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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沒有家丑不可外揚的說法。
反正難免被議論,不如把對與錯擺在明面上;但我也沒有在公眾場合訴苦的癖好,兩句話已經(jīng)是說多了。
我閉嘴坐回位置上。
江臨川沒有新的注資,參加驗資只會自取欺辱。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留下,緊抿著下唇悶悶地走出會場。
隨著會場的消息散布出去,熱搜再次刷新了高度。
江臨川為跟宋嬌滾床單害四歲女兒走失,并丟掉經(jīng)緯資本這座靠山,損失巨額注資,導(dǎo)致公司競標(biāo)和之后的上市計劃落空,成為眾人的笑料。
任誰看了都要評論一句“活該”。
商場中人更是看懂了我和我爸對江臨川的態(tài)度,衡量之下已經(jīng)有合作商跟他解約,向我們示好。
離開會場時,江臨川焦躁地掛斷電話,沖到我面前:
“沐晴,你生氣歸生氣,別把我往死路上逼行嗎?”
“再怎么說,我都是你丈夫,是茵茵的爸爸,有什么事坐下來好好談吧,真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p>
我停下腳步看他。
怎么看都覺得陌生。
“你從扔茵茵獨自在家過夜那刻起,就不配做她的爸爸了,所以你也不夠格做我的丈夫?!?/p>
“走協(xié)議還是起訴,你選一種方式。”
從包里拿出離婚協(xié)議塞到他手中。
徑直越走他往停車場走。
他跟了幾步,又被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斷。
回家路上,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過去的許多瞬間浮現(xiàn)在我眼前。
我和江臨川相識在大學(xué)時期的一場辯論賽。
他看起來溫潤如玉,在辯論時引經(jīng)據(jù)典,讓人忍不住信服。
我則跟他相反,言詞犀利,辯得也有理有據(jù)。
互為對手,但忍不住互相欣賞,從臺上辯到臺下。
那之后我們感情迅速升溫,無數(shù)次感慨,找到契合靈魂的人是上天的恩賜。
由辯論開始的愛情,卻從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爭吵,歸功于我們在生活中的不計較。
什么時候變了呢?
我不知道。
或許他把自己的劣根性藏得太好,又可能是我不善于發(fā)現(xiàn)。
斬斷近十年的感情,對我來說只有唏噓。
茵茵的走失,讓我來不及心痛、難過,瞬間接受了江臨川的背叛。
整理好紛亂的思緒,我忙了一會工作。
下午,我給我爸打去電話:
“爸,跟江氏的合作往來全部切斷吧,離婚還是劃清界限為好,家里的損失我會補上?!?/p>
“驗資結(jié)束的時間還剩兩天,江臨川可能還會想辦法,難免要鬧騰,你和媽都別搭理他?!?/p>
我爸全都應(yīng)下了。
江臨川在我爸媽家門外守了一夜。
但我收到消息,他并沒有放棄競標(biāo),正在著手辦理用公司做貸款。
第二天,我沒有見到他。
下午卻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
“晴啊,我到幼兒園接茵茵,老師說她被江臨川接走了......”
她聲音焦急得有些發(fā)顫。
我安撫道:
“他是茵茵的爸爸,應(yīng)該不會對茵茵怎樣的,估計是驗資還沒結(jié)束,他想跟我談判,我會去跟他好好談?!?/p>
話是這么說了,但我自己心里也沒底。
現(xiàn)在的江臨川讓我感覺很陌生。
思忖間,手機里彈出來自他的消息:
【沐晴,我和茵茵在游樂場,她很希望你也可以來陪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