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重生》(第一部分)林雨晴在尖銳的剎車聲中猛然睜開眼睛,手機顯示7:30,
鬧鐘正在響起。她伸手按掉鬧鐘,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第七次了,第七次在同一個早晨醒來。
她機械地完成晨間routine: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
換上那件淺藍色襯衫和黑色鉛筆褲,泡一杯加了太多糖的咖啡。窗外陽光明媚得刺眼,
與她內心的陰霾形成鮮明對比。"生日快樂,雨晴。
"鏡子里的女孩對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眼下是明顯的青黑。二十七歲生日,
被困在同一天。前六次的記憶清晰如昨。第一次她以為是噩夢,
直到那輛失控的紅色卡車將她撞飛;第二次她試圖改變路線,
卻在另一個路口遭遇同樣的命運;第三次她干脆請假不出門,
結果公寓樓發(fā)生煤氣爆炸..."這次一定要活下來。"她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林雨晴比平時提前半小時出門,決定步行去公司,
避開所有機動車道。春末的風帶著花香拂過臉頰,這本該是個美好的早晨。
她神經(jīng)質地左右張望,每一聲汽車鳴笛都讓她心跳加速。轉過街角時,
一個身影突然從側面沖過來抓住她的手臂。林雨晴驚叫一聲,本能地掙扎。"別過去!
"男人的聲音低沉急促,"那輛卡車會在30秒后沖上人行道!"林雨晴僵住了,
抬頭對上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男人約莫三十歲,穿著皺巴巴的格子襯衫,
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很久沒打理,但眼神銳利得驚人。"你...你也...?"她聲音顫抖。
男人點點頭,拉著她退到一家咖啡館的屋檐下。果然,幾秒后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那輛熟悉的紅色卡車失控撞上了她原本要走過的位置,電線桿被撞得歪斜。林雨晴雙腿發(fā)軟,
男人適時扶住她:"第七次了,對吧?我叫陸遠。""你怎么知道是第七次?"她震驚地問。
陸遠松開手,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翻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日期和事件。
"因為我經(jīng)歷過更多次。三百二十七次,準確地說。"咖啡館里,林雨晴捧著熱可可,
手指仍止不住地顫抖。陸遠坐在對面,正往咖啡里加第三包糖。"所以這不是普通的循環(huán),
"他低聲解釋,"而是一個正在崩潰的時間節(jié)點。每次循環(huán),世界線都會輕微偏移,
就像..."他尋找著合適的比喻,"像一張被反復折疊又展開的紙,折痕越來越深。
"林雨晴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畫著復雜的圖形:"為什么是我們?
為什么只有我們記得?"陸遠停下動作,直視她的眼睛:"因為那天,
我們都去了城郊的量子物理實驗室。"記憶如閃電劈開迷霧。生日前一天,
她確實去實驗室采訪過首席科學家。而當時,陸遠作為研究生助手在場。
"那次實驗事故..."她恍然大悟。"Bingo。"陸遠打了個響指,
"高維空間映射實驗出了差錯,產(chǎn)生了局部時空褶皺。理論上所有人都會被困在循環(huán)里,
但只有處于實驗中心位置的我們能保持記憶。"他苦笑,"或者說,這是種詛咒。
"林雨晴突然感到一陣憤怒:"這三個月來你一直在研究這個?為什么不早點找我?
""我試過。"陸遠眼神黯淡,"前六次循環(huán)我嘗試接觸你,
但每次都..."他做了個爆炸的手勢,"時間悖論。越早干預,結果越不可預測。
這次是我計算出的最優(yōu)解。"窗外的陽光忽然變得刺眼,
林雨晴瞇起眼睛:"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陸遠從包里拿出一個奇怪的裝置,
像是幾個電路板拼湊而成:"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的記憶能力是關鍵。""我的記憶?
""普通人會隨著循環(huán)次數(shù)增加而記憶模糊,但你不同。"陸遠眼中閃爍著興奮,
"你記得每個細節(jié),每次微小的變化。這正是破解循環(huán)需要的。
"林雨晴想起自己從小就被稱為"人形錄音筆"的能力,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原來這種天賦在這里等著她。"好,我加入。"她聽見自己說,
"但有個條件——告訴我你的全部發(fā)現(xiàn),不要有任何隱瞞。"陸遠怔了怔,
隨即露出第一個真誠的笑容:"成交,搭檔。"接下來的"一天"里,
他們走遍城市各個角落,
陸遠記錄著林雨晴觀察到的每一處異常:書店櫥窗里不斷變換位置的暢銷書,
廣場上有時存在有時消失的鴿子群,地鐵站總在變化的廣告牌...傍晚時分,
他們坐在河堤長椅上整理筆記。夕陽將河水染成金色,微風拂過林雨晴的發(fā)梢。
"這些異常都是時空褶皺的體現(xiàn)。"陸遠指著筆記本上復雜的公式,"就像鏡子上的裂痕,
每次循環(huán)都會產(chǎn)生新的分支。
"林雨晴突然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跡:"你結過婚?
"陸遠猛地合上筆記本,表情瞬間凝固:"曾經(jīng)。在...正常時間線上。
""她也在循環(huán)中嗎?""不。"陸遠的聲音變得沙啞,"車禍。三年前。
"他抬頭看向遠方,"這也是我研究時間物理的原因。"林雨晴不知該說什么,
只能輕輕握住他的手。陸遠沒有抽回,但也沒有回應。"我們該回實驗室了,"最后他說,
"午夜前必須啟動裝置,否則循環(huán)會重置。"夜色中的量子物理實驗室像一頭沉睡的巨獸。
陸遠熟練地繞過安保系統(tǒng),帶她進入主控室。各種儀器閃爍著冷光,
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環(huán)形裝置。"這就是事故源頭。"陸遠開始調試設備,"理論上,
如果我們能在循環(huán)峰值時制造一個反向脈沖,就能縫合時空褶皺。
"林雨晴幫他連接線路:"然后呢?循環(huán)會結束?我們會...記得這一切嗎?
"陸遠的手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赡苡浀?,也可能像一場夢。"他轉向她,眼神復雜,
"你害怕嗎?"出乎意料的是,林雨晴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害怕。三百二十七次循環(huán),
陸遠獨自承擔著這一切。而現(xiàn)在,他選擇信任她。"有你在,不害怕。"她輕聲說。
陸遠深深看了她一眼,按下啟動鍵。機器發(fā)出嗡鳴,中央環(huán)開始旋轉,越來越快。
刺眼的藍光充滿房間,林雨晴感到一陣眩暈...她再次睜開眼睛,
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實驗室門口,陸遠正朝她微笑:"準備好了嗎,搭檔?
"林雨晴驚訝地眨眼:"我們...成功了?""不,"陸遠搖頭,
"這是第八次循環(huán)的開始。但我們進步了——這次我們一開始就在一起。"窗外,
陽光依然明媚。時間循環(huán)尚未打破,但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悄然改變。
林雨晴看著陸遠伸過來的手,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它。"走吧,"她說,
"我們有一天的時間來拯救世界。
"## 《第七次重生》(第二部分)林雨晴在熟悉的鬧鈴聲中醒來,
窗外陽光的角度告訴她這是第48次循環(huán)。床頭柜上放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扉頁寫著"循環(huán)記錄——林雨晴&陸遠,第48次嘗試"。
她伸手摸向筆記本旁的那杯咖啡——溫度剛好,加了兩塊糖。這是陸遠的手筆。
自從第15次循環(huán)開始,他就堅持每天早晨比她早醒半小時,準備好一切。手機震動,
屏幕上跳出陸遠的信息:"早安,搭檔。今天嘗試B-7方案,老地方等你。
——V"林雨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在這永恒重復的星期三里,陸遠成了她唯一的真實。
咖啡館的角落位置,陸遠正在三臺設備間來回切換。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
頭發(fā)比前幾天整齊了些,下巴上的胡茬卻更明顯了。"你的黑眼圈快趕上熊貓了。
"林雨晴放下包,順手將他面前涼掉的咖啡換成熱的。
陸遠頭也不抬地敲著鍵盤:"昨晚又通宵了。我發(fā)現(xiàn)每次循環(huán)能量峰值前,
城北變電站都會出現(xiàn)異常波動。"他推過一張寫滿公式的紙,
"如果我們能在波動出現(xiàn)時——""打斷一下,"林雨晴按住他的手,"先吃早餐。
第32次循環(huán)你低血糖暈倒的教訓忘了?"陸遠終于抬頭,
疲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遵命,林長官。"他乖乖放下筆,拿起三明治,
"不過說真的,這次我有預感。""你每次都有預感。"林雨晴翻了個白眼,
卻還是湊過去看他的筆記。陸遠身上有實驗室消毒水混合著咖啡的味道,意外地令人安心。
過去三十多次循環(huán)里,
案:避開所有可能導致死亡的地點、提前疏散人群、甚至試圖聯(lián)系媒體曝光實驗室的危險性。
但每次接近真相時,循環(huán)就會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重置——有時是突如其來的災難,
有時他們干脆在午夜時分毫無預兆地失去意識。"今天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陸遠嘴里塞滿食物,
含糊不清地問。林雨晴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昨天路過中央廣場時,
我發(fā)現(xiàn)噴泉的水流方向又變了。"陸遠突然僵?。?又變了?第幾次了?""第七次。
每次循環(huán)水流方向都不同,而且..."她翻到折角的一頁,
"與變電站波動的時間完全吻合。"陸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一把抓過她的筆記本,
與自己記錄的變電站數(shù)據(jù)對比:"老天,你是對的!這不是簡單的時空褶皺,
而是多維空間的疊加態(tài)!"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雨晴,你太棒了!
"林雨晴感覺臉頰發(fā)熱。盡管已經(jīng)共同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循環(huán),
陸遠突如其來的親近還是讓她心跳加速。"所以這意味著什么?"她努力保持專業(yè)語氣。
"意味著我們找錯方向了。"陸遠快速在紙上畫著交叉的線條,"不是要縫合時空褶皺,
而是要在多維疊加中找到那個唯一穩(wěn)定的節(jié)點。"他抬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今晚我們必須再去一次實驗室,在午夜波動峰值時啟動裝置。
"林雨晴皺起眉頭:"上次我們嘗試午夜進入,結果——""這次不一樣。"陸遠堅定地說,
"有了你的觀察數(shù)據(jù),我可以重新校準設備。相信我。"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
掌心溫暖干燥。林雨晴望著他堅定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有個條件,"她說,
"這次我們得做好萬全準備。
我不要再看到你像第27次循環(huán)那樣..."陸遠的表情黯淡了一瞬。
那次他為保護她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鮮血染紅了她整件襯衫。
循環(huán)重置后他當然不記得了,但那一幕永遠刻在林雨晴的記憶里。"我保證。"他輕聲說,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痕。下午三點,他們分頭行動。
陸遠去準備實驗設備,林雨晴則前往圖書館查閱城市歷史檔案——這是他們新發(fā)現(xiàn)的線索。
在多次循環(huán)中,她注意到實驗室建筑的地下結構圖與市政記錄不符。
圖書館老舊的電燈滋滋作響,林雨晴在微縮膠片機前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突然,
一張1985年的建筑批文吸引了她的注意。"量子物理實驗室前身是...兒童福利院?
"她喃喃自語,放大模糊的圖片。批文角落有一個模糊的印章,圖案似曾相識。
記憶深處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林雨晴按住太陽穴,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襲來。
她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一個小女孩蹲在墻角,
還有...一個男孩的聲音在喊什么?"小姐,您還好嗎?"圖書管理員關切地問。
林雨晴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發(fā)抖:"沒事,謝謝。能幫我復印這份資料嗎?
"走出圖書館時,夕陽將整個城市染成血色。林雨晴的手機響了十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