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遇從高中到大學跟顧宴亭不說是形影不離,也差不多了。
沒幾個人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
齊安憶要是想打聽顧宴亭,找岑遇當然是沒錯的。
岑遇表情自然:“挺好的,他爸快退下來了,以后的集團負責人會是他?!?/p>
齊安憶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挺好的。”
端詳了一下齊安憶的表情,岑遇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當初不是說好了嗎,當不了男朋友,也要當普通朋友,改天我問一問他,看看能不能一起吃個飯?!?/p>
“別,不用……”齊安憶的反應太慌張,反倒透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先別急著拒絕,我們集團最近有個項目跟你的領域有關(guān),你跟他吃頓飯,說不定多了一條人脈,談下個大單子。人總得為工作著想,是不是?”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
沉默了好幾秒,岑遇才聽到齊安憶的聲音:“那就麻煩你了?!?/p>
“一點都不麻煩,大家都是老同學,我能幫一點是一點?!贬龀Α?/p>
等岑遇回去,大概到了晚上九點鐘,客廳里,顧宴亭正躺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看他來了,顧宴亭把手機放下:“先去做飯,我餓了?!?/p>
脫下外套,岑遇沒說別的,走進了廚房,也就半小時,三菜一湯到了飯桌上。
顧宴亭邊吃飯,邊讓岑遇談談跟齊安憶的對話。
岑遇沒有一絲隱瞞,他和齊安憶聊過了什么,都告訴了顧宴亭。
顧宴亭聽著聽著,突然笑了一下:“你的那個好朋友知道你把他賣得那么徹底嗎?”
對于他的陰陽怪氣,岑遇表情沒有一絲波動:“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
僅僅一句話,顧宴亭的表情隱隱出現(xiàn)變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了一下:“是,我差點忘了你那層皮底下是什么東西?!?/p>
吃完飯,顧宴亭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岑遇在廚房里刷碗。
從上大學顧宴亭買了一套房子出來住,岑遇跟著照顧他,他就在做這些工作了,自然駕輕就熟。
很快,碗都洗好了,顧宴亭也從浴室里出來了。
他那張臉迷惑性很強,以前他們在上大學時,顧宴亭跟他出來買東西,總有人以為他是大明星,想跟他合影。
現(xiàn)在他的頭發(fā)滴水,一張俊美的臉龐一覽無余,深邃的眸子盯著任何人,那個人都會心動。
可岑遇過了被美色迷惑的年紀,他一聲沒吭,找了一條干毛巾給他:“擦一擦吧?!?/p>
顧宴亭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擦著,一邊打量著他:“你也去洗洗吧?!?/p>
洗洗后接下來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岑遇點了一下頭,他洗澡的速度很快,等他出來的時候,臥室里正放著歌。
顧宴亭躺在了床的另外一邊,特地給他留下了一個位置。
兩個人睡一張床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宴亭在大學時跟齊安憶在一起,畢業(yè)時齊安憶選擇出國,顧宴亭被甩,喝了好幾天的酒。
作為跟班,岑遇有責任也有義務陪著他。
某一天的KTV里,岑遇正忙著給顧宴亭弄水果,顧宴亭突然掐起了他的下巴,用醉醺醺的聲音說著:“你的側(cè)臉挺像齊安憶的?!?/p>
說完他就吻了上來。
岑遇沒拒絕。
他的一切都是顧宴亭給的,顧宴亭還想再給他點什么,他同樣不能說不。
于是從那天開始,岑遇多了一層身份——齊安憶的替身。
轉(zhuǎn)眼到現(xiàn)在,過了好幾年。
稀里糊涂地想著,顧宴亭湊過來了。
說實話,岑遇今天挺累的。
請齊安憶吃飯,跟那些客戶吃飯沒有任何不同。
他得察言觀色,慢慢套話,得把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讓人透露他想知道的內(nèi)容。
一場飯吃完,岑遇大腦里充斥著各種需要分析的信息,嘗不出什么味道。
他甚至有點慶幸,齊安憶不喜歡喝酒。
要是還得喝酒,岑遇不太確定他能不能撐下來。
上班這幾年,他的胃早就沒有之前那樣強悍了。
顧宴亭的手開始亂動。
岑遇半閉著眼睛,腦子里想著明天的日常。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到了一聲帶著涼意的諷刺。
“岑遇,你跟條死魚有什么區(qū)別?!?/p>
岑遇睜開眼,正好與顧宴亭對視。
他沉默,沒什么想說的話。
顧宴亭嘴角的弧度還翹著,眼里已經(jīng)失去了溫度。
“行了,不想就不想,不用跟個死人似的?!?/p>
說完他起身穿回衣服,岑遇沒去送,很快外面就響起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岑遇躺在床上,什么都沒想,睡了個好覺。
又過幾天,岑遇找了個顧宴亭和齊安憶都空閑的日子,說他來做東,一起吃頓飯。
收到岑遇的邀請,齊安憶猶豫很久后,選擇了赴約。
至于顧宴亭,只需要通知他一聲就行。
畢竟岑遇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他找機會。
到了那天晚上,岑遇重新找了個符合齊安憶口味的店,早早就跟顧宴亭一起過來了。
他是顧宴亭的特別助理,有時候也兼職司機。
齊安憶來的有點晚,他剛說了一聲抱歉,就看到了顧宴亭,難得卡殼,看上去有些無措。
作為善解人意的代表,岑遇幾句話化解了他的尷尬,并邀請他坐下。
齊安憶的位置正跟顧宴亭面對面,他一直在低頭,仿佛不敢面對顧宴亭。
比起他,顧宴亭就坦然多了。
“在國外過得怎么樣?”顧宴亭開始了跟齊安憶的寒暄。
岑遇觀察著齊安憶,他很僵硬,也很緊張。
從他的表情里,岑遇沒有發(fā)現(xiàn)對顧宴亭的厭惡。
說的也是,兩個人當年那場戀愛談得轟轟烈烈,全校上下沒一個不知道他們多么登對。
后面分開雖說有些不愉快,但總體來說,也算是和平分手。
情人再遇,總歸會有萬千情緒。
“過得挺好的。我聽岑遇說,你要接手你家的公司了。”
說完,齊安憶表情更加的倉促,明顯在懊惱自己說的話不合適。
“嗯,早晚都是我的,早接手晚接手,沒區(qū)別?!鳖櫻缤さ故且稽c兒不在意。
“嗯。”齊安憶握著手里的飲料,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顧宴亭這位大少爺,能讓他主動開口已經(jīng)不容易,岑遇不指望他提出一個新的話題來。
“安憶在國外的研究領域跟咱們公司的項目有點關(guān)聯(lián),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合作伙伴?!贬鲞m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