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顧延川追我的第三個月，我愛上了他。在他的生日派對上，我準備交出自己的一切。
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面，摟著另一個女孩，笑意薄涼：「姜晚，玩玩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那晚，我的畫廊被一場大火燒成灰燼。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死在了那個夜晚。
1畫廊的冷氣開得很足。衣香鬢影間，顧延川倚在我最珍視的那幅《涅槃》前，
指尖夾著一杯香檳，姿態(tài)慵懶?！附〗氵@幅畫，取名叫《涅槃》，倒是野心不小?！?/p>
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那些豎著耳朵的賓客聽清。我捏著手里的畫冊，指節(jié)泛白。
「顧先生說笑了，不過是隨手涂鴉，當不得野心二字。」他輕笑一聲，目光從畫上移開，
落在我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府嬍呛卯?，可惜，少了點靈魂?！?/p>
他身旁的周子昂立刻跟腔：「延川，別這么直接嘛，給美女留點面子?！鼓茄凵窭锏膽蛑o，
像黏膩的蛛網(wǎng)，讓我渾身不適。我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標準的商業(yè)微笑。
「顧先生覺得缺了什么靈魂，不妨指點一二？」「缺了……被人征服過的靈魂。」
他湊近一步，溫熱的酒氣拂過我的耳廓，話語輕佻又篤定。「比如我。」
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竊笑聲。我面不改色，后退半步，與他拉開距離?！副?，顧先生。
這幅《涅槃》是非賣品，也是我的靈魂。它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它自己。」「是嗎？」
顧延川眼底的興味更濃了。他抬手，朝助理示意?！钢茏影海ジ〗愕闹碚?。這幅畫，
我要了?！埂笩o論什么價?！?我討厭顧延川和他那群朋友。
他們身上那股用金錢和權(quán)力堆砌出來的傲慢，讓我生理性反胃。就像我那個聲稱愛我母親，
卻在她重病時，為了一筆生意，頭也不回地飛往國外的父親。母親臨終前，握著我的手，
氣若游絲?！竿硗?，別信男人的嘴，要信他們?yōu)槟阕隽耸裁??！刮屹u了老房子，
還清了母親的醫(yī)藥費，用剩下的錢開了這家“晚來”畫廊。“晚來”，取自“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我希望這里能成為一個避風港，給那些和我一樣，
在城市里漂泊的孤獨靈魂，一個溫暖的角落。畫廊里的每一幅畫，
都是我從籍籍無名的年輕藝術(shù)家手中收來的。我懂他們的掙扎，也懂那些畫作背后，
不愿被世界同化的、笨拙又固執(zhí)的堅持?！赌鶚劇肥俏易约旱淖髌?。畫的是一只在廢墟中，
用翅膀上僅剩的羽毛，為一朵新生的花苞擋去風雪的鳳凰。它是我，也是我的畫廊。所以，
當顧延川試圖用錢來買下它時，無異于要買下我的骨頭。我讓助理回絕了他，態(tài)度強硬。
「告訴顧先生，‘晚來’不歡迎用錢衡量一切的客人?！怪砻媛峨y色：「姜姐，
他是我們這次畫展最大的贊助商……」「那就把贊助費退給他?！刮覕蒯斀罔F?！高@家畫廊，
就算關門，也得站著?！刮乙詾檫@事就這么過去了。畢竟，對顧延川那樣的男人來說，
被拒絕只會讓他失了面子，惱羞成怒地轉(zhuǎn)身離開?？晌覜]想到，第二天，他會再次出現(xiàn)。
不是在畫廊，而是在我樓下。帶著一身清晨的露水，
手里提著一份剛出爐的、我最愛吃的那家老店的生煎包。他說：「不談畫，只談早飯。」
3顧延川的追求，鋪天蓋地而來。卻又和我預想中，那些紈绔子弟的手段截然不同。
他沒有再送那些昂貴卻俗氣的禮物，也沒有再提買畫的事。他開始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
滲透進我的生活。我的畫廊有一塊老舊的實木招牌，上面的字跡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模糊。
我一直想找個老師傅重新描金，卻苦于沒有門路。一周后，
顧延川帶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師傅出現(xiàn)在畫廊門口。他自己則穿著一身休閑裝，卷著袖子，
親手幫老師傅打下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陽光下，他的側(cè)臉少了些輕佻，
多了幾分認真。我最喜歡的一位捷克冷門畫家，在國內(nèi)幾乎找不到畫冊。
顧延川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套原版全集，甚至還附上了那位畫家的親筆簽名。他把書遞給我時，
輕描淡寫地說：「托朋友找的，剛好他認識?！箍晌液髞聿艔乃砜谥袩o意得知，
為了這個簽名，他飛了一趟布拉格。他會在我為了布展忙到深夜時，安靜地坐在角落，
不打擾，只在我累得抬不起頭時，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熱牛奶。
他記得我所有無意間提過的喜好，記得我生理期的日子，記得我不吃香菜和蔥。
他做得那樣自然，那樣體貼，仿佛他生來就是這樣溫柔的男人。周子昂來畫廊找他時，
一臉不可思議?！秆哟ǎ惘偭?？為了個女人，你連咱們攢的局都推了？」顧延川只是抬眸，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滾出去，別嚇到她?！鼓且谎劾锏木S護，真實得讓我心頭一顫。
我堅硬的外殼，在他日復一日的溫柔攻勢下，開始出現(xiàn)細小的裂縫。我開始說服自己?；蛟S，
是我太偏激了?；蛟S，他真的和別人不一樣?；蛟S，這一次，我可以試著相信……愛情。
4畫廊出事了。我旗下的一位新銳畫家，被人爆出作品涉嫌抄襲國外一位成名藝術(shù)家的風格。
一夜之間，網(wǎng)絡上鋪天蓋地都是謾罵和指責。連帶著我的畫廊，
也被貼上了“學術(shù)不端”、“助紂為虐”的標簽。畫展的訂單被大量取消，
合作方紛紛打來電話質(zhì)問，媒體的閃光燈幾乎要堵死畫廊的大門。
那位年輕的畫家是個不善言辭的男孩，被嚇得只會躲在角落里哭。我焦頭爛額，
一邊要安撫他，一邊要應對外界的狂風暴雨。我動用了所有的人脈，
試圖聯(lián)系那位國外的藝術(shù)家，想要澄清誤會?？蓪Ψ降匚惶?，我的郵件和電話都石沉大海。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顧延川來了。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直接把我拉進懷里，
用手捂住我的眼睛?！竸e看了，也別聽了。交給我?！顾穆曇艉艹?，
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三天后，那位國外的藝術(shù)家，
竟然親自在他的社交媒體上發(fā)布了一則聲明。聲明里，他不僅澄清了抄襲的誤會，
還盛贊了那位年輕畫家的才華，稱其為“風格的延續(xù)與致敬，而非拙劣的模仿”。最后，
他還特意感謝了我的畫廊，為發(fā)掘這樣有潛力的新人所做的努力。風向瞬間逆轉(zhuǎn)。
一場滅頂之災，變成了一次現(xiàn)象級的正面宣傳。我的畫廊，一夜成名。晚上，
我請顧延川吃飯。在昏黃的燈光下，我輕聲問他：「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切著牛排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肝腋嬖V他，
如果他不發(fā)那則聲明，我就買下他未來十年所有的作品，然后全部銷毀?！刮毅蹲×?。
「晚晚?！顾兆∥业氖郑讣鉁責?。「我可以用那些紈绔子弟的方式，
去對付比他們更混蛋的人?！埂傅珜δ?，我只想用最笨的、最真的方式?！鼓且豢蹋?/p>
我心中那座堅固的堡壘，轟然倒塌了一角。5深夜的畫廊，只留了一盞落地燈。
我和顧延川并肩坐在地上，背靠著那幅《涅槃》?？諝饫飶浡晒?jié)油和顏料的混合氣息，
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他喝了點酒，平日里那雙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桃花眼，
此刻顯得有些迷蒙。他指著畫上那只浴火的鳳凰，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肝倚r候，
也像它一樣。」我側(cè)過頭看他?！肝覌屖俏野值牡诙纹拮?，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
比我優(yōu)秀得多?！顾猿暗匦α诵Γ闷鹁破?，仰頭灌了一口。「所有人都覺得，
顧家的一切都是我哥的。我就是個多余的、只會惹是生非的廢物?！埂肝野挚次业难凵?，
永遠都是失望。我哥看我的眼神，永遠都是憐憫?！惯@是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些。
在外界的傳聞里，顧延川是天之驕子，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無往不利的顧家二少。
「我拼了命地想證明自己，我想讓他看我一眼，不是看一個廢物。」
他的聲音染上了濃重的鼻音，像是要把積壓多年的委屈都傾瀉出來?！缚晌以脚?，
就錯得越離譜。我做的所有事，在他眼里都是笑話?！埂钢钡轿易约洪_始做投資，
賺到了第一筆不靠家里的錢。我以為他會夸我，可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運氣不錯’。」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不知不覺，我的手已經(jīng)被他緊緊握住。他的掌心很燙，微微發(fā)抖。
「姜晚?！顾D(zhuǎn)過頭，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兩簇燃燒的火苗，牢牢地鎖住我。
「只有你，只有在你這里，我才覺得自己不是個笑話?！埂改愫湍愕漠嬕粯樱蓛?，純粹，
像我從來不敢奢望的光?！鼓且凰查g，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擊中了。
我看到了他光鮮外殼下，那顆同樣孤單、渴望被認可的靈魂。我伸出手，輕輕地，
撫上了他的臉頰。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都在用一身的硬刺，去保護一顆脆弱的心。
6那晚之后，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我徹底向顧延川敞開了心扉。
他會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里，帶著早餐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他會在我創(chuàng)作陷入瓶頸時，
帶我逃離城市，去山頂看一場盛大的日出。他會認真地聽我講每一幅畫背后的故事，
眼神專注而癡迷。畫廊的員工們都開始打趣我，說姜姐的臉上，終于有了戀愛的光彩。
我嘴上嗔怪她們，心里卻比蜜還甜。我開始相信，顧延川就是我生命里的那個例外。那天，
城市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雨。電閃雷鳴，整個世界仿佛都顛倒了。畫廊的屋頂有些老舊，
一處角落開始漏水，正下方就是一幅即將展出的重要畫作。我急得團團轉(zhuǎn)，搬梯子，
找防水布，可雨水還是不停地滲下來。就在我快要絕望時，畫廊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延川渾身濕透地沖了進來，連傘都沒打。他看了一眼屋頂，二話不說，
直接脫下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風衣，用盡全身力氣，將它蓋在了畫框之上。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臉頰、下巴，狼狽地往下淌。他卻毫不在意，只是轉(zhuǎn)身看著我，喘著氣，
眼底滿是焦急和心疼?！竿硗?，別怕，我來了?！鼓且豢?，雨聲、雷聲，
整個世界所有的嘈雜，都離我遠去。我的眼里，只剩下他。我再也控制不住，沖過去，
一頭扎進他冰冷又滾燙的懷里。他緊緊地抱著我，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里?！附?，」
他在我耳邊，聲音嘶啞，「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冰涼的唇。
唇齒相接的瞬間，我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像在宣告，
一朵常年帶刺的野玫瑰，終于心甘情愿地，為一個人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雨停了。
他將我送回家，臨走前，在我額頭印下一個珍重的吻?！竿硗?，下周是我生日，
我想把你介紹給我所有的朋友?！顾壑虚W著期待的光，像個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
「那天，我還有一份最重要的禮物要送給你?！?和顧延川在一起的日子，
像一場浮在云端的夢。他把我寵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我的畫廊，
成了他除了公司之外，待得最久的地方。他會像個普通的實習生一樣，幫我搬畫、布展，
甚至打掃衛(wèi)生。周子昂他們來看過幾次，每次都用一種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看著他，
然后被他毫不留情地趕走。我漸漸習慣了生活中處處都有他的痕跡。
我開始放心地將畫廊的運營事務交給他打理。他有著天生的商業(yè)頭腦，
三言兩語就能點撥出我從未想過的發(fā)展方向。在他的建議下，我開始籌備一個線上畫展平臺，
讓更多有才華的年輕藝術(shù)家，能被資本市場看見。我將我手中最核心的藝術(shù)家資源，
毫無保留地介紹給他。那些我曾經(jīng)視若珍寶、不愿與人分享的名單，在他面前，
變得不再重要。因為我相信，他會比我更懂得如何讓他們發(fā)光。我相信，我們的未來，
是緊緊綁在一起的。他帶我去見他的家人。顧家的老宅，莊重得像一座博物館。
他的父親依舊威嚴，他的哥哥依舊溫和有禮。但這一次，顧延川沒有再像個叛逆的孩子。
他牽著我的手，站在他們面前，語氣平靜而堅定?！赴郑?。這是姜晚，我的女朋友，
也是我未來的妻子。」「畫廊是她的事業(yè)，也是我的事業(yè)。我希望得到你們的尊重?！鼓翘欤?/p>
顧延含的父親，第一次對他露出了贊許的目光。走出顧家大門時，顧延川像個孩子一樣，
興奮地將我抱起來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竿硗?，你看到了嗎？他終于認可我了！」
看著他眼里的光，我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我天真地以為，是我治愈了他，
是我讓他變成了更好的自己。我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碼。而我，
是那場戲里，最投入、也最可笑的觀眾。8顧延川的生日派對，設在他名下的一家私人會所。
請柬是燙金的，設計得像一張藝術(shù)展的門票。他親手交給我時，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的女主角，可千萬不能遲到。」我為此準備了很久。
我穿上了我最喜歡的一位設計師朋友為我量身定制的禮服，那是一條暗夜星空般的絲絨長裙。
我還帶上了我準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那是我熬了好幾個通宵，為他畫的一幅肖像。
畫里的他，沒有了平日里的慵懶和銳利，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春水。畫的名字，
我取作《歸宿》。我甚至把我畫廊的全部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都帶來了。簽好了我的名字，
只等他落下最后一筆。我想告訴他，從今以后，我的事業(yè)，我的人，我的所有一切，
都交付于他。我不再是那朵帶刺的野玫瑰，我愿意成為他掌心里的獨家珍藏。我到的時候，
派對已經(jīng)開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晃動的人群，空氣里混合著昂貴的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這里是屬于顧延川的世界，一個我從未真正踏足過的、紙醉金迷的世界。
我有些不適地蹙了蹙眉。顧延川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他穿過人群，走到我面前，
很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冈趺床艁?？等你好久了?！顾麕襾淼街髯?，
那里坐著周子昂和他的一眾發(fā)小。他們看到我，眼神都有些古怪，
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被公開處刑的囚犯?！秆哟ǎ唤榻B一下？」周子昂笑著開口，
那笑容里滿是惡意。顧延川舉起酒杯，聲音不大，卻蓋過了全場的音樂?！附o大家介紹一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我讀不懂的深意。「這位，
是著名獨立畫廊‘晚來’的老板，姜晚小姐?！埂敢彩俏疫@場三個月游戲里，
最完美的……戰(zhàn)利品?！?“戰(zhàn)利品”三個字，像一根冰冷的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充滿了戲謔、同情和毫不掩飾的嘲弄。我下意識地看向顧延川，
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伤麤]有。他的眼神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破碎的藝術(shù)品。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周子昂站了起來，
手里拿著一個遙控器?！父鐜讉€，別干坐著?。榱藨c祝咱們延川大獲全勝，
我特意準備了一份助興節(jié)目！」他按下了播放鍵。身后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瞬間亮了起來。
出現(xiàn)的，是三個月前，這家會所同一個包廂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里，
顧延川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周子昂把我的照片推到他面前?！秆哟?，敢不敢玩把大的？
城西那朵野玫瑰，姜晚。三個月，你要是能讓她愛上你，親口說出來，
這輛限量版的跑車就歸你。」畫面里的顧延川，輕蔑地嗤笑一聲?！妇退?？也配當賭注？」
「太簡單了，沒意思。除非……」他頓了頓，勾起唇角，「她要是能心甘情愿地，
把她那個寶貝畫廊雙手奉上，我才算贏?！埂敢谎詾槎?！」不堪入目的對話，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我的心上。原來，那場雨夜的守護是假的。
那次危機公關的解救是假的。那個深夜畫廊里的脆弱靈魂，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
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一場，只為贏得一輛跑車和男人面子的，無聊游戲。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手腳冰冷，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痛。我看著身邊的顧延川，
那個我曾以為是救贖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和不安。只有游戲勝利者，
對失敗者居高臨下的、殘忍的審判。10投影幕布上的畫面還在繼續(xù)。
周子昂像是嫌我不夠難堪，將聲音開到了最大。顧延川那些關于如何“攻略”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