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懸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塵埃，在從高窗斜射進來的幾縷微光中飛舞。

郁、更加復(fù)雜的味道瞬間將我包裹——是植物根莖和礦物粉末混合的、微帶辛辣的草木氣息，

是織物長期存放的陳舊氣味，還有一種……如同鐵銹般的、若有若無的腥甜？

這味道陌生又熟悉，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抵心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房間中央空著，

角落里堆著些蒙塵的舊家具雜物。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墻立著的一排高大木架，

上面層層疊疊地擱著許多卷起來的布匹，顏色在昏暗中顯得異常沉郁厚重，

深藍、墨綠、赭石……像凝固了的古老時光。房間深處，

一扇窄小的、顏色比墻壁略深些的木門緊閉著。那扇門……記憶里，它似乎從未對我敞開過。

小時候頑皮想溜進去，總會被奶奶用一種近乎嚴厲的、帶著莫名恐懼的眼神喝止。

那眼神里的東西，比任何言語的禁令都更有效地筑起了一道墻。我走過去，伸手推了推。

門沒鎖，但門軸緊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抗拒著被開啟。

一股更濃烈、更純粹的草木氣息混雜著某種金屬般的冷冽味道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房間很小，沒有窗戶，只有屋頂一塊小小的明瓦透下微弱的天光，斜斜地打在房間中央。

光柱里，無數(shù)塵埃在瘋狂地舞動。光柱的盡頭，正對著門的那面墻上，掛著一幅布。它很大，

幾乎占據(jù)了整面墻壁。那是一種極其深邃、極其濃重的藍色，如同沉入最深海底的夜空，

又像是凝固的、未干涸的淤血。它不像是被染上去的，

更像是從布匹本身的肌理中滲透出來的絕望。光線落在上面，竟奇異地無法被反射，

只是被那濃重的藍無聲地吞噬、湮滅。它就那樣懸掛著，巨大、沉默、沉重，

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幽深傷口，又像一個凝固了所有黑暗秘密的深淵，無聲地凝視著闖入者。

一種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腳跟撞在門框上，

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在這死寂的小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著，

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