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手中的銀針在離皇后咽喉僅有三寸距離時,她突然聞到了一股從人皮燈籠中散發(fā)出來的忍冬藤香氣。
這股香氣異常濃烈,仿佛是一種警告。沈云裳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意識到這燈籠里的燈芯可能有問題。
“娘娘這燈芯,怕是燃不起啊?!鄙蛟粕训穆曇羝届o而冷漠,她的目光卻如鷹隼一般銳利,緊緊地盯著皇后。
說罷,她突然將骨笛抵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那笛聲清脆而悠揚(yáng),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力量,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
隨著笛聲的響起,青梔血中的蠱蟲開始躁動起來。它們在燈籠里的血漿中瘋狂地游動,使得原本未干的血漿突然沸騰起來。
血漿在沸騰中逐漸凝結(jié),竟然形成了一張人臉。這張臉的輪廓漸漸清晰,赫然正是謝容的面容!
“蘇挽意,你欠我四十九條命!”謝容的聲音從燈籠中傳出,帶著無盡的怨恨和不甘。
皇后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手中的佛珠突然崩裂,翡翠珠子滾落一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沈云裳趁機(jī)猛地一拽,將那具被剝皮的尸體拉到了自己身邊。她的指尖觸碰到尸體腰間的鎏金鈴鐺,心中猛地一震——這鈴鐺與春桃、雙生子臍帶上的鈴鐺一模一樣,內(nèi)壁上還刻著“容”字和生辰。
“你以為你贏了嗎?”皇后突然發(fā)出一陣癲狂的笑聲,她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處的七根桃木釘。
“謝容的孽種可不止蕭承弈一個……”皇后的話還未說完,裴懷恩的匕首已經(jīng)如閃電般刺穿了她的后背。
皇后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的笑聲戛然而止。裴懷恩的刀尖從她的后背穿出,挑著半張嬰孩的襁褓。
“娘娘,你的話太多了?!迸釕讯鞯穆曇舯涠鵁o情。
鳳儀宮的地宮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仿佛地動山搖一般,四十九盞人皮燈籠也在同一時間爆裂開來,血雨四濺。
沈云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她的視線被那漫天的血雨模糊,只能隱約看到皇后手中的金簪掉落,在滿地的血污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沈云裳來不及多想,急忙伸手在血雨中抓起那支金簪。當(dāng)她的手指觸碰到金簪時,一股寒意從指尖傳來,她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金簪的簪頭中空,里面似乎塞著什么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東西抽出來,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張紙卷。紙卷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沈云裳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父親的筆跡。
紙上的內(nèi)容讓她如墜冰窖——那竟然是一張墮胎藥方,上面還蓋著鳳儀宮的朱??!
"快走!"就在這時,蕭承弈渾身是血地沖了進(jìn)來,他的手中提著黑甲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頭顱,滿臉猙獰。
沈云裳驚見那頭顱的耳后竟然刺著與青梔一模一樣的刺青,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蕭承弈將染血的虎符塞到沈云裳手中,急促地說道:"去冷宮枯井,那里有……"
話還沒說完,一支毒箭突然破空而來,直直地穿透了蕭承弈的肩胛。
"蕭承弈!"沈云裳失聲驚叫,她顧不上其他,背起蕭承弈轉(zhuǎn)身躍入密道。
密道中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沈云裳背著蕭承弈在密道中狂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然而,當(dāng)她跑到密道的拐角處時,卻突然撞見了一具被縫嘴的宮女尸體。那宮女的手中緊緊攥著半塊玉佩,玉佩的正面刻著一個"謝"字,背面則是巫醫(yī)族特有的火焰紋。
五更天,萬籟俱寂,只有井底傳來微弱的喘息聲。沈云裳半跪在蕭承弈身旁,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正對著他的傷口。
她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終于,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匕首刺入蕭承弈的傷口,然后迅速地將毒箭剜了出來。
毒箭的箭頭已經(jīng)發(fā)黑,上面還沾著一些金箔碎屑。沈云裳仔細(xì)觀察著這些金箔碎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謝容棺槨上,那上面的鎮(zhèn)魂符殘片似乎與毒箭上的金箔碎屑嚴(yán)絲合縫。
“這是怎么回事?”沈云裳喃喃自語道,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青梔突然顫抖著指向井壁,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小姐,你看那里……”
沈云裳順著青梔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井壁上用血寫著一行字:“雙生逆命者,需以鳳血破局?!?/p>
“雙生逆命者?鳳血?”沈云裳的臉色變得蒼白,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又不敢確定。
“沈云裳……”就在這時,昏迷中的蕭承弈突然發(fā)出一聲呢喃,他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沈云裳的手,仿佛在努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云裳連忙低頭看去,只見蕭承弈的心口處,那根木釘周圍正滲出絲絲黑血。
“你才是謝容留的……”蕭承弈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陣巨響打斷。
沈云裳驚愕地抬頭看去,只見井口上方突然有一具女尸墜落下來,直直地砸在了井底。
沈云裳急忙起身,翻過女尸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這具女尸竟然長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女尸的口中塞滿了金蠶蠱,肚皮上還刺著一行生辰八字,而這生辰八字,竟然與謝容暴斃那日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