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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聞不得一點煙味。
我趕忙把所有窗戶都打開,同時讓老婆打開新風(fēng)空調(diào)。
親家擠眉弄眼,給沙發(fā)上的男人使眼色:“還抽!”
這個男人我見過,當(dāng)年女兒結(jié)婚他攔門來著,是那個搶劫進去過的老三。
老三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去陽臺繼續(xù)抽了。
親家搓著手:“叫我們滾可不行咧,是你女兒親自給我們接來的,還打包票給老三安排份工作呢!”
我不可置信:“我女兒,親自接的?”
“啊,我騙你干啥?她說你帶小娃太矯情咯,還得是散養(yǎng)的娃娃才抗造咧!早就說好這個月把我接來,還為了感謝我?guī)?,老三的工作包他身上!?/p>
親家笑得滿臉褶子:“我兒真是找了個好女,你也真是給我們養(yǎng)了個好兒媳婦兒!”
我火氣蹭蹭往上躥!
是,我?guī)毷窃挾嗔它c,精細(xì)了點,處處以孩子為主。
因為這事兒還跟曉諾爭辯過幾回。
但最終那是她的孩子,我當(dāng)爺爺?shù)闹荒苓x擇妥協(xié)。
沒成想好心沒好報,反遭一頓埋怨。
突然一只大黃狗從屋里跑出來,嗷嗷嗷沖著我狂吠。
我心中震驚,趕忙朝它出來的屋走去——那是我和老婆的屋。
屋里撲面而來一股子狗腥味。
當(dāng)年我爸媽給我和老婆打的兩床棉被,原本被我穩(wěn)妥又愛惜地收在柜子里,此時竟成了棉絮敗露的狗窩。
而我老伴兒送我的七十大壽禮物,一扇水墨畫扇子,原本掛在墻壁上,此時也被撕咬得支離破碎。
更不要說我和老婆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給小丫頭做的小裙子、小棉襖,全都成了土狗的磨牙玩具,淪為破布。
啊,怪不得。
怪不得曉諾要阻止我們上來。
今天這不是第一次了,已經(jīng)有過好幾次,我說要上來,但她用各種理由勸阻。
防我,防得夠苦??!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頭大笑起來,聽起來豪爽,實際我心如刀絞。
我抬起手,把桌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掃!
琉璃臺燈碎了,文房四寶摔了!
我抄起書架上的“尚方寶劍”,凡是入眼的,全部又打又砸!
親家被我嚇懵了。
老婆最先回神,當(dāng)即找來西瓜大刀,陪我一起瘋狂泄憤!
我們的小屋很快一片狼藉。
我又來到客廳,“砰砰”幾聲把電視、空調(diào)砸了個稀巴爛。
然后到廚房,碗碟瓶罐,冰箱,全不放過。
來到餐廳,吧臺上的紅酒,全賞給地板喝。
親家坐在地上拍腿干嚎,罵我是瘋婆娘。
老三也不管,叼煙看熱鬧,還給我鼓掌叫好。
我又來到主臥,極盡破壞之能,寶劍越不長眼睛,我心情越痛快!
老婆拎著根水管過來。
“洗車的,要不要玩?”
我大笑一聲,扔了寶劍拿起噴槍,玩起洗床墊。
今天你們誰也別想睡!
“衣柜也打開!”
老婆立刻照做,一年四季的衣服琳瑯滿目,一件也別想干著。
最后我又回到客廳,發(fā)現(xiàn)親家母正在報警。
哈,報唄。
你報警,我報消防,看誰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