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長大的林晚隨手買了張彩票,中了整整一個億。>當晚,
豪門管家?guī)е鳧NA報告找上門:“小姐,您才是林家真千金!
”>回到金碧輝煌的林家別墅,假千金脖子上掛著我兒時的長命鎖。
>父親紅著眼眶握住我的手:“家里快破產(chǎn)了,一個億先拿來周轉(zhuǎn)。
”>母親溫柔附和:“都是一家人,錢放著也是放著?!保疚倚χ榛厥郑骸鞍謰屨f得對。
”>轉(zhuǎn)身卻將撕碎的DNA報告扔進碎紙機。>那個長命鎖里,
藏著我生母被他們逼死的證據(jù)。1.雨下得沒完沒了,
冰冷的銀線抽打著便利店臟污的玻璃窗,把外面濕漉漉的霓虹光暈暈染成一片混沌的光團。
店里廉價消毒水和過期關(guān)東煮湯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悶得人喘不過氣。我站在收銀臺前,
盯著店員那張寫滿“快下班了別磨蹭”的臉,凍得有點發(fā)僵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
只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和一枚冰冷的硬幣。身后排隊的男人不耐煩地咂了下嘴,
熱氣噴在我后頸上。“快點行不行?”聲音粗糲得像砂紙。店員沒抬頭,
指尖在油膩的鍵盤上敲得噼啪響。目光掃過旁邊花花綠綠的彩票展示柜。
頂頭那張“超級巨獎!一億夢想!”的海報顏色俗艷得刺眼。一個億?
這數(shù)字大得像天文笑話。我扯了扯嘴角,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
把手里那枚帶著體溫的硬幣往前一推?!皺C選,”喉嚨有點干,“十倍追加。
”店員眼皮都沒抬,熟練地按鍵。機器“咔噠、咔噠”地響了幾聲,
慢吞吞吐出一張薄薄的、印著模糊數(shù)字的紙條。我隨手把它塞進羽絨服內(nèi)袋,
冰冷的紙張貼著皮膚,激得我一哆嗦。推開沉重的玻璃門,
裹挾著雨水腥氣的冷風立刻灌了進來,撲在臉上,像一記耳光。我縮著脖子,
把臉更深地埋進舊圍巾粗糙的毛線里,快步走向街對面那個亮著慘白燈光的公交站臺。
身后的便利店,像一個被雨水泡發(fā)的、廉價的夢。后來發(fā)生的一切,
快得像一場拙劣的快進電影。那張被我當成廢紙隨手塞在羽絨服內(nèi)袋的彩票,
在兌獎中心工作人員驟然變調(diào)、極力壓抑卻仍透出驚駭?shù)暮粑曋?,被反復核驗?/p>
機器冰冷地確認,攝像頭忠實地記錄。簽字,無數(shù)份文件,
銀行卡上那一長串零刺得我眼睛發(fā)酸。直到走出那棟安保森嚴的大樓,冷風再次灌進肺里,
我才遲鈍地意識到,一個億,這個龐大到失去真實感的數(shù)字,現(xiàn)在屬于我了。
口袋里那張薄薄的銀行卡,沉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天已經(jīng)徹底黑透,
城市被雨水浸透的霓虹燈光浸泡著,反射在濕漉漉的路面上,光怪陸離。
我裹緊了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羽絨服,剛想招手攔車,
一股被注視的寒意毫無征兆地順著脊椎爬上來。猛地回頭,街角陰影里,
一個穿著深色西裝、身形筆挺的男人身影一閃,迅速隱沒在更深的黑暗中,快得像錯覺。
心臟在肋骨下沉重地撞了一下。獎金?綁架?
無數(shù)個在孤兒院聽過的、關(guān)于驟然暴富者的恐怖故事瞬間涌入腦海。我?guī)缀跏桥芷饋淼模?/p>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鉆進脖子里,也顧不上。只想快點回到那個破舊但熟悉的出租屋,
鎖上門。老舊居民樓的樓道燈永遠時靈時不靈。我喘著氣,手指顫抖著在包里摸索鑰匙,
鐵銹和灰塵的味道鉆進鼻腔。鑰匙剛插進鎖孔,身后,黑暗中,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
平穩(wěn)得像一潭死水:“林晚小姐?”我嚇得魂飛魄散,鑰匙“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猛地轉(zhuǎn)身,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鐵門。樓道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他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穿著剪裁極其合體的深灰色西裝,
外面罩著同樣質(zhì)料精良的黑色大衣。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
與這破敗、油膩的樓道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微微躬身,姿態(tài)無可挑剔,
雙手遞過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封口處印著一個繁復的燙金徽記?!懊懊链驍_,
請您原諒?!彼穆曇舻统翋偠?,帶著一種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近乎非人的平靜,“我姓陳,
是林振國先生家的管家。我們尋找您,已經(jīng)整整二十年?!蔽募恋榈榈摹?/p>
我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手指僵硬地翻動著里面那些泛黃的舊照片——襁褓中的嬰兒,
眉眼依稀有些熟悉;幾頁印著密密麻麻數(shù)據(jù)和圖譜的紙,標題是《親緣關(guān)系鑒定報告》,
一欄赫然寫著“支持林振國、蘇文麗為林晚生物學父母”;還有一份打印的尋人啟事復印件,
日期是二十年前,上面嬰兒的照片和我幼年時在孤兒院檔案里看到的那張,一模一樣。
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照片上的嬰兒,那小小的、模糊的五官,
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捅開了記憶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角落。
孤兒院檔案室里那張發(fā)黃的小照片……兩張面孔在腦海里重疊、震蕩。
一種尖銳的、帶著鐵銹味的眩暈感猛地攫住了我。我扶住冰冷的墻壁,才勉強站穩(wěn)。“小姐,
”陳管家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刻意的安撫,
“林先生和夫人……這些年從未放棄過尋找您。得知您的消息,他們……非常激動。
如果可以,請您跟我回家。”“家?”我喃喃地重復著這個字眼,舌尖嘗到一股陌生的苦澀。
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幾乎要捏碎那幾張薄薄的鑒定報告。二十年的孤兒院生涯,
那些冰冷的床鋪、爭搶食物的吵鬧、看人眼色的日子……像潮水般涌來,
沖擊著眼前這份“血濃于水”的證據(jù)。荒謬,太荒謬了。一個億剛剛砸進我的賬戶,
這所謂的“血脈親情”就踩著點找上門來了?這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陳管家站在一旁,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飛快掠過。
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行在濕漉漉的街道上,像一條蟄伏的巨蟒。窗外的城市燈火飛快倒退,
在沾滿雨水的車窗上拖曳出扭曲、流動的光帶。車內(nèi)異常安靜,只有空調(diào)暖風低沉的嗡鳴,
混合著一股昂貴的皮革和木質(zhì)香氛的味道,沉甸甸地壓下來,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陳管家坐在副駕駛,背脊挺直,紋絲不動。我靠在后座,指尖冰冷,
緊緊攥著那個印有燙金徽記的文件袋,里面那些“鐵證”此刻卻像燒紅的烙鐵。一個億。
林家。真千金。這三個詞在腦子里瘋狂旋轉(zhuǎn)碰撞,撞出大片大片的疑云和冰冷的嘲諷。
車子最終駛?cè)胍黄桓叽髥棠竞蛧烂馨脖Hζ饋淼膮^(qū)域。森嚴的鐵藝大門無聲滑開,
車輪碾過精心鋪設(shè)的寬闊車道,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巨大的、燈火通明的別墅在雨幕中顯露出來,像一座冰冷的水晶宮殿。
哥特式的尖頂刺向鉛灰色的天空,無數(shù)窗戶透出暖黃色的光,
卻絲毫驅(qū)不散那建筑本身散發(fā)出的、拒人千里的森嚴氣息。這就是“家”?
一個用金錢和權(quán)勢堆砌起來的、巨大而陌生的牢籠。
沉重的雕花木門被兩名穿著制服的仆人無聲拉開。
一股混合著昂貴鮮花和家具保養(yǎng)蠟的暖香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得刺眼,腳下的地毯厚實得能陷進腳踝。客廳里,
一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女立刻迎了上來。男人,林振國,
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刻著商海沉浮留下的精明痕跡,此刻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幾步搶上前,
一把緊緊抓住我的雙手。他的手心滾燙,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巴硗怼业暮⒆?!
老天有眼,終于……終于找到你了!”他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戲劇性的悲喜交加,
那雙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像是在確認一件失而復得的、價值連城的珍寶。
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我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羽絨服時,
一絲極快的不易察覺的波動掠過眼底。旁邊的女人,蘇文麗,
穿著一身質(zhì)地柔軟的米白色羊絨套裝,頸間點綴著溫潤的珍珠項鏈。她保養(yǎng)得極好,
眉眼溫婉,此刻也用手帕輕輕按著眼角,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溫柔:“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年,
媽媽的心都碎了…”她說著,張開手臂,試圖給我一個擁抱。
那擁抱帶著香奈兒五號的濃烈香氣,柔軟得近乎虛假。我的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任由她抱著,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越過蘇文麗的肩膀,
死死釘在客廳另一端那個款款走來的身影上。那是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
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香檳色小禮服裙,長發(fā)微卷,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
她的臉上帶著無可指摘的、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喜悅,腳步輕盈地走過來,
親昵地挽住了蘇文麗的手臂,姿態(tài)自然得像她才是這個空間真正的主人?!鞍职?,媽媽,
這就是姐姐嗎?太好了!”她的聲音甜美清脆,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激動。
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打量,隨即化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姐姐,
歡迎回家!我是蘇倩?!碧K倩。2.這個名字像一根冰錐,猛地刺進我的耳膜。我的視線,
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死死地、無法移動分毫地,凝固在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那里,
垂掛著一枚長命鎖。純金的,在璀璨的水晶燈光下折射出沉甸甸的、不容錯辨的光芒。
鎖身被巧匠雕琢出極其繁復精致的纏枝蓮紋,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藤蔓的走向,
都早已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鎖的正中央,鑲嵌著一塊小小的、溫潤如凝脂的羊脂白玉,
玉上天然形成的、狀若展翅飛鳥的淡色沁痕……那是我在孤兒院無數(shù)個冰冷的夜晚,
蜷縮在薄被里,用指尖一遍遍在粗糙墻壁上描摹的形狀!是我生母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
是我在顛沛流離、被無數(shù)人嫌棄轉(zhuǎn)手的童年里,
唯一能證明“林晚”曾經(jīng)被某個女人珍愛過的憑證!它此刻,
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掛在另一個女孩的脖子上!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
耳邊林振國哽咽的訴說、蘇文麗溫柔的安慰、蘇倩甜美的問候,
全都變成了遙遠而模糊的背景噪音。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只剩下那枚金鎖在燈光下刺目的反光,和我胸腔里那顆瘋狂擂動、幾乎要炸裂的心臟。
“晚晚?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林振國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握著我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我猛地抽回手。動作幅度不大,
卻帶著一種突兀的決絕。指尖冰冷的觸感讓我稍微找回了一點理智。我垂下眼睫,
掩住眼底翻涌的驚濤駭浪,再抬起時,
臉上已經(jīng)擠出一個極其艱難、幾乎稱得上是扭曲的微笑。“沒……沒什么,
”聲音干澀得厲害,像砂紙摩擦,“只是……太突然了。有點……喘不過氣。
”蘇文麗立刻體貼地撫著我的背:“可憐的孩子,肯定是累著了,也嚇著了???,
先坐下歇歇。倩倩,去叫張媽倒杯熱茶來。”蘇倩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側(cè)廳,步履優(yōu)雅從容,
那枚長命鎖在她頸間輕輕晃動,折射出的光芒像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扎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傭人無聲地穿梭,將一道道精致得如同藝術(shù)品的菜肴擺上那張長得望不到頭的餐桌。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銀質(zhì)餐具和骨瓷盤碟上跳躍,晃得人眼花。
空氣里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一種刻意營造的、名為“團圓”的溫馨氣氛,
底下卻涌動著粘稠的暗流。林振國坐在主位,臉上的激動尚未完全褪去,眼眶依舊有些發(fā)紅。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我臉上,那眼神里的溫度復雜難辨,有審視,
有估量,還有一絲被強行壓抑下去的焦灼?!巴硗戆。彼穆曇舻统?,
帶著一種沉重的、語重心長的調(diào)子,“你能回來,爸爸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這些年,
讓你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是爸爸沒用,是爸爸對不起你……”他說著,
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蘇文麗在一旁適時地嘆息,眼含淚光,溫柔地附和:“是啊,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