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第一天就被工頭堵在巷口我被抵在墻根時,后頸還沾著巷口麻辣燙的油星子。
周大奎的大金鏈子蹭著我鼻尖晃,他身后兩個紋身的混混把路堵死了。
28歲社畜的記憶在太陽穴里炸開——前世也是這時候,我爸在建材市場被砸斷腿,
這小子偽造了“操作失誤”的報告,吞了二十萬賠償款。“小子最近挺能折騰?
”周大奎吐著煙,火星子燙在我校服領(lǐng)口,“昨天跑勞動局,今天去市場找監(jiān)控?
當老子是嚇大的?”我盯著他后槽牙上的韭菜葉。
前世他就是用這張嘴說“老林自己踩空的”,我媽給工頭們磕了三個響頭,
換回來五千塊營養(yǎng)費。后來我爸只能蹲在菜市場修鞋,雨天膝蓋疼得直抽抽?!爸芨缬浶圆睿?/p>
”我舔了舔被撞破的嘴角,“2013年3月17號,下暴雨那天。
”他捏著我下巴的手頓了頓?!敖ú氖袌龊髠}塌方,壓壞了三個貨架。”我盯著他瞳孔縮緊,
“那天你讓人把2012年8月25號的監(jiān)控備份了,說‘留著防小人’。
”混混們面面相覷。周大奎的煙掉在地上,踩得稀爛:“你……你怎么知道?
”我從褲兜摸出U盤,在他眼前晃。
前世我在他手機里見過這段錄像——我爸被滾落的鋼筋砸倒時,他正蹲在角落抽煙,
連急救電話都沒打?!艾F(xiàn)在去勞動局,我把U盤給你?!蔽倚?,“或者,等警察來調(diào)監(jiān)控?
”周大奎額頭的汗順著金鏈子往下淌。他突然甩了我一個耳光,
力道比剛才輕很多:“算你狠!”轉(zhuǎn)身時撞翻了路邊的蜂窩煤爐,藍色火苗舔著他的褲腳,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巷口的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我摸著發(fā)燙的臉頰,忽然想起前世這時候,
我正蹲在醫(yī)院走廊吃泡面,聽護士說“截肢吧,保不住了”。推開門時,
鹵香裹著熱氣撲過來。我媽在灶臺前攪鹵汁,圍裙上沾著八角碎;我爸蹲在門檻剝蒜,
白背心洗得發(fā)黃,后頸曬出的黑印子還在?!俺幊幓貋砝玻俊蔽覌尰仡^,
眼角的細紋比前世淺,“今天學(xué)校報到順利不?”我喉嚨發(fā)緊。
前世今天我根本沒去學(xué)?!野謩傋鐾晔中g(shù),我在醫(yī)院守了三天三夜。“順利。
”我把書包甩在桌上,帆布口袋里有個硬邦邦的東西硌著大腿。翻開夾層,
那本泛黃的錯題本掉出來,封皮上“林硯 高三(11)班”的字跡歪歪扭扭,
是我用藍筆描了三遍的。前世高考前三天,我在舊書店翻到這本錯題本。
里面記著數(shù)學(xué)壓軸題的變形,物理實驗題的易錯點,
還有我用紅筆寫的“這題高考要考”——后來真的考了,可我當時已經(jīng)放棄高考,
在工地搬磚。“媽,明天我要早起?!蔽颐e題本上被水浸過的皺痕,
那是前世我蹲在雨里哭時打濕的,“開學(xué)第一天,得給張老師留個好印象。
”我媽把剝好的蒜倒進砂鍋:“張梅那老師就認成績,你……算了,盡力就行。”我爸抬頭,
指甲縫里全是蒜汁:“小硯想讀書,我們砸鍋賣鐵也供?!蔽覜]說話。
前世張梅把我從第三排調(diào)到最后一排,說“成績差的學(xué)生,坐前面擋別人視線”。
現(xiàn)在錯題本在我手里,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的解法正印在第47頁——我記得清清楚楚。
今晚我要把錯題本里的題全過一遍。明早開學(xué),我得讓張老師看看,她嘴里“朽木”的林硯,
到底能考多少分。窗外的蟬還在叫。我翻開錯題本,最后一頁貼著張便簽,
是前世我寫的:“林硯,你本可以?!蹦E有些模糊,但足夠清晰。
第2章 錯題本里的數(shù)學(xué)密碼我攥著書包帶跨進教室門時,張梅正站在講臺上翻成績單。
她抬頭掃我一眼,指尖在“林硯”那行停住,嘴角往下撇:“最后一排最角落,垃圾簍旁邊。
”我順著她手指看過去。破椅子歪著一條腿,椅面上沾著口香糖,
腳邊的塑料垃圾桶還散著隔夜的泡面味。后排幾個男生哄笑,
有人吹了聲口哨:“硯哥這位置,離黑板比離廁所還遠?!薄靶κ裁??”張梅拍了下講臺,
“成績差的學(xué)生,坐前面擋別人視線?!彼屏送蒲坨R,
目光掃過我:“將來掃大街都沒人要?!苯淌依锇察o了兩秒。我低頭把書包放下,
破椅子“吱呀”一聲晃了晃。手摸到夾層里的錯題本,封皮磨得發(fā)毛的邊角硌著掌心。
我抽出筆,在錯題本空白頁畫了個圓滾滾的小太陽,旁邊用小字寫上“張梅”。
前世她也是這么說的。當時我紅著眼眶把椅子搬到最后排,
第二天就沒再來學(xué)?!野衷诠さ厮嗔送?,賠償金被周大奎吞了?,F(xiàn)在不一樣了。
我摸著錯題本第47頁凸起的折痕,那頁記著2012年省質(zhì)檢數(shù)學(xué)壓軸題的解法。
放學(xué)鈴響時,教室里只剩我一個。我從書包里抽出模擬卷,最后一題的題干剛掃進眼睛,
前世在工地搬磚時背過的公式就往外涌。筆走得飛快,草稿紙被戳出幾個洞,
等寫下最后一個根號時,后頸全是汗。“錯了?!崩洳欢〉穆曇魢樜乙惶?。我抬頭,
蘇蘅抱著一摞作業(yè)本站在后門邊。她穿白襯衫,領(lǐng)口扣得嚴嚴實實,
發(fā)尾沾著夕陽的光:“第三行輔助線畫錯了,交點不在中位線上。
”我把卷子往錯題本上一蓋。前世高考放榜那天,我在學(xué)校公告欄見過她的名字——省狀元,
總分703。后來聽說她爸得了尿毒癥,她放棄了清北,去了本地師范?!澳阍囋嚕?/p>
”我把筆推過去。她皺著眉坐下,指尖無意識卷著發(fā)尾。我盯著她的側(cè)影,
看她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細長的線,看她耳尖慢慢泛紅。等她停筆時,
作業(yè)本“啪”地砸在桌上:“算你運氣好?!蔽覜]接話,把錯題本和卷子一起收進書包。
她起身時碰倒了我的水杯,溫水滲進草稿紙,把剛寫的答案暈開一片。我彎腰撿杯子,
看見她鞋底沾著藍墨水——和她作業(yè)本封皮上“蘇蘅”兩個字的顏色一模一樣。第二天早讀,
我剛坐下,一個紙飛機“啪”地砸在桌上。展開是張數(shù)學(xué)筆記,
密密麻麻的批注從題頭畫到題尾,連我昨晚算錯的小數(shù)點都標了紅圈。
最后一行寫著:“誰幫你講題誰是小狗?!蔽夷笾堬w機抬頭,蘇蘅正低頭翻英語書,
耳尖紅得能滴血。前排女生湊過去問:“蘅蘅你折飛機干嘛?
”她“嘩啦”翻了頁書:“無聊?!蔽野压P記夾進錯題本,手指掃過她寫的公式。
前世她在師范學(xué)校教數(shù)學(xué),教案被傳到網(wǎng)上,網(wǎng)友說“這老師解題像拆炸彈,
每一步都精準”?,F(xiàn)在這雙手,應(yīng)該握的是清北實驗室的試管。窗外的梧桐葉沙沙響。
我望著黑板上“距高考289天”的倒計時,在錯題本扉頁寫:“第一步:麻痹張梅。
”昨晚算過了,月考數(shù)學(xué)卷最后三道大題,兩道是錯題本上的原題變形,
一道和前世模擬考重復(fù)。我盯著草稿紙上的“故意漏答選擇題”幾個字,
把筆帽咬得發(fā)響——得讓張梅覺得,林硯還是那個扶不上墻的學(xué)渣。晨讀聲里,
我摸出紙飛機疊了個更小的,寫上“謝謝小狗”,趁蘇蘅不注意扔進她抽屜。
她翻到紙條時猛地抬頭,我沖她笑,手指點了點錯題本。她耳尖更紅了,抓起英語書擋住臉。
我低頭翻開錯題本,第47頁的解法在晨光里泛著暖黃。等張梅發(fā)現(xiàn)我數(shù)學(xué)考滿分那天,
她大概會想起今天——被她趕到最后一排的小子,正摸著錯題本,在紙上畫小太陽。
第3章 月考故意放水,期末直接封神月考那天我捏著筆,盯著選擇題最后兩道題。
第12題是錯題本第32頁的變形題,答案C;第15題和前世模擬考原題一樣,選B。
我把筆帽咬出個牙印,在答題卡上涂了A和D。交卷鈴響時張梅站在后門,
我故意把卷子翻得嘩啦響。她掃了眼我空著的最后一道大題,冷笑:“林硯,你這水平,
不如直接去工地搬磚?!背煽兂鰜砟翘煳艺驹诠鏅谇啊?偡?50,
數(shù)學(xué)98——比上次月考還低5分。張梅捏著成績單敲講臺:“我就說朽木難雕,450分,
連??凭€都懸?!蔽野言嚲矸^來,在背面用紅筆寫了“等期末見”,塞進課桌最底層。
周末回家,媽在廚房切鹵鵝,案板上堆著沒賣完的鴨掌。“最近超市進了預(yù)制鹵味,
攤兒上一天就賣百來塊?!彼税押?,圍裙上沾著醬油漬。
我扒拉兩口飯:“明早你去家樂超市找采購部王經(jīng)理,說能簽長期供貨合同,每斤便宜兩毛。
”“人家憑啥信我?”媽擦手的動作頓住?!澳憔驼f,2013年3月17號暴雨,
建材市場會塌方,王經(jīng)理他爸那天正好去送貨。”我夾了塊鵝腿放她碗里,“再提句,
下半年‘蜜雪冰城’會在咱們這兒開首店,讓他現(xiàn)在就囤透明塑料杯和草莓味糖漿。
”媽盯著我看了半分鐘,突然伸手摸我額頭:“沒發(fā)燒???”三天后她沖進家門,
圍裙兜里揣著合同。“王經(jīng)理說,暴雨的事他爸真跟他提過!”她抖著合同紙,
“現(xiàn)在超市每天要兩百斤鹵味,月底還能給‘蜜雪冰城’供杯子——這月收入能翻三倍!
”我蹲在地上翻錯題本,第47頁的圓錐曲線解法被媽剛才的動靜帶得飄起來。
前世她擺了十年夜攤,手被鹵水浸得開裂,現(xiàn)在這雙手,該數(shù)合同上的紅章。
期末考數(shù)學(xué)卷發(fā)下來時,我掃了眼最后一道壓軸題——和錯題本第63頁的原題,
連參數(shù)都沒改。我提筆寫步驟,草稿紙用了三張。交卷時監(jiān)考老師湊過來看:“這解題思路,
比參考答案還簡潔。”成績公布那天張梅的保溫杯“哐當”掉在地上。數(shù)學(xué)150,
物理97,化學(xué)98,總分668,全年級第三。她盯著成績單上的名字,
又抬頭看我:“你…你抄的?”我走上講臺領(lǐng)獎狀,路過她身邊時輕聲說:“老師,
下次月考,我會比現(xiàn)在更好?!苯淌液笈艂鱽沓闅饴?。蘇蘅坐在窗邊,陽光透過她的筆記本,
我瞥見她寫的字:“林硯的錯題本,第47頁圓錐曲線,
第63頁導(dǎo)數(shù)壓軸…”放學(xué)時路過操場,聽見兩個男生蹲在樹底下議論。
“聽說蜜雪冰城要在一中后門開?”“我爸說選址還沒定,
有人非說三中附近更好…”我背著書包往家走,風掀起校服下擺。錯題本在書包里硌著背,
那里夾著蘇蘅的數(shù)學(xué)筆記,還有我寫的“謝謝小狗”紙條。明天開始,
該準備月考的壓軸題了。第4章 奶茶店的暴利密碼放學(xué)路上經(jīng)過報刊亭,
兩個穿藍白校服的男生蹲在臺階上啃烤腸?!拔冶斫闳ナ兄行暮取垩耍?/p>
說排隊排到新華書店門口?!薄叭泻箝T那片兒要是開一家,咱們班能有一半人翹課。
”我腳步頓了頓。
2015年“蜜雪冰城”在南方小城爆火的場景突然撞進腦子——前世我在便利店打工,
親眼看著那家店從沒人問到擠破門檻,老板最后把隔壁文具店都盤下來擴店。第二天早讀課,
粉筆灰在陽光里飄。我撕下草稿紙邊角,寫“幫我查下‘蜜雪’商標注冊情況”,
疊成小方塊推給蘇蘅。她正低頭整理筆記,發(fā)梢掃過書頁,聞言抬眼,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影子:“你想開店?”我點頭。她沒再問,把紙條夾進字典,
下課就抱著書包往圖書館跑。周末我拽著蘇蘅去城南新商業(yè)街。水泥地還泛著潮,
幾家店鋪掛著“即將開業(yè)”的紅綢。我指了指街角那家卷閘門半拉的鋪子:“三個月后,
這里會變成黃金地段?!薄皯{什么?”她抱著胳膊,運動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石?!澳憧?。
”我掏出手機翻照片,“這周市報登了三中要擴建的消息,后門正好對著這條街。
下個月教育局要在這兒設(shè)公交站,再下個月——”我敲了敲旁邊的廣告牌,
“市一中要搬新校區(qū),學(xué)生得從這兒過?!碧K蘅盯著我手機屏幕,
睫毛顫了顫:“你連市報排版都記著?”我沒接話,給我媽發(fā)了條消息。三天后,
我媽推著鹵味攤出現(xiàn)在那條街。她系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圍裙,玻璃罩里的鴨掌泛著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