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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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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課上,老師正激情講述千古一帝梁惠帝的豐功偉績。>我捏斷鋼筆,

墨汁濺了?;ㄒ簧?。>全班哄笑:“沈琰你瘋了?那可是史書蓋棺定論的明君!”>當晚,

我開了個直播間。>“家人們,今天聊聊梁惠帝怎么篡改史書,把我爹毒死的。

”>鏡頭掃過泛黃起居注,彈幕炸了:“這字跡…教科書是假的?

”>?;ㄍ蝗凰叫牛骸澳阕郎夏欠匠幣_…能讓我爺爺看看嗎?”>她爺爺是國寶級泰斗,

顫抖著捧起硯臺:“這…這是廢太子私?。 保局辈ラg人數(shù)突破百萬時,

一份密詔突然沖上熱搜——>梁惠帝親筆:“蕭景琰其罪當誅,然起居注務(wù)必…焚之。

”---歷史老師趙明遠的聲音在高三(7)班的教室里回蕩,帶著一種近乎宗教式的狂熱。

他那雙不大的眼睛透過鏡片,閃爍著光芒,

緊緊盯住投影幕布上那張被精心美化過的梁惠帝畫像?!巴瑢W(xué)們,看這里!

”趙明遠激動地揮舞著激光筆,紅色的光點精準地落在畫像中帝王威嚴的眉宇間,

“這就是我們上節(jié)課講到的,終結(jié)了百年亂世,開創(chuàng)了‘永嘉之治’的千古一帝——梁惠帝,

蕭炎!他的功績,彪炳史冊??!

羅列的一行行文字:輕徭薄賦、勸課農(nóng)桑、平定六合、文治武功……每一個詞都像是鍍了金,

在屏幕上熠熠生輝。趙明遠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感染力:“史書評價,

他是‘光被四表,功越百王’,真正的明君典范!他……”“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脆響,突兀地切斷了趙明遠滔滔不絕的頌揚。

聲音的源頭是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沈琰,

一個平日里沉默得近乎透明、成績也常年在中下游浮沉的男生,此刻正低著頭,

死死盯著自己攤開的右手手掌。他手中那支廉價的藍色塑料鋼筆,筆桿從中段斷裂,

鋒利的塑料茬口猙獰地刺出。粘稠的、藍得發(fā)黑的墨汁,正從斷裂處汩汩涌出,

迅速浸染了他整個掌心,順著指縫滴落,在攤開的嶄新歷史課本上,

洇開一朵朵丑陋而絕望的墨花。那墨汁,冰冷,粘膩,帶著一股劣質(zhì)墨水特有的刺鼻氣味。

這股氣味猛地鉆入沈琰的鼻腔,卻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進了他大腦的最深處。

“光被四表?功越百王?

”一個冰冷、扭曲、帶著無盡恨意的聲音在他顱腔內(nèi)瘋狂震蕩、嘶吼?!笆捬?!

你這個弒兄殺侄、竊國篡位的逆賊!你這個…毒殺我父的兇手!你…你怎敢…怎配?!

”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裹挾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如同決堤的洪流,

狠狠撞擊著他的意識壁壘——雕梁畫棟的宮殿在眼前轟然傾塌,

刺鼻的毒藥氣味混合著血腥彌漫,母妃絕望的哭喊,刀劍刺入血肉的悶響,還有那最后一眼,

御座之上,那張熟悉的面孔,嘴角勾起的那一絲冰冷、殘忍、志得意滿的弧度……蕭炎!

他的親叔叔!“啊!”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到極致的低吼從沈琰喉嚨深處擠出。

他猛地抬起頭,眼眶赤紅,眼神如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里面燃燒的怒火和刻骨的怨毒幾乎要噴薄而出,直直射向幕布上那張被美化的帝王臉!

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劇烈一顫,那只沾滿墨汁的手下意識地向前揮去!“沈琰你干什么?!

”一聲短促的驚呼響起。晚了。一大捧粘稠冰冷的墨汁,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

在空中劃出一道藍黑色的拋物線,精準無比地潑灑出去。坐在沈琰斜前方,

正微微側(cè)身、一臉驚愕的?;洲保闪诉@場墨汁災(zāi)難的唯一承受者。

那件她無比珍愛、雪白嶄新的春季限量款連衣裙,從胸口到腰際,

瞬間被潑染上大片大片猙獰的墨跡,像一條條丑陋的毒蛇,迅速蜿蜒、擴散。

時間仿佛凝固了零點一秒。緊接著,死寂的教室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炸彈?!班坂停?/p>

”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隨即是第二聲,

第三聲……哄堂大笑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席卷了整個教室?!芭P槽!沈琰你他媽瘋了?!

”“藝術(shù)創(chuàng)作啊這是!抽象派人體彩繪!”“林薇!你的裙子……噗哈哈!”“沈琰牛逼!

敢給?;娔?!千古第一人啊!”各種幸災(zāi)樂禍、夸張的驚呼和肆無忌憚的嘲笑聲浪,

幾乎要把教室的屋頂掀翻。林薇白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羞憤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裙子,又驚又怒地瞪著沈琰,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明遠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激光筆狠狠戳向沈琰的方向,

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尖利變形:“沈琰!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給我站起來!立刻!馬上!

”沈琰在一片刺耳的嘲笑和老師憤怒的咆哮聲中,緩緩地、僵硬地站起身。

他手上、袖口上全是墨跡,課本更是慘不忍睹。但他沒有看暴怒的老師,

也沒有看泫然欲泣的林薇,更沒有理會周圍那些看猴戲般的目光。他的視線,

依舊死死釘在幕布上梁惠帝蕭炎那張被放大的、威嚴含笑的臉上。那眼神,空洞,冰冷,

卻又燃燒著一種足以焚毀一切的烈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穿透了虛幻的影像,

要將那個竊取了本屬于他父親江山的仇人,燒成灰燼。“沈琰!

”趙明遠見他竟然還敢“瞪”著梁惠帝的畫像,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講臺,“你聾了嗎?

!擾亂課堂!污蔑千古明君!我看你是失心瘋了!什么‘毒殺你爹’?胡說八道!

那是史書蓋棺定論的圣主!你給我滾出去!現(xiàn)在!立刻!滾!”“滾出去!

”幾個平時就愛起哄的男生立刻跟著喊起來。沈琰的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他沒有辯解,

也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在一片更加響亮的哄笑聲和趙明遠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中,

他默默地、帶著一身狼狽的墨跡,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向教室門口。每一步,

都沉重得像是踩在燒紅的烙鐵上。那些尖銳的嘲笑聲浪,如同無數(shù)根冰冷的鋼針,

持續(xù)不斷地扎進他的耳膜:“聽見沒?他還真敢說梁惠帝毒死他爹?

神經(jīng)病院大門沒關(guān)嚴實吧?”“就是!那可是永嘉之治的締造者,史學(xué)家公認的明君!

教科書白紙黑字寫的!”“嘖嘖,沈琰平時悶葫蘆一個,原來精神不正常?。?/p>

妄想自己是廢太子呢?”“哈哈哈,廢太子蕭景琰?

那個史書上記載的‘昏聵無能’、‘暴虐無道’,最后畏罪自焚的倒霉蛋?他也配?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在沈琰的心上?;杪槦o能?暴虐無道?

畏罪自焚?好一個顛倒黑白!好一個蕭炎!連死后,都不忘用史官的刀筆,

將他和父王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他猛地推開了教室沉重的門,

將自己與身后那個充斥著荒謬贊歌和刺耳嘲諷的世界隔絕開來。走廊里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葉,

卻無法平息胸腔里那團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的業(yè)火。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斷裂的鋼筆碎片硌在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

卻遠不及心中那滅頂?shù)暮抟馀c悲涼。史書蓋棺定論?好一個蓋棺定論!

冰冷的恨意在血管里奔流,幾乎要凍結(jié)他的血液。沈琰猛地直起身,

不再看那扇隔絕了荒謬世界的門。他大步穿過空曠的回響著下課鈴聲的走廊,

每一步都踏碎了那層名為“沈琰”的脆弱外殼。十七歲少年的軀體里,

那個被烈火與背叛灼燒過的靈魂——廢太子蕭景琰——正以決絕的姿態(tài)破繭而出。推開家門,

老舊防盜門發(fā)出刺耳的呻吟。狹小的出租屋里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泡面與潮濕霉味混合的氣息,

這氣味像一根細針,扎破了剛剛凝聚起的滔天恨意,瞬間將他拉回現(xiàn)實的窘迫。

窗臺上那盆蔫頭耷腦的綠蘿,墻角堆疊的參考書,無不提醒著他此刻的卑微處境。

他不再是東宮儲君,沒有前呼后擁的侍從,沒有堆積如山的奏章。有的,

只是這臺屏幕碎裂、反應(yīng)遲鈍的二手筆記本電腦。沈琰的目光落在電腦上,

屏幕的裂痕像蛛網(wǎng),也像他此刻破碎的命運。一個念頭,帶著燎原的火星,驟然在心底炸開,

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猶豫與自嘲。史書可以篡改?聲音可以被湮滅?

他偏要在這屬于“后世”的天地里,撕開那道被精心粉飾了千年的畫皮!沒有專業(yè)的設(shè)備,

只有手機那小小的攝像頭。沈琰將它用幾本厚重的辭典勉強架在書桌一角,鏡頭正對著桌面。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個擁有巨大流量的直播平臺圖標,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在創(chuàng)建直播間的界面上,敲下了那個注定要掀起狂瀾的標題:**“打敗認知!

直播開扒‘千古明君’梁惠帝的真面目:篡史、弒兄、毒殺我爹!”**直播間開啟的瞬間,

屏幕右上角顯示著孤零零的數(shù)字:1。沈琰(或者說,蕭景琰)看著那個“1”,

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俯身,從書桌最底層一個落滿灰塵的舊鞋盒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幾樣?xùn)|西。

首先是一本薄薄的、紙張早已泛黃發(fā)脆、邊緣卷曲如枯葉的手抄冊子。封面上沒有任何字跡,

只有歲月留下的斑駁水漬和蟲蛀的小孔。接著,是一方硯臺。它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材質(zhì)像是普通的青石,表面布滿了陳年的墨垢和劃痕,邊角處甚至有些磕碰的缺口。

唯一能引人注目的,是硯臺側(cè)面,似乎刻著幾個極細小的、被墨垢幾乎完全糊住的字跡,

模糊難辨。最后,是一支幾乎禿了毛的舊毛筆,筆桿是普通的竹節(jié)。他將這三樣?xùn)|西,

鄭重地放在鏡頭能清晰捕捉到的桌面中央。那本無名冊子,被輕輕翻開第一頁。

紙頁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字跡清瘦峻拔,

帶著一種穿越時光的古意。這字跡,與他前世在東宮每日批閱奏章、抄錄典籍時留下的筆跡,

別無二致!這正是當年東宮近侍冒死帶出的、記錄他父王最后時日真實情狀的起居注殘頁!

做完這一切,沈琰抬起頭,看向手機鏡頭。

昏暗的臺燈光線勾勒出他年輕卻異常沉靜的側(cè)臉輪廓,那雙眼睛深處,

翻涌著千年積淀的寒冰與熔巖?!案魑痪W(wǎng)友,”他的聲音透過手機麥克風傳出,

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死寂海面,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很抱歉用這種方式打擾大家。

但有些真相,被掩蓋得太久,扭曲得太深,深到…連后世奉為圭臬的史書,

都成了謊言的幫兇?!彼⑽⑼nD了一下,目光掃過那本攤開的泛黃冊子,

指尖輕輕拂過上面熟悉的字跡,仿佛在觸碰一段泣血的過往。

“你們所熟知的‘千古一帝’梁惠帝蕭炎,

史書上說他‘寬仁圣德’、‘兄友弟恭’……”沈琰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嘲諷弧度,

那弧度里淬滿了劇毒的恨意,“寬仁?圣德?呵。”他伸出手指,指向冊子上第一行字跡,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撕裂般的痛楚:“永嘉元年,九月初七,夜。父王…先太子蕭承乾,

突感‘惡疾’,嘔血不止!御醫(yī)束手!我那‘寬仁圣德’的好皇叔蕭炎,

親自端來一碗‘救命’的參湯!”沈琰的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的腥氣,

“就是這碗湯!父王飲下后,不到一個時辰,便…便七竅流血,龍馭賓天!

”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喉嚨里的哽咽,手指猛地戳向冊子上幾個被朱砂圈出的字:“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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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5 12:3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