界的命運。"融合...會怎樣改變我?
""你會保留所有記憶,但性格可能會有所調(diào)整。""辰"坦誠道,"我會成為你的一部分,
就像...一段被激活的沉睡記憶。
"葉辰想起之前幾次"辰"主導時的感受——那種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思維方式,
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斷力...如果融合,自己會變成那樣嗎?"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辰"搖頭,"而且時間不多了。"確實,
外界的畫面顯示葉辰的身體已經(jīng)四分之三能量化了。林蕭跪在一旁,
滿臉絕望;趕到的韓雨璇正抱著他的身體痛哭;清虛子則嘗試各種法術,但都無濟于事。
"好。"葉辰最終決定,"我們?nèi)诤稀?"明智的選擇。""辰"伸出手,"放松意識,
不要抵抗。"兩只"手"接觸的瞬間,整個混沌空間劇烈震動!記憶迷宮開始崩塌,
三條主路如蛟龍般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條全新的路徑。
葉辰感到無數(shù)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涌入——混沌王子的傳承,"辰"作為保險機制的經(jīng)歷,
以及...兩者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最奇妙的是,他的現(xiàn)代記憶非但沒有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