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動了,陸鳴鉆進一個小樹林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這小身板的素質(zhì)真不咋地,以后肯定要好好補一補,練一練。
趴在草叢里喘息一會,確定身后沒有追兵,陸鳴這才去打開包裹。
月光被樹葉切成斑駁的霜白,灑在珠寶和白銀上,氤氳出一層迷幻的光芒。
“這算是我大難不死,遲來的后福么?”陸鳴感覺一切辛苦都有了回報。
他再不清楚購買力,也知道自己發(fā)財了。
第一個包裹里面,躺著二十個銀白色的可愛銀錠,每一個十兩。
旁邊一個小盒子,裝的是一顆人參,光是聞一口味道都精神抖擻。
第二個包裹里面,是珍珠、玉石手鐲,和金銀首飾,夾雜不少銅錢。
陸鳴欣賞夠了,快天亮的時候,把包裹分揀重包之后背在身上。
從林子里鉆出來,辨別方向,上了大路。
三五成群的流民,全副武裝的商隊,偶然經(jīng)過的快馬,全都行色匆匆,甚至滿懷戒備的相互打量。
像他這種落單的最少,被打量的次數(shù)也更多。
陸鳴突然想到,那個陸贊畫讓自己獨自上路,好像不懷好意?。?/p>
更要命的是,自己還背著兩個碩大的包裹,這不是告訴別人來搶么?
“不行 ,得像個辦法!”陸鳴瞬間警覺起來。
同時敲了敲腦袋,穿越過來,怎么一點原主的記憶都沒有?
留點生活常識也好啊,就算恢復出廠設置,都不帶這么干凈的。
正走著,官路旁邊的小路,突然鉆出幾個人。
迎面第一個,就把陸鳴嚇的一激靈。
紅罩甲換成了一身麻衣,腰間的銅牌換成了鋼刀,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來。
正是那個驛卒。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神情兇悍的漢子。其中一個額頭一個青紫色的大疙瘩。
驛卒看到陸鳴,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猛的喊了一嗓子。
“就是他!昨天晚上那人!”
陸鳴掉頭狂奔,這尼瑪什么世界,強盜大白天就敢光明正大出來活動?
驛卒和一群兇悍的漢子,隨后就追。
“你給老子站住,老子把你碎尸萬段!”額頭有青紫疙瘩的漢子追的最兇。
嘴里還大喊大叫。
昨天晚上,就是他被陸鳴一包裹撂倒,這讓他成了綠林笑話。
陸鳴甩開大長腿玩命狂奔,心說你個傻逼,你都要碎尸萬段,我怎么停下?
這運氣也太背了,錢還沒捂熱乎,怎么就找來了?
要不把錢灑在地上,遲滯他們的追我的速度?
不行,我還可以堅持一下。
狂奔的陸鳴突然發(fā)現(xiàn),路邊有個茶館。
就是支著的四五個簡陋的茅草棚子,挑著一個骯臟的茶字布幌子。
茶館救不了命,不過茶館里面的人,應該可以救命。
陸鳴一咬牙加速朝著茶館狂奔。
快到近前的時候。
“李十三!”陸鳴一聲大喊。
正在伺候哨長喝茶的李十三,聞言抬頭,疑惑的看著喊他的人。
這人跑的挺快,有點眼熟,但不認識。
“接著!”陸鳴從后背拽下一個包裹,使勁扔進了草棚子。
啪的一聲,李十三接住包裹。
“誰???”哨長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不認識??!”李十三也懵了。
嘩啦一下,包裹散開,金銀首飾和銅錢撒了一地。
“銀子!”
正在喝茶的哨長瞬間瞪大雙眼,咔嚓一聲把茶杯都咬碎了。
大焱邊軍,一直不滿餉,平時能拿六成就不錯了,就這還經(jīng)常欠餉。
這群人也好幾個月沒拿餉了。
“我的銀子,誰敢動,把你們碎尸萬段!”額頭有青紫疙瘩的漢子沖的最快。
光盯著銀子,沒看清情況,拔出鋼刀就躥進了茶棚。
“日你娘,叫它一聲答應么?”哨長怒吼一聲,槍出如龍。
跟老子搶錢?
其他官軍也看到銀子,紛紛拔出武器,爆發(fā)出超強戰(zhàn)斗力。
緊隨其后的驛卒等人,也拔刀沖進茶館。
只是一瞬間就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陸鳴繼續(xù)狂奔,就算沒人追上來,他依然不放心,竄進一片蘆葦蕩才停下來。
藏好之后,摸了摸身后的包裹,還好貴重的這個剩下了。
一直喘息到中午。
他也恢復的差不多,才邁著顫抖的雙腿,從蘆葦蕩里往外走。
鉆出來的地方竟然是個渡口。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河水上有船來往,苦力赤膊在裝貨卸貨。
馬車碾在石板路上,嘈雜的叫賣聲,迎風飄來食物香氣。
讓他感覺從亂世到了太平人間。
渡口邊上,豎著一塊斑駁的石板,上面雕著馬家渡三個字。
陸鳴找了個路邊小攤,要了一碗素面,買了幾個粗糧干糧備用。
“哎,聽說了么,昨天晚上驛站被人給掏了,還殺了一個當官的。”
旁邊一個糙漢神神秘秘的說道。
“哎,有什么稀奇,這關外早亂了,也就這馬家渡口還能吃碗太平飯?!?/p>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漢,使勁兒嘆氣,仿佛要把世道的沉重全吐出來。
“這位小兄弟?”
陸鳴就著閑話大口吃面,一個略帶討好的聲音從身側(cè)響起。
他咬著面斜眼看去。
一個略顯窘迫的的青年,濃眉細眼,相貌堂堂,但兩撇鼠須卻給人幾分油滑的感覺。
“小兄弟一看就是豪爽之輩,大善之人,能否幫兄弟一個小忙!”
說著討好的拱了拱手。
“出門忘記帶錢,能否幫我討一碗面湯充饑,多謝小兄弟!”
小攤的老板,眼神刻薄的白了他一眼,顯然厭煩他打擾自己的客人。
“掌柜的,加一碗面給他!”
陸鳴直接說道。
他知道落魄的滋味,不介意在有能力的時候,幫人一點。
何況現(xiàn)在很有錢。
“多謝兄弟幫忙!日后我馬前卒一定回報!”那人連忙拱手,坐下等面。
馬前卒?
這名字真是夠奇怪的。
陸鳴沒當回事,一碗面本也沒指望報答,何況自己馬上就去關內(nèi)了。
吃完面他去結(jié)了賬。
順便讓老板給馬前卒留了一份干糧,他則朝著渡口外面走去。
剛出渡口,就看見官道上,李十三那伙人官軍晃晃悠悠走過來。
其中幾個人明顯有傷,但情緒很高,扛著的長槍上還掛著人頭。
顯然驛卒那伙人戰(zhàn)敗了,可是他們?yōu)槭裁磥磉@里?
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會先搶了銀子,然后把自己的腦袋掛在長槍上。
陸鳴立刻退回渡口,四處踅摸了一下,看到一艘渡船正準備離開渡口。
顧不上許多,他一路跑過去,在渡船離開渡口一瞬間,他跳上了船。
“客人,你怎么這個時候上船?您去哪里?”船老大趕緊問陸鳴。
其實去哪里無所謂,重要是安全第一,先離開這個地方就行。
“你這船去哪里?”陸鳴說著找個地方坐下,讓自己看起來不顯眼。
“客人,我們這船是去臨江堡的,中間可不停。”船老大說道。
臨江堡?你大爺?shù)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