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奪過陸小鳳的酒自斟一杯,又叫店家上了幾盤菜,這才轉(zhuǎn)向陸小鳳。
“你不是還在大明那邊忙假鈔案嗎?什么時候跑到大宋來的?”
“你的消息也太舊了吧?假鈔案早就結(jié)了。
這次是神侯府讓我過來找個人?!?/p>
“誰?”
“陳凌!”
此言一出,司空摘星身體微微一震,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盯著陸小鳳。
“陳凌?不認識?!?/p>
陸小鳳冷笑一聲,“司空,你的演技太明顯了。
說吧,你和陳凌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陳凌遠遠聽到這話,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吃瓜對象,更沒想到會引來神侯府的關(guān)注,連陸小鳳也被招來了。
剛擺脫楚留香的糾纏,陸小鳳就找上門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陳凌忍不住笑了。
不過他并不打算上前跟司空摘星打招呼,畢竟他對神侯府的態(tài)度尚不明朗,還是低調(diào)為妙。
只是陸小鳳既然已經(jīng)來到洛陽,這里顯然也不宜久留。
匆匆吃了幾口菜后,陳凌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他還沒走出門口,陸小鳳便已擋在面前,帶著戲謔的笑容問道:“陳凌?”
陳凌微微一愣,轉(zhuǎn)頭看向司空摘星,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一臉驚愕。
他無奈地搖頭嘆息:“陳凌!”
陸小鳳笑嘻嘻地伸出手,想要搭上陳凌的肩,卻在觸及之前,就被陳凌握住手腕,輕輕一扭,順勢將他推向司空摘星的方向,“我可不喜歡和男人有過多接觸。”
陸小鳳瞪大眼睛,滿臉問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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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陸小鳳認出身份,陳凌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一方面,陸小鳳的修為僅達半步宗師,與自己相當(dāng),此境遇下他并不懼怕。
另一方面,他也想試探陸小鳳的態(tài)度,了解神侯府及六扇門對自己的看法。
然而,陳凌低估了陸小鳳的機敏。
還沒開口詢問,陸小鳳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大明那邊的情形。
“神侯府只派我來查你的情況,若屬實,你或許得跟我回趟大明;若不實,他們也不會無端冤屈于你?!?/p>
“六扇門正全力追查青龍會,無暇顧及其他,你可以安心?!?/p>
……
聽完陸小鳳的話,陳凌稍感寬慰,至少在大明他不必太過擔(dān)憂。
接下來只需專注于應(yīng)對邀月即可。
可他不解的是,陸小鳳為何不留在舒適客棧,偏要拉他到這片荒郊野嶺的流民聚集地,實在令人費解。
似乎察覺到陳凌的困惑,陸小鳳喝了一口酒,靠在樹邊笑道:“陳兄,你看這里有何特別?”
陳凌皺眉道:“看不出什么,這不就是個流民區(qū)嗎?”
“嘿,我說陳兄,你這覺悟可不行。
聽好了啊……”陸小鳳帶著幾分得意靠近陳凌,壓低聲音說道,“這片流民區(qū)非同一般,就在朱家附近,每天中午,朱家都會派人過來布施。”
陳凌瞥了他一眼,瞧著陸小鳳那副討好的表情,本想反駁幾句,卻突然停住了。
他蹙眉問道:“朱家?就是那個朱七七的朱家?”
“咦?你也知道朱七七?”陸小鳳一臉驚訝。
陳凌扯了扯嘴角,心里嘀咕著,他當(dāng)然知道!要不是這樣,他早該去朱家那邊了,還用得著在這糾結(jié)?
然而按照古三通所說,三十年前,朱七七就隨沈浪離開中原武林,遠赴海外。
如今留在這兒的,不過是她弟弟罷了,也沒聽說她會回來。
盡管滿心疑惑,陳凌卻懶得追問陸小鳳。
畢竟這家伙慣會順著話頭胡鬧,說起話來沒完沒了。
于是,陳凌索性不予理會,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飲酒。
不出所料,陸小鳳見陳凌毫無興趣,略顯失落:“喂,陳兄,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比如我為何帶你來這里?”
“愛說不說!”陳凌冷冷地回了一句。
陸小鳳沉默片刻,終究按捺不住:“這兒每天都可能遇到朱家人。
雖然后來沈浪大俠和朱七七前輩離去了,但朱家威名依舊,方圓幾百里內(nèi)無人敢違逆。
據(jù)說鐵膽神侯和移花宮有過協(xié)議,連邀月宮主都特意趕來見你。
難道你不考慮找個靠山?”
“免了,我才不像你,到處欠人情。
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提升自己吧!”陳凌一口飲盡杯中酒,站起身活動筋骨,“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陸小鳳聞言幾乎抓狂,瞪著陳凌,暗想:宗師境界哪是那么容易達到的?
陸小鳳自視才華橫溢,如今也不過半步宗師,困在此境已有三年有余。
若能突破,何須久滯于此?不僅他如此,西門吹雪亦然,雖已達半步宗師巔峰,但因欠缺機緣,遲遲未能更進一步。
聽聞西門吹雪正尋覓決戰(zhàn)對象,意欲借此突破,白云城主葉孤城與劍神謝曉峰皆為首選。
然謝曉峰已是宗師,西門吹雪更傾心于葉孤城,卻未決斷。
陸小鳳搖搖頭,將紛雜思緒拋開,對陳凌說道:“若你不愿欠人情,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邀月宮主?她修為已至宗師中期,幾近巔峰?!?/p>
陳凌聞言色變,即便有所準備,仍感震驚。
畢竟黃藥師不過此境,卻比邀月年長十余歲。
思索片刻,陳凌問:“你是說……你有辦法助我渡過難關(guān)?”
陸小鳳坦然道:“并無良策?!毖赞o干脆利落,毫無遲疑。
陳凌皺眉:“那你這般說又有何用?”心中不滿。
不愿再糾纏,陳凌揮袖離去,道:“既已會面,他日未必再見,你這煩人之輩,還是莫要相逢為妙。”
陸小鳳未加挽留,飲盡杯中酒,活動筋骨,輕笑:“有趣之人,永不見面么?可惜。”
話音剛落,司空摘星踏葉而來,環(huán)顧四周,問:“陳兄已去?”
陸小鳳捻須淺笑,似笑非笑:“我記得陳兄與你交好,你撇下我們獨自離去,是否不妥?”
司空摘星老臉微紅,連忙辯解:“莫要冤枉我,我可是去做正事了。”
“哦?司空摘星的正事,該不會又是去偷東西了吧?”
“陸小雞!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和你拼了?”
兩天后,一個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大宋江湖的寧靜。
移花宮大宮主邀月發(fā)布懸賞令,提供陳凌藏身地點者可獲五千兩白銀,若能成功阻止陳凌并等待邀月到達,可獲得移花宮頂級秘籍。
此消息一出,大宋武林頓時掀起波瀾,陳凌的名號也隨之傳遍江湖。
頃刻間,眾多江湖人士蠢蠢欲動,爭相打聽陳凌的下落。
江南碼頭附近,黃蓉聽聞消息后愣在原地。
盡管常年居于桃花島,她并非對江湖毫無了解,父親黃藥師時常提及江湖軼事,而移花宮作為頂尖勢力,自然不會被忽視。
“爹?”黃蓉遲疑地望向飲酒的父親。
黃藥師目光閃爍,對此也頗為震動。
他與邀月素?zé)o交集,畢竟他成名時,邀月還是移花宮低階弟子,但他亦知邀月天賦卓絕,十年前踏入宗師之境,五年前更是橫掃秀玉谷,連朝廷都不敢輕易招惹移花宮。
聽聞女兒呼喚,黃藥師冷哼一聲:“不準插手此事,這對他來說是一場考驗。
若他能活著回來,我會同意你們的事?!?/p>
“你分明是在推諉!”黃蓉焦急地說,“邀月已是宗師,你也說過半步宗師難以抗衡宗師。
依她的實力,或許已不遜于你,這不是要他送死嗎?爹,我不管,你得阻止邀月,不然你就親自回去!”
黃藥師臉色陰沉:“你若再如此,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帶他回來?”
黃蓉瞪著父親,寸步不讓。
江南姑蘇,曼陀山莊中,王語嫣同樣聽到了那個消息,由阿朱與阿碧帶回。
不同于黃蓉,王語嫣僅覺惋惜,內(nèi)心隱隱泛酸,卻談不上更深的感情。
若論心情復(fù)雜,上官海棠首當(dāng)其沖!
此刻,上官海棠已至南陽境內(nèi),離汴梁城不過數(shù)百里。
然而,她萬萬沒料到邀月竟調(diào)動了整個大宋武林的力量。
盡管移花宮隸屬于大明,但其威名早已遍布天下。
作為宮主,邀月發(fā)布的懸賞令無人敢拒。
畢竟,只需一句話便可得五千兩銀子,還有比這更誘人的事嗎?
依此情形,陳凌在大宋怕是寸步難行了。
上官海棠得知后,除了震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憂慮,甚至默默祈禱陳凌莫被發(fā)現(xiàn)。
這是一種連她都無法掌控的情緒。
“我一定是瘋了?!鄙瞎俸L膿u搖頭試圖驅(qū)散腦海中的念頭,可越想拋開,這念頭越瘋狂滋長。
就在她瀕臨崩潰時,侍衛(wèi)突然停車稟報:“統(tǒng)領(lǐng),似乎看到了陳凌……”
話音剛落,上官海棠立刻挺身正坐,掀簾望去。
瞬間,兩人目光相遇,上官海棠頓時松了口氣——他看起來還好?
但想起他對自己的無禮之舉,她又憤恨得咬牙切齒。
陳凌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上官海棠,這算是緣分嗎?
但此刻的上官海棠就像一只刺猬,雙方最多算是冤家路窄,此刻相遇對陳凌來說絕非好事。
更令他擔(dān)憂的是,邀月是否就在附近?
想到這兒,陳凌神經(jīng)緊繃,迅速打量上官海棠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欲走。
“多年不見,這么快就要走嗎?未免也太不給我這個老朋友面子了吧?”上官海棠見狀,迅速調(diào)整情緒,帶著幾分嘲諷說道。
陳凌微微一愣,仔細檢查馬車內(nèi)情況,確定只有上官海棠一人后,臉色變得冰冷,身形一閃躍上車頂,一腳踢開駕車的侍衛(wèi),隨后一把掐住上官海棠的喉嚨,冷冷道:“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瓜葛,為何總是糾纏于我?我已經(jīng)隱居大宋,為何還要緊追不舍?
朱無視與古三通的恩怨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只是個普通人,為何偏要牽扯于我?”
說到這里,陳凌不待上官海棠回答,便將臉貼近她耳邊低聲問:“再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邀月在旁你還敢挑釁我,這叫借勢欺人。
如今又算什么?找死嗎?”
盡管陳凌怒火中燒,上官海棠卻毫無懼色,反而輕笑一聲:“別裝模作樣了,你不會真的對我下手,對吧?”
砰的一聲,上官海棠被陳凌甩出,重重摔在地上,隨即胸口被踩?。骸板e!我向來只論事不論人。”
上官海棠沉默下來,半晌才吐出一口氣,抬頭直視陳凌:“當(dāng)年抓你之事,很抱歉,具體原因我也說不清。
但現(xiàn)在邀月宮已發(fā)布懸賞,你在大宋不宜久留,速速離開,若被發(fā)現(xiàn)……”
“什么?”陳凌被這話弄得一頭霧水。
其實他本無意傷害上官海棠,稍作猶豫后,便松開了手,轉(zhuǎn)身離去。
經(jīng)過侍衛(wèi)時,突然一腳踢出,將對方心脈震碎,侍衛(wèi)瞬間斃命。
“今日只是警告,今后盡量避免與我相見,否則下一次未必會手下留情。”
望著陳凌離去的背影,上官海棠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咬牙罵道:“無恥之徒,**……”
陳凌再次陷入困境。
盡管他努力隱藏行蹤,但因邀月宮主懸賞五千兩白銀緝拿于他,這筆巨款足以讓任何一個家庭在大宋過上富足的生活。
對于丐幫這樣的龐大組織而言,這筆錢極具誘惑力,尤其是丐幫中那些財大氣粗的長老們。
在一片密林間,陳凌目光陰沉地面對著數(shù)十名丐幫弟子。
他的眼中透著寒意:“你們真的要阻攔我?”
一名八袋長老緩步而出,笑容可掬卻暗藏鋒芒,“我們無意與你為敵,只是宮主盛情邀請,你卻拒之門外。
我們不過是帶話,請你去拜見宮主?!?/p>
陳凌聞言輕笑,“有趣,看來我最近太低調(diào)了,連你們這樣的人也敢來挑戰(zhàn)我。
此事若傳到喬峰和洪七公耳中,他們會如何看待?”
長老臉色驟變,怒氣沖天,“休得多言,要么隨我們前去,要么讓你身首異處,你自己選擇吧!”
話音剛落,眾弟子立刻布下陣勢,將陳凌圍困其中。
“哈哈……很好。”陳凌突然放聲大笑,“果然如此,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喬峰與洪七公若明辨是非便罷,否則,即便得罪再多宗師,我也無懼!”
想到此處,他驟然行動。
剎那間,密林中布滿了他的殘影,望月步被施展到極限,所過之處,丐幫弟子連反應(yīng)都來不及便已喪命。
短短幾個呼吸間,丐幫弟子竟被屠去一半。
長老臉色驟變,驚恐道:“撤!”話音未落,陳凌的手已搭在他的肩上,隨即一掌揮出。
先天長老的頭顱在金剛不壞的勁力下旋轉(zhuǎn)一圈后垂落。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剩余的丐幫弟子僵在原地,驚恐地看著陳凌,仿佛面對地獄惡鬼。
啪啪啪……
與此同時,樹梢上傳來陣陣掌聲。
丐幫弟子目光轉(zhuǎn)向聲源,眼中重燃希望。
下一瞬,一名身著白衣、手持折扇的青年自樹上躍下:“陳兄果然非凡,在下欽佩!”
陳凌冷眼打量對方,問道:“閣下何人?”
感受到陳凌渾身散發(fā)的殺意,青年急忙擺手:“我無意與陳兄為敵。
在下歐陽克,久仰陳兄威名,今日偶遇,一時沖動冒犯,還請見諒?!?/p>
說著,他恭敬抱拳行禮,姿態(tài)謙卑。
然而,當(dāng)他報出姓名時,周圍的丐幫弟子迅速退開,眼中的希望轉(zhuǎn)為恐懼與絕望。
與丐幫弟子不同,陳凌輕笑。
他未曾料到,前來邀功的竟是名門正派,而示好的卻是歐陽克這般浪蕩之人。
當(dāng)然,他也絕不會天真信任歐陽克。
在武俠世界生存數(shù)月,他早已習(xí)慣這里的爾虞我詐,知道唯有實力才是唯一真理。
天曉得歐陽克心里打著什么主意,四周是否已被他布滿毒蛇。
"原來是白駝山少主,你真只是來湊熱鬧的?"
陳凌話未落音,便自顧自地說下去:"罷了,你做什么關(guān)我何事,不過現(xiàn)下別惹我,否則哪怕歐陽鋒親臨,也護不住你!"
此言出口,歐陽克臉色驟變,但他終究按捺住怒火,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容:"陳兄此言未免太過,我實則是特來與兄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