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總,你媽說咱倆八字很合。"我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手里的咖啡杯"哐當"砸在桌上,東北口音像泄洪一樣往外冒:"你少擱這兒跟我整這出!
"我眨眨眼:"你急什么?怕愛上我?。?"凈扯犢子!"1我和萬政巖,從小斗到大。
他嫌我裝乖,我嫌他裝逼。他學(xué)生會主席,我生物競賽保送?,F(xiàn)在,
兩家父母一拍大腿:"你倆青梅竹馬,絕配!"……絕配?呵,犯沖還差不多。"任教授,
"他深吸一口氣,切換回那副商業(yè)精英的假笑,"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
咱們能不能好好吃完這頓飯?""當然可以呀。"我乖巧地點頭,用小勺輕輕攪動咖啡,
"萬總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你再這么裝腔作勢,
信不信我把你扔護城河里去?""不信。"我歪頭,"你小學(xué)就想這么干了,
結(jié)果自己先掉進去了,還穿著海綿寶寶的——""閉嘴!"他猛地站起來,
一米八七的個子投下一片陰影,"任子洵,你裝乖的樣子真讓人上火。
"我無辜地眨眨眼:"那你臉紅什么?"他氣急敗壞地抓起西裝外套就走,
臨走前還不忘把單買了。我慢悠悠地喝完咖啡,給閨蜜發(fā)消息:「相親失敗,
東北暴龍進化不完全,建議送回白堊紀」發(fā)完一抬頭,發(fā)現(xiàn)萬政巖站在咖啡廳門口,
黑著臉看手機——我消息發(fā)錯人了。五分鐘后,我的手機炸了:「任子洵你死定了?。。。?!
!」我咬著吸管笑出聲,順手把他備注改成「易燃易爆東北龍」。晚上回家,
爸媽一臉期待地圍上來:"怎么樣?政巖那孩子現(xiàn)在更優(yōu)秀了吧?""嗯,
優(yōu)秀到第一次約會就把我一個人扔咖啡廳。"我往沙發(fā)上一癱。"胡說!"我媽拍我一下,
"政巖剛還打電話道歉,說明天請咱們?nèi)页燥垺?我猛地坐直:"什么?
""明天晚上六點,金鼎軒。"我爸樂呵呵地補充,"他爸媽也來。"我眼前一黑。
萬政巖這廝居然玩陰的?回到房間,我立刻給他打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喂?
"他聲音懶洋洋的,背景音是鋼琴曲,估計又在哪個高檔餐廳裝逼。"萬政巖你什么意思?
"我壓低聲音。"字面意思啊任教授。"他輕笑,"不是喜歡玩嗎?我陪你玩。
"我氣得直接把電話掛了。這個狗男人到底想干什么?!2六點整,金鼎軒VIP包廂。
我推門進去時,萬政巖正給我爸倒茶。他今天穿了深藍色西裝,沒打領(lǐng)帶,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叔叔,這是正山小種,養(yǎng)胃。"他聲音溫和得讓我起雞皮疙瘩,
"我爸特意從福建帶回來的。"我爸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政巖就是懂事!"懂事?
我無語地翻白眼。那個往我書包里塞青蛙的難道是哪位平行宇宙的萬政巖?"子洵來了。
"萬媽媽熱情地拉住我的手,"哎呀,越來越好看!"我感覺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
抬頭正對上萬政巖的眼睛。他迅速別過臉,耳尖卻微微發(fā)紅。"阿姨好。"我乖巧地微笑,
順勢坐到萬政巖對面。服務(wù)員開始上菜,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政巖現(xiàn)在管理整個集團,
壓力不小吧?"我媽關(guān)切地問。"還成,阿姨。"他點頭,
"就是有時候——""有時候急眼了就飆東北話是吧?"我夾了一筷子清蒸魚,
狀似無意地接話。桌下,我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了他的小腿。萬政巖猛地嗆了一下,
東北腔瞬間破功:"那啥...不是,我的意思是,
工作確實有些挑戰(zhàn)性..."萬爸爸哈哈大笑:"這小子一緊張就露餡!""多可愛啊。
"我媽居然用"可愛"形容這個一米八七的東北大漢,"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強多了。
"我眼睜睜看著萬政巖用"憨厚老實"的表情贏得全場好感,差點把筷子咬斷。桌下,
我的腳再次出擊,卻被他早有準備地夾住了。???我用力往回抽,紋絲不動。
他表面還在跟我爸聊股市,桌下卻根本不松勁兒,急得我差點跳起來。"子洵臉怎么這么紅?
"萬媽媽突然問。"有點熱。"我強裝鎮(zhèn)定,狠狠瞪了萬政巖一眼。他嘴角微微上揚,
終于放開了我的腳。"子洵現(xiàn)在帶研究生了吧?"萬爸爸問。"嗯,帶了三個。"我點頭,
"最近在做斑馬魚基因編輯實驗。""斑馬魚?"萬政巖突然插話,
"Danio rerio?"我筷子停在半空:"你知道學(xué)名?
""萬通生物醫(yī)藥去年投了個斑馬魚模型實驗室。"他輕描淡寫地說,
"這類模式生物很適合做基因功能研究。"我瞇起眼睛。他居然懂這個?"哎呀,
你們倆真有共同語言!"我媽興奮地拍手,"政巖還懂子洵的專業(yè)呢!
"萬政巖謙虛地笑笑:"略懂皮毛。"桌下,他的腳又蹭了過來。這頓飯吃得我心力交瘁。
萬政巖在長輩面前裝得溫良恭儉讓,桌下卻對我進行"足部騷擾";更可怕的是,
他居然真的能跟上我的專業(yè)話題,簡直超出我的想象。"時間不早了。
"飯局結(jié)束時萬政巖突然說,"我送子洵回去吧。"我正要拒絕,
我媽已經(jīng)搶先道:"太好了!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就這樣,我被"賣"給了萬政巖。
他的車是輛低調(diào)的黑色奧迪,內(nèi)飾有淡淡的白苔香。我故意坐進后排,
他卻從后視鏡里瞥我:"我是你司機?""我怕坐副駕駛影響你發(fā)揮。"我系好安全帶,
"畢竟您一緊張就'咋整''干哈'的。"車子猛地起步,我差點撞上前座。
萬政巖的東北腔果然冒出來了:"任子洵,你再跟我嘚瑟,我給你扔高架橋下去!""不信。
"我悠哉地欣賞窗外夜景,"你舍不得。"車內(nèi)突然安靜。后視鏡里,
萬政巖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今天表現(xiàn)不錯啊,萬總。"我轉(zhuǎn)移話題,"裝得跟個人似的。
""彼此彼此。"他冷笑,"任教授乖巧懂事的人設(shè)屹立不倒。"車子駛?cè)胍欢问┕ぢ范危?/p>
突然"砰"的一聲,右前輪爆胎了。"靠!"萬政巖猛打方向盤穩(wěn)住車身,緩緩?fù)5铰愤叀?/p>
我們下車查看,輪胎已經(jīng)完全癟了。夜風(fēng)微涼,我抱住手臂:"叫道路救援?""不用。
"他已經(jīng)打開后備箱,"我自己換。"我挑眉:"萬總還會這個?""你以為我跟你似的,
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他脫下西裝外套扔給我,"拿著。"月光下,他卷起襯衫袖子,
蹲下就開始換輪胎。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畫面確實...養(yǎng)眼。"需要幫忙嗎?
"我站在一旁問。"站著別動就是幫忙了。"他頭也不抬。就在這時,
一輛電動車從后方疾馳而來,眼看就要撞上站在路邊的我。萬政巖猛地起身,
一把將我拉到身后:"看著點車!"電動車呼嘯而過,我撞進他懷里,白苔香氣撲面而來。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我耳膜發(fā)麻。"沒事吧?"他低頭問,呼吸掃過我額頭。
"沒..."我慌忙后退,卻被他拉住。"站我身后,別亂跑。"他語氣強硬,
薅了把我的頭發(fā)才放開。換胎過程中,有輛卡車試圖從狹窄的路邊強行通過。
我二話不說脫下高跟鞋,站在路中間指揮交通。"往右打半圈!"我揮著手大喊,"倒!
再倒!好,直行!"卡車司機對我豎起大拇指開走了。我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萬政巖倚在車邊,
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任教授還有這本事?""當過志愿者。"我赤腳走回去,地面冰涼,
"比指揮實驗室那群研究生簡單多了。"他突然蹲下,用手帕擦掉我腳底的塵土:"穿鞋。
"這個動作太過自然,我們倆都愣住了。"我自己來。"我慌忙搶過手帕?;爻搪飞?,
車內(nèi)的氣氛微妙地變了。直到停在我家樓下,我們都沒再斗嘴。"到了。"他熄火,
"明天...""明天?""明天有個學(xué)術(shù)論壇,"他狀似隨意地說,"萬通是贊助商。
"我心頭警鈴大作:"所以?""所以我會去。"他轉(zhuǎn)頭看我,
"聽說主講人是個很厲害的生物學(xué)家。
"我心下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要...""你朋友圈發(fā)了海報。"他輕笑,
"任教授背地里也挺愛顯擺的。"我剛要反駁,他突然叫我,"任子洵。""嗯?
""你今晚..."他停頓了一下,"指揮交通的樣子,挺帥的。"車門關(guān)上,
他沒給我回應(yīng)的機會就開車離開。但那一晚,我夢見月光下,他為我擦腳時低垂的睫毛,
和身上淡淡的白苔香。3學(xué)術(shù)論壇的海報上,我的照片被放在主講人首位。我剛簽到完,
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任教授,早啊。"萬政巖今天穿了深灰色三件套,
領(lǐng)帶上是低調(diào)的暗紋,完全是個斯文敗類。"萬總親自監(jiān)工?"我假裝整理資料,
"這么不放心自家贊助的錢?"他湊近我耳邊,
白苔香氣籠罩下來:"我來學(xué)習(xí)任教授的'高深'學(xué)問。"溫?zé)岬臍庀⒎鬟^耳垂,
我后退半步:"保持社交距離,萬總。"他低笑一聲,被工作人員叫走了。論壇開始后,
我全神貫注地演講,幾乎忘記了萬政巖的存在。當我展示團隊最新的斑馬魚基因編輯成果時,
全場響起熱烈掌聲。問答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不少學(xué)者圍上來交流。我正在解釋一個技術(shù)細節(jié),
忽然聞到一陣濃烈的香水味。"政巖!
"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徑直走向站在我旁邊的萬政巖,"我就知道會在這兒碰到你!
"萬政巖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徐薇?你怎么...""我陪老板來參會啊。
"名叫徐薇的女人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好久不見,晚上一起吃飯?"我假裝沒看見,
繼續(xù)和面前的學(xué)者交談,耳朵卻豎得老高。"我在工作。"萬政巖抽出手臂。"這位是?
"徐薇終于注意到我,目光在我和萬政巖之間來回掃視。"任子洵,今天的主講人。
"萬政巖簡短介紹,"這是徐薇,我們大學(xué)同學(xué)。""久仰任教授大名。"徐薇伸出手,
"政巖以前總說,您是他'最敬佩的對手'呢。"我握住她的手,
微笑無懈可擊:"萬總過獎了。我和他只是...老相識。
""老相識"三個字讓萬政巖挑了挑眉。"對了政巖,"徐薇突然貼近萬政巖,
聲音卻故意讓我聽到,"記得我們大三那年參加生物競賽,你通宵陪我改PPT嗎?
那時候你可沒現(xiàn)在這么冷淡。""徐薇,"萬政巖聲音冷了下來,
"任教授的研究方向和你老板應(yīng)該很有合作空間,不如你們聊聊?""好啊。"我接過話茬,
笑容甜美,"不知道徐小姐現(xiàn)在研究什么?
"徐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現(xiàn)在做市場,不做科研了。""哦~"我拖長聲調(diào),
"那真是...可惜了。"空氣一時凝固。萬政巖嘴角抽動,似乎在憋笑。"我去拿杯咖啡。
"徐薇終于敗下陣來,"政巖,要幫你帶嗎?""不用,謝謝。"萬政巖禮貌而疏離。
徐薇一走,他立刻轉(zhuǎn)向我:"任教授剛才是不是吃——""萬總對血腦屏障很了解啊。
"我打斷他,"臨時抱佛腳?""我大學(xué)輔修生物學(xué)。"他聳聳肩,"差點讀研跟你當同行。
"這我倒不知道。我正想追問,主持人宣布茶歇結(jié)束。萬政巖被工作人員叫走前,
突然回頭:"徐薇只是前同事,別多想。""我想什么了?"我一臉無辜。他哼了一聲,
大步離開。下半場是圓桌討論,我被安排和幾位產(chǎn)業(yè)界代表同臺,其中包括萬政巖。
徐薇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們。"從產(chǎn)業(yè)角度看,
基因編輯技術(shù)最大的商業(yè)化瓶頸是什么?"主持人提問。我正準備回答,
萬政巖卻搶先開口:"倫理監(jiān)管和公眾接受度。以斑馬魚為例,雖然它是理想的模式生物,
但'基因編輯'這個詞本身就會引發(fā)公眾恐慌。""這正是科普的重要性所在。
"我接過話題,"我們實驗室每周都有公眾開放日。""開放日不夠。"萬政巖直視我,
"需要產(chǎn)業(yè)界和學(xué)界共同建立透明的技術(shù)溝通機制。""比如萬通集團贊助這類論壇?
"我挑眉。"比如萬通和任教授實驗室的戰(zhàn)略合作。"他語出驚人。我差點被口水嗆到。
我們什么時候要"戰(zhàn)略合作"了?"具體是指?"主持人眼睛發(fā)亮。"我們正在洽談。
"萬政巖面不改色,"細節(jié)還不便透露。"圓桌討論在詭異的氛圍中結(jié)束。我剛下臺,
就拉著萬政巖到角落。"戰(zhàn)略合作?"我咬牙切齒,"你又在搞什么鬼?""給你解圍啊。
"他一臉無辜,"難道你想當眾否認,讓媒體寫'學(xué)界產(chǎn)業(yè)界不和'?"我竟無言以對。
"放心,只是公關(guān)說辭。不過...你真的不考慮合作?萬通在基因治療領(lǐng)域投入很大。
""我需要獨立的研究環(huán)境。"我抱臂。"沒人會干涉你的學(xué)術(shù)自由。"他難得嚴肅,
"我是認真的,任子洵。"他眼中的真誠讓我一時語塞。就在這時,
徐薇又陰魂不散地出現(xiàn)了。"政巖,晚上真的沒空嗎?"她直接無視我,
"李總想跟你聊聊投資的事。"萬政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薇:"改天吧,今晚我有約了。
""和誰?"徐薇追問。"任教授。"他面不改色,"我們要討論...戰(zhàn)略合作細節(jié)。
"我狠狠踩了他一腳。徐薇終于走了,臨走前那眼神有點不陽光。
我轉(zhuǎn)向萬政巖:"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和你了?""你沒答應(yīng)嗎?"他眨眨眼,
"那我現(xiàn)在正式邀請:任子洵教授,能否賞光共進晚餐,討論可能的科研合作?""不去。
"我轉(zhuǎn)身就走。"餐廳能看到整個CBD夜景。"他在我身后說,"有你最喜歡的鱸魚。
"我腳步一頓。"還有,"他補充,"我可以解釋徐薇的事。"五分鐘后,
我坐進了萬政巖的車。他幫我關(guān)車門時,嘴角掛著勝利的微笑。"笑什么?"我系安全帶。
"沒什么。"他發(fā)動車子,"就是覺得...任教授裝不在乎的樣子,挺可愛的。
""誰裝了?"我扭頭看窗外,"我只是餓了。""是是是。"他笑聲低沉,"對了,
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萬政巖!"我猛地轉(zhuǎn)頭,"你再胡說八道,
我就——""就怎樣?"他挑眉。我忽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就昭告朋友圈,
你小時候尿褲子那次,是我借你裙子穿的。"車子猛地一顛,
萬政巖的東北腔徹底爆發(fā):"任子洵!你敢!!"哼!跟我斗!4自從論壇結(jié)束,
萬政巖就像塊口香糖一樣黏在我實驗室,趕都趕不走。會議室里,
萬政巖正翹著二郎腿翻看我們的實驗記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
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黑眼圈快掉到嘴邊了,
昨晚又通宵?""關(guān)你什么事?"我下意識摸了摸眼下。他突然伸手,
拇指輕輕擦過我的下眼瞼:"戰(zhàn)略合作伙伴的健康狀況,當然關(guān)我事。
"這個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我呼吸一滯。萬政巖似乎也意識到越界,迅速收回手,
輕咳一聲:"我看了你上周發(fā)的預(yù)印本,那個基因編輯效率提升的方法很有創(chuàng)意。
""你...真的讀了?""略懂皮毛。"他嘴角微揚,"不過討論部分寫得像裹腳布,
刪掉三分之一會更精彩。""你——"我剛要發(fā)作,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萬政巖挑眉:"私房菜還是法餐?""食堂。"我轉(zhuǎn)身就走。最后當然還是去了私房菜。
萬政巖點了一桌子菜,還特意要了我最愛的清蒸鱸魚。"張嘴。
"他夾起一塊魚肉遞到我嘴邊。我瞪他:"我自己有手。""手上有傷。
"他目光落在我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食指,"做實驗劃的?
"我下意識把手藏到桌下:"顯微操作時不小心。"他嘆了口氣,突然抓過我的手,
撕開創(chuàng)可貼,掏出一個小盒子。"萬通新研發(fā)的醫(yī)用膠。"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傷口上,
"防水抑菌,比創(chuàng)可貼強多了。"膠水接觸皮膚的瞬間涼絲絲的,他指尖的溫度卻滾燙。
"好了。"他放開我,"以后小心點。""謝謝。"我小聲說,突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這頓飯吃得異常安靜。回實驗室的路上,萬政巖突然問:"周五晚上有空嗎?""沒空。
"我條件反射般回答。"我司團建。"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可以帶家屬。
""我又不是你家屬!""戰(zhàn)略合作伙伴也算家屬。"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地點在'半空',七點。""不去。""有溫哥華空運的象拔蚌。""...幾點來著?
"周五晚上七點,我站在"半空"門口,第一百次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來。"任教授!
"萬政巖的助理小王遠遠地沖我招手,"這邊!"包廂里已經(jīng)坐了十幾號人,
萬政巖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身邊坐著個穿超短裙的女生,正貼著他耳朵說話。
我轉(zhuǎn)身就想走。"任子洵。"萬政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過來。
"全包廂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我硬著頭皮走過去,短裙女生警惕地打量我。
"這是李總監(jiān)的侄女,Lily。"萬政巖介紹道,"這是任子洵教授,
我們公司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哦~"Lily拉長聲調(diào),
"就是那個'很厲害的女博士'啊。"她特意在"女博士"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仿佛這是什么貶義詞。"幸會。"我微笑,"Lily是做什么的?""我是網(wǎng)紅。
"她驕傲地昂起頭,"抖音50萬粉絲。""真厲害。"我真誠地說。萬政巖突然起身,
硬是擠走了坐在他另一邊的人:"坐這兒。"我不得不擠進他和Lily中間。
萬政巖的手臂緊貼著我,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喝酒。
"他遞給我一杯顏色詭異的液體。"這是什么?""長島冰茶。"他壞笑,"敢喝嗎,
任教授?"我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喉嚨火辣辣地?zé)饋怼V車懫鹨魂嚻鸷迓暋?再來一杯!
"有人喊道。萬政巖皺眉:"適可而止。""怕什么?"我挑釁地看著他,"萬總不敢喝?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和萬政巖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拼酒大戰(zhàn)。當我喝下第三杯時,
他已經(jīng)奪走了我的杯子。"夠了。"他低聲警告,"明天還有實驗吧?
"我這才想起明天確實要處理一批重要樣本,悻悻作罷。"任教授來一首!
"小王突然遞來麥克風(fēng)。我本想拒絕,但看到Lily躍躍欲試的樣子,
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好啊。"我選了首《Loving Strangers》,
一首安靜憂傷的英文歌。音樂響起時,嘈雜的包廂漸漸安靜下來。我很少在人前唱歌,
但此刻酒精和氛圍給了我勇氣。唱到副歌時,我不經(jīng)意看向萬政巖,
發(fā)現(xiàn)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小王碰了碰旁邊同事的胳膊,
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一曲終了,掌聲雷動。Lily不服氣地搶過麥克風(fēng),
點了首抖音神曲開始又唱又跳。"沒想到任教授唱歌這么好聽。"萬政巖湊到我耳邊,
呼吸帶著淡淡的酒氣,"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多著呢。"我微醺地靠向他,
"比如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跳每分鐘至少100下。""胡說。"他抓住我的手腕按在他左胸,
"自己數(shù)。"掌心下,他的心跳又快又重。我慌忙抽回手,卻被他反手握住。"躲什么?
"他聲音低沉,"不是挺能撩的嗎?"包廂里燈光昏暗,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彼此的睫毛,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淡淡的香水味。"萬總,
"Lily突然擠過來,"該你唱了!"氣氛瞬間打破。萬政巖松開我的手,
接過麥克風(fēng):"我唱歌跑調(diào)。""沒關(guān)系!"Lily撒嬌,
"我想聽嘛~"萬政巖無奈地點了首《海闊天空》,粵語發(fā)音慘不忍睹,卻意外地有感染力。
唱到高潮處,全包廂都跟著吼起來,連我也不例外。團建接近尾聲時,
市場部的幾個同事開始輪番給我敬酒。"任教授,久仰大名!我干了,您隨意!""任教授,
感謝您和我們?nèi)f通合作!""任教授..."一杯接一杯,我漸漸招架不住。
萬政巖突然擋在我面前:"我替她喝。""哇哦~"同事們起哄,
"萬總什么時候這么體貼了?""戰(zhàn)略合作伙伴。"萬政巖面不改色地連干三杯,"滿意了?
"回程的車上,我假裝醉酒靠在萬政巖肩上。他身體僵硬得像塊木板,
卻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姿勢讓我靠得更舒服。"任子洵?"他輕聲喚我。我閉著眼不回答。
"不能喝還逞強。"他嘆了口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這虎娘們..."車停在我家樓下,萬政巖輕輕推我:"到了。
"我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嗯...萬政巖?""嗯?""你唱歌...真的好難聽。
"我嘟囔著,故意往他懷里鉆。他低笑一聲,氣息拂過我發(fā)頂:"裝,繼續(xù)裝。"被識破了?
"知道你沒醉。"他捏了捏我的后頸,"任教授三杯倒的酒量,
今晚喝了五杯還能準確吐槽我唱歌難聽?"我訕訕地坐直:"...我酒量就不能動態(tài)變化?
"他幫我解開安全帶,"你大學(xué)只喝了兩杯啤酒,就抱著輔導(dǎo)員哭訴實驗做不出來。
""現(xiàn)在也,差不多..."萬政巖突然傾身過來,距離近得讓我屏住呼吸。他的手越過我,
打開車門:"到了,演技浮夸的任教授。"冷空氣涌入車廂,我慌忙下車,
卻聽見他在背后說:"明天我去實驗室接你。""干嘛?""周日。"他靠在車窗邊,
夜色中輪廓分明,"戰(zhàn)略合作伙伴該有點福利。""什么福利?""等著看就知道了。
"他揮揮手,車子緩緩駛離。5今天是大學(xué)同學(xué)陳默的婚禮。手機震動,
萬政巖發(fā)來消息:「需要接你嗎?」我盯著屏幕看了三秒,回復(fù):「不用,我自己去」
又一條:「我就在你樓下」我沖到窗前,果然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奧迪停在實驗室門口。
萬政巖靠在車邊,抬頭正好對上我的視線。即使隔著五層樓的距離,
我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熱。"任教授,萬總又來了?"小張八卦地湊過來。"戰(zhàn)略合作。
"我抓起包包落荒而逃,卻聽見身后學(xué)生們壓抑的笑聲。電梯門一開,萬政巖就站在正對面。
他今天穿了深藍色西裝,沒打領(lǐng)帶,頭發(fā)隨意地抓出幾分凌亂感,
整個人散發(fā)著慵懶而危險的氣息。"早。"他上下打量我,"裙子...不錯。""謝謝。
"我強裝鎮(zhèn)定,"西裝也很...合身。"天啊,我們在干什么?
像兩個初次約會的高中生一樣互相恭維?車內(nèi)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婚禮現(xiàn)場裝飾得浪漫而精致。我們剛簽到,新郎陳默就沖過來一把抱住我:"子洵!
你能來太好了!"然后轉(zhuǎn)向萬政巖,擠眉弄眼:"喲,萬總也來了?一起?""碰巧遇到。
"我迅速解釋。"順路。"萬政巖同時開口。陳默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行行行,
'順路'。正好,游戲環(huán)節(jié)缺人,你倆一組吧!""不用了!"我脫口而出。"好啊。
"萬政巖卻說。我們同時看向?qū)Ψ剑諝庵蟹路鹩须娏鬣枧咀黜?。婚禮儀式結(jié)束后,
主持人宣布進入游戲環(huán)節(jié)。"第一項,'愛的負重'!男士需要背著女士通過障礙賽道,
最快到達的獲勝!"全場響起歡呼聲。我轉(zhuǎn)身想逃,卻被萬政巖一把拉住手腕:"去哪兒啊,
搭檔?""我突然想起有篇論文要改...""撒謊。"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熱氣拂過耳廓,"任教授怕什么?怕我背不動你?""我是怕你丟人。"我嘴硬道。
"那就試試。"他挑釁地挑眉。十分鐘后,我紅著臉趴在萬政巖背上,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讓我心跳如擂鼓。"抓緊了。"他低聲警告,
然后猛地沖了出去。萬政巖跑得又快又穩(wěn),輕松越過各種障礙。我緊貼著他的后背,
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每一次收縮舒展。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香氣,
混合著獨有的男性氣息,讓我頭暈?zāi)垦!?左邊!左邊!"我在他耳邊指揮,
嘴唇不小心擦過他的耳廓。他渾身一僵,差點撞到障礙物。"專心點,萬總。
"我惡作劇般又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任子洵..."他聲音沙啞,"你再撩我,
我就把你扔游泳池里。"最終我們以絕對優(yōu)勢獲勝。萬政巖放我下來時,
雙手在我腰間多停留了一秒,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恭喜我們的冠軍組合!
"主持人高聲宣布,"獎品是巴厘島雙人游!"全場起哄。我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萬政巖卻坦然接過獎品券:"謝謝,我們會好好利用的。""誰要跟你去巴厘島!
"我小聲抗議。"戰(zhàn)略合作伙伴團建。"他面不改色,"增進合作默契。
"游戲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是自由舞會。我躲在角落猛灌果汁,試圖冷卻發(fā)燙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