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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嬌小的包袱漫無目的的在城里走著,但所謂冤家路窄,總是在你不想見到人的時候見到最不想見的那一個。
我竟忘了,今日是全城百姓慶祝柳之律治水成功,萬民歡慶的日子。
柳之律漫步在街巷之中,身邊的許小暖怯生生地跟在她的身后,滿臉?gòu)尚摺?/p>
我本想裝作沒看見,但耳朵卻不爭氣地捕捉到了許小暖那嬌弱的撒嬌聲:
“柳相,都怪我和我爹,要不是我爹逼你,你也不至于現(xiàn)如今和姐姐鬧的這樣不愉快。”
柳之律頓了頓腳步,滿臉笑意看著他身邊的可人兒:
“怎么會呢,蕭薔兒她與我情比金堅,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完完全全退化成一介深院婦人,離了我哪還有什么未來可言,不過是鬧脾氣的一些氣話罷了。”
“她深明大義,等你來了相府,一定能和她相處的很好?!?/p>
我自嘲地笑了笑,到如今柳之律還覺得我只是在跟他玩鬧,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正好撞上幾個路人,一下子跌倒了地上。
路人忙著去看柳之律,被我攔住了腳步滿臉地憤恨一覽無余:
“哪來的村婦,穿的破破爛爛的也敢來這種地方?臟了柳相的眼我絕不輕饒你!”
其中有一人認出了我,有些猜測小聲詢問著身邊人:“哎不對,我看這人眼熟,不會是柳相的夫人蕭薔兒吧?”
“蕭薔兒?你是說那個咱們大炎第一位女狀元?”男人瞥了一眼我,眼中充滿了不屑:“就她?呸!”
“我就說女人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現(xiàn)在這副模樣簡直丟盡了柳相的臉,女狀元又如何,還不是得老實在家當(dāng)個怨婦,看著自己的男人摟著別的女人?”
“你別說,那個許小暖據(jù)說是京城首富許老爺子失蹤的女兒,郎才女貌這才般配!”
幾人的謾罵聲很快招來了柳之律的目光,他見到我跪在地上,身上沾滿了爛菜葉,先是一愣,復(fù)雜的表情彌漫在臉上,剛要彎腰扶起我。
他懷里的許小暖“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倏然間,兩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姐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可你就算怨恨我,也請你不要怨恨我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姐姐,你有怨氣,對我就好了,為什么要在這種對柳相這么重要的日子里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讓之律哥哥為難呢?”
“我聽之律哥哥說,前幾日姨母來京城了,我這有了身孕以后,之律哥哥就不怎么讓我出門到處走動了,不然我一定會去拜訪姨母的?!?/p>
我用目光將她自上而下掃視了一番,許小暖眼角還掛著淚珠讓柳之律心疼的眼神死死黏在她的身上。
就連在場的百姓也無不紛紛夸獎起來:
“許小姐不愧是許老爺子的女兒,如此體貼,有的人書讀多了,腦子都不正常了,怎么做妻子都不會了!”
我緩慢從地上爬起,卻還沒站位就被身邊的小混混一腳再次踢倒,半跪在許小暖的面前,她臉上的竊喜轉(zhuǎn)瞬即逝。
“還不快跟許小姐道歉!一個相府夫人這么小肚雞腸真是惡心!”
我冷笑一聲,卻不料柳之律讀錯了我的笑意,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你笑什么?你笑你是狀元而我只是探花?還是你笑我以前是窮小子現(xiàn)如今飛黃騰達?”
“我怎么可能讀書都讀不過你這個女人?你用了什么手段賄賂了主考官你自己清楚!”
“這么些年,我供你吃供你穿,還要幫你養(yǎng)你那個老不死的老娘,我真是瞎了眼,讓你現(xiàn)在在這丟我的臉?!?/p>
他扯住我的衣領(lǐng)在我耳邊用只能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指望這群賤民向著你說話?別做夢了?!?/p>
“鬧夠了就趕緊回去,別來破壞我和小暖的良宵美夢,真礙眼。”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與我一起生活數(shù)年的愛人,那嘴竟然能說出如此傷我的話語。
身邊的百姓聽了柳之律的話紛紛譏笑議論:
“我就說她那個狀元來的不干凈,你看吧。”
“沒準(zhǔn)一會就要說柳相有現(xiàn)在都是她的功勞了,估計再過一會治水的功勞她都要搶過去風(fēng)光風(fēng)光了!”
甚至有幾個小混混沖著我吹起了不懷好意的口哨,而這一切,柳之律只是冷冷看著。
我?guī)缀跻缢涝谶@惡寒的流言蜚語之中。
我揉了揉扭傷的腳踝,盡可能讓自己站起來與柳之律四目相對,緩緩開口:
“柳相,你如今背信棄義忘記初心,不怕黃河決堤,遭報應(yī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