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在咖啡廳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父親和一個年輕女人坐在角落里，
她的手輕撫著父親的手背。那個女人不是我媽。我端著咖啡的手在發(fā)抖，
二十一年來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如此陌生。第一章 意外發(fā)現(xiàn)我叫李明軒，今年大三，
學的是中文系。本來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寫作業(yè)，沒想到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廳里，
看到了讓我三觀崩塌的一幕。父親李建國坐在靠窗的位置，
對面是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長相清秀，穿著得體。她伸出手，
輕輕地撫摸著父親的手背，父親沒有躲開，甚至還露出了我很少見到的溫柔笑容。
我僵在原地，咖啡杯差點從手里滑落。這不可能。我爸是個老實人，在市政府上班，
兢兢業(yè)業(yè)干了二十年。我媽是小學老師，溫柔善良，他們結(jié)婚二十多年了，
我從沒見過他們紅過臉。但眼前的畫面告訴我，我錯了。
我悄悄地坐到了距離他們較遠的位置，豎起耳朵想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建國，
你什么時候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女人的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
父親嘆了口氣："小雅，你知道我的難處。明軒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小雅？
我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可是我等不了太久了。
"女人的語氣帶著一絲委屈，"我已經(jīng)三十二了，不想再這樣下去。
"父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的心臟狂跳，血液沖上腦門。
這是什么意思？父親要離開我們？要拋棄媽媽？我?guī)缀跏锹浠亩拥仉x開了咖啡廳，
作業(yè)也不寫了，直接回到了宿舍。室友小王正在打游戲，看到我的臉色不對，
關(guān)心地問："明軒，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沒事。"我隨口應(yīng)付著，躺在床上發(fā)呆。
父親的那個笑容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什么時候見過他對媽媽那樣笑過？好像，
真的很少。晚上回家吃飯，我偷偷觀察著父母。媽媽像往常一樣忙前忙后，
給我和爸爸盛飯夾菜。父親埋頭吃飯，偶爾應(yīng)付幾句，但明顯心不在焉。"建國，明天周末，
我們?nèi)タ纯茨銒尠?。她上次電話里說腰又疼了。"媽媽提議道。"明天我有個會要開，
去不了。你自己去吧。"父親頭也不抬地回答。媽媽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那行，我自己去。明軒，你要不要跟媽媽一起？"我心里五味雜陳，
勉強點了點頭。吃完飯，父親說要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媽媽照例開始收拾碗筷，
我?guī)椭黄稹?媽，你覺得爸爸最近有什么變化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媽媽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倒是覺得他好像比以前忙了，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怎么了？""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我不敢說出真相。那一夜，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下午看到的畫面。我該怎么辦？要不要告訴媽媽？
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如果我說了，這個家就徹底散了。如果我不說，
那我就成了父親背叛的幫兇。二十一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進退兩難。
第二章 內(nèi)心煎熬接下來的幾天，我變得神經(jīng)兜兜的。上課的時候總是走神，
老師點名回答問題，我完全不知道在講什么。室友們都覺得我有點奇怪，
但我沒辦法跟任何人說。這是我們家的秘密，一個沉重到讓我快要窒息的秘密。周三的時候，
我忍不住又去了那家咖啡廳，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果然，父親又來了，
還是和那個叫小雅的女人。這次我聽得更清楚了。"建國，我懷孕了。"女人突然說道。
我手里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破碎聲。整個咖啡廳的人都看向我，我慌張地道歉，
蹲下來收拾碎片。手被玻璃劃破了，血珠涌了出來，但我感覺不到疼。懷孕了？
我偷偷看向父親那桌，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你確定嗎？"父親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已經(jīng)兩個月了。"女人的眼中含著淚水，"建國，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父親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需要時間考慮。""還要考慮什么？
"女人的聲音提高了一些，"難道你想我一個人生下這個孩子嗎？""小雅，你冷靜點。
這件事不是那么簡單的。""對你來說當然不簡單，你有家有室?？蓪ξ襾碚f呢？
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現(xiàn)在懷了你的孩子，你卻讓我等？
"女人的話像刀子一樣插進我的心里。父親要有另一個孩子了。一個不是我媽生的孩子。
我?guī)缀跏酋咱勚艹隽丝Х葟d，在路邊吐了。晚上回到家，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媽媽，
我忽然覺得她是那么的可憐。她什么都不知道，還在為這個家默默付出。"明軒，
快洗手吃飯。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里脊。"媽媽笑著說道。我看著桌上的飯菜，
一點胃口都沒有。父親回來得比平時更晚，說是單位有個緊急會議。媽媽給他熱了飯，
他匆匆吃了幾口就說累了，要早點休息。我注意到，他連看都沒有看媽媽一眼。這一夜，
我又失眠了。我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各種相關(guān)的信息?；橥馇椋谌?，私生子，
離婚......每一個詞都像重錘一樣敲擊著我的心臟。我想到了我的同學小劉，
他的父母就是因為第三者的問題離婚的。小劉現(xiàn)在性格變得很內(nèi)向，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
我不想變成那樣。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媽媽受到傷害。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從小到大，
她給了我所有的愛。她不應(yīng)該承受這些?？墒?，如果我不說，她遲早會發(fā)現(xiàn)的。到那時候，
傷害會更大。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huán)，無論怎么選擇，都會有人受傷。第二天是周四，
我決定跟蹤父親，想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么。下午四點，我在父親單位樓下等著。五點半，
父親出來了，但沒有回家，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我遠遠地跟著他，
看到他進了一個高檔小區(qū)。在小區(qū)門口等了一個小時，父親才出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有愧疚，也有某種我看不懂的情緒。那一刻，我終于確定了一切。父親真的背叛了我們。
第三章 母親的懷疑回到家的時候，媽媽正在客廳里改作業(yè)?？吹轿疫M門，
她抬起頭笑了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同學約我去圖書館看書。"我隨口撒了個謊。
媽媽點點頭，繼續(xù)低頭改作業(yè)。我注意到她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什么心事。"媽，
你怎么了？"我坐到她身邊問道。媽媽抬頭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才說："明軒，
你覺得你爸最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難道媽媽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怎么這么問？"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就是感覺他好像變了。
"媽媽放下紅筆，揉了揉太陽穴，"以前他下班回來，總會跟我說說單位里的事情，
現(xiàn)在問他什么，他都說沒什么可說的。""可能是工作壓力大吧。"我違心地為父親開脫。
"還有，他的手機。"媽媽的聲音更輕了，"以前他從不會把手機拿到臥室去，
現(xiàn)在睡覺都要帶著。前天晚上有個電話，他接了之后就說要出去買藥，但藥店早就關(guān)門了。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媽媽比我想象的要敏感得多。"明軒，你說，
你爸會不會......"媽媽說到一半停住了，似乎連她自己都不敢說出那個詞。"媽，
你想多了。爸爸不是那種人。"我硬著頭皮說道。媽媽苦笑了一下："是啊，
我也覺得我想多了。你爸跟我認識這么多年，他是什么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
"但她的眼中明顯有著不安。這時候，門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父親回來了。"怎么還不睡？
"父親看到我們還在客廳，隨口問了一句。"在改作業(yè)呢。"媽媽站起來，"你吃飯了嗎？
要不要我給你熱點？""不用了，單位里吃過了。"父親的回答很簡短，
然后就直接去了臥室。媽媽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的不安更濃了。"媽，你早點休息吧。
作業(yè)明天再改也來得及。"我勸道。媽媽點點頭，收拾好作業(yè)本，起身去了臥室。
我躺在床上，聽著隔壁臥室傳來的低聲交談。聲音很小，我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但能感覺到氣氛并不輕松。過了一會兒，臥室里安靜了下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里一片混亂。媽媽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我還要繼續(xù)隱瞞下去嗎？如果她自己發(fā)現(xiàn)了真相，
那時候的打擊會不會更大？或者，我應(yīng)該想辦法勸父親回頭？但那個女人已經(jīng)懷孕了，
這件事還有挽回的余地嗎？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上班了。
桌上留著媽媽給我準備的早餐，還有一張紙條：明軒，媽媽今天要去學校開會，
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記得按時吃飯。我看著紙條，心里涌上一陣酸楚。媽媽總是這樣，
永遠把我們放在第一位，永遠為這個家操心。我決定去找父親，至少要跟他談一談。
中午的時候，我來到了父親的單位。"明軒？你怎么來了？"父親看到我很驚訝。"爸，
我想跟你談?wù)劇?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父親的臉色變了變："有什么事嗎？
""能找個私人點的地方嗎？"父親猶豫了一下，帶我到了辦公樓后面的小花園。"爸，
我知道小雅的事。"我直接開門見山。父親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知道什么？"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我都看到了。"我看著他的眼睛，"爸，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第四章 父子攤牌父親沉默了很長時間，
最后頹然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問道，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疲憊。
"我在咖啡廳看到你們了。不止一次。"我坐在他旁邊，"爸，媽媽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
"父親用手捂住了臉："我知道瞞不了多久的。""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知道這會毀了我們這個家嗎？""明軒，有些事情你不懂。
"父親放下手，眼中有著我從未見過的痛苦，"我和你媽媽......""你們怎么了？
"我緊張地問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愛情了。"父親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
"也許從來都沒有過。""什么意思？"父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媽媽是個好女人，
這點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但我們的結(jié)合，更多的是因為合適，而不是因為愛情。
""可是你們結(jié)婚二十多年了。""正是因為這二十多年，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行尸走肉。
"父親的眼中有著一種絕望，"我們之間沒有激情，沒有驚喜，甚至連爭吵都很少。
每天就像是在完成任務(wù)一樣生活著。"我聽得目瞪口呆。在我的印象中，
父母的感情一直很穩(wěn)定，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大的矛盾。"那小雅呢？"我問道。
"小雅是我們單位新來的同事。她讓我重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動。
"父親的眼中忽然有了光芒，"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
又有了活著的意義。""可她懷孕了。"我直接說道。
父親的身體又是一震："你連這個都知道？""我都聽到了。"我看著他，"爸，
你打算怎么辦？"父親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還沒想好。""你必須想好。"我站起來，
"因為媽媽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你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明軒，如果我選擇了小雅，
你能原諒我嗎？"父親抬頭看著我，眼中滿是乞求。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他是我的父親，但在這一刻，我覺得我根本不認識他。"我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
"但我知道媽媽不會原諒你的。""你媽媽也不愛我。"父親苦笑道，
"我們兩個人就像是室友一樣住在一起，各過各的生活。她有她的學生，我有我的工作，
除了你之外，我們沒有任何共同話題。""那你們?yōu)槭裁床辉琰c離婚？""因為你。
"父親看著我，"我們都舍不得你。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長大了，我覺得我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一直在等我畢業(yè)？
"父親點了點頭："我本來打算等你工作穩(wěn)定了再處理這件事的。
但小雅她......""她懷孕了，所以你們等不了了。"我接道。"是的。
"父親低下了頭，"明軒，我知道這樣對你和你媽媽很不公平，但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看著他，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一方面，我能理解他的痛苦。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沒有愛情的婚姻里，那確實很痛苦。但另一方面，我無法接受他的背叛。
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應(yīng)該在婚姻中出軌。"爸，你想過媽媽的感受嗎？"我問道。"我想過。
但明軒，你媽媽也不快樂。我們在一起，只是在互相折磨。""那你為什么不跟她好好溝通？
為什么要選擇出軌？"父親沉默了，最后說："因為我是個懦夫。"這句話讓我無言以對。
"明軒，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父親站起來，"請你暫時不要告訴你媽媽。
"我看著他，最后點了點頭："我可以給你時間，但不會太長。如果你不主動說，
我就會告訴媽媽。"父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我坐在花園里，看著他的背影，
心里五味雜陳。這還是我認識的父親嗎？第五章 暗流涌動接下來的幾天，
家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奇怪。媽媽變得更加敏感，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父親則顯得更加心不在焉，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我夾在中間，
感覺像是坐在火山口上。周末的時候，媽媽提議一家人去看電影，說是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了。
父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同意了。我們選了一部愛情電影，
講的是一對中年夫妻重新找回愛情的故事。電影院里，我坐在父母中間。
我能感覺到媽媽很投入，偶爾還會偷偷擦眼淚。而父親則一直在看手機，心不在焉。
當電影中的男主角對女主角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的時候，
媽媽轉(zhuǎn)頭看了看父親，眼中滿是期待。但父親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回復一條短信。
媽媽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我看得心疼不已。電影結(jié)束后，媽媽提議去吃晚飯。
"我還有個會要開，你們?nèi)グ伞?父親找了個借口。"周末還開什么會？"媽媽疑惑地問道。
"緊急會議。"父親的回答很簡短，然后就匆匆離開了。媽媽站在電影院門口，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疑惑更濃了。"媽，我們?nèi)コ燥埌伞?我拉著她的手說道。
媽媽點了點頭，但整個晚餐過程中都心不在焉。"明軒，你說你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吃到一半的時候，媽媽忽然問道。我的心臟一緊："為什么這么問？""就是感覺不對勁。
"媽媽放下筷子，"以前周末他從來不會有會議的，而且他今天一直在看手機，
還不讓我靠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說："可能真的有急事吧。
"媽媽苦笑了一下："是啊，可能我想多了。"但我能看出來，她并沒有被說服。
晚上回到家，父親還沒有回來。媽媽在客廳里等著，一直等到十一點才去睡覺。我躺在床上，
聽著隔壁臥室傳來的聲音。父親好像回來了，媽媽問他會開得怎么樣，他含糊地應(yīng)付了幾句。
然后就是長時間的沉默。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媽媽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碌了。
但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昨晚沒有睡好。"媽，你怎么了？"我關(guān)心地問道。"沒事，
可能是眼睛進沙子了。"媽媽勉強笑了笑，但我知道她是哭過了。
父親吃早餐的時候一言不發(fā)，匆匆吃了幾口就說要去單位加班。"今天是周日，
你去單位干什么？"媽媽問道。"有些資料要整理。"父親頭也不抬地回答。
媽媽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父親走后，媽媽在廚房里洗碗，
我能聽到碗碟碰撞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我走進廚房，看到媽媽正在擦眼淚。
"媽......"我叫了一聲。媽媽趕緊轉(zhuǎn)過身，強顏歡笑："明軒，你餓了嗎？
媽媽給你做點吃的。""媽，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終于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