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該出去待客了?!痹茓邒咴谝慌暂p聲提醒道。
天邊的晚霞把天空映的通紅,凌府的小廝在宴會上來回穿梭,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借口更衣的衛(wèi)陽郡主也回到了宴席上,與那些貴婦人周旋。
“衛(wèi)陽,聽說你家恒哥兒娶了個丑八怪啊?!闭f話的這人是衛(wèi)陽郡主的死對頭,昌平郡主。
二人還未出閣就結(jié)上了梁子,何況二人的夫君又在同一個部門任職。
免不了被人比來比去。
唯一讓昌平順心的便是自己得了一個好兒子,不靠父輩,走了科舉,如今也是有功名在身了。
不像衛(wèi)陽的兒子是個病秧子,還是個短命的病秧子。
果然,新房發(fā)生的事還是傳了出來,衛(wèi)陽郡主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明日整個京城的權(quán)貴們都會知道,她的兒子娶了一個不知禮數(shù)的無顏女。
昌平那雙刻薄的眸中多了幾分譏笑,絲毫不在意今天是凌府的大喜之日。
能看到衛(wèi)陽吃癟的樣子,她今日回去定能多吃上幾碗飯。
“我家恒哥兒的媳婦再如何,也不會像市井潑婦一般,搬弄口舌是非?!?/p>
衛(wèi)陽郡主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得意的昌平像極了被掐著喉嚨的雞,指著衛(wèi)陽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一旁看熱鬧的貴婦都暗自搖頭,昌平跟衛(wèi)陽斗了這么多年還不明白,她根本就不是衛(wèi)陽的對手。
現(xiàn)在還敢往衛(wèi)陽心窩子上捅,不罵她罵誰。
天邊最后一抹殘陽散去,帶走了余下的暖意。
院子里的紅燈籠爭相點燃,這場喜宴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凌玉恒,誰叫他是個病秧子呢。
稍稍有差池,衛(wèi)陽那個母老虎可不是吃素的。
凌府東院。
“主子,這是從夫人身上搜出的東西?!痹葡惆岩粋€指頭大小的玉瓶放在了桌上。
凌玉恒把玩著扇子,時不時咳嗽一聲,身后的富貴熟練的把披風(fēng)披在了他的身上。
“富貴,打開看看?!?/p>
凌玉恒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并未把這個玉瓶放在心上。
玉瓶的瓶塞被扒開,一股白色的煙霧從瓶中噴涌而出。
富貴湊的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白煙撞個正著。
“公子......”富貴剛張口,就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只聽得砰的一聲響。
“阿冊?!?/p>
凌玉恒饒有興趣的看著富貴手中的玉瓶,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間里。
“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p>
阿冊撿起玉瓶,放在鼻尖輕嗅,瞬間雙眼迷離,不過瞬息就恢復(fù)了正常。
“曼陀羅花中摻了一些麻沸散,有致幻效果?!?/p>
凌玉恒手中的扇子不斷地敲擊著面前的桌子,“咚咚咚?!焙苡泄?jié)奏,就像是敲在了他們的心上。
“有意思,把東西給夫人送回去?!?/p>
一旁的云香猶豫不決,“世子,萬一夫人有害人之心,您豈不是要遭殃?”
“無礙,反正你家世子已經(jīng)百毒不侵了?!?/p>
凌玉恒半開玩笑的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新娶的夫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新房內(nèi),紅色的龍鳳燭靜靜地燃燒著,狄筱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那脹痛感才逐漸消失。
“夫人醒了?!钡殷闳岜贿@聲音嚇了一跳,卻還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凌玉恒穿著紅色的長袍,那張俊俏的臉在燭光的映襯下,添了幾分妖冶。
頭上單單插了一支白玉簪,隨意的披在腦后,手上拿著書,像極了溫潤如玉的書生。
“夫人,為夫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凌玉恒把書放到一旁,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那雙瀲滟的桃花眼中滿是打趣。
聽到這話,狄筱柔這才回過了神。
如果沒有猜錯,這應(yīng)當(dāng)就是傳說中聲名狼藉的病秧子世子了。
似乎也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不堪啊,思緒百轉(zhuǎn)間,狄筱柔才緩緩開口:“夫君?!?/p>
那雙杏眸中滿是對凌玉恒的依戀,軟糯的聲音欲拒還迎,臉上的緋紅恰到好處。
“夫人可要用膳?”凌玉恒看著床上不諳世事的少女,眼角劃過一絲笑意。
如若沒有搜出那瓶致幻藥,他倒真的要被她騙過去了。
“咕咕?!钡殷闳岬亩亲右呀?jīng)開始唱空城計了。
昨日進了安府就沒有吃任何東西了,“勞煩夫君了?!钡殷闳嵴f著就要下床。
紅色的錦被從身上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好在狄筱柔眼疾手快又蓋上了被子,突然被這等春光襲擊,坐在床邊的凌玉恒咳嗽不止。
云香怎么回事?怎么不給人穿衣服。
在錦被的映襯下,狄筱柔的臉更加紅了,不知是惱怒還是害羞。
見凌玉恒別過眼去,暗自松了一口氣。
“夫君,你沒事吧?!笨粗栌窈愕目人赃€未停止,狄筱柔把那點害羞拋之腦后,臉上瞬間被焦急所替代。
她自小習(xí)醫(yī),一眼就看出了凌玉恒的不足之癥,應(yīng)該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無事?!绷栌窈氵B忙轉(zhuǎn)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顧不上許多一口喝了下去。
茶水下肚,凌玉恒才緩了過來。
狄筱柔暗自發(fā)笑,沒想到混不吝的病弱世子,竟還是個純情的人。
緩了一會兒,凌玉恒這才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房間。
他怕再待下去,他的臉都要丟盡了。
剛站起身,就被身后的狄筱柔叫住了:“洞房花燭,夫君可是要留我一人獨守空房?”
狄筱柔的聲音柔弱,還帶了幾分哭腔,好似凌玉恒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一般。
聽到這話,凌玉恒停下了腳步,又坐回了床邊,他突然想到了屋外的齊嬤嬤。
眼見勸住了人,狄筱柔暗自松了一口氣,只要人不離開這個屋子,她的謀劃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夫君,你怎么了?”過了一會兒,狄筱柔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偌大的新房內(nèi),凌玉恒的喘息聲突然變得急促,雙眼猩紅,兩只手緊緊攥了起來,似乎在克制什么。
饒是狄筱柔再心大 ,也看出了他的不正常。
他這模樣,倒像是中了合歡散,合歡散無解藥,必須要與人交歡,方可解藥性,如若不然則會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