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魏雨萱再大個幾歲,男女之情這一竅通了的話,她大概率還是會傷心的。
可嫁給謝宴止的時候才剛滿十八,結(jié)婚的時間也短,除了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白天幾乎都是見不到的。
而晚上......晚上兩人也不怎么說話,魏雨萱一度覺得謝宴止那嘴就不是用來和她說話的,是用來親她咬她的。
所以喜歡......談不上,頂多是依賴。
沒有喜歡,也就說不上為了感情受傷,魏雨萱的面目茫然完全來自于對自己未來的絕望。
她完犢子了!
“這么說,你和謝隊長和魏知青以前就認識?怎么?你們是三角戀?你想插足他們兩個?”
葛雪亮盯著魏雨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心動得厲害,雖然他沒打算過要在插隊的時候結(jié)婚生子,可談個姑娘處處對象還是挺不錯的。
魏雨萱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忽然覺得有點羞恥,對于插足兩個字她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我不是來找謝宴止的?!?/p>
她看不懂葛雪亮對她的虎視眈眈,可魏雨萱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姑娘家要面子,她也不想白白遭人嘲笑。
雖然回到謝宴止的身邊才能活,但現(xiàn)在這樣受辱,魏雨萱還是不愿意的。
那最瘦的青年冷哼了一聲,不怎么信,“那你剛剛說那話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為什么要去馬背村?”
“王國強,你兇著小姑娘了。”葛雪亮忍不住想充好人,博好感。
謝宴止看了葛雪亮一眼,看得他發(fā)毛。
“沒事?!蔽河贻嫫鋵嵱X得這個王國強的說話方式還算不錯了,她更反感話最多最油嘴滑舌的那個。
不過都不咋地,她還是懷念不愛說話的謝宴止,他不說不問,她就不用想著怎么應(yīng)付他。
“其實,其實剛剛我那樣說是因為誤會了你們是壞人而已......”魏雨萱低頭小聲解釋說:“我是來馬背村插隊的知青,謝謝你們捎我一段路?!?/p>
這個解釋還挺說得過去的,尤其是她還是個姑娘,也就沒人有異議了。
庫勒克切了一聲:“膽真小?!?/p>
魏雨萱沒說話,因為這句話沒錯,她的膽子一直都小得很,不然也不能被一個夢嚇得魂飛魄散立馬就下鄉(xiāng)來了。
葛雪亮眼睛一亮:“喲,那你不是來找謝隊長的?我看你好像認識他?!?/p>
“謝宴止年少有為,滬市沒幾個姑娘不知道他?!蔽河贻娼g盡腦汁挑了幾句實話說。
這的確也是不爭的事實,整個謝家在來到西北之前,在滬市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嬖凇?/p>
王國強忽然看了謝宴止一眼,然后有點陰陽怪氣地說:“我現(xiàn)在相信你的確不是來找謝宴止的了?!?/p>
謝宴止就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這姑娘都認不出,要說謝宴止是她男人,誰信?
魏媛僅憑影子都能認出謝宴止。
謝宴止卻沒太把王國強的這句話當(dāng)回事,他和魏雨萱同床共枕半年,還能不知道枕邊人有多笨?
別說是他裹成這樣,就算是魏雨萱的親媽來了她都不一定認得出。
葛雪亮還想問,可一直沉默在角落的小姑娘卻弱弱地說了句:“哥哥,我餓了,我們快點吧?!?/p>
庫勒克沒說話,看了妹妹一眼,給了馬屁股一鞭子。
魏雨萱本就嘴饞,別人一說餓,她也莫名覺得胃里空蕩蕩的。
她看了一眼小姑娘,然后拿了背包出來,又開始往里面掏,拿了最后一個油紙包出來。
魏雨萱嗅了嗅,笑了,眉眼彎彎的。
周雅知道魏雨萱嘴饞,愛吃點心更愛吃肉, 這放在最后面的就是千層酥肉餅,她也了解自己閨女有多懶,所以把它放在了最后頭。
這是周雅一直以來的習(xí)慣,出門在外最好吃的留在最后吃才有盼頭,可魏雨萱總?cè)滩蛔?,她上火車第一天就聞到這酥肉餅的味道了,但包被周雅整理得熨熨貼貼,又壓得緊實,她饞但也懶得掏。
這兩天習(xí)慣了這股味道,干脆就把酥肉餅的事兒給忘了。
現(xiàn)在這酥肉餅,真是雪中送炭,魏雨萱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油紙包,里面四個圓乎乎的肉餅便浮現(xiàn)在了眼前。
除了酥肉餅之外,還有沒吃完的一小包紅棗奶糕,都是涼的,但在這個條件下已經(jīng)算得上不錯了。
好香!
這是所有人在魏雨萱打開油紙包之后的第一念頭,大家早晨天不亮就出來了,只吃了點干糧,到這個時候都餓了。
葛雪亮咳嗽了聲,問:“同志,這是什么?”
魏雨萱看也沒看葛雪亮,她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半油紙下來,包了一塊肉餅遞給小女孩,笑瞇瞇的說:
“酥肉餅,姐姐的媽媽做的,要不要嘗嘗?”
也變相的回答了葛雪亮,葛雪亮一臉尷尬,很不自在。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姑娘家忽視了。
聽見有人給妹妹東西吃,庫勒克不免回頭看了一眼,身型晃動,又剛好到了拐彎處,馬的身體也跟著動了一下,連帶著整個馬車都跟著搖擺了起來。
魏雨萱一個沒站穩(wěn),栽到了黑衣男人的身上。
“穩(wěn)著點!”葛雪亮終于找到發(fā)泄的地方,說完這句話之后,看見姑娘倒在了誰身上,他的心里一酸。
魏雨萱想要扶著突出的把手起來,但沒想到把手上居然有毛刺,她驚叫了一聲,縮回了手,又倒了下去,包著臉的圍巾也被扯了下去。
那人也對這忽然的變故有點猝不及防,但也很好心的扶了魏雨萱一把,一只手臂護住了魏雨萱的腰身,這里是魏雨萱的敏感處,紅潤的唇瓣張開,她差點沒叫出來。
謝宴止的行為基本上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可魏雨萱被他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四目相對,那雙杏眼清澈得他都能看見在自己的倒影。
他對魏雨萱身ti的了解比她自己對自己的還多, 剛才那一下他捏緊了,她能有什么反應(yīng),他一清二楚。
謝宴止忙不迭把手拿開了,可魏雨萱卻沒動彈。
她就窩在他懷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忽然又有些皺眉,然后手不知道在摸什么,幾次擦過謝宴止的大腿。
就在謝宴止幾乎以為魏雨萱是不是認出了自己的時候,懷里的人忽然起來了,驚呼道:“餅還好好的!”
謝宴止閉了閉眼,不忍直視。
雖然不知道她下鄉(xiāng)到底是被迫的還是自愿的,但這貪吃的樣子和以前如出一轍。
“謝謝你啊同志!這餅皮太酥了,碎了可就不好吃了!”
魏雨萱剛才確實感受到了異樣,可衣服穿的這么厚,男人的手挪開的很快,她的手里又拿著餅,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魏雨萱起來后,細膩瑩白的小臉徹底露了出來,除了馬背上的庫勒克和謝宴止,其余人都看了過去。
葛雪亮看得人都呆住了,恨不得剛才是自己救了魏雨萱。
王國強剛剛還對魏雨萱有點針對的意思,現(xiàn)在卻只剩下震驚。
“吃吧。”
魏雨萱笑著把酥肉餅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卻還沉浸在魏雨萱那張漂亮得驚人的臉上,咽了口口水,不過不是饞肉餅:
“姐姐,你是仙女嗎?”
魏雨萱笑了,誰不喜歡聽夸?尤其是天真無邪的小孩的。
她靦腆地又把肉餅遞了遞:“吃吧,還有很遠呢,這個很好吃的?!?/p>
小女孩不敢立馬接,可看著這酥層清晰的肉餅,她咽了口口水。
“接著吧?!睅炖湛税l(fā)了話,小女孩這才雙手把餅子給接了過來。
庫勒克已經(jīng)見過了魏雨萱的臉,可再看一眼還是會不自覺被吸引,但他沒這么在乎容貌,所以并沒有多留戀。
而且他注意到謝宴止也并不在乎,庫勒克家里是村里的大家族,本是年輕一輩最年輕有為的那個,可自從這個姓謝的來了之后他就老被家中老人拿來和謝宴止比,謝宴止不在乎的東西他也不在乎!
葛雪亮和王國強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魏雨萱,謝宴止不動聲色地說:“剛才你們耽誤的事情,想好怎么回去解釋了?”
庫勒克笑了,“葛主任,王老師,你們自求多福吧!”
兩人則再也顧不上美色了,還是眼前的急事最要緊。
魏雨萱又坐回了原處,又開始撕油紙,還耐心解釋說:“這肉餅現(xiàn)在的滋味沒有熱的好吃,但是應(yīng)該也還不錯,你有熱茶的話可以配著一起吃?!?/p>
“我哥哥有酥油茶,姐姐你坐過來和我一起喝吧!”
魏雨萱正愁沒有水潤嗓子怎么吃餅和糕,這句話仿佛天籟,她立馬拿上吃的就去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