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很炎熱,但在場眾人看到那家伙生不如死的樣子,心里卻是陣陣拔涼。
什么怨,什么恨啊,竟然把人收拾得這么慘。
年輕的小張剛回過神來,立馬開始了對李大炮的口誅筆伐,:“你在干什么?憑什么對老百姓無端實(shí)行暴力?”
大廳里的人員也開始了議論紛紛,不斷指責(zé)。
“當(dāng)官的就了不起啊,怎么能隨意傷人呢?”
“就是就是,非得舉報他不可?!?/p>
竇局長氣得剛要開口,卻被張建國給攔住了。
“先沉住氣,跟我來?!彪S后張建國推開圍觀的人群,帶著竇局長走了過去。
“什么情況?”
李大炮面色冷峻的沒說話,低下身將那家伙的褲子和布鞋給扒了下來。
當(dāng)帶著尿騷味的兜襠布和大拇腳趾頭的勒痕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小櫻花…”張建國和竇局長異口同聲道。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在四九城,在自己身邊竟然出現(xiàn)了小櫻花。
今天要不是李大炮果斷出手,在場的人說不定真得出個好歹不可。
挨打要立正,做錯就要認(rèn)。
小張慚愧的向著李大炮低下頭認(rèn)錯:“對…對不起李科長,我…”
李大炮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擺了擺手,“連長,打電話叫人吧,別在這耽擱了?!?/p>
“好,馬上?!睆埥▏鴮@里很熟,快步走向竇局長辦公室。“老竇,疏散人群,誰都不許靠近?!?/p>
“好?!备]局長連忙答應(yīng)道,剛才差點(diǎn)錯怪了人家,太丟臉了?!靶?,帶幾個人請大家到外邊先等會…”
十幾分鐘以后,交道口派出所的副所長范宏鑫帶著兩個民警騎著三蹦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范宏鑫的臉上汗水直流,說話也有點(diǎn)大喘氣,但表情也是很興奮。
今天真是發(fā)了,還沒到中午,自己所長的戰(zhàn)友就送了兩個‘大禮包’,太夠意思了。
“老張,人呢?”
張建國一臉無奈的指了指右側(cè)柜臺處,李大炮正百無聊賴的薅小櫻花的頭發(fā),都快把它薅成禿子了。
“這…”老范有些傻眼了,但看到那小櫻花的慘狀,卻是咧開嘴扯起了大嗓門,“哈哈哈哈,行了行了,別薅了,這樣的雜碎,佛祖是不會收的。”
李大炮的火氣終于下去了一些,他臉色平靜的說道:“這家伙應(yīng)該是個貪生怕死的,嘴里沒有發(fā)現(xiàn)毒牙,帶回去嚇唬嚇唬就審出來了?!?/p>
如果不是今天場景不對,老范真想跟張建國商量商量,把李大炮給拉進(jìn)派出所里來,這樣的人才放在軋鋼廠不是浪費(fèi)嗎?
等到小櫻花被帶走,圍觀群眾重新辦起了業(yè)務(wù),李大炮三人在老竇辦公室里說明了來意。
“竇局長,這里是我連長的匯款單,以后由我來匯款,麻煩您幫我留意一下,別讓這些匯款被人給截胡了?!?/p>
李大炮臉色有點(diǎn)凝重,畢竟這年頭吃人血饅頭的問題太常見了,他就怕這錢到不了戰(zhàn)友遺孤手里,所以才特意找的竇局長。
張建國不樂意了,他不想讓李大炮付出這么多,畢竟自己才是九連的連長?!斑@里面有你啥事?。磕阆箵胶蜕栋??自己攢錢早點(diǎn)娶個媳婦不行嗎?”
李大炮這會兒可不給他留面子,“你一個月才幾個錢???我一個月115,你有多少?有我多嗎?”
“你能不能想想嫂子,想想大娘和盼盼、圓圓。你難道希望他們跟你受一輩子苦?”
好吧,張建國老實(shí)了,他現(xiàn)在每月工資是85塊錢。每月自己留10塊,給家里10塊,剩下的都匯給九連的戰(zhàn)友遺孤了。
每次看到家里生活的貧苦,媳婦的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這些年對家里的虧欠太大了,可…
看到張建國臉色愧疚的沉默不語,李大炮拍了拍他肩膀,“你都跟三娃子他們死過一次了,剩下的讓我來吧。”
隨即他在兩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掏出一大摞大黑十,全都遞給了竇局長。
“這是2500塊錢,麻煩竇局長數(shù)數(shù),都給這126個地址里匯過去,然后再把我的地址寫上,讓他們有困難給我發(fā)電報?!?/p>
“記住了,千萬不要被人給吃了人血饅頭。這事我欠竇局長一個人情,以后有用得到我李大炮的地方,您說話?!?/p>
現(xiàn)在的四九城物價,一個人每月10塊錢就能吃飽穿暖。
此刻,竇局長捧著這2500塊錢,目光轉(zhuǎn)向張建國,不知道該不該接。
這哪是2500塊錢,這分明就是深厚的戰(zhàn)友情。
張建國用雙手使勁的搓了搓臉,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老竇,拜托了。大恩不言謝,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p>
竇局長感覺喉嚨有點(diǎn)堵,想說的話最后只剩下一個重重的“嗯”……
“大炮,你老實(shí)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錢?”張建國手里拎著鹵味和幾瓶山西老汾酒,心里有些好奇道。
剛才李大炮付錢的動作太瀟灑了,這讓他心里不停地嘀咕“癟犢子裝了一個好大的犢子”。
李大炮騎著派出所的自行車,一手扶車把,一手夾著煙,嘴里隨意道:“沒多少,反正比你多。”
“我糙,你踏馬的還跟老子裝起來了…”
兩人一路笑罵著騎到了95號四合院門口。
下午沒課提前回來的閆埠貴又在那給自己那些花澆水,發(fā)現(xiàn)李大炮帶著一位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推著自行車走了進(jìn)來。
他剛要開口,看到張建國手里拎的那些酒肉眼睛都直了。
閆埠貴整天跟人說自己工資27.5,養(yǎng)著一家五口。日子過得很拮據(jù),其實(shí)他一點(diǎn)都不缺錢。
當(dāng)了那么多年教師加上工齡補(bǔ)貼,閆埠貴賣花釣魚加上當(dāng)老師的灰色收入,整個大院里他的家底至少排進(jìn)前三。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63年左右買的自行車,65年買的收音機(jī),70年左右買電視機(jī),79年借了好幾千給大兒子開店,80年還能拿出好幾萬跟許大茂做生意。
只不過這個人太能算計了。
李大炮沒搭理閆埠貴,張建國也對這個干巴猴第一印象也不好,畢竟面由心生。
閆埠貴看到即將揚(yáng)長而去的兩人,愛算計的性子又犯了。
他舔著個13臉說道:“大炮,這是家里來客人了???三大爺那還有一瓶好酒,要不要陪你們喝兩盅?”
聽到這話,李大炮跟張建國停下腳步,張建國有些嫌棄的看著他沒說話,李大炮一臉不屑的說道:“老閆,有沒有人告訴你,有時候人的一生,選擇大于努力?”
聽到這話,閆埠貴頓時想起來昨晚自己的表現(xiàn),老臉一紅,嘴里吱唔著吐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