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滿地碎玻璃上,看王陽把我親手設計的婚戒戴在張?zhí)鹛鹗稚稀?/p>
這個我用十年壽命換來的男人,此刻捏著我的下巴冷笑:「孫小雨,
你以為你用命替我擋那車就能抵消你爸害死我媽的罪?」玻璃扎進膝蓋的劇痛里,
我想起三個月前醫(yī)生說的話:「你體內的藥物侵蝕已經到最后階段,最多還有三天。」
而我的竹馬新郎,正摟著我的閨蜜,在我的設計工作室里宣布訂婚。
「這戒指叫《永恒》對吧?」張?zhí)鹛鸹沃滞笊衔业聂浯涫宙?,那是王陽母親的遺物。
「可我覺得,更適合改名叫《祭品》,畢竟你爸撞死伯母時,你不也拿命當祭品嗎?」
我看著王陽眼底的厭惡,忽然笑了。等他發(fā)現(xiàn)十年前救他的人不是張?zhí)鹛穑?/p>
等他知道我抽屜里藏著當年的行車記錄儀......可惜,我活不到那天了。
1 珍珠耳釘?shù)谋撑盐冶煌线M客廳的時候,王陽正把張?zhí)鹛鸢丛谏嘲l(fā)上親。
她耳垂上晃著我設計的珍珠耳釘,那是去年我生日他送的「驚喜」,
盒子里還夾著紙條:「小雨的作品,戴在甜甜的耳朵上最合適?!埂纲v貨,跪下?!?/p>
保鏢踹向我的膝蓋,我摔在茶幾邊緣,磕到當年他送我的翡翠手鏈。
三個月前他扯斷這手鏈時,碎片劃破我的手腕,
他卻抱著張?zhí)鹛鹫f:「別讓她的血臟了你的裙子?!埂嘎犝f你絕食?」王陽松開張?zhí)鹛穑?/p>
皮鞋碾過我蜷起的手指,「死了誰給你爸贖罪?」
我盯著他西裝袖口的袖扣——那是我用他母親的翡翠邊角料做的,
他曾說「戴著它就像媽媽在身邊」?!竿蹶?,十年前在翡翠谷......」「夠了!」
他突然暴怒,抓起桌上的紅酒潑在我臉上,「每次裝可憐都提我媽,
你以為我會信你當年救過我?」紅酒順著下巴流進領口,我想起車禍那天,
他被鋼筋刺穿腹部,是我咬斷安全帶,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二次撞擊。
后來張?zhí)鹛鹋e著染血的袖口出現(xiàn),說「是我把你從車里拖出來的」,他就信了。
「明天陪甜甜去試婚紗?!雇蹶栕鹞业念^發(fā),強迫我看向墻上的婚紗照,「你設計的婚紗,
當然要看著新娘穿上才對?!箯?zhí)鹛鸩戎吒呓?/p>
然后挑起我手腕上的手鏈殘片:「這破石頭硌手,摘了吧?」我還沒開口,
王陽已經扯斷鏈子,翡翠珠子滾了一地。他捏著我紅腫的手腕,聲音溫柔得可怕:「聽話,
別讓我再想起你爸開車撞向我媽的樣子。那輛車和你現(xiàn)在坐的賓利,是不是很像?」
2 紅酒與婚紗的陰謀深夜的別墅像冰窖一樣冷。我趴在地上撿翡翠珠子時,
聽見隔壁傳來張?zhí)鹛鸬男β暎骸该魈煸嚮榧喴忻襟w哦,我要讓全城知道,
你把孫小雨踩在腳底下。」「她早就是死人了。」王陽的聲音混著水聲,
「等你懷上我的孩子,我會讓她親眼看著我們的全家福?!刮咐锿蝗环恐茻校?/p>
我爬向抽屜里的藥瓶,卻發(fā)現(xiàn)只剩半片白色藥片,那是維持我心臟跳動的最后希望。
指尖摸到抽屜深處的U盤,里面存著車禍當天的行車記錄儀視頻。三個月前我想給他看,
他卻把U盤扔進碎紙機,笑著說:「偽造證據(jù)的樣子,和你爸貪污時一模一樣?!?/p>
客廳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把藥片塞進嘴里?!笓焱炅耍俊雇蹶柫嘀は渥哌M來,
扔給我一套服務生制服,「明天穿這個去婚紗店,記得叫張小姐?!怪品先局t酒漬,
還有張?zhí)鹛鸬南闼?。我想起八年前,他偷開他爸的跑車帶我去山頂,
把校服披在我肩上說:「等我創(chuàng)業(yè)成功,一定讓你穿自己設計的婚紗,在最大的禮堂結婚。」
「王陽,」我的手握著制服的下擺,喉嚨像塞著碎玻璃,
「如果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啪!」耳光打斷我的話,
他捏著我下巴晃了晃:「還敢騙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挖開我媽的墳,把你爸的骨灰倒進去?
」我渾身發(fā)抖,想起他去年撬開我家祖墳的場景。那時他剛收購我爸的公司,
帶著張?zhí)鹛鹫驹谀贡罢f:「你們孫家欠我的,要用三代人來還?!钩閷侠锏氖謾C突然震動,
是醫(yī)院發(fā)來的短信:【孫小雨女士,您預約的安樂死手術已通過審核,
手術時間:2025年6月3日上午9點。
】3 試衣間的銀針真相婚紗店的試衣間像口棺材。我跪在地上給張?zhí)鹛鹫{整裙擺,
她突然尖叫著跳開:「你的手怎么這么冰?想凍死我嗎?」周圍傳來低笑,
我看見鏡子里自己慘白的臉,還有眼底的青黑,昨晚疼得整宿沒睡?!笇Σ黄稹!?/p>
我抓起吹風機想暖手,卻被她一巴掌打掉?!柑鹛?,怎么了?」王陽推門進來,
看見我手里的吹風機,眼神瞬間冷下來。下一秒,我的手腕被擰到背后,
他按著頭把我抵在試衣鏡上:「誰允許你用電器的?忘了自己是電死過人的殺人犯?」
玻璃碎片般的記憶扎進腦海:三年前張?zhí)鹛鹪谖夜ぷ魇矣|電,王陽沖進火場把她抱出來,
卻反手掐住我的脖子:「你故意剪斷電線,就為了毀了甜甜的設計稿?」
「不是我......」我想解釋,他卻把我送進監(jiān)獄,讓我在看守所里度過了27歲生日。
張?zhí)鹛鹈蹶柕男乜谌鰦桑骸杆懔?,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不行?!?/p>
王陽從口袋里掏出銀針,「她必須記住,什么叫尊卑。」銀針扎進指尖的瞬間,
我看見婚紗店外的玻璃上,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當年給我急救的醫(yī)生,
他手里拿著個信封?!竿蹶枺刮覐娙讨?,「外面那個人......」「閉嘴!」
銀針更深地扎進去,他湊近我耳邊,「等試完婚紗,我會帶你去看樣片,你設計的婚紗,
披在殺人犯女兒身上,是不是很諷刺?」試衣間的門被推開,
攝影師舉著相機進來:「王先生,外景可以開始了?!雇蹶柋饛?zhí)鹛鹱呦虿萜海?/p>
我低頭看著指尖的血珠,突然注意到醫(yī)生留在門口的信封,
上面寫著:「孫小雨親啟——關于2015年翡翠谷車禍的真相。」
4 盤里的血色真相信封里掉出一張泛黃的診斷書?!净颊撸簩O小雨,診斷為急性應激障礙,
失憶癥......】記憶突然撕裂般涌來:車禍那天,我替王陽擋住撞擊后陷入昏迷,
醒來時張?zhí)鹛鹞罩业氖终f:「別怕,我已經告訴王陽,是我救的他?!埂笧槭裁??」
我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甩開。「因為我喜歡他,而你」她盯著我纏著繃帶的腿,
「只是個瘸子?!共萜簜鱽韽?zhí)鹛鸬男β?,我摸出信封里的U盤,塞進婚紗內襯?!笇O小雨,
死哪去了?」王陽的怒吼傳來,我趕緊藏起診斷書,卻在起身時碰倒了試衣間的花瓶。
碎瓷片劃過腳踝,鮮血滲進婚紗裙擺?!改愎室獾?!」張?zhí)鹛饹_過來推我,我摔在碎瓷上,
看見王陽抱著她后退兩步,眼里滿是心疼?!赴鸦榧喢摿??!顾觼硪粔K抹布,
「用你的血把污漬擦干凈,也算給你爸積德?!刮乙е莱断禄榧?,內襯里的U盤掉在地上。
王陽撿起U盤時,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高@是什么?」他插進相機,
屏幕上突然跳出車禍現(xiàn)場的畫面:張?zhí)鹛鹫驹谄鸹鸬能嚺?,看著我背著王陽爬出車外?/p>
卻沒有上前幫忙。「不!」張?zhí)鹛饟溥^去搶U盤,「這是合成的!」
王陽攥著U盤的手在發(fā)抖,他抬頭看我時,眼神里有我從未見過的復雜?!竿蹶?,」
我按住流血的腳踝,「當年是張?zhí)鹛鹂粗揖饶悖瑓s故意冒名頂替......」「夠了!」
張?zhí)鹛鹜蝗蛔テ鹚榇善瑒澫蜃约旱氖滞?,「你既然這么恨我,不如殺了我?。 ?/p>
王陽猛地推開我,抱住血流不止的張?zhí)鹛穑骸附芯茸o車!」我被保鏢按在地上,
看著王陽撕毀U盤,碎片劃過他掌心,血滴在我胸前。「孫小雨,」他擦著張?zhí)鹛鹉樕系臏I,
聲音像冰,「明天開始,你睡狗籠?!? 櫻花樹下的毒藥告白狗籠在別墅后院的櫻花樹下。
我蜷縮在鐵絲籠里,看著王陽抱著張?zhí)鹛鹕宪嚾メt(yī)院,櫻花落在傷口上,
癢得鉆心——那是三年前他潑的硫酸留下的疤,他說「殺人犯不配穿裙子」。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醫(yī)院發(fā)來的提醒:【距離手術還有24小時,
請確認是否簽署放棄搶救協(xié)議?!课颐霾卦谏嘞碌乃幤?,突然聽見車庫傳來異響。
「真可憐啊,」張?zhí)鹛鸬穆曇艋熘吒?,「明天就要死了,還沒告訴王陽,
你為了救他吃了十年的慢性毒藥?」我猛地抬頭,
看見她手里晃著我的藥瓶:「我?guī)湍悴檫^哦,這藥是當年你替他擋的那輛車的司機給的。
他是王陽公司的競爭對手,本來想毒死王陽,結果被你這個傻子吃了?!?/p>
櫻花落在她染血的紗布上,她湊近籠子笑:「知道為什么你吃補藥會更疼嗎?
因為王陽給你喝的參湯里,全是和毒藥相克的成分啊?!刮咐锿蝗环浚?/p>
我想起每次喝完參湯后,五臟六腑像被火烤的感覺?!高€有哦,」她掏出翡翠手鏈,
上面多了顆鉆石吊墜,「王陽說這手鏈陰氣重,
給我加了顆鉆石辟邪——就像你爸當年在伯母的剎車上動手腳,最后也被我爸舉報了呢。」
我猛地抓住鐵絲:「你說什么?」張?zhí)鹛鹦Φ们把龊蠛希骸干底?,你以為王陽真的恨你?/p>
他只是要利用你,搞垮你爸的公司?。‘斈曜膊傅能?,是我爸偷換了剎車片,
卻讓你爸背鍋......」遠處傳來汽車鳴笛,她立刻收起笑容,
把藥瓶扔進籠子:「好好享受最后一天吧,殺人犯?!刮夷弥幤浚缚p間漏出半片藥,
那是張?zhí)鹛鹉胨榈乃幤?。櫻花落在手背上,我想起八年前王陽在櫻花樹下給我編花環(huán),
說:「小雨,等你病好了,我們去看櫻花吧?!宫F(xiàn)在我終于知道,
為什么我一碰到櫻花就會過敏,因為每次過敏發(fā)作,王陽都會給我灌下?lián)搅讼嗫怂幬锏膮?/p>
讓我「記住教訓」。手機再次震動,是條匿名短信:【你以為當年的車禍是意外?
去地下車庫,看看王陽的行車記錄儀。
】6 行車記錄儀的驚魂夜狗籠的鎖在凌晨三點被打開。我拖著劇痛的身體爬向車庫,
冷汗浸透了衣服。王陽的賓利停在陰影里,行車記錄儀的紅光一閃一閃,
像極了十年前那輛失控的卡車尾燈。
屏幕上顯示著2025年5月31日的錄像:張?zhí)鹛鹱诟瘪{駛,
手里拿著瓶礦泉水:「你確定要這么做?孫小雨只剩三天了?!埂溉熳銐蜃屗龔氐捉^望。」
王陽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等她死了,孫家的丑聞就永遠沒人知道了。」
礦泉水瓶滾到鏡頭前,我看見標簽上的字樣。和我每天喝的毒藥,是同一個牌子。
胃里一陣抽搐,我扶住車身,卻碰掉了后備箱的文件夾。
文件:【關于孫明遠(孫小雨父親)涉嫌謀殺林素梅(王陽母親)的調查報告】【證據(jù)不足,
不予起訴】落款日期是2015年6月1日,車禍后的第三天。
原來我爸當年已經被無罪釋放,是王陽扣下了這份報告,用十年時間折磨我。
后備箱里還躺著個黑色箱子,我顫抖著打開,
里面是王陽母親的日記本:【2015年5月20日,剎車失靈是我自己改裝的,
我得了癌癥,不想拖累兒子......】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轉身看見王陽舉著手機,
屏幕上是我翻找文件的畫面。「好看嗎?」他一步步走近,手里把玩著車鑰匙,
「這些年你像狗一樣查真相,結果發(fā)現(xiàn)你爸是無辜的,我才是真正的畜生,對嗎?」
我想后退,卻撞在車門上:「為什么......」「因為好玩啊?!顾∥业牟弊樱?/p>
「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從你爸把我當棄子養(yǎng)在孫家那天起,我就發(fā)誓要讓你們生不如死?!?/p>
我用手摸到了口袋里的診斷書,突然笑了:「王陽,你知道嗎?
我根本就不是孫明遠的親生女兒?!顾氖趾鋈活D住了,我趁機推開了他,
抓起日記本跑向了櫻花樹?!刚咀?!」身后傳來槍響,我感覺右腿一軟,摔在滿地櫻花里。
王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把日記本塞進樹洞,
抬頭看著他舉著槍的手——那是他去年在黑市買的,說「用來對付孫家的狗」?!搁_槍啊?!?/p>
我咳出血沫,看著他眼底的猶豫,「反正我明天也要死了,
你不就是想讓我?guī)е孛芟碌鬲z嗎?」他的手指扣緊扳機,
卻在槍響的瞬間偏了方向——子彈擦過我的耳際,打進我身后的櫻花樹?!笣L去狗籠,」
他踢開我手里的日記本,「在我玩膩之前,你不準死?!刮遗老蚬坊\時,看見他撿起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