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清當上廠長的那天,將江月離壓在身下,一夜之間極盡索取,仿佛要將所有的欲望都宣泄在她身上。
江月離雙腿發(fā)顫,幾乎要昏過去,她不停地求饒,可林見清卻不顧她的哀求,一遍又一遍地索取,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沒有明天了。
林見清滿足地喟嘆后,江月離舔了舔干涸的嘴皮,問:「見清,你什么時候娶我?」
爹娘催得急,他再不娶她,五年期限就要到了。
林見清慢條斯理地套著衣服,江月離伸手幫他捋平衣領(lǐng)時,他突然說:「月離,我要結(jié)婚了?!?/p>
他說得云淡風輕,仿佛他們之間五年的感情不過是一場過眼云煙。
江月離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林見清從衣服兜里抽出一個燙金的婚禮請柬遞給她,她手抖得厲害,沒有去接。
所有的質(zhì)問此刻哽在嘴邊,她死死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你沒有文憑,我給你找了個供銷社的工作,就當是這五年的補償?!?/p>
「茉白和我身份相配,我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要講究門當戶對?!?/p>
林見清把介紹信塞進她的懷里,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五年的感情不過是一場交易,而他已經(jīng)付清了酬勞。
「見清,你覺得一份工作就夠了嗎?」,江月離抑制不住地顫抖。林見清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是廠長了,要顧及很多。茉白她家爹能給廠子投錢。你要知足,別再鬧了,你要是放不下我,我以后也能去看你。」
五年來,江月離為他洗衣做飯,操持家里,為他在廠里解決各種瑣事。
到頭來,她只換得一句不配,他終究還是選了有錢有權(quán)的許茉白。
五年前的大雪天,江月離在后山荒廢的窯洞里撿到了衣衫襤褸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林見清。
他是城里來的知青,父親犯了大錯,他受了牽連跟著母親下放到西柳溝。
江月離把他帶回家,用一碗紅薯粥救活了差點被凍死的他。
此后,白面餅,雞蛋都是緊著林見清先吃,什么好東西都給了他。
后來他母親病逝,是江月離每天多打一筐豬草,換糧票給他;
更是把爸媽寄來過年的新棉襖拆了,給他補破洞的棉褲;
當年他為了考大學,江月離替他抄了整墻的復習資料,點著煤油燈差點熬瞎了眼睛。
「月離,等我考上大學當了廠長,我一定風風光光娶你?!?/p>
他信誓旦旦向她承諾,更是不惜賭咒發(fā)誓。
可如今他風風光光當了廠長,心里眼里全變成了資本家小姐,心里哪還有她半分。
剛搬進城里那幾年,林見清對她實是掏心掏肺的好。
每月發(fā)了工資,他總要給她買些小玩意兒,有時是西洋的稀罕物件,有時是好看的花頭巾花卡子。
甚至緊俏的大白兔奶糖她也有好幾盒,街坊鄰里見了都羨慕,
「月離這丫頭命好啊,遇上個林見清這樣的男人,把她當寶貝似的疼著。」
「可不是嘛,月離感冒了他親自去衛(wèi)生所抓藥,有什么稀罕物件都是緊著自己的寶貝老婆,我家那口子能學半分我都燒高香了?!?/p>
可每次她提及結(jié)婚時,林見清總會說等到自己當上廠長那日一定會風光大娶自己。
日子久了,林見清對她的態(tài)度慢慢就變了。
每個月的工資她見不到一分,林見清說是要存錢準備結(jié)婚用;后來連平時的噓寒問暖也少了,總是說廠子里事情多,沒時間陪她。
甚至忙到搬出了兩個人的小屋,搬去了廠里的宿舍住。
他們的家,早就變成了他偶爾回來發(fā)泄欲望的旅館,只有在那種時候,他才會踏足這里,溫存片刻便匆匆離去,連句話都懶得多說。
她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沉溺在過去的甜蜜里,不愿相信罷了。
與父母的賭約,終是自己輸了,五年期滿,她該履行賭約回去結(jié)婚了。
她撥通了家里的電話「爸,我答應(yīng)你回去嫁人?!?/p>
電話那頭的江父嘆了口氣「月離,爹早就跟你說過,那個林見清不是良人,我這輩子閱人無數(shù),還能看錯了他?」
「家里給你安排的常子奇剛升了首長,和你也是門當戶對,你看看那天有時間,我叫他過來接你。」
江月離看著請柬上的時間,攥了纂手啞聲道:“兩周后吧爹,兩周后是個好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