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慕詞又看向毒瘋子,極為善良地提醒他:“忘了告訴你,昨日那枚毒藥毒性還在,你最好不要逃跑,否則會享受百倍不止的疼痛,當然,不信便試試唄~”
她不想告知蠱蟲的存在,便半真半假地警告一番,想來他也不敢。
毒瘋子臉色煞白如紙,嘴唇顫抖著應道:“不會逃跑的?!?/p>
這般安排好后,一眾人飯后便準備出發(fā)。
毒瘋子的存款不少,那一大把銀子,看的聞慕詞都愣了瞬。
幾人分了銀子便動身離開,聞慕詞轉(zhuǎn)身看了眼。
謝無禍坐在椅子上,正靜靜看向這邊,兩人恰好對上視線。
聞慕詞沖他擺擺手,謝無禍頓了頓,也招了招手。
【怎么有種,丈夫外出打工,妻子在家看娃的既視感?!肯到y(tǒng)小小聲地吐槽,都沒敢讓宿主聽到。
吐槽完后,又陷入沉默。
作為一個引導系統(tǒng),它很快便會離開,可是,它卻莫名不舍。
這個任務相當奇怪,評分為sss級,本來輪不到它來,卻不知為何主系統(tǒng)臨時換統(tǒng),更離譜的是,如此困難的任務居然只是引導,剩下的一切都要靠宿主自己。
它試想過,若來的是普通人,沒有系統(tǒng),沒有積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究竟要如何活下去,并完成任務。
幸好,來了位狠人。
……
書中并未詳細說明毒瘋子是如何去往鎮(zhèn)上,故而當聞慕詞看見眼前的路時,眸中的沉思一閃而過。
這是一條隱沒于雜草間的山路,似一條蜿蜒的蛇,從崖底的陰影向上攀爬,路徑很窄,僅容一人通過,一側(cè)貼著濕冷的巖壁。
小道陡峭,泥土里混雜著碎石子,踩上去會輕微滑動,一不注意便會摔下去。兩旁的灌木極為茂盛,枝條橫生,幾乎遮去前方的道路,風從下方卷來,帶著崖底特有的潮濕與腐朽,刺鼻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總而言之,這是一條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路。
那么毒瘋子是如何找到的?
聞慕詞這才反應過來,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毒瘋子為何會在崖底?
原著開篇便是謝無禍墜崖,崖下有一個毒瘋子,但為何呢?為何毒瘋子能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又為何能在這毒瘴中生活?
墨一墨二雖有傷,但畢竟訓練有素,走如此山道并不危險,聞慕詞便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帶路的毒瘋子,直接問道:”你如何發(fā)現(xiàn)了這條路?“
毒瘋子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又很快掩飾過去:“偶然發(fā)現(xiàn)?!?/p>
“偶然發(fā)現(xiàn)此路,走下去便發(fā)現(xiàn)崖底的玄機?”聞慕詞似是沒察覺,語氣平淡地反問。
毒瘋子應了一聲,拂過枝條的手心滿是汗水,頭也沒敢回。
“那你可真厲害。”聞慕詞似笑非笑:“不怕這毒瘴,就那般‘偶然’地發(fā)現(xiàn)這寶地??烧鎱柡δ貇”
那上揚的尾音滿是輕佻的笑意,在這陰寒之地,令人周身發(fā)寒,心好似墜入冰窟。
毒瘋子劇烈顫抖,他想起來了,昨日就是這般,這惡鬼一邊笑盈盈的,一邊剜肉灌毒,把他折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希望到崖上時,你能老實交代哦?!甭勀皆~輕飄飄說道:”大清早,不想見血,多不吉利啊。“
說完便美滋滋地欣賞風景,不理會前方驚懼的毒瘋子,與后面探究的墨一墨二。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崖頂,踏上平路的一瞬間,聞慕詞移眸看了眼。
不出所料,從上方向下看去,這條小道更加隱秘,更別提下方濃重的瘴氣,誰不要命來探這條路?
聞慕詞移眸看向毒瘋子,后者對上視線便猛地垂頭。
她剛想說話,神色驟然一厲,猛地扭頭看向左前方。
晨間的樹林光線微暗,影影綽綽從枝丫間漏下,在地上描出模糊的影。微風拂過,林子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動,此外便沒有任何聲音,靜的詭異。
一股難言的味道被風裹挾而來,味道極淡,四人中只有聞慕詞聞到了。
她瞇眸,狹長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這股味道……
身邊幾人皆一片迷茫,不知她為何臉色大變,墨一正想出言詢問,便見聞慕詞一言未發(fā),邁開長腿,大步離開,直直沖著左前方。
鮮紅的長靴裹著有力的小腿,高束的馬尾漫不經(jīng)心地掃在身后,她身姿清瘦,四肢修長,少年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利又尖銳。
墨一墨二急忙跟上了她,毒瘋子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隨著距離拉近,熟悉又刺鼻的味道愈發(fā)濃烈,就連身后幾人也有聞到,但墨一墨二不知這是什么,唯有毒瘋子喃喃:“化尸水?”
沒錯,這股難聞的味道正是化尸水中的尸茴香!
如此濃烈的尸茴香,足以知曉前方用了多少化尸水!
墨一墨二聽到毒瘋子的話,更加迷茫,不過是化尸水,聞公子為何會臉色大變?
——等等!
兩人猛地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底的驚訝。
化尸水是一種能快速腐蝕尸體的藥物,這附近哪來的尸體呢?
昨日那群殺手!
他們心緒尚未平靜,便見前方的聞慕詞停下了腳步。
墨一墨二大步走近,眼前的一切令他們汗毛倒豎!
熟悉的地點,正是他們昨日跳崖的地方。
昨日,那群殺手被聞慕詞一一斬殺,橫七豎八地倒在這片草地上,鮮血染紅草地,場面觸目驚心。
這里本該尸橫遍野!
可現(xiàn)在……尸體盡數(shù)消失無蹤!
只剩刺目的猩紅,昭告那并非一場夢。
更驚悚地是,那些殺手的武器竟安然無恙地散落在原地,連位置也與昨日分毫不差。
那把聞慕詞用來射殺鬼面具男人的長劍也好好地釘在樹上,被懸空釘在劍上的人卻已沒了身影。
——好生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