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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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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節(jié)冰冷的雨水像無數(shù)根鋼針,穿透我身上單薄的襯衫,狠狠扎進(jìn)骨頭縫里。

我跪在泥濘不堪的地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

只有刺骨的冷和腳下挖掘機引擎?zhèn)鱽淼?、令人心慌的震動感。正前方?/p>

那臺鋼鐵巨獸的履帶深深陷在濕軟的泥地里,駕駛室玻璃模糊一片,

里面的人影如同索命的鬼魅。冷,徹骨的冷。我控制不住地打著哆嗦,牙齒咯咯作響,

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大團(tuán)白氣,又被瓢潑大雨瞬間打散。可我死死護(hù)在胸口的,

是比這傾盆冷雨更讓我心寒的東西——一張被廉價塑料文件袋勉強護(hù)住的薄紙。

父親的病危通知書。

“呼吸衰竭”、“緊急手術(shù)”、“費用高昂”……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

“滾開!別擋道!”一個穿著黑色雨衣、滿臉橫肉的家伙叉著腰,不耐煩地沖我吼,

唾沫星子混著雨水飛濺過來,“再賴著不走,信不信連你一塊兒鏟了!”我沒動,

只是把懷里那張紙護(hù)得更緊,仿佛那就是爸爸最后一絲微弱的呼吸。

雨水順著我濕透的頭發(fā)流下來,流進(jìn)眼睛,又酸又澀,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敖?!

你是不是瘋了!快起來?。 币粋€帶著焦躁和明顯心虛的聲音穿透雨幕。是我弟弟林偉。

他撐著一把花里胡哨的傘,幾步?jīng)_到挖掘機旁,伸手就來拽我的胳膊。

他身上那件嶄新的、帶著巨大logo的名牌外套,在灰蒙蒙的雨里扎得我眼睛生疼。

我猛地甩開他,聲音嘶啞得像破鑼,帶著我自己都陌生的絕望:“房產(chǎn)證呢?!林偉!

你把爸救命的房子弄哪兒去了?!”他眼神亂飄,根本不敢看我,

嘴里嘟囔著:“我…我那是周轉(zhuǎn)一下!等我贏了錢,十倍還你!爸的病……”“周轉(zhuǎn)?!

”我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撕裂這沉悶的雨幕,“拿爸的命去周轉(zhuǎn)你的賭債?!

”我猛地指向不遠(yuǎn)處那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媽!你就看著他這么糟蹋爸的命?!

”我媽王桂芬,躲在一把破舊的黑傘下,縮著脖子,眼神躲閃得像受驚的老鼠,

…偉偉他…他也是沒辦法…那些要債的兇得很…你爸那邊…再想想別的法子…”“別的法子?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我的喉嚨,堵得我?guī)缀踔舷?。冰冷的絕望像毒蛇,纏緊了我的心臟,

越收越緊。醫(yī)院ICU催款的電話鈴聲,似乎又在耳邊瘋狂地炸響。爸爸戴著呼吸面罩,

胸膛微弱起伏的畫面,和眼前挖掘機那猙獰的金屬鏟斗,在我眼前瘋狂交替閃現(xiàn)。

“呵呵……”一聲輕佻又充滿惡意的嗤笑,像淬了毒的冰錐,扎破了這絕望的喧囂。

一輛锃亮得能當(dāng)鏡子照的黑色賓利,不知何時停在了巷口,像頭蟄伏在雨里的黑色巨獸。

車門開了,我的前夫陳浩慢悠悠地踱步下來。那雙一看就貴得要死的皮鞋踩在泥水里,

他渾不在意。他撐著一把大得離譜的黑傘,慢條斯理地走到離我?guī)撞竭h(yuǎn)的地方停下,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眼神,活像在欣賞一只在泥坑里打滾的癩蛤蟆。“嘖,真夠慘的,

林悅?cè)弧!标惡谱旖枪雌鹨粋€極盡惡毒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嘩嘩的雨聲,

“就你這副鬼樣子,這廢物點心,還想救你爸?白日夢還沒醒呢?”他輕蔑地?fù)u搖頭,

仿佛在陳述一個天經(jīng)地義的真理,“醫(yī)院賬戶還欠著多少?十萬?二十萬?你拿得出來嗎?

就是把你這身賤骨頭渣子都碾碎了賣了,值幾個錢?”他嗤笑一聲,

像是覺得我的話無比滑稽,“你爸?呵,老東西早該咽氣了,省得拖累人!也就你,

蠢得還當(dāng)個寶!”他的話,字字如刀,精準(zhǔn)地剜在我心上最痛的地方。我渾身都在抖,

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那股幾乎要將我焚毀的憤怒和屈辱。我想撲上去撕爛他那張惡毒的嘴,

可身體僵硬得如同生了銹的機器,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就在這時,

陳浩似乎欣賞夠了我這副狼狽絕望的樣子。

他慢悠悠地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份折疊整齊的文件,

臉上掛著一種施舍般的、令人作嘔的虛偽憐憫?!斑?,”他手腕一揚,

那份文件像塊骯臟的破布,直直朝我臉上甩來,“簽了它。念在夫妻一場,我發(fā)發(fā)善心,

給你兩萬塊,拿去給你那死鬼老爹買塊好點的墓地,也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戲謔和殘忍的快意。那疊紙,

帶著他手上的溫度和他慣用的那股令人作嘔的古龍水味,狠狠地砸在我的額角,

尖銳的邊角劃破了皮膚,帶來一絲刺痛。緊接著,它們散落開來,被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

紙張上的墨跡,黑色的,代表著徹底結(jié)束和無情掠奪的墨跡,在雨水的浸潤下迅速暈染開來,

像一朵朵丑陋而絕望的黑色毒花,在我眼前的水洼里蔓延。離婚協(xié)議。那暈開的墨跡,

模糊了財產(chǎn)分割的條款,模糊了簽名欄,卻無比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烙印在我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它們扭曲著,嘲笑著,

像他此刻嘴角那抹冰冷的、勝利者的笑容?!安弧币粋€破碎的音節(jié)從我喉嚨里擠出來,

微弱得連我自己都聽不清?!皠邮郑“阉o我拉開!耽誤了工程進(jìn)度,你們賠得起嗎?!

”拆遷隊長徹底失去了耐心,那張橫肉堆積的臉扭曲著,

朝旁邊幾個同樣穿著雨衣、身材壯碩的手下厲聲吼道?!笆?,王隊!

”幾個粗壯的身影立刻朝我圍攏過來,像幾座移動的小山,帶著濃重的汗味和泥土腥氣。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他們粗糙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像鐵鉗一樣死死箍住,要把我從這片冰冷的泥地里硬生生拖開?!安唬》砰_我!

那是我爸的房子!放開!”我拼命掙扎,像一條被扔上岸瀕死的魚,

指甲在抓著我胳膊的粗糲手背上徒勞地?fù)竿冢粝聨椎罎B血的紅痕。

可我的力量在他們面前渺小得可笑。身體被硬生生拖離原地,泥水濺了我滿頭滿臉。

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我,比這瓢潑大雨更甚。爸爸的臉,灰敗的,插著管子的臉,

在我眼前放大,放大……他最后一絲生機,就要隨著身后那棟老房子,一起被碾碎了!

“爸——!”一聲凄厲絕望的哭喊沖破我的喉嚨,在滂沱大雨中顯得那么微弱,那么無助。

就在我的身體被徹底拖離挖掘機前方,那巨大的金屬鏟斗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緩緩抬起,

即將砸向那扇承載著我所有童年記憶和父親最后希望的斑駁木門時——轟隆?。。?/p>

一道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刺目到極致的紫色閃電,如同撕裂蒼穹的巨劍,

毫無預(yù)兆地、精準(zhǔn)無比地從翻滾的墨色云層中劈落!它的目標(biāo),竟然是我!不,準(zhǔn)確地說,

是我左手腕上那個冰冷的東西——外婆臨終前死死塞進(jìn)我手里,

用盡最后力氣叮囑我一定要戴好的那只舊玉鐲!時間在那一瞬間仿佛被凍結(jié)了。

我甚至來不及感到恐懼,只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到足以撕裂靈魂的電流,

猛地從手腕處炸開!那不是單純的疼痛,更像是一種狂暴的能量洪流,

蠻橫地、不容抗拒地沖進(jìn)了我的四肢百??!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巨響,

像是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眼前驟然被一片純粹、死寂、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

所有的聲音——雨聲、引擎聲、呵斥聲、我自己的哭喊聲——全都消失了。世界,

陷入一片絕對的、令人窒息的虛無?!恢^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是一個世紀(jì)。

沉重的眼皮像灌了鉛,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掀開一絲縫隙。冰冷的雨水立刻灌了進(jìn)來,

帶著泥土的腥氣。視線模糊不清,世界在晃動。耳朵里嗡嗡作響,

像是塞進(jìn)了一窩瘋狂的蜜蜂。然后,就在這片混亂的感官廢墟中,

一些極其詭異、極其清晰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如同冰冷的鋼針,

一根根扎進(jìn)了我的腦海深處——【媽的,這瘋婆子總算弄開了!趕緊推平了這破房子,

趙老板答應(yīng)今天搞定多給三千塊獎金!晚上又能去摸幾圈了……】這聲音粗嘎、貪婪,

帶著毫不掩飾的算計。是那個拆遷隊長!可是……他的嘴明明沒有動!他只是站在幾步外,

不耐煩地指揮著手下操作挖掘機!我猛地一激靈,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糜X?

我被打懵了?緊接著,另一個更加陰毒、更加讓我血液凍結(jié)的聲音,

像毒蛇吐信般鉆進(jìn)我的耳朵:【最好那鏟斗下去連她也一起壓死!省得麻煩!

這破房子就是我的了,賣了還清賭債還能剩不少……嘖,老東西早該死了,拖累!姐?呸!

擋我財路的賤人!】是林偉!他躲在我側(cè)后方七八米遠(yuǎn)的一處斷墻后面,只露出半個腦袋,

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混合著恐懼和惡毒的興奮。他同樣沒有張嘴說話!我的呼吸驟然停止,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怎么回事?!我瘋了?還是……鬼上身了?!就在這時,

手腕上傳來一陣滾燙!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那只外婆留給我的、原本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玉鐲,此刻正牢牢地嵌在我的手腕上,

仿佛與皮肉長在了一起。更詭異的是,

鐲身表面那些原本模糊不清、我以為只是磨損痕跡的古老紋路,

此刻正散發(fā)出一種幽深的、近乎于呼吸般明滅不定的紫色微光!

那光芒沿著玄奧的軌跡流轉(zhuǎn)不息,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亙古蒼涼氣息的微弱暖流,

正順著鐲子接觸皮膚的地方,源源不斷地滲入我的身體。

房子是我的……】【……獎金……摸幾圈……】那兩個惡魔般的聲音還在我腦子里交替回響,

清晰得如同就在我耳邊低語!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帶著冰冷真實感的念頭,

如同那道紫色閃電般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我,林悅?cè)唬?/p>

好像……能聽見別人心里在想什么?!這個認(rèn)知帶來的沖擊,

比剛才那道雷劈在身上更讓我魂飛魄散!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了我,胃里翻江倒海,

幾乎要嘔吐出來。我死死盯著手腕上那只流轉(zhuǎn)著幽光的玉鐲,

外婆臨終前渾濁卻異常執(zhí)著的眼神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這不是普通的鐲子!它到底是什么?!

“喂!發(fā)什么愣!趕緊滾遠(yuǎn)點!真不要命了?!”拆遷隊長見我癱在泥水里沒動,

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手腕,更加不耐煩,親自走過來,罵罵咧咧地抬腳作勢要踹?!緥尩模?/p>

這女人該不會被雷劈傻了吧?晦氣!別耽誤老子拿錢!】他心里的聲音同步響起,

印證著我那荒誕離奇的猜測。幾乎是出于一種瀕死動物般的本能,

在那只沾滿泥漿的皮鞋即將碰到我的瞬間,我用盡全身殘留的力氣,猛地朝旁邊一滾!

“哎喲!”隊長一腳踹空,重心不穩(wěn),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更加惱羞成怒,“操!還敢躲?!

”但這一滾,也讓我暫時脫離了最危險的地帶。挖掘機巨大的鏟斗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轟然落下!轟——?。。≌鸲@的巨響!磚石木屑在漫天雨水中瘋狂飛濺!

塵土混合著水汽沖天而起!那扇承載著我童年歡笑、父親嚴(yán)厲又慈愛目光的老屋大門,

連同半邊墻壁,在鋼鐵巨獸的摧殘下,如同脆弱的積木般轟然倒塌!

碎磚爛瓦像暴雨一樣砸落在我剛才跪著的地方,濺起渾濁的水花。

我的家……爸爸最后一點念想……就在我眼前,被徹底碾碎了。

心臟像是被那只冰冷的巨手徹底捏爆,痛得我無法呼吸。冰冷的泥水灌進(jìn)我的口鼻,

嗆得我劇烈咳嗽。淚水終于洶涌而出,混著雨水流下。不是因為悲傷,那太奢侈了。

是因為恨!刻骨銘心的恨!恨林偉的貪婪無恥!恨我媽的懦弱偏心!恨陳浩的落井下石!

恨這拆遷隊的冷酷無情!恨這操蛋的命運!手腕上的玉鐲依舊滾燙,

那股幽光在雨幕中微弱卻固執(zhí)地亮著。腦子里,

拆遷隊長【三千塊獎金】和林偉【壓死她】的惡毒心聲還在交替盤旋。

劇烈的咳嗽牽扯著被電流撕扯過的身體,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

冰冷的泥水灌進(jìn)我的領(lǐng)口,刺骨的寒意讓我牙齒打顫,卻也像一盆冰水,

兜頭澆滅了我剛才幾乎要焚燒理智的絕望和恨意。不能死在這里。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地冒了出來,像黑暗中唯一的光點。不是為了什么虛無縹緲的復(fù)仇,

僅僅是為了一個最簡單、最卑微的理由——爸爸還在醫(yī)院里,

靠著冰冷的機器維持著那一絲微弱的氣息。我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如果我倒下了,

被埋在這片廢墟里,或者被陳浩那點“施舍”打發(fā)掉,那爸爸……就真的沒有一絲活路了。

手腕上,玉鐲緊貼皮膚的地方傳來一陣持續(xù)的、帶著奇異安撫力量的溫?zé)帷?/p>

那股暖流似乎驅(qū)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憊。外婆……是您嗎?您給我的,到底是什么?

我撐著劇痛的身體,在泥水里艱難地翻過身,避開那些濺落的碎磚。拆遷隊長還在罵罵咧咧,

指揮著挖掘機繼續(xù)摧毀殘存的墻壁。林偉躲在斷墻后,眼神閃爍,

似乎被剛才的雷擊和我的反應(yīng)嚇到了,一時沒敢上前?!緥尩模嫘伴T……那雷……算了,

反正房子沒了,她愛死不死……得趕緊找買家……】他心里的盤算清晰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

像毒蛇的嘶嘶聲。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穿透了雨幕和機器的轟鳴?!静?!

誰他媽報的警?!】拆遷隊長王隊心里的咒罵立刻響起,他臉上橫肉一抖,

兇狠地朝四周掃視。警車在巷口停下,兩名穿著雨衣的民警快步走過來,

臉色嚴(yán)肅:“干什么呢!怎么回事?有人報警說這里暴力拆遷,還有人受傷?”機會!

幾乎是警察聲音響起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求生欲驅(qū)使著我。我猛地抬起頭,

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我指向駕駛室的操作員,指向拆遷隊長,

指向那堆還在倒塌的廢墟,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凄厲:“警察同志!他們!

他們要強拆!還要打人!我的家……我爸還在醫(yī)院等著救命錢!他們把我家毀了!證據(jù)!

那挖掘機就是證據(jù)!”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身體卻一軟,又重重摔倒在泥水里,

濺起一片渾濁。這狼狽的姿態(tài)反而成了最有力的控訴。【這女人怎么回事?

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一個民警心里嘀咕著,但看到我的慘狀和倒塌的房屋,

眉頭立刻緊鎖起來。另一個民警則嚴(yán)厲地看向拆遷隊長:“證件!拆遷許可呢?

誰允許你們暴力施工的?還有你!”他指向我,“傷到哪里沒有?要不要叫救護(hù)車?

”“沒…沒暴力!是她自己賴著不走妨礙施工!我們手續(xù)齊全!”王隊急忙辯解,

但語氣明顯有些虛,【媽的,許可還在審批,趙老板說先拆了再說……這瘋女人!

】“手續(xù)齊全?”我捕捉到他心里的慌亂,忍著劇痛,指向他,“你心里清楚有沒有!

你們隊長剛才還說,今天拆完能多拿三千塊獎金!他根本沒把合法手續(xù)當(dāng)回事!

”王隊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像見了鬼一樣瞪著我:“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她怎么知道獎金的事?!見鬼了?!】他心里的驚駭如同實質(zhì)。

兩位民警交換了一個眼神。我的話顯然戳中了要害。

其中一個民警立刻拿出對講機:“指揮中心,現(xiàn)場情況復(fù)雜,請求支援,

另外需要聯(lián)系住建部門核實拆遷許可……”現(xiàn)場的局面暫時被控制住了。挖掘機熄了火,

拆遷隊的人被民警分開詢問。王隊焦頭爛額地試圖解釋,眼神卻時不時驚恐地瞟向我。

林偉見勢不妙,早就縮著脖子,偷偷摸摸想溜?!傲謧?!”我嘶啞地喊住他,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爸的病危通知在我這里。醫(yī)院賬戶空了。房子沒了,

錢呢?你抵押房子換的錢呢?” 我死死盯著他,手腕上的玉鐲微微發(fā)燙?!惧X?早輸光了!

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林偉心里的念頭帶著絕望的瘋狂,

但他嘴上卻支支吾吾:“我…我會想辦法的姐…那錢…那錢……”“想辦法?

”我扯了扯嘴角,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最好現(xiàn)在就去‘想’。

爸要是等不到你的‘辦法’,我保證,你和你媽,還有那些放高利貸的,一個都跑不了。

我林悅?cè)?,就是變成鬼,也會拖著你們一起下地獄!” 最后幾個字,我?guī)缀跏且е溃?/p>

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玉石俱焚的狠絕。

林偉被我眼中那股從未有過的、近乎瘋狂的恨意和冰冷震懾住了,

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復(fù)仇惡靈。

【她瘋了…她真的瘋了…被雷劈瘋了…】他心里的恐懼如同潮水。警察介入,拆遷暫時中止,

但我知道,這只是緩兵之計。趙老板?那個幕后推手?王隊心里那個名字一閃而過。

還有林偉輸光的錢和高利貸……都是懸在我和爸爸頭頂?shù)睦麆?。手腕上的玉鐲,

幽光緩緩收斂,恢復(fù)了那種溫潤的質(zhì)感,但那股奇異的暖流依舊在體內(nèi)流淌,

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身體和意志。我掙扎著,在民警的幫助下,勉強站了起來。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我的臉,帶走泥污,卻沖不散眼底的冰寒。家沒了,被至親親手葬送。

前路一片漆黑,布滿荊棘和陷阱。但爸爸還活著。我低頭,看著手腕上那圈溫潤的碧色。

外婆,這就是您留給我的“護(hù)身符”嗎?偷聽人心的能力……呵,

真是……諷刺又殘酷的禮物。也好。既然這世界以惡意待我,以謊言欺我,以背叛傷我。

那么,從今往后,人心的鬼蜮伎倆,在我面前,將無所遁形!我抬起頭,

望向城市中心那片被雨幕模糊的鋼鐵森林的方向。那里有我曾經(jīng)卑微掙扎的工作,

有我唾面自干的隱忍。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爸,等我。我會帶著錢回去。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眼神深處,

那被絕望焚燒過的地方,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淬火鋼鐵般的堅硬光澤。這第一步,

就從那個等著看我笑話、等著我去背黑鍋的“職場”開始吧。

第二章節(jié)手腕上玉鐲的微光在袖口下若隱若現(xiàn),像一顆蟄伏的心臟。

我坐在“鼎峰集團(tuán)”財務(wù)部那間逼仄的格子間里,面前堆著山一樣的報表,

空氣里彌漫著廉價咖啡和復(fù)印機粉塵混合的味道。同事們表面上的鍵盤敲擊聲下,

暗流涌動的心聲如同蚊蚋嗡鳴,精準(zhǔn)地鉆進(jìn)我的腦海?!景?,又要加班,

煩死了……不過今天林悅?cè)粊砹?,她那組數(shù)據(jù)好像有點問題?正好,反正她家里一團(tuán)糟,

讓她去頂雷……】斜對面的張姐,正假笑著對我點頭,心里打的算盤噼啪作響?!緡K,

看她那喪氣樣,家里死人了?晦氣!離她遠(yuǎn)點,省得沾上霉運?!扛舯诠の坏男⊥酰?/p>

眼神飄忽,毫不掩飾的嫌棄?!具@次招標(biāo),

偽造的那份報價單應(yīng)該足夠把鼎峰踢出局了……哼,林悅?cè)唬恳粋€喪家之犬罷了。

】這個聲音來自窗外,隔著磨砂玻璃,是競爭對手“宏遠(yuǎn)資本”的項目經(jīng)理李強。

他正假裝路過,實則窺探,心里得意洋洋。我端起桌上的涼水杯,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壓下心頭翻涌的冷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

那溫潤的觸感和流轉(zhuǎn)其間的微弱暖流,成了這片冰冷人心荒漠里唯一的支撐。

爸還躺在ICU,催款單像雪片一樣飛來。家沒了,被林偉那個畜生親手抵押給了**。

陳浩那張甩出離婚協(xié)議時充滿惡意的臉,時不時在眼前閃現(xiàn)。我沒有時間悲傷,

更沒有資格軟弱?!皭?cè)?,來我辦公室一下?!辈块T主管劉明的聲音響起,

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溫和。他四十多歲,頭頂微禿,臉上總是掛著油膩的笑容。我站起身,

跟在他身后。劉明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窺探。他示意我坐下,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態(tài)?!皭?cè)话。依锏氖虑槲叶悸犝f了,唉,真是飛來橫禍。

”他嘆口氣,臉上滿是虛偽的同情,“別太擔(dān)心,公司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眼下呢,正好有個鍛煉的機會,這次和宏遠(yuǎn)競爭‘新光科技’的項目,

我們這邊壓力很大……”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眼神卻閃爍著算計的精光?!具@項目黃定了,

宏遠(yuǎn)那邊做了手腳。得趕緊找個背鍋的……林悅?cè)蛔詈线m!家里出事,精神恍惚,

能力不足導(dǎo)致投標(biāo)失敗,多完美的理由!正好把她踢出去,

空出來的位置給我小舅子……】我垂著眼瞼,看著自己洗得發(fā)白的袖口,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冷靜。玉鐲貼著皮膚的地方,熱度微微升高。人心,

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骯臟?!皠⒅鞴?,您的意思是?”我抬起頭,

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茫然和疲憊,聲音帶著點沙啞?!芭?,是這樣的,”劉明身體前傾,

壓低聲音,顯得格外“信任”,“投標(biāo)文件里最關(guān)鍵的成本核算部分,我想交給你來主抓。

你是老員工了,經(jīng)驗豐富,雖然家里有事,但我覺得你一定能頂住壓力!

這是對你的信任和考驗啊!”【蠢貨,上鉤了!那份核心數(shù)據(jù)早就被宏遠(yuǎn)的人動了手腳,

就等著最后關(guān)頭爆雷!林悅?cè)?,這口黑鍋,你是背定了!】他心里的獰笑幾乎要溢出嘴角。

我看著他臉上那副“我看好你”的虛偽表情,胃里一陣翻騰。強壓下那股惡心的感覺,

我扯出一個感激又惶恐的笑容:“謝謝劉主管信任!我一定……盡力而為。

” 盡力把你們這群蛀蟲,一個個揪出來!我在心里補充道。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我成了辦公室里公開的“倒霉蛋”。同情、幸災(zāi)樂禍、避之不及的目光交織著。茶水間里,

幾個女同事聚在一起。“哎,你們說,林悅?cè)皇遣皇钦姹淮碳ど盗耍縿⒍d子明顯是要坑她?。?/p>

”【傻了好,正好看熱鬧?!俊揪褪?,看她以前清高的樣子,現(xiàn)在還不是被劉禿子當(dāng)槍使?

活該!】【聽說她前夫甩了她,弟弟還把她家房子賭沒了?嘖嘖,

真是掃把星……】她們嘴里說著“真可憐”,心里的念頭卻一個比一個刻薄。

我端著水杯走過去,腳步聲讓她們瞬間噤聲,臉上堆起假笑?!皭?cè)?,喝水?。?/p>

”“別太累了,注意身體?!薄究熳唛_,別沾上晦氣?!俊倦x她遠(yuǎn)點,省得被牽連。

】我面無表情地接了水,轉(zhuǎn)身離開。那些虛偽的關(guān)心和惡毒的揣測,

像背景噪音一樣在我腦中盤旋,清晰得令人作嘔。玉鐲的微光在袖口下閃了一下,

那股暖流似乎給了我一種奇異的過濾能力,讓這些噪音變得不再那么難以忍受,

反而像磨刀石,一點點磨礪著我心底的冰冷和決絕。

我沒有一頭扎進(jìn)劉明塞給我的“炸彈”文件里。相反,我像一個幽靈,開始在辦公室里游蕩。

借著打印、送文件、請教問題的由頭,不動聲色地接近每一個可能與這次投標(biāo)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市場部,負(fù)責(zé)前期調(diào)研的趙工正在整理資料?!景Γ?/p>

宏遠(yuǎn)那邊的數(shù)據(jù)怎么跟我們前期估算差這么多?奇怪……算了,領(lǐng)導(dǎo)說用哪個就用哪個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里有疑惑,卻選擇了沉默。

我默默記下他桌上那份可疑的“市場調(diào)研終稿”的編號。技術(shù)部,

負(fù)責(zé)方案整合的小李正對著電腦抓耳撓腮?!究?!誰動了我原始文件?這參數(shù)怎么被改了?!

劉主管說就用這個……可這明顯不對?。∷懔怂懔?,

飯碗要緊……】他的糾結(jié)和恐懼清晰可聞。我瞥見他電腦屏幕上那份被篡改過的技術(shù)參數(shù)表,

文件名后綴帶著一個不起眼的特殊符號。我甚至“路過”了劉明的辦公室?guī)状巍?/p>

他正和一個陌生的號碼低聲通話?!啊判?,都安排好了,

那個林悅?cè)痪褪莻€完美的替罪羊……對,報價單核心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替換成你們給的那個了……嗯,

保證萬無一失,趙老板那邊……”【哼,等事成,

宏遠(yuǎn)那邊的‘感謝費’夠我瀟灑半年了……林悅?cè)??滾蛋去吧!】趙老板?又是這個名字!

拆遷隊王隊心里也閃過這個名字!一個模糊的幕后黑手輪廓漸漸清晰。宏遠(yuǎn)資本的李強,

劉明,還有這個神秘的趙老板,他們編織了一張網(wǎng),要把鼎峰,把我,一起埋葬。

所有的碎片信息,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著,在我腦中匯聚、拼接。

那些被篡改的文件痕跡,那些心虛的眼神,那些貪婪的心聲,都指向一個明確的證據(jù)鏈。

而關(guān)鍵的鐵證,

就在劉明自以為掌控一切的保險柜里——那份被徹底替換了核心數(shù)據(jù)的原始報價單底稿,

以及他和宏遠(yuǎn)之間資金往來的隱秘記錄(這是他得意忘形時心里閃過的念頭)。投標(biāo)日,

終于到了。鼎峰集團(tuán)最大的會議室里,氣氛凝重。長條會議桌兩側(cè),

鼎峰和宏遠(yuǎn)的人相對而坐,空氣仿佛凝固了。投影儀的光束打在幕布上,

正展示著宏遠(yuǎn)資本精心準(zhǔn)備的方案,李強口若懸河,志得意滿。輪到鼎峰陳述。

劉明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偽裝的自信:“下面,

由我們財務(wù)部的林悅?cè)煌?,為大家詳?xì)闡述我方的成本核算與最終報價部分。

” 他把燙手山芋丟了出來,眼神里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殘忍?!敬琅?,去死吧!

看你待會兒怎么哭!】【好戲開場了!】【鼎峰完了!

】來自對方陣營甚至己方某些人心底的嘲諷和宣判,清晰地涌入我的腦海。我站起身,

走到投影儀前。手心微微出汗,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一種即將揭穿謊言的興奮。

手腕上的玉鐲隔著衣袖傳來一陣穩(wěn)定的溫?zé)幔裢馄艧o聲的鼓勵。我深吸一口氣,

目光掃過全場,在劉明強作鎮(zhèn)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落在了李強那張寫滿勝券在握的臉上?!案魑唬蔽业穆曇羝届o,

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穿透力,打破了會議室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闡述我方最終報價之前,

我想先請大家看兩份文件的對比?!蔽也僮麟娔X,幕布上瞬間并排出現(xiàn)了兩份文件。左邊,

是鼎峰內(nèi)部原始的技術(shù)參數(shù)和市場調(diào)研報告(我通過趙工和小李的線索復(fù)原的)。右邊,

是劉明最終提交給投標(biāo)委員會、并準(zhǔn)備在此時展示的所謂“最終版”?!罢埧催@里,

”我激光筆的紅點落在關(guān)鍵參數(shù)上,“我方技術(shù)部原始評估的A材料成本,

基于當(dāng)前國際市場價,單位應(yīng)為**120元**。而在劉主管提交的這份‘最終版’中,

被篡改為**180元**。” 紅點移動,“再看市場部趙工前期詳實的調(diào)研報告顯示,

B類產(chǎn)品的市場占有率預(yù)估為**15%-18%**,

這份‘最終版’卻赫然寫著**8%-10%**。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劉明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

額頭上冒出細(xì)密的冷汗?!舅趺磿性嘉募?!不可能!

我明明……】 他內(nèi)心的恐慌如同海嘯。李強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變得銳利而危險。

【怎么回事?!劉明這個廢物!】我沒有停頓,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投影畫面切換,

變成了兩份成本核算表?!盎诒粣阂獯鄹牡膮?shù)和市場數(shù)據(jù),”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如同淬了冰,“最終核算出的成本被人為地、大幅度地拔高!

請看這里——” 激光筆的紅點精準(zhǔn)地落在一個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上,

“這份由劉明主管最終確認(rèn)的報價單,總成本被虛增了**整整22%**!

”“而這虛增的部分,”我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炬,直刺向臉色灰敗、身體開始發(fā)抖的劉明,

“正是為了配合宏遠(yuǎn)資本的惡意競爭!為了讓鼎峰以一個荒謬的高價出局,

為了讓宏遠(yuǎn)以看似合理的低價中標(biāo)!”“你血口噴人!”劉明猛地站起來,色厲內(nèi)荏地咆哮,

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林悅?cè)?!你因為家庭變故精神失常!你這是在報復(fù)公司!

這些所謂的‘原始文件’都是你偽造的!”【完了完了!她怎么會知道?!

她到底怎么拿到那些東西的?!】他心里的崩潰如同雪崩?!皞卧欤俊蔽依湫σ宦?,

那聲音里的寒意讓整個會議室溫度驟降。我不再看他,手指再次敲擊鍵盤。

幕布上瞬間投影出一張清晰的銀行流水截圖,雖然關(guān)鍵信息打了碼,

但收款方“宏遠(yuǎn)資本關(guān)聯(lián)賬戶”和付款方“劉明個人賬戶”的字樣清晰可見!時間,

就在投標(biāo)前一周!金額,赫然是**五十萬**!“這份來自劉明主管個人賬戶的轉(zhuǎn)賬記錄,

收款方正是宏遠(yuǎn)資本控制的影子公司!備注欄還貼心寫著:‘新光項目協(xié)作費’!劉主管,

這五十萬的‘協(xié)作’,協(xié)作的是什么?是協(xié)作篡改數(shù)據(jù)?協(xié)作出賣公司利益?

還是協(xié)作把我這個‘替罪羊’推出去頂雷?!”鐵證如山!“轟!”會議室徹底炸開了鍋!

鼎峰的高層臉色鐵青,宏遠(yuǎn)的人面如土色。李強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噪音,

他指著劉明,氣急敗壞:“劉明!你搞什么鬼??!” 這無異于不打自招!劉明雙腿一軟,

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椅子上,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看向我的眼神,

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完了…全完了…她不是人…她是魔鬼…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這是他腦中唯一的念頭。

鼎峰的最高負(fù)責(zé)人,那位一直沉默旁觀的張總,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掃過癱軟的劉明,

掃過驚怒交加的李強,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

更帶著一種發(fā)現(xiàn)璞玉般的震驚和激賞?!皥缶!睆埧偟穆曇舨桓撸瑓s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依舊鎖定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另外,即刻起,由林悅?cè)唬?/p>

暫代財務(wù)總監(jiān)一職,全權(quán)負(fù)責(zé)后續(xù)項目梳理及內(nèi)部審計工作!肅清蛀蟲,整肅團(tuán)隊!

”【這女人…簡直是天生的商業(yè)獵手!精準(zhǔn),狠辣,一擊致命!鼎峰需要這樣的刀!

】張總心里的評價,清晰地落在我耳中。我沒有激動,沒有狂喜。

在眾人或震驚、或敬畏、或嫉恨的復(fù)雜目光聚焦下,我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手腕上的玉鐲,

溫潤依舊。心底那片被背叛和絕望焚燒過的焦土上,似乎有什么冰冷堅硬的東西,

正在破土而出。踩著劉明徹底崩塌的職業(yè)生涯和那些曾經(jīng)欺壓、嘲笑我的目光,

我走向了那個象征著權(quán)力和責(zé)任的位置。這僅僅是開始。家庭的債,那些把我推入深淵的人,

一個都別想跑!第三章節(jié)財務(wù)總監(jiān)辦公室的落地窗擦得锃亮,俯瞰著半個城市的車水馬龍。

陽光灑進(jìn)來,在光潔的紅木辦公桌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空氣里是淡淡的、昂貴的香氛味道,

取代了格子間里廉價的咖啡和粉塵氣。這位置,這視野,曾是我卑微匍匐時,

連仰望都覺得奢侈的存在。我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桌面。

手腕上的玉鐲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溫潤內(nèi)斂的光澤,像一只沉靜的眼睛。取代劉明只是第一步,

清除他留下的毒瘤,重建財務(wù)部的秩序,每一件事都千頭萬緒,比想象中更耗費心神。

但玉鐲帶來的那種奇異的清明和專注力,讓我能在這紛繁復(fù)雜中精準(zhǔn)地抓住要害,

如同在迷霧中點亮了一盞燈。然而,家庭的陰霾從未散去。醫(yī)院ICU的費用單像催命符,

林偉抵押房子借的高利貸利滾利,催債的電話從最初的恐嚇謾罵,

逐漸變成了帶著血腥味的死亡威脅。這天傍晚,我剛走出氣派的辦公大樓,

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媽”的名字。接通,傳來的卻不是王桂芬的聲音,

而是一個男人粗暴的吼叫,背景音嘈雜混亂:“林悅?cè)??!聽著?/p>

你媽和你那個賭鬼弟弟都在我們手上!不想給他們收尸,今晚十二點前,

把三百萬打到這個賬戶!少一分錢,就等著收手指頭吧!” 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被報了出來,

緊接著是王桂芬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林偉驚恐到變調(diào)的求饒聲。電話被猛地掛斷。

忙音嘟嘟作響,像死神的倒計時。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憤怒、焦慮,

還有一絲荒謬的悲哀瞬間攫住了我。三百萬?把我賣了也湊不出!高利貸……終于找上門了。

他們找不到躲債的林偉,就抓走了我媽當(dāng)人質(zhì)?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自導(dǎo)自演的戲?

玉鐲微微發(fā)燙。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快步走向停車場,

一邊撥通了一個之前暗中記下的、負(fù)責(zé)林偉案子的警察朋友的私人電話,快速說明了情況。

他立刻警覺起來,讓我保持聯(lián)系,他們馬上部署。開車回家的路上,

城市的霓虹在車窗外流淌,光影變幻,卻照不進(jìn)我心頭的陰霾。

手腕上的玉鐲持續(xù)散發(fā)著溫?zé)?,那股暖流似乎帶著某種安撫的力量,幫我梳理著混亂的思緒。

林偉被高利貸抓了是事實,但媽呢?她真的只是無辜被牽連?

還是……這本身就是她和林偉為了逼我拿錢而設(shè)下的又一個局?車子駛?cè)胛易庾〉睦吓f小區(qū)。

樓道里燈光昏暗。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畏畏縮縮地蹲在那里——是王桂芬!

她頭發(fā)凌亂,臉上帶著淚痕和淤青,衣服也扯破了,看起來狼狽不堪?!叭蝗?!

然然你可回來了!”她一看見我,立刻撲了上來,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嚇?biāo)牢伊?!那些天殺的……他們把偉偉抓走了!說要砍他的手?。∪蝗?,

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他是你親弟弟?。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幾乎摳進(jìn)我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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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4 20:4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