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漩渦將眾人卷入地下暗河,楊明的虎牙軍刀卡在巖縫間,刀刃摩擦出的火星照亮了石壁上的涂鴉——盜墓賊用熒光噴漆寫著「九門提督到此一游」,旁邊還畫著個豎中指的痋蟲。
"專業(yè)團隊。"蘇菲燕踹開漂來的青銅器殘片,上面綁著根未燃盡的德國雷管,"黑市上個月丟的那批貨,看來有內(nèi)鬼。"
暗河拐角處突然傳來洛陽鏟撞擊聲。七個頭戴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在巖壁上打探洞,腰間的痋蟲罐里泡著手指長的線形蟲。領(lǐng)頭那人突然摘下面具嘔吐,露出半張被菌絲覆蓋的臉——正是通緝令上的盜墓頭目穿山趙。
"螳螂捕蟬啊。"王青海給雷管裝上水密封套,"哥幾個猜猜,是他們先被痋蟲弄死,還是我們先被他們黑吃黑?"
穿山趙的探鏟突然扎進巖縫,帶出團沾著粘液的防護服殘片。殘片內(nèi)襯用血寫著「周還活著」,字跡被菌絲增生改造成「周是叛徒」。熊天生調(diào)整聲波儀頻率:"他們在用痋蟲當(dāng)生物探測器,但共振頻率會..."
他的警告被爆炸聲打斷。盜墓賊的探洞突然噴出酸液,兩個馬仔瞬間化作白骨。穿山趙甩出青銅鈴鐺,鈴聲讓酸液倒流回巖縫。"是鎮(zhèn)魂鈴!"羅平壓低聲音,"去年殷墟被盜的那批西周冥器!"
楊明突然潛游靠近,虎牙軍刀抵住最后方馬仔的咽喉。扯下的防毒面具里掉出團菌絲包裹的工牌——竟是本該在營地值班的考古隊后勤主任。"三方勾結(jié)。"蘇菲燕翻出他背包里的衛(wèi)星電話,"這孫子在給境外買家發(fā)定位。"
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頭,浪花里裹著半具考古隊員的尸體。葉軒宇的解剖鉗夾住尸體手腕:"是周文彬的助手!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尸骸突然睜眼,被菌絲黏合的眼球轉(zhuǎn)動著拼出摩斯密碼:【西北角 三人存活】。
穿山趙的洛陽鏟突然刺入楊明藏身的礁石后:"逮到正主了!"他腰間的痋蟲罐集體爆裂,線形蟲在空中織成捕網(wǎng),"把虎牙刀交出來,這墓里的蟲母歸我們九門..."
王青海的雷管在捕網(wǎng)中炸出缺口,沖擊波掀翻了三個馬仔。他們的防毒面具里鉆出人臉蜈蚣,慘叫聲引來了更多痋蟲。蘇菲燕趁機甩出磁吸索纏住穿山趙的腳踝:"周文彬在哪!"
回答她的是鎮(zhèn)魂鈴的刺耳尖嘯。暗河突然沸騰,三十具掛著考古隊編號的浮尸直立而起,每具尸體的顱骨都改造成了蟲笛。熊天生的聲波儀突然黑屏:"他們在用尸笛召喚..."
更大的浪頭從西北角涌來,浪尖上站著個穿戰(zhàn)術(shù)背心的女人。她手中青銅劍斬斷尸笛的瞬間,楊明看清了劍柄上的八卦紋——那是他十年前送給陳浩的退役禮物。
"周文彬!"羅平的驚呼被尸潮淹沒。女考古隊長扯開衣領(lǐng),鎖骨處的菌絲烙印正滲出黑血:"快走!他們在用活人養(yǎng)蟲宴!"她身后兩名隊員突然抽搐著跪下,后頸裂開的皮膚里伸出菌絲觸手,在空中拼出個「逃」字。
穿山趙的鎮(zhèn)魂鈴?fù)蝗徽?,青銅碎片劃破他喉嚨的剎那,菌絲從傷口鉆入血管。"蟲母...在玉棺..."他最后的話語化作蟲鳴,瞳孔里浮現(xiàn)出青銅棺槨的倒影。幸存的馬仔們開始互砍,血霧中誕生的新痋蟲正長出人類手指。
周文彬的青銅劍突然刺入暗河巖壁,劍身卡住的機關(guān)讓整條河道開始改向。楊明抓住她拋來的登山繩:"蟲宴是什么?"
"每六十年一次的痋術(shù)祭祀,"她在激流中大喊,"所有進到這里來的人,都是備選祭品!"暗河盡頭傳來玉石碎裂聲,九層青銅槨正在菌絲操控下自動解封,槨內(nèi)傳出嬰兒啼哭與齒輪咬合的混合怪響。
蘇菲燕突然指著周文彬的戰(zhàn)術(shù)腰帶:"你帶著陳浩的軍牌!"那枚染血的金屬牌在黑暗中泛著綠光,牌面編號正對應(yīng)著菌絲烙印的卦象。女隊長露出苦笑:"十年前他救過我,代價是..."
她的懺悔被爆炸聲打斷。最后兩名盜墓賊啟動了自殺式炸藥,沖擊波震碎了青銅槨的外殼。菌絲洪流裹挾著眾人沖進主墓室,楊明在昏厥前看到的最后畫面,是周文彬用青銅劍刺向自己頸動脈的決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