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天色越來越暗淡。
暮色之中,傳來了日軍小分隊隊長向井敏明氣急敗壞的聲音:“敵人就在前面的小山坡上,諸君,一定要殺了他們,前進(jìn)?!?/p>
謝水生臉色微變,一把搶過三八大蓋步槍,彎著腰,與謝木生向后倒退了幾米,日軍的子彈已經(jīng)打不到這里,立即一躍而起,飛奔下山,沿著后面的山谷狂奔。
這里的山并不高,更像是丘陵,山谷四通八達(dá),到處都可以跑,好像迷宮一般。
謝水生咬緊牙關(guān),拉著哥哥在寒風(fēng)中全力奔跑。
他知道,日軍也在后面追,自己必須在日軍跑上剛才那個山頂之前,跑到一個安全的地點。
要不然的話,日軍在山頂上展開掃射,自己將兇多吉少。
奔跑之中,謝水生看到左側(cè)有一個十多米高的小山頭,立即帶著謝木生奔跑過去。
兩人來到小山頭的斜坡后面,立即趴下來,累得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息。
謝水生感到非常慶幸,他心里清楚的很,現(xiàn)在日軍肯定也沖上了自己剛才所在的山頂,自己比日軍快一步來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比什么都重要。
他雖然疲憊不堪,但是顧不上休息,立即手腳并用,爬到了山頭上。
天色越來越暗淡,朦朦朧朧的一片,但是勉強(qiáng)還可以視物。
朦朦朧朧之中,不遠(yuǎn)處的山頭上人聲鼎沸,十多個日本兵嘴里嘰里咕嚕,正從山坡上沖下來。
謝水生冷笑一聲,快速將槍口向前伸出。
現(xiàn)在對面的日軍無遮無擋,完全暴露在自己的槍口下,正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謝木生皺眉道:“水生,我剛才沒有打中日本人,你再給我打一槍唄!我保證這次一定行?!?/p>
謝水生搖了搖頭,沉聲道:“哥,不是我不讓你打,實在是現(xiàn)在形勢危急,容不得犯錯,你放心吧,等一會我們再搶一支槍過來給你,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p>
謝木生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雖然暮色蒼茫,但是謝水生眼神銳利,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槍口瞄準(zhǔn)了日軍指揮官,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在目前的情況下,日軍的機(jī)槍手威脅比他更大,于是就放棄了他,轉(zhuǎn)而將槍口瞄準(zhǔn)了日軍的機(jī)槍手,輕輕扣動扳機(jī)。
“砰”的一聲,子彈撕裂空氣,尖銳的呼嘯聲響切夜空,日軍機(jī)槍手頭部中彈,砰然倒地,骨碌碌的滾下山坡。
剩下來的日本兵齊聲驚呼,急急忙忙的趴在地上尋找掩體。
但是眾人都在半山腰,面對著謝水生的槍口,根本沒有地方可躲。
向井敏明沒有找到掩體,不由得氣急敗壞,直接發(fā)起狠來,右手拔出彎彎的指揮刀,用力向前一揮,聲嘶力竭的叫道:“敵人就在前面的小山頭上,殺死給給。。。”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破罐子破摔,企圖利用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來壓制對方的火力了。
“砰砰砰。。?!?/p>
所有的日本兵半蹲著,向謝水生的方向扣動扳機(jī)。
由于日軍機(jī)槍手被子彈命中頭部,并且滾下了山坡,日軍少了機(jī)槍的掃射,火力差了一大截。
向井敏明臉上充滿了憤怒,厲聲道:“近藤君,稻本君已經(jīng)中彈,你這個副機(jī)槍手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接管機(jī)槍,向敵人掃射?!?/p>
“哈依!”
副機(jī)槍手近藤航微微鞠躬,立即向機(jī)槍所在的位置沖過去。
“砰?!?/p>
遠(yuǎn)處又響起了一聲槍響,“噗嗤”,近藤航慘叫一聲,右眼中彈,只痛得他死去活來,雙手抱著傷口附近,呼天搶地的在山坡上滾來滾去。
他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向井敏明臉色陰沉,聽得他心煩意亂。
近藤航這樣慘叫,會極大的影響部隊的軍心和士氣。
向井敏明再也忍不住,厲聲喝道:“近藤君,你給我閉嘴?!?/p>
近藤航疼痛難忍,顫聲道:“隊長,對不起,我。。。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實在是太疼了。。?!?/p>
向井敏明臉色陰沉,目光冷酷,森然道:“要么給我閉嘴,要么死,你自己選吧!”
“哈依!”
近藤航畏畏縮縮看了向井敏明一眼,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叫出聲來。
向井敏明冷笑一聲,大聲喝道:“彈藥手住友君,正副機(jī)槍手都已經(jīng)不能進(jìn)行戰(zhàn)斗,該你了,馬上接管機(jī)槍,對敵人進(jìn)行火力壓制,快快滴?!?/p>
“哈依!”
住友建一知道向井敏明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他不敢怠慢,立即沖下山坡,來到機(jī)槍手稻本潤一身旁。
他彎下腰去,只見稻本潤一眉心中彈,鮮血流了一地,早已氣絕身亡。
住友建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被敵人的槍法震驚得心里發(fā)顫。
向井敏明見他遲遲沒有接管機(jī)槍,大聲喝道:“住友君,你磨磨唧唧干什么?死啦死啦滴,快點向敵人掃射?!?/p>
住友建一嚇了一跳,連忙將機(jī)槍拿在手里,大聲叫道:“哈依,隊長,我馬上就好了?!?/p>
“砰?!?/p>
遠(yuǎn)處又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聲,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夜空。
“噗嗤?!?/p>
住友建一頭部中彈,子彈從他的右腦鉆入,再從左腦穿透而出,血花四濺。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啊。。?!?/p>
向井敏明心頭大震,忍不住一聲驚呼。
其他人都好好的,但是只要有人敢去碰那挺機(jī)槍,就非死即傷。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日本兵都心如明鏡似的,那挺機(jī)槍不能碰,誰碰誰死。
向井敏明當(dāng)然也知道這個事實,但是沒有機(jī)槍的火力壓制,單憑幾支步槍,壓制不住敵人。
所以,歸根結(jié)底,那挺機(jī)槍非常重要,一定要讓它怒吼起來,才能徹底打敗敵人。
向井敏明厲聲道:“山口君,機(jī)槍組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去接管機(jī)槍?”
彈藥手山口雅志心里一顫,臉色蒼白,他早就看明白了,敵人在死死的盯著那挺機(jī)槍,誰碰誰死。
敵人的槍法非??植?,前面三個機(jī)槍組的人都非死即傷,如果自己去接管機(jī)槍,估計也逃不脫死亡的命運。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絕不能違抗,否則,后果可能比死亡還要悲慘。
因此,山口雅志不得不冒險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