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不是沒死嗎?南燭,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找雨柔的麻煩,我不會放過你的?!?/p>
袁麗梅看到她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怒意,雙眼睜大:“一個丫頭片子,沒了就沒了,你趕緊簽字離婚,別耽誤了雨柔。”
南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婦人長相其實不算刻薄,反倒是挺有福氣的一個富太太。
以前對原主雖然也不滿,卻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尖酸刻薄。
她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一切的變化,源自于那位梁雨柔的到來。
梁雨柔忽然出現(xiàn),不知道與她們說了什么,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向著她了。
連眼前這個原本對原主還算好的男人,也向著梁雨柔,要與她假離婚,就很詭異。
不過,那些都是原主的經(jīng)歷了。
原主十歲那年被顧父帶回顧家養(yǎng)大,一年前與顧邵軒結(jié)婚,懷孕三個多月。
現(xiàn)在一尸兩命,也算是還了這份恩情。
顧邵軒伸手來拉她,關(guān)心地問:“小燭,你感覺怎么樣?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南瑾抽回手,細(xì)細(xì)感應(yīng)了下身體,渾身上下都痛,在牢里短短幾天,這身體已經(jīng)落下了不少淤青暗傷。
“還死不了?!彼滞聜?cè)躺下去,背對著他們,聲音冷漠:“要我簽字離婚也行,我要一千元補(bǔ)償?!?/p>
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今天是七九年的五四青年節(jié),這里是湘省樂市,天氣已經(jīng)慢慢熱起來了。
七九年時,一千元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但顧家能拿得出來。
她現(xiàn)在傷了身體,又流產(chǎn),需要補(bǔ)身體,還有孩子的一條命,一千元真的不多。
袁麗梅聽到她要一千元,氣得想把她拖起來抽打。
“賤人,你怎么不去搶?這十年來你吃我顧家的,住我顧家的,我還沒有與你清算呢?!?/p>
“媽!”顧邵軒頭痛的阻止袁麗梅,語氣生硬:“你先回去,我與小燭好好談?wù)??!?/p>
袁麗梅到底不好拂了兒子的面子,只冷聲道:“軒兒,你別太縱著她了,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邵軒看著南燭的背影,心中壓抑得難受。
“小燭,我說了,我們只是假離婚,半年后就復(fù)婚,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我保證,只是半年時間,半年后我身心都是你的。”
“孩子沒了就沒了,這半年你好好養(yǎng)身體,以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p>
南瑾在心中替原主悲哀,自己的孩子被人害了,竟然說沒關(guān)系?
她冷漠道:“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只有一個條件,沒有一千元,我是不會簽字離婚的。”
“就是不知道你小青梅的肚子,是否還能等得起?”
顧邵軒臉色僵了下,聲音也不復(fù)之前的溫潤。
“小燭,我說了,與梁雨柔只是迫不得已,她爸爸當(dāng)年救了我一命,我要照顧她?!?/p>
“只是半年的假婚姻,我不會碰她分毫,等她孩子生下來上了戶口,我便與她離婚。”
南瑾猛地坐起來回身,嗆聲道:“她爸爸救的是你的命,憑什么要我與孩子來償還?”
“顧邵軒,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原主的命就不是命嗎?
顧邵軒呼吸微滯,看著她的目光染上復(fù)雜之色。
從小到大,南燭也不曾與他說過這樣的重話。
他站起來,一臉失望地看著她:“小燭,我真的太縱容你了,導(dǎo)致你現(xiàn)在都能跟我發(fā)脾氣了。”
“你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讓人告訴我。”
說完,他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腳步聲遠(yuǎn)去,南瑾緊繃著的身體才放松下來,整個人軟軟地躺回床上。
她不過是興奮多喝了幾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這是回到了七九年代,還是只是一個平行空間?她是否還能回去?
想到努力了快半輩子才創(chuàng)建起來的商城,還沒有好好享福就忽然穿越了,心一抽一抽的痛。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前世四十多歲也沒有結(jié)婚生子,結(jié)果穿越過來,卻遭遇渣男流產(chǎn)了?
她做錯了什么?老天為什么要這樣懲罰她?
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腳步聲,聲音有些凌亂,不止一個人。
她緩緩扭頭看過去,門口處走進(jìn)來兩個身穿白色的確良衣服的女子,腳上穿著黑色的喇叭褲,厚厚的松膏底鞋。
這是七十年代最時尚的穿著,的確良,喇叭褲,厚底鞋。
其中一個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不用問也知道,她就是那個破壞原主婚姻的小三,梁雨柔。
“南燭,真的是你?。课疫€以為聽錯了呢?!?/p>
梁雨柔被顧清雅挽著手臂進(jìn)來,雙眼像探照燈一般掃過她身上,看到扁平的小腹時,眼底閃過一道興奮的光。
顧清雅的聲音里滿是厭惡,連正眼看她似乎都嫌棄。
“南燭,聽說你沒有護(hù)好孩子,流產(chǎn)了?”
南瑾沒有回答,掙扎著坐起來,從原主的記憶里,這位小姑子一直與她不對付。
顧家兩兒一女,顧清雅原本是家里小公主般的存在,直到南燭的到來。
雖然父母最愛的肯定是她這個親生女兒,但南燭的存在,到底分散了太多家里人的注意力,導(dǎo)致她心中極為不平衡,一直與原主對著干。
所以,南瑾不用問也知道,顧清雅絕對不是好心來看望她,而是抓住機(jī)會來對她冷嘲熱諷的。
梁雨柔夸張地捂著嘴巴,水盈盈的雙眸看著她,語氣里滿是心痛之意。
“什么?南燭你流產(chǎn)了?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是不是很痛?”
南瑾冷淡地看著她浮夸的表現(xiàn),什么話也沒有說。
她的沉默,讓兩人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種力氣無處出的無力感。
顧清雅沖到病床前,揚(yáng)手往她臉上扇去,怒聲大罵:“賤人,你啞巴了嗎?我們和你說話呢?!?/p>
南瑾臉色一蕭,想抬手去擋,但渾身多處疼痛,實在是虛弱得很,就算擋,怕也擋不住。
她本能地往床側(cè)倒下去,險險避開,掌風(fēng)仍然讓她臉色難看起來。
因為她的躲閃,顧清雅的巴掌也落了空。
她是憤怒之下用力甩出的一巴掌,打空后自己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撲到床上。
顧清雅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半個身子爬到床上,伸手去扯她的頭發(fā),嘴里大罵:“賤人,你竟然敢躲?”
“你馬上就要被我哥掃地出門了,還沒了孩子,我不過是想打你兩下,你就該乖乖地被我打,竟然還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