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棺中重生我的葬禮上,丈夫摟著閨蜜泣不成聲?!巴硗碜叩猛蝗?,幸好還有你陪我。
”棺材里重生的我推開棺蓋坐起。全場尖叫中,我走向丈夫播放錄音:“等她死了,
她的遺產(chǎn)全是我們的?!薄鞍ㄋ亲永锬莻€礙事的野種?”律師遞來文件:“夫人,
您繼承陸氏全部資產(chǎn)?!本鞄ё咚麄儠r,閨蜜突然尖叫:“她是重生者!
她知道我們會撞死她!”我摸著孕肚冷笑,地獄爬回的惡鬼當(dāng)然知道。
---2 地獄歸來死亡是種什么感覺?我曾經(jīng)以為,是永恒的黑暗,是徹底的虛無,
是意識沉入冰冷深海的最后一縷微光。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死亡,是棺材板壓下來的窒息,
是昂貴絲綢襯里裹纏著身體的粘膩束縛,
是鼻端濃得化不開的、屬于百合與防腐劑的詭異甜香。它們爭先恐后地鉆進(jìn)我的肺腑,
提醒著我——林晚,你已經(jīng)死了??蔀槭裁矗业闹讣膺€能感受到身下光滑木料的冰冷?
為什么我的耳朵,還能捕捉到外面?zhèn)鱽淼?、被棺木阻隔得模糊沉悶的聲響?“……陸總?/p>
請節(jié)哀……”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虛偽的悲切。
“……晚晚她…走得太突然了……”這個聲音,我至死都不會認(rèn)錯。陸沉,我的丈夫。
那聲音里浸滿了濃稠的悲傷,幾乎要滴落下來,每一個音節(jié)都精準(zhǔn)地敲打在聽眾的同情心上。
多么完美的表演。一個更柔婉、更嬌怯的女聲緊跟著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沉哥,
你別太難過了…晚晚姐在天上,
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的…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白薇薇,我視若親妹的閨蜜。
緊接著,是布料摩擦的細(xì)微窸窣聲。
我甚至能在腦海里清晰地勾勒出畫面——陸沉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是如何“痛苦”地收緊,
將依偎在他懷里的白薇薇摟得更近些,尋求著所謂“唯一”的慰藉。
一股腥甜的液體猛地涌上我的喉嚨,那不是真實的血液,
是積壓了無數(shù)日夜的怨毒與恨意在胸腔里沸騰、炸裂!
前世那場精心策劃的“意外”車禍帶來的劇痛,在這一刻,
比死亡降臨的瞬間還要尖銳地刺穿我的神經(jīng)!就是這對狗男女!
是他們把我像垃圾一樣碾碎在冰冷的車輪之下!“陸總,白小姐,請…請節(jié)哀順變。
”又一個聲音勸慰著,帶著小心翼翼的恭敬。虛偽!惡心!憤怒如同地獄的巖漿,
瞬間沖垮了我殘存的混沌。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狂暴力量猛地灌注進(jìn)我僵硬冰冷的四肢百??!
“砰——?。?!”一聲沉悶卻異常清晰的巨響,如同驚雷,
在原本彌漫著哀樂與啜泣的靈堂上空炸開。世界,驟然死寂。
所有的聲音——虛偽的勸慰、刻意的啜泣、哀婉的樂聲——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瞬間扼斷。
只剩下一種聲音,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是我染著暗紅蔻丹、此刻卻斷裂翻卷的指甲,
狠狠刮過上好楠木棺槨內(nèi)壁的聲音。刺啦——刺啦——那聲音像銹鈍的鋸子,
在所有人的神經(jīng)上反復(fù)拉扯。然后,是“吱嘎——”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厚重的棺蓋,
被一股由內(nèi)而外的、非人的力量,硬生生推開了一道越來越大的縫隙!
刺目的、冰冷的水晶吊燈光芒,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適應(yīng)了長久黑暗的眼瞳。
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出,模糊了視野,但我依舊死死睜著眼。棺蓋在巨大的推力下,
徹底滑開,沉重地撞擊在旁邊的花圈架上,發(fā)出一聲更大的悶響。我,林晚,
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在無數(shù)倒抽冷氣、幾近窒息的死寂里,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
雙手撐住光滑冰冷的棺槨內(nèi)壁,一點點,坐了起來。身上的素白絲綢壽衣,
沾染著車禍留下的、早已干涸凝固成詭異暗褐色的血污,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精心描繪過的遺容妝容,想必此刻也因棺內(nèi)的悶熱和掙扎而糊成一團(tuán),慘白與污濁交織,
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厲鬼。時間仿佛凝固了。我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頸,
視線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穿透靈堂中央彌漫的慘白霧氣,
穿透層層疊疊、散發(fā)著衰敗氣息的白菊與百合花圈,
精準(zhǔn)地釘在了正前方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上——我的丈夫,陸沉。他臉上的表情,精彩絕倫。
那精心演繹的、足以讓奧斯卡影帝自愧不如的深沉悲痛,如同被重錘擊碎的石膏面具,
片片剝落。震驚、恐懼、難以置信、以及一絲被撞破最隱秘丑事的極度慌亂,
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瘋狂輪轉(zhuǎn),最終定格成一種僵硬的、毫無血色的慘白。
他摟著白薇薇肩膀的那只手,甚至忘記了松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青白。
而他臂彎里的白薇薇,反應(yīng)則更為直接。那張總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嬌俏臉蛋,
此刻扭曲得如同見了厲鬼。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幾乎劈裂喉嚨的尖叫卡在嗓子眼里,
只剩下“嗬…嗬…”的抽氣聲。她像被滾燙的烙鐵燙到,猛地從陸沉懷里彈開,踉蹌著后退,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她驚恐地瞪著我,
眼珠幾乎要脫眶而出,渾身篩糠似的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癱軟在地。
3 靈堂驚魂“啊——?。?!”不知是誰第一個找回了聲音,
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爆了整個靈堂!
驚恐的呼喊、慌亂的碰撞聲、椅子翻倒的巨響、還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嚎……秩序瞬間崩塌,
人群像炸了窩的馬蜂,驚恐地推搡著、尖叫著,只想遠(yuǎn)離那具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棺木,
遠(yuǎn)離我這個從地獄爬回來的“尸體”。混亂中,只有我。我無視了那些驚恐的目光,
無視了空氣中彌漫的、混合了花香與恐懼的詭異氣味。
支撐著冰冷棺壁的手臂傳來陣陣虛脫的酸軟,身體深處叫囂著疲憊與劇痛,
但一股更強大、更灼熱的恨意支撐著我。我抬起沉重的腿,
跨出了那口象征著死亡的楠木囚籠。冰冷的、鋪著厚實地毯的大理石地面,
透過薄薄的壽衣鞋底傳來寒意。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身體搖搖欲墜,全憑胸中那口燃燒的恨意支撐著,才沒有重新倒下。
我無視了那些因極度恐懼而自動分開、如同摩西分海般的人群,
無視了角落里幾乎嚇暈過去的陸家老管家。我的視線,
死死鎖定了靈堂正前方那對臉色煞白、如同石化雕像的男女。陸沉終于找回了些許神智,
他下意識地向前一步,似乎想擋住我,或者只是想確認(rèn)眼前的一切是否幻覺。
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喉結(jié)上下滾動,試圖擠出聲音:“晚…晚晚?你…你沒死?
” 那聲音干澀嘶啞,充滿了巨大的驚疑和恐懼。我沒看他,目光掃過他,
落在他身后幾乎要縮成一團(tuán)的白薇薇身上。然后,我抬起了手。那只手,瘦削、蒼白,
指甲斷裂處滲著絲絲血痕,在靈堂慘白的光線下,像鬼爪。在無數(shù)雙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我那只蒼白、指甲斷裂滲血的手,伸進(jìn)了沾染著暗褐血污的壽衣口袋。
指尖觸碰到一片冰冷堅硬的金屬和塑料——我的手機。車禍發(fā)生時,它就在我外套口袋里,
竟奇跡般地沒有損毀,隨著我一同被塞進(jìn)了這口華麗的棺材。我把它掏了出來。
屏幕裂了蛛網(wǎng)般的紋路,但依舊頑強地亮著幽光。指紋解鎖,屏幕應(yīng)聲而亮。
冰冷的藍(lán)光映著我毫無血色的臉,更添幾分詭異。我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指尖帶著一種近乎機械的精準(zhǔn),點開了那個早已準(zhǔn)備好的錄音文件。陸沉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臉色瞬間由慘白轉(zhuǎn)為駭人的鐵青,瞳孔猛地收縮,失聲厲喝:“林晚!你要干什么?!住手!
” 他猛地向前沖來,試圖搶奪我手中的手機。然而,晚了。我的拇指,
重重地按下了播放鍵,同時將音量鍵推到了最頂端!“……等她死了,她的遺產(chǎn),
陸氏集團(tuán)那些股份,還有她名下那些房產(chǎn)基金……就全是我們的了。
” 陸沉那熟悉無比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和算計的嗓音,
被手機擴音器毫無保留地放大,清晰地、冰冷地,響徹在死寂一片的靈堂上空!每一個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jìn)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包括她肚子里那個礙事的野種?
” 緊接著響起的,是白薇薇那慣常柔媚、此刻卻帶著刻骨怨毒和殘忍的聲音,
清晰地接上了話茬。“呵,”陸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冷酷的快意,“當(dāng)然。
那個不該存在的麻煩,當(dāng)然也要一起‘處理’干凈。這樣,才徹底,才完美。
”錄音還在繼續(xù)播放著更不堪入耳的細(xì)節(jié)謀劃,但整個靈堂,
已經(jīng)徹底被這石破天驚的對話凍結(jié)了??諝饽痰萌缤啵林氐米屓藷o法呼吸。
剛才還驚恐慌亂的人群,此刻全都化作了泥塑木雕,
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鄙夷和難以置信。那些投向陸沉和白薇薇的目光,
瞬間從之前的同情憐憫,變成了赤裸裸的、如同看陰溝里最骯臟蛆蟲般的厭惡與唾棄!
陸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踉蹌著后退一步,
那張英俊的臉龐徹底扭曲,血色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和瘋狂。
他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手機,仿佛要用目光將它燒穿?!安弧皇堑模〖俚模∧鞘呛铣傻?!
” 白薇薇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音尖利得刺破耳膜,她像瘋了一樣揮舞著手臂,
試圖撲向旁邊一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關(guān)了!把機器關(guān)了!不準(zhǔn)拍!假的!
全是林晚這個賤人偽造的!”她癲狂的動作撞翻了靈臺邊緣一個沉重的銅制香爐?!斑旬?dāng)!
”一聲巨響,香灰四散飛揚,嗆人的煙霧彌漫開來,更添幾分混亂與狼狽。
灰白的香灰沾滿了她昂貴的黑色連衣裙裙擺,她精心打理的頭發(fā)也散亂下來,
配上那張因極度恐懼和怨毒而扭曲的臉,哪里還有半分昔日楚楚可憐的模樣?
活脫脫一個當(dāng)眾現(xiàn)形的潑婦。記者們短暫的震驚后,職業(yè)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
短暫的沉寂被更加瘋狂的快門聲和閃光燈取代!無數(shù)鏡頭貪婪地對準(zhǔn)了狀若瘋癲的白薇薇,
對準(zhǔn)了面如死灰、搖搖欲墜的陸沉,
站在棺木旁、一身血污壽衣、面無表情播放著死亡錄音的我——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復(fù)仇新娘!
就在這時,靈堂側(cè)門無聲地滑開。一個穿著剪裁精良、一絲不茍的深黑色西裝,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黑色真皮公文包,步履沉穩(wěn)地走了進(jìn)來。
他面容嚴(yán)肅,眼神銳利如鷹,對眼前這地獄般的混亂景象視若無睹,
目光精準(zhǔn)地穿過紛亂的人群和彌漫的香灰煙霧,徑直落在了我的身上。是周律師。
陸氏集團(tuán)的首席法律顧問,也是我父親生前最信任的伙伴。
他無視了陸沉投來的、混合著驚愕和最后一絲僥幸的復(fù)雜目光,
也完全無視了白薇薇那怨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神。他徑直走到我面前,微微頷首,
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像演練過千百遍。“林晚女士,”周律師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平穩(wěn),
帶著法律條文特有的冰冷力量感,瞬間壓過了現(xiàn)場的混亂嘈雜,
“遵照林老先生(我父親)的遺囑附加條款,以及您與陸沉先生婚前簽署的補充協(xié)議,
在您確認(rèn)‘意外身亡’或‘宣告死亡’事實不成立的前提下,
您自動獲得陸沉先生名下持有的、陸氏集團(tuán)全部67%股權(quán)的無條件繼承權(quán)。
”他一邊清晰地說著,一邊動作利落地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厚厚的、裝訂整齊的文件。
文件封面上,“股權(quán)變更及遺產(chǎn)繼承確認(rèn)書”幾個加粗的黑體字,在靈堂慘白的燈光下,
顯得無比刺眼。周律師雙手將文件遞到我面前,
同時繼續(xù)用他那毫無波瀾的語調(diào)宣布:“此外,您個人名下所有婚前財產(chǎn)、基金、不動產(chǎn),
以及林老先生指定由您繼承的全部遺產(chǎn),將即刻解除由陸沉先生代管的限制狀態(tài),
完全由您個人支配?!彼⑽⑼nD了一下,目光銳利地掃過面無人色的陸沉,
補充道:“這份文件,已由公證處進(jìn)行現(xiàn)場公證,具有完全法律效力。陸沉先生,
您的個人賬戶及所有關(guān)聯(lián)資產(chǎn),將于一小時內(nèi)被凍結(jié),等待后續(xù)清算?!泵恳粋€字,
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陸沉的心口上。他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也徹底消失,
高大的身軀劇烈地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旁邊的花圈架才勉強沒有倒下。
他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又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極度的震驚、被徹底愚弄的狂怒,
以及一絲……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咆哮,想質(zhì)問,想否認(rèn)這一切,
但喉嚨里只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巨大的財富,滔天的權(quán)勢,
他汲汲營營、不惜殺妻滅子也要攥在手中的一切,就在這靈堂之上,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在我這個“死而復(fù)生”的厲鬼面前,被徹底、冰冷地剝奪了!
他像一個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空氣的氣球,只剩下徒有其表的皮囊,搖搖欲墜。“不——?。。?/p>
這是我的!都是我的!林晚你這個賤人!你算計我!你不得好死??!” 白薇薇徹底瘋了。
她看到那份文件,聽到周律師的話,比聽到錄音時更加癲狂。
巨大的貪婪落空和徹底毀滅的恐懼徹底吞噬了她。她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完全不顧形象,
猛地朝我撲過來,長長的指甲直抓向我的臉!“你去死!你早就該死了!把東西還給我!
”然而,她的瘋狂并沒能持續(xù)多久。靈堂外,由遠(yuǎn)及近,傳來了刺耳而威嚴(yán)的警笛聲!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在陸家老宅的庭院外戛然而止。沉重的腳步聲快速響起,
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神情嚴(yán)肅地出現(xiàn)在靈堂門口,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目標(biāo)?!瓣懗料壬?/p>
白薇薇女士,”為首的警官聲音洪亮,出示了證件,“我們接到實名舉報及關(guān)鍵證據(jù),
現(xiàn)以涉嫌謀殺林晚女士(未遂)、意圖非法侵占巨額財產(chǎn)兩項罪名,
依法對二位進(jìn)行傳喚調(diào)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冰冷的手銬,在靈堂慘白的光線下,
反射著金屬特有的、無情的寒光。兩名警察上前,
動作利落地將呆若木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的陸沉雙臂反剪到身后?!斑青?!
”清脆的金屬咬合聲響起?!安?!你們不能抓我!我是陸氏的總裁!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放開我!”陸沉如夢初醒,開始劇烈掙扎,嘶吼著,但聲音里充滿了色厲內(nèi)荏的絕望。
他的掙扎在訓(xùn)練有素的警察面前顯得如此徒勞可笑,
像一頭困在華麗囚籠里終于被套上枷鎖的野獸。另一邊,
兩名女警也迅速控制住了瘋狂掙扎、尖叫咒罵的白薇薇?!胺砰_我!你們這些走狗!林晚!
是林晚這個惡鬼害我們!她不得好死!她……”就在白薇薇被兩名女警強硬地拖拽著,
即將越過我身邊,押向門外閃爍的警燈時,她瘋狂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她猛地轉(zhuǎn)過頭。
那張因極度恐懼、怨恨和徹底失敗而扭曲變形的臉,直勾勾地、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臉上。
她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瞳孔深處,不再是單純的瘋狂,
而是驟然涌起的、一種近乎穿透靈魂的、毛骨悚然的驚疑和徹骨的寒意!她的目光,
如同淬毒的冰錐,瞬間刺破我冷靜復(fù)仇的表象,
直直刺向我眼底最深處那尚未完全掩藏好的、屬于地獄歸客的森然真相!下一秒,
一聲凄厲到完全破音的尖叫,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穿了喉嚨,猛地從白薇薇口中爆發(fā)出來,
尖利地撕裂了靈堂里所有的嘈雜:“是她!她是重生者!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們會撞死她!她是回來索命的惡鬼——!?。 边@石破天驚的指控,
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穿透力,讓拉扯她的女警都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整個靈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無數(shù)道驚疑不定、帶著探究與駭然的目光,
瞬間聚焦在我的身上。白薇薇被拖走了,
那尖利到破音的指控還在靈堂慘白的穹頂下凄厲回蕩——“她是重生者!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們會撞死她!她是回來索命的惡鬼——!?。 笨諝夥路鹉坛闪苏吵淼臑r青,
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靈堂里,死寂無聲。剛才還充斥著混亂、尖叫、快門聲,
此刻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靜默。無數(shù)道目光,驚疑、探究、駭然,如同實質(zhì)的探針,
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死死釘在我的身上。記者們手中的攝像機鏡頭,
閃爍著冰冷而貪婪的紅點,像一只只窺伺著地獄秘密的眼睛。我站在原地,
一身染血的素白壽衣,在滿堂象征著死亡的百合與白菊中,顯得格外刺眼。
白薇薇那聲瘋狂的尖叫,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穿了我冷靜復(fù)仇的表象,
試圖剜出我靈魂深處最黑暗的秘密。一絲冰冷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緩緩爬上了我的嘴角。我沒有解釋,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我只是微微側(cè)過頭,目光平靜地迎上那些驚疑不定的視線,
任由那些鏡頭捕捉我此刻蒼白如紙、卻又詭異平靜的面容。解釋?向這些看客?
向這些追逐著血腥與丑聞的禿鷲?沒有必要。我的沉默,本身就是最鋒利的武器。
它讓白薇薇那瘋狂的指控,在死寂中發(fā)酵,在無數(shù)驚疑的目光里,
滋生出更多不可言說的、令人背脊發(fā)涼的猜測。陸沉被兩名警察強硬地押著,經(jīng)過我身邊。
他那雙曾經(jīng)盛滿虛假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徹底的灰敗和一種瀕臨崩潰的茫然。
白薇薇那聲“重生者”的尖叫,顯然也狠狠擊中了他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他死死地盯著我,
嘴唇哆嗦著,似乎想從我的臉上找出答案,找出他傾盡所有、最終卻一敗涂地的原因。
他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音,最終卻一個字也沒能吐出,
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將他徹底吞沒。他被粗暴地推搡著,
帶離了這片由他親手打造的、此刻卻成為他葬身之地的靈堂。
4 魂契之謎警笛聲再次尖銳地響起,由近及遠(yuǎn),最終消失在通往深淵的道路盡頭。
帶走了我前世的仇讎,也帶走了靈堂里最后一絲虛假的喧囂。靈堂里,只剩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