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4、我走到獵犬身前,望著它撐得滾圓的肚皮,抓起花圃里的半截磚頭,一下,
又一下。即便被狗牙咬的遍體鱗傷,手里的動作依舊不停。直到獵犬徹底咽氣。
我從廚房拿了把刀,在狗胃里一頓翻找?!皼]有,為什么沒有?”我裹著滿身血污,
喃喃自語。聶新遠(yuǎn)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幕。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昂⒆铀腿ニ吕锪?。
”我扭過頭,猙獰的望向他?!澳膫€寺,誰送的?”豪豪徹底嚇哭,他揉著眼哭鬧。“媽媽,
我要媽媽,讓媽媽馬上回家?!痹瓉硎墙獝偘押⒆訋ё吡?。問清寺廟地址,
我用刀逼聶新遠(yuǎn)進(jìn)了后備箱。到了寺里,大殿里傳出陣陣誦經(jīng)聲。但姜悅并不在這里。
灑掃的小師父為我指路?!跋惹笆莵磉^一位女士,不過,她開車去了后山的天淵寺。
”他欲言又止,“你孤身一人,最好不要去那里。”說完,小師父不再明言。再次打著車,
聶新遠(yuǎn)突然從后座竄出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昂⒆釉缇退懒?,你沒必要再瘋魔下去。
”“豪豪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去副駕,我來開?!蔽也认掠烷T,直奔后山。
刀鋒劃破皮肉,一道道黏膩順著手臂滑落。聶新遠(yuǎn)右眼皮狂跳。他仿佛又重新認(rèn)識了我一次。
日落前,看到了家里的另一輛越野車。我把聶新遠(yuǎn)鎖在車?yán)铮瑒傄崎T,
就聽院子里有人在爭吵?!敖〗?,給你當(dāng)黑手,做的那些臟事,
我們兄弟可都錄的清清楚楚?!薄靶∧葑铀涝谖覀冃值苁掷铮銉鹤右惨呀?jīng)做完手術(shù),
尾款的三百萬什么時候給?”姜悅渾不在意,“等李晚凈身出戶,我做了真正的聶太太,
就用錢砸死你們兄弟倆?!蔽覂蓚?cè)太陽穴“突突”直跳,胳膊上更是鼓起一根根青筋。
“姜悅,你個殺人兇手!”我踹開院門,在三人的注視下闖了進(jìn)去。我認(rèn)出他們,
是醫(yī)院里的那兩個保安?!笆悄銈儦⒘宋遗畠海俊币娢夜律砬皝?,兩個保安上下打量我,
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安诲e,姜悅的主意,我們兄弟動的手?!闭f完,一只手朝我伸來,
我忍住惡心,又問,“你們真的都錄下來了?”男人從兜里掏出手機(jī),
炫耀般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岸荚诶锩?,包括今天廟里的監(jiān)控?!苯獝偵裆粍C,“蠢貨,
別拿出來?!彼龥_過來作勢要搶。男人轉(zhuǎn)頭一瞬,我奪了手機(jī),轉(zhuǎn)身就跑。
身后傳來姜悅急切的聲音?!袄钔?,你敢把手機(jī)拿走,我就把你女兒的尸體扔到山下喂野狼!
”我腳步頓住,姜悅已經(jīng)爬上了寺院高墻,手里高舉保溫箱。之所以叫天淵寺,
正因為它墻外就是懸崖峭壁。握緊手機(jī),我爬上高墻,要與她同時交換。寺外一聲脆響,
聶新遠(yuǎn)拍打著身上的碎玻璃,急聲勸阻。“李晚,別傷害悅悅?!币娝霈F(xiàn),
姜悅眼底兇狠盡數(shù)收斂,淚汪汪哭紅了眼。“新遠(yuǎn),她不但要搶走孩子尸體,還要逼我跳崖,
我該怎么辦?”聶新遠(yuǎn)雙拳緊握,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朝我砸來?!百v人,傷害悅悅,
你給我去死?!蔽冶皇瘔K砸傷腦袋,恍惚間,姜悅緊跑幾步,抓住我的手,低語。
“想不到吧,恩愛六年的丈夫,把親女兒送給別人換心臟、換眼角膜,
要不是我兒子腎沒問題,呵呵......”她笑的如同地獄來的惡鬼。我咬爛下唇,,
拉著她要一同赴死??蓧嬔虑耙幻?,我的腳踝突然一緊。是聶新遠(yuǎn)。他半個身子懸在墻外,
死死握住我和姜悅的腳踝。“不要,都給我上來!”姜悅慌亂掙扎,聲音尖細(xì)?!靶逻h(yuǎn),
咱兒子還那么小,他不能沒有媽媽呀,快救我上去?!笨吹贸?,聶心遠(yuǎn)很糾結(jié),
但他力氣有限,只是拉住我們,就幾乎力竭。而兩個保安,在他突然出現(xiàn)時,
也不知躲去了哪里。眼下,救她還是救我,成了一道死題。姜悅還在苦苦哀求,
聶新遠(yuǎn)眼底有些濕潤?!巴硗恚瑢Σ黄?,當(dāng)年悅悅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可你百般阻撓她見我,
害我們錯過,更害她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我…必須救她。”姜悅被大力上拉的同時,
手里的保溫箱脫手掉落。我迎著箱子墜落,生命最后一刻,絕望的喊出:“聶心遠(yuǎn),
你放縱殺人兇手,遲早會后悔的!”5、生死瞬間的恐懼,令姜悅心有余悸。
她縮在聶新遠(yuǎn)懷里,像是受到驚嚇的小貓?!靶逻h(yuǎn),李晚她真瘋了,要拉著我一起跳崖。
”聶新遠(yuǎn)的視線始終落在高墻上。他還在回味那句:你會后悔的!不知為何,
他心底隱隱陣痛。對姜悅的驚慌失措,也沒了回應(yīng)。回到車?yán)?,他問姜悅?/p>
“你不在山腰寺廟為孩子超度,跑到荒寺來做什么?姜悅哭聲一滯,
她拿不準(zhǔn)聶新遠(yuǎn)問話的真實用意?!靶逻h(yuǎn),我是聽說天淵寺里有高僧坐化,
才想要親手把孩子葬在這里,讓她能盡早往生。”聶新遠(yuǎn)思緒煩雜,
‘后悔’兩個字始終纏繞著他?;氐絼e墅,見到姜悅,豪豪嚎啕大哭?!皨寢?,
那個壞女人又來了,她還搶走了聶爸爸,你不是說要弄死她么…”姜悅急忙捂住孩子的嘴,
“亂說什么!”她訕笑著跟聶新遠(yuǎn)解釋?!昂⒆舆€小,一定是被李晚嚇到了,才胡言亂語。
”聶新遠(yuǎn)還沉浸在脫手時,那道訣別的視線。聽到豪豪的哭訴,心底煩亂更加濃烈。
回到書房,他想了很久,給保鏢下了道暗令?!氨M全力尋找太太下落,哪怕…只有殘肢,
也必須帶回來。”姜悅感知到了聶新遠(yuǎn)的細(xì)微變化。夜里,她換上蕾絲睡衣,
端著溫牛奶進(jìn)了書房。“新遠(yuǎn),失去孩子,姐姐的心早就死了,況且,生死關(guān)頭,
你也是沒辦法,不要再自責(zé)了?!彼雅D涛沟铰櫺逻h(yuǎn)嘴邊,“喝了,早點睡。
”聶新遠(yuǎn)偏頭躲過,“放這吧,讓我冷靜一會兒?!标P(guān)門前,姜悅深深的看了眼那杯牛奶。
能不能翻盤,就看今晚了。但直到凌晨三點,書房里依然沒動靜。她悄悄躲在書房門口,
聽到聶新遠(yuǎn)正在打電話?!安椋退闼驯槿荷?,也要把李晚找到,還有那只保溫箱。
”姜悅恨極。她一個青春靚麗的大活人,居然還勾不回他對一個死人的心。
她給兩兄弟發(fā)去短信:尾款300萬另加500萬,找到女人,
把她和那個死嬰給我剁碎喂狗。聶新遠(yuǎn)一連兩頓沒吃,姜悅親自下廚?!靶逻h(yuǎn),
姐姐要知道你為了她不吃不喝,一定會心疼,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笨吹脚殴呛兔罪?,
讓聶心遠(yuǎn)又想起了那碗狗飯。那么臟的碗,那么多碎骨茬,李晚是怎么吞下去的。他抱住頭,
用力捶打腦袋。暗罵自己:畜生,為什么要那么做!姜悅掰開他的手,心疼的說:“別這樣,
姐姐和孩子走了,你還有我和豪豪呀,咱們也是一家人?!彼脵C(jī)提出,“豪豪六歲生日,
把親朋好友,還有你公司往來的合作伙伴都請來。咱們熱熱鬧鬧辦一場?!彪S即又低下頭,
聲音萎靡許多。“我可以不要名分,但豪豪絕不能頂著私生子的名頭過一輩子?!眱傻螣釡I,
恰如其分的滴落在聶新遠(yuǎn)的手背上。他冷靜幾分。是啊,還有豪豪,他已經(jīng)失去妻子和女兒,
不能讓流落在外,又受苦多年的親兒子再受委屈。半月后,他廣邀好友,
把圈里能搭上線的人脈,全都請了個遍。生日宴當(dāng)天,賓客滿座。聶新遠(yuǎn)一掃先前的頹喪,
精神十足的為來賓介紹?!昂篮溃俏叶嗄昵傲髀湓谕獾膬鹤?,也是聶氏集團(tuán)未來的接班人。
”商圈人士最重利益,對聶太太為何不在,沒人提起。推杯換盞間,姜悅?cè)缫恢换兹福?/p>
六歲大的兒子,非要抱在懷里。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就是私生子的親媽。
自然也對她客氣幾分。只是路過記者席時,一個專心瀏覽手機(jī)的小伙子突然發(fā)問。
“你就是網(wǎng)上說的殺人兇手吧!”6、在座所有人紛紛拿出手機(jī),再看姜悅時,滿臉鄙夷。
“還以為是帶球跑的戲碼,沒想到玩的這么花?!薄安坏I兇殺嬰,
還換了人家的心臟和眼角膜,最后把聶太太也殺了,真狠毒!”姜悅被盯的有些心虛。
可看到別人手機(jī)里,她在外國酒吧的浪蕩模樣時,再也繃不住。“假的,都要造謠,
視頻一定是合成的,這是人身攻擊,我要報警?!彼龖牙锏膬鹤?,
也看到了酒吧里與姜悅廝混的男人,脫口而出,“爸爸?!甭櫺逻h(yuǎn)握緊手機(jī)的手,劇烈震顫。
“姜悅,你給我解釋清楚?!彼钢篮绬枺骸八降资钦l的兒子?!北娙嘶腥淮笪?,
一向精明的聶新遠(yuǎn),這是著了女人的道,不但戴綠帽,還成了接盤俠。聶新遠(yuǎn)叫來保鏢,
讓他們把豪豪帶走,馬上做親子鑒定。這時,身后大屏幕的生日快樂突然消失。
換成了兩個保安的一段錄音。“姜小姐,我們今晚動手,你兒子明天就能手術(shù)了,
預(yù)付款別忘了?!薄胺判?,聶新遠(yuǎn)真以為兒子是他的,對李晚恨死了,弄死個女嬰,
他不會深究?!庇腥税抵型镀痢R粭l條錄音清晰播放。眾人識趣的離開后,
聶新遠(yuǎn)將母子帶回了別墅。他在姜悅房里找到個紙包,
里面的粉末跟那天豪豪牛奶里的沉淀很像。一切不過是姜悅在耍手段。他掰開姜悅的嘴,
整包粉末全都塞了進(jìn)去。姜悅身體滾燙,慘叫了整晚。翌日,聶新遠(yuǎn)匆匆上了直升機(jī)。
他用滑索,下降到一百米下的峭壁??吹搅松厦娴难E和許多抓痕。這時,
他堅信李晚還活著。他調(diào)取周邊十公里內(nèi)的所有監(jiān)控。終于在一個小鎮(zhè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