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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我蜷在冰冷床板上。
迷糊間,一聲輕微的“吱呀”,我猛地驚醒。
不是風(fēng)。
一個黑影溜進來,直奔我的破木箱。
里面有娘的舊銀簪和妹妹的小銀鎖。
“住手!”我坐起。
趙萍嚇了一跳,東西“當啷”掉回箱里。
看清是我,她兇狠起來:“死小子,大半夜不睡詐尸呢!”
“那是我爹娘的遺物!夫人你不能拿走!”我撲過去搶。
趙萍一把推開我,我撞上床沿,生疼。
“遺物?”她嗤笑,摸出銀簪銀鎖,
“你們一家都是劉家奴才,東西自然是我的!這些,就當賠我的!”
我氣得發(fā)抖:“你無恥!”
“無恥?”趙萍瞪眼,“你個下人敢這么跟我說話!”
她沖過來直接扇了我一巴掌,
“老娘養(yǎng)你這個廢物已經(jīng)給你臉了!”
“再敢多放個屁,拔了你舌頭當下酒菜!”
這時,小黃突然從門縫躥進來!
它低嗚著咬住趙萍褲腳。
“滾開,畜生!”趙萍被狗驚到,她抬腳要踹,
我急喊:“小黃,躲開!”
晚了。
趙萍惡罵:“死畜生!跟你那死鬼爹一個德行!主子是誰都分不清!”
她又狠踩小黃幾腳,才心滿意足拿著東西,罵咧咧走了。
我爬到小黃身邊。
“小黃......”
它蜷縮在地,身體抽搐,
曾經(jīng)亮晶晶的眼,此刻黯淡無光。
我緊抱它,“小黃,不疼,會沒事的?!?/p>
它用鼻頭輕輕蹭了蹭我的手心,
然后身體猛地一僵,在我懷里漸漸冷了下去。
爹娘妹妹走了,現(xiàn)在小黃也走了。
世上,只剩我一人。
次日天微亮,我將小黃埋在院外老槐樹下。
劉湛彥不知何時站我身后,看那新土包:“對不起。”
我沒看他,沒說話。
我木然地站著,任由北風(fēng)刮在臉上。
就在這時,爹臨終前話,無比清晰地在我腦中響起。
金疙瘩!
我不能再任人宰割!
我要拿到金疙瘩,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我猛地抬頭,望向遠處連綿的后山。
或許,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