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背上面長了個蜜蜂翅膀。
裴淮聿記得這個小玩意程青渺特別喜歡,他說這是變異兔子,不倫不類。
長得丑,背上還長翅膀。
程青渺就不吭聲了,瞪著他。
她特別喜歡,他就說這個玩意丑,想逗她。
那是他們在電影院抓娃娃機里面,他抓到的,程青渺特別想要,拉著他手臂撒嬌。
連這個丑玩意都送回來。
那晚上,裴淮聿氣的給她打電話,發(fā)現(xiàn)那端成了空號。
她分的干干凈凈,分文不要,也消失的干脆。
這七年,裴淮聿再也沒有聽過關(guān)于她的消息。
只知道她后來忽然休學了,也消失了。
他學業(yè)忙,醫(yī)就不是人學的,再加上當時他大哥接管了裴氏,他主動退出爭奪繼承權(quán),不想傷了兄弟情,也短時間內(nèi)不想回國了。
程青渺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裴淮聿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根刺是什么時候插進去的。
他討厭,又默認了這根刺的存在。
平時的時候,沒有影響,發(fā)作起來,沒有征兆,就像是忽然面臨的梅雨季,胸口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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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裴淮聿正在開車。
忽然,車前一個人影沖過來,他猛地踩下急剎車。
停穩(wěn)之后立刻下車查看。
女孩坐在地上,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還帶著未散的驚恐,懷中緊緊的抱著一只小土狗。
“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彼麖澭雅⒈饋?,立刻幫她檢查,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就手腕撐在地面,掌心有點擦傷。
小女孩似乎被嚇到了。
眼睛紅紅的,怯生生的開口,“醫(yī)生叔叔我沒事,你看看小狗怎么樣,剛剛差點被你的車壓到了?!?/p>
圓滾滾的小土狗,約莫兩三個月大,趴在女孩懷里。
裴淮聿皺著眉,面前的女孩有些眼熟。
皮膚白,眼睛又黑又亮。
他沒想到自己對一個見過一次面的病患,有這么好的記憶力。
他每天要見無數(shù)患者,但是現(xiàn)在,他確實認出了面前的女孩,是掛過自己號的,叫...
倪安。
“你知不知道剛剛的行為有多危險!如果我沒有及時剎車,后果很嚴重?!?/p>
他左右看了一眼,只有女孩一個人。
“你爸爸媽媽呢?”
為了救一條小土狗,貿(mào)然的沖過來。
歲歲咬著唇,“我...”
“歲歲——”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跑步的聲音,悶熱的下午街邊,浮躁的空氣帶著一抹淡淡的柔香,倪霧跑過來,抱住了女兒的肩膀,“歲歲你沒事吧?!?/p>
“媽媽我沒事,小狗也沒事?!闭菩睦锩孢@一點點火辣辣的擦傷,但是不要緊,歲歲伸手抱著倪霧的脖頸,“媽媽我一點都沒事的。”
倪霧心慌意亂,今天周六,她帶著女兒來肯德基,她去取餐,轉(zhuǎn)身女兒就不見了。
她聽到剎車聲,心臟都差點要停了。
幸好女兒沒有事。
抬眸,看向裴淮聿,倪霧咬了一下唇角,瞳仁輕輕的顫了一下,裴淮聿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閑運動裝,身高腿長,單手插著兜,眉眼又帶著幾分疏離冷峻,就在她兩米開外的距離。
兩人的目光對視。
倪霧站起身,側(cè)身擋在了歲歲面前。
心臟砰砰的跳動。
她張了張唇,有些啞然,“嗯...你...”
倪霧今天沒有帶口罩,臉上沒有任何的遮擋,一張清透帶著幾分書卷氣的臉,悶燥的夏風吹過淺藍色的裙擺,頭頂是大片炙熱陽光。
明明那個男人就在兩米開外,倪霧卻覺得眼前開始模糊,有種靜止的眩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