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憶有些驚訝,他小聲地說著:“要不然就這么穿吧?!?/p>
這個場地距離岑遇住的房子來回要兩個小時,太耽誤時間了。
岑遇心想著果然十年的相處不是白費的,他早就料到自己穿一身休閑裝出席這種場合,顧宴亭絕對會向他發(fā)難。
“不用回去,我?guī)Я艘簧碚b來,待會兒找個地方換一下就行?!?/p>
聽了他的話,顧宴亭足足看了岑遇好幾秒:“你想得真周到?!?/p>
“重要的活動安排多了,就有經(jīng)驗了,是顧總給了我鍛煉的機會,讓我擁有了越來越專業(yè)的意識?!?/p>
顧宴亭冷笑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齊安憶連忙找了個話題把顧宴亭叫走了,岑遇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換上了正裝。
他穿的也是白色的西服,不過質(zhì)量和款式比起齊安憶的差遠(yuǎn)了。
不喧賓奪主,岑遇一直保持這個原則。
等他換完衣服出來,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
這一場宴會,最少有一半的人是沖著顧宴亭來的。
齊安憶又跟顧宴亭站在一起,兩個人身邊就圍上了不少人。
岑遇樂得清閑,位置和場所都是他安排和布置的,他最清楚哪里可以偷懶。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端了一杯飲料,遠(yuǎn)離那些喧囂,岑遇感覺到了難言的安適。
他正微微閉眼,放松著,卻沒想到身旁微微下陷了一塊。
他們坐的是長條的沙發(fā),一張沙發(fā)有好幾個人坐,岑遇沒睜開眼睛就知道有人來了。
不過無所謂,沒有打擾他,他們就能和平共處。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岑先生,好久不見你?!?/p>
岑遇睜開眼,面前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非常的溫和儒雅,風(fēng)度翩翩。
看到他,岑遇眼神里染上了喜悅:“賀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賀欽安眼神里面也帶著笑意:“齊安憶跟我在國外認(rèn)識,這次他邀請我,我正好有空,就過來給他慶生了?!?/p>
此時的岑遇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之感。
“我以為你移民到國外就不回來了,沒想到還能再遇?!?/p>
“同樣,過些天我就要回去,今天能夠遇見一個故友,我很高興?!?/p>
岑遇跟他對視了幾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賀欽安算是岑遇事業(yè)道路上的領(lǐng)路人。
當(dāng)時賀欽安在顧家的公司擔(dān)任高管,岑遇一進(jìn)去,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節(jié)奏,看不懂復(fù)雜深奧的文件,又沒有人理他,總覺得他是關(guān)系戶,不需要培訓(xùn)和學(xué)習(xí)。
他孤立無援時,是賀欽安看透了他的艱難,帶了他好長時間。
兩個人亦師亦友,結(jié)下了很深刻的情誼。
不過出于個人發(fā)展的需要,賀欽安很快就辭職移民了,岑遇很遺憾,但也祝福他。
跟他聊天時,岑遇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放松。
別人總說他做事滴水不漏,讓人如沐春風(fēng),實際上,這都是跟賀欽安學(xué)來的。
賀欽安才是那個真正讓人心神放松下來的人。
兩個人越聊越開心,這些年沒見面的距離感都在這一場聊天中消失掉了。
“等到宴會結(jié)束,我們一起出去喝幾杯?”賀欽安提議道。
“當(dāng)然了,果然心有靈犀,我正好想跟你說出去續(xù)個攤兒。”
兩個人又是相視一笑。
“賀欽安?沒想到還能在這里遇見你,我還以為你跑出國就不敢回來了?!?/p>
就在他們相談甚歡時,顧宴亭走了過來,語氣寒涼。
看到了顧宴亭,賀欽安先微笑著對他問好:“顧總,好久不見?!?/p>
“見不見無所謂,看你跟岑遇聊得這么好,難不成你還要回公司就職?”
岑遇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了,他對著賀欽安眼神示意,讓他快點走。
顧宴亭的脾氣一上來,說不定會做什么。
“不是的,我只是遇到了岑遇,多跟他聊了幾句,過些天我還要回去的。”
賀欽安的氣場并不比顧宴亭弱,他的文質(zhì)彬彬與顧宴亭的囂張肆意形成了鮮明對比。
“回去就好,在國內(nèi)呆著不太適合你?!?/p>
顧宴亭點點頭,緊接著偏頭對岑遇說:“齊安憶那邊需要你幫忙,你先過去吧?!?/p>
岑遇只好對賀欽安做了一個電話聯(lián)系的手勢,幸好兩個人的交流過程中,已經(jīng)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賀欽安會議,表示讓他安心。
“好的,我這就過去?!?/p>
岑遇沒有多余再說點什么,顧宴亭的脾氣犯了,最好跟他少說話,岑遇并不傻。
等他到了齊安憶那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作用就是替齊安憶喝酒。
作為今天的壽星,齊安憶被人灌了好幾次,已經(jīng)有些上臉了。
可喝酒還是不可避免的,誰讓齊安憶是唯一的主角。
他頂不住了,顧宴亭派岑遇過來,倒也沒什么問題。
之前他就是這樣幫顧宴亭喝的。
顧宴亭和齊安憶快要變成大家眼里的一對兒了,岑遇替齊安憶喝一頓,合情合理。
岑遇下意識隱蔽地摸了一下他的胃。
今天他沒吃什么東西,又是大早上就起床趕過來了,要是喝酒,肯定又要給他的胃增添負(fù)擔(dān)。
可岑遇不能說拒絕,他只能在心里對自己的胃說對不起。
“行了行了,安憶喝得夠多了,接下來給我點表現(xiàn)的機會唄,我還沒跟大伙喝幾個呢?!?/p>
岑遇笑容燦爛,迎上去,把齊安憶擠到了一邊。
大家自然答應(yīng)了,岑遇也是顧宴亭身邊的紅人,跟他喝酒,那也不錯。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胃部的灼燒在越加蔓延。
岑遇表情一絲改變都沒有,看大家都喝盡興了,他說了幾句幽默的場面話,步伐自然地離開了這群人。
此時的岑遇只能勉強保持理智,別的都做不了了。
他使勁晃了晃頭,還是看不清眼前的路。
胃部一陣一陣地抽搐,岑遇心想著今天晚上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去路寒池那里住,也省心。
他正想著,突然被人攬住了腰。
“岑遇,顧宴亭能滿足得了你嗎?”一個男人隱晦地在他的耳邊說著。
“滾開?!?/p>
岑遇表情冰冷。
他忘記了,自己其實也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喝了酒后,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層薄紅,越發(fā)唇紅齒白。
那個男人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