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拍賣會上的囚徒燈光璀璨的拍賣會場內(nèi),人群熙熙攘攘,
他們正為一件又一件稀世珍寶競價。
空氣中混合著高級香水的馥郁、醇厚紅酒的芬芳以及隱約傳來的雪茄味道,
營造出一種奢華而浮躁的氛圍。林晚穿著一條洗得發(fā)白的淡藍(lán)色棉布連衣裙,
腳上一雙半舊的白色帆布鞋,與周圍那些珠光寶氣、衣著光鮮的賓客顯得格格不入。
她就像一滴不小心滴入濃稠油畫的清水,突兀,且格格不入。她的心跳得飛快,
幾乎要沖破胸膛。目光緊緊鎖定在展臺上那瓶被聚光燈籠罩的淡藍(lán)色藥劑上。
標(biāo)簽上“艾瑞莎-X”的字樣,以及旁邊關(guān)于其神奇療效的介紹,是她此刻全部的希望所在。
“下一件拍品,是由瑞士‘永生制藥’提供的最新抗癌研究成果——‘艾瑞莎-X’!
這是一種針對多種晚期惡性腫瘤的靶向特效藥,臨床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顯示,
其有效率高達(dá)驚人的78%!對于那些被判了‘死刑’的患者來說,
這無疑是上帝賜予的最后一道曙光!”拍賣師用他那富有煽動性的語調(diào),
將這件拍品的重要性提升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臺下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嘆和議論聲。
抗癌特效藥,而且是如此高效,這簡直是聞所未聞。林晚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雙腿也有些發(fā)軟。她知道這瓶藥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弟弟林越,那個才十八歲,
有著無限未來的少年,可以暫時擺脫死神的陰影,可以有機(jī)會等到合適的骨髓配型,
可以……活下去。想到弟弟蒼白虛弱的臉龐,想到他躺在病床上,
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么艱難的樣子,林晚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價格開始攀升?!鞍耸f!”“一百萬!”“一百五十萬!”……數(shù)字如同跳躍的火焰,
不斷向上竄升。林晚的心也跟著一點(diǎn)點(diǎn)懸起。她偷偷摸了摸口袋里那張皺巴巴的銀行卡。
里面是她這幾年省吃儉用,加上打各種零工攢下的所有積蓄,一共三十萬。
這是她的全部家當(dāng)。根本不夠。她心里清楚,這點(diǎn)錢連個零頭都不夠。但她還是來了,
像一個飛蛾撲火般的傻瓜,懷揣著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三百萬!”“四百萬!
”價格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預(yù)期。周圍那些競拍者,顯然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他們舉牌的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在購買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奢侈品。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
開始纏繞上林晚的心臟。她看到幾個之前還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
此刻也變成了幸災(zāi)樂禍或者漠然。是啊,一個穿著如此寒酸的女孩,
怎么可能拍得起這種天價藥?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拍賣師的聲音陡然拔高:“五百五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五百五十萬一次!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這個價格……她下意識地看向人群外圍。然后,她看到了他。顧承舟。
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會場里。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純黑色手工西裝,身姿挺拔如松,
氣質(zhì)冷峻矜貴,宛如暗夜帝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淡漠地掃視著全場,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和高傲。僅僅是看他一眼,
林晚就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是他。那個三年前,用最殘忍的方式,
將她從他的世界里徹底抹去的男人。他怎么會在這里?林晚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下意識地想躲起來,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但不知為何,
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顧承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展臺上。“六百萬!”一個中年男人高聲喊道。價格再次被刷新。
顧承舟依舊沒什么動作,只是端起侍者送來的香檳,輕輕抿了一口,姿態(tài)優(yōu)雅,
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林晚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冷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沒有機(jī)會了。
無論這瓶藥多么重要,她都得不到了。顧承舟的出現(xiàn),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
將她所有的希望都隔絕在外?!捌甙偃f!”“七百五十萬!”競價還在繼續(xù)。林晚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顧承舟。他為什么要來?難道他也認(rèn)出了她?還是說,
他也對這瓶藥感興趣?就在這時,顧承舟放下了酒杯,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他微微側(cè)過頭,對身邊的拍賣師低語了幾句。拍賣師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燦爛,
聲音也帶上了一絲諂媚:“顧先生說,他對這件拍品很感興趣。那么,
目前的最高價是七百五十萬,顧先生,您看……”顧承舟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一千萬?!薄斑?!
”整個會場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顧承舟。一千萬!這個數(shù)字,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已經(jīng)不是天價了,這簡直是在揮金如土!
拍賣師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一……一千……萬!顧先生出價一千萬!
還有沒有比顧先生出價更高的?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沒有人再出聲。
這個價格,已經(jīng)超出了所有人的心理預(yù)期,也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這件拍品本身的價值。
林晚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一千萬……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就隨口報出了這樣一個數(shù)字。是為了羞辱她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覺得好玩?“咚!”拍賣槌重重落下,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成交!恭喜顧先生!
恭喜您拍得這件意義非凡的珍品!”掌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熱烈,
卻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敲打在林晚空洞的心上。希望,徹底破滅了。顧承舟站起身,
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傲慢,朝展臺走去。他甚至沒有再多看那瓶藥劑一眼,
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林晚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只覺得無比諷刺。
這就是她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那個會笨拙地為她彈吉他,會在她生病時笨手笨腳地照顧她,
會偷偷在她抽屜里塞糖果的少年……如今,卻用這樣一種方式,將她徹底踩在腳下。
拍賣會還在繼續(xù),但林晚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進(jìn)去了。她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
想要盡快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剛走到宴會廳門口,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魁梧的保鏢就悄無聲息地攔住了她的去路。他們面無表情,
眼神冷峻,如同雕塑一般?!傲中〗悖埩舨??!睘槭椎谋gS聲音低沉,
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籠罩了她。
“你們……想干什么?”“我們老板想請您過去談?wù)?。”保鏢說著,
示意了一下不遠(yuǎn)處正緩步走來的顧承舟。顧承舟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林小姐,”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看來,你對我拍下的東西,很感興趣?
”林晚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盡管眼眶已經(jīng)開始泛紅,聲音卻帶著一絲倔強(qiáng):“顧承舟,這跟你沒關(guān)系!那是我的錢,
我想買的東西!”顧承舟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情,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的錢?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
是誰親手簽下了那份放棄所有財產(chǎn)的協(xié)議?”林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那份協(xié)議……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記憶。為了讓他徹底死心,為了不拖累他,
她簽下了一份將所有財產(chǎn)都轉(zhuǎn)讓給他的協(xié)議,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生活費(fèi)。“那又怎么樣?
”林晚倔強(qiáng)地?fù)P起下巴,“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至少,我沒求過你!”“很好。
”顧承舟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他向前一步,微微俯身,
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但是現(xiàn)在,我想要的東西,你也必須給我。
或者說……你弟弟的命,換這瓶藥,如何?”林晚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會知道她弟弟的事情?“你……你怎么知道?
”她的聲音因?yàn)檎痼@而微微顫抖。顧承舟直起身,恢復(fù)了那副冷峻的表情,
淡淡地說:“想知道答案,就跟我走?!彼哪抗鈷哌^那幾個保鏢,意思不言而喻。
林晚的心徹底沉入了絕望的深淵。她看著顧承舟那張冷酷無情的臉,
又想到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屈辱感將她緊緊包裹。跟她走?
去哪里?面對他那如同深淵般的報復(fù)?可是,弟弟的命……她的手,
不自覺地握緊了口袋里那張皺巴巴的催款單。最終,所有的驕傲和倔強(qiáng),
都在“弟弟的命”這幾個字面前,潰不成軍。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
眼中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認(rèn)命?!昂谩!彼牭阶约河盟粏〉穆曇艋卮穑拔腋阕?。
”顧承舟的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他示意保鏢讓開路。
林晚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機(jī)械地跟著顧承舟,走出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走向了未知的、黑暗的未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一座華麗麗卻冰冷的牢籠,
和一個以愛為名的、殘酷的囚禁游戲。
第二章:金絲籠的契約黑色的賓利車行駛在寂靜的、樹影婆娑的郊外公路上。車內(nèi)光線昏暗,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林晚僵硬地坐在后座,身體繃得緊緊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
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顧承舟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閉目養(yǎng)神,似乎對身邊的囚徒毫不在意。
但林晚能感覺到,那道看似閉合的眼瞼下,有一道銳利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車子在一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豪華別墅前停下。別墅掩映在精心修剪的花園中,燈火通明,
宛如一座遠(yuǎn)離塵囂的宮殿。但這座宮殿,在林晚眼中,卻像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車門被保鏢打開。顧承舟率先下車,他繞到另一邊,拉開了林晚的車門?!跋萝?。
”他的語氣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林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邁開了腳步。
她踏出車門的那一刻,一股混合著青草和花香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但這絲毫無法緩解她內(nèi)心的窒息感。走進(jìn)別墅,奢華的水晶吊燈,名貴的藝術(shù)品,
柔軟舒適的地毯……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shí)。這里的每一件物品,
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財富和品味,卻也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寒酸和狼狽。
一個穿著制服、面無表情的女管家迎了上來,對顧承舟微微躬身:“先生,您回來了。
”“嗯?!鳖櫝兄鄣貞?yīng)了一聲,然后轉(zhuǎn)向林晚,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我來。
”他帶著林晚穿過寬敞得有些空曠的大廳,走上鋪著厚厚地毯的樓梯,
來到二樓一間巨大的書房前。他推開門,示意林晚進(jìn)去。書房里裝飾得古樸典雅,
一整面墻都是頂天立地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舊書墨香和一絲若有似無的雪茄味道。
顧承舟走到巨大的紅木書桌后坐下,隨手扯了扯領(lǐng)帶,姿態(tài)慵懶,
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壓迫感。他將一個文件夾扔到書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簽了它?!彼钢募A,聲音冷淡。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
那份文件意味著什么。是交易,是束縛,是她未來人生的全部走向。她走到書桌前,
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個厚厚的文件夾。打開第一頁,一張打印出來的協(xié)議赫然映入眼簾。
《私人助理服務(wù)協(xié)議》。協(xié)議甲方是顧承舟,乙方是林晚。
協(xié)議條款第一條:乙方需每周為甲方提供三次,每次不少于兩小時的“私人服務(wù)”,
具體內(nèi)容由甲方指定。第二條:乙方需隨叫隨到,無條件服從甲方的安排。
第三條:乙方需對甲方的一切事務(wù)及隱私嚴(yán)格保密。第四條:服務(wù)期間,
甲方將負(fù)責(zé)乙方及其弟弟林越的全部醫(yī)療費(fèi)用,并提供基本生活保障。第五條:服務(wù)期限,
暫定一年。一年后,雙方可協(xié)商續(xù)簽或解除。第六條:乙方如違反協(xié)議任何一條款,
甲方有權(quán)隨時終止協(xié)議,并追究乙方相應(yīng)責(zé)任?!滞硪豁撘豁摰赝路?,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地插進(jìn)她的心臟。所謂的“私人助理服務(wù)”,
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每周三次,每次兩小時,
由他任意指定內(nèi)容和時間……這根本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她的手指因?yàn)閼嵟颓瓒⑽㈩澏叮樕n白得像紙一樣?!昂??!鳖櫝兄劭粗?,
眼神冷漠,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邦櫝兄?!”林晚猛地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
聲音因?yàn)榧佣澏叮澳銥槭裁匆@樣對我?你明明知道我弟弟需要這瓶藥,
你為什么……”“我為什么?”顧承舟打斷她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林晚,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自己跑到拍賣會上,想用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錢,
買走屬于我的東西。現(xiàn)在,你只需要付出一點(diǎn)小小的代價,就能換回你弟弟的命,
難道你覺得不公平?”“這不是代價!這是侮辱!是你的報復(fù)!”林晚哭喊道,
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出來,“你當(dāng)初既然選擇了放手,
為什么還要回來找我?你把我的尊嚴(yán)放在哪里?”顧承舟的眼神驟然變冷,他猛地一拍桌子,
強(qiáng)大的氣場瞬間籠罩了整個書房?!白饑?yán)?”他冷笑一聲,聲音如同淬了冰,“林晚,
你跟我談尊嚴(yán)?三年前,是誰為了所謂的‘不拖累我’,簽下了那份放棄所有財產(chǎn)的協(xié)議,
然后像逃跑一樣消失在我面前?你把我的真心,把我們的感情,
都當(dāng)成了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現(xiàn)在,你還敢跟我談尊嚴(yán)?”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每一個字都像是鞭子一樣,抽打在林晚的心上。是的,她確實(shí)簽了那份協(xié)議。
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世秘密,知道自己是顧家當(dāng)年車禍肇事者的“救命工具”后,
她無法面對他,更無法面對自己可能給他帶來的麻煩和負(fù)擔(dān)。她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離開。
可她當(dāng)時的絕望和痛苦,他又知道多少?“我……”林晚張了張嘴,
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是啊,她有錯,錯在太天真,
錯在以為離開就能解決一切。顧承舟看著她蒼白無助的臉,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有憤怒,有失望,似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冰冷:“林晚,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簽了這份協(xié)議,我立刻安排最好的醫(yī)生和藥物給你弟弟。第二,
你拒絕,然后看著你弟弟……在病床上痛苦地等死?!彼脑挘袷且话驯涞呢笆?,
精準(zhǔn)地刺中了林晚最脆弱的地方。她看著協(xié)議上那“乙方需每周三次……”的字眼,
只覺得無比屈辱。每周三次,她要去這個男人面前,任由他擺布,
取悅他……這和那些風(fēng)塵場所里的女子有什么區(qū)別?可是,
弟弟的命……她的目光在協(xié)議和顧承舟那張冷峻的臉上來回逡巡。最終,所有的驕傲和自尊,
都被“弟弟的命”這幾個字徹底壓垮。她慢慢地拿起桌上的鋼筆,手指因?yàn)橛昧Χ腹?jié)發(fā)白。
眼淚,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協(xié)議紙上,暈開一小片墨跡。她閉上眼睛,
在心里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林晚,活下去,為了弟弟,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她顫抖著手,
在協(xié)議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當(dāng)鋼筆離開紙張的那一刻,林晚感覺自己的心,
也跟著一起被撕裂了。顧承舟拿起那份簽了字的協(xié)議,看了一眼,隨手扔進(jìn)了抽屜里。然后,
他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皬慕裉炱?,你就是我的人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妄想任何不該有的東西。”林晚低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強(qiáng)大氣場和那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笆恰!彼帽M全身力氣,
才從喉嚨里擠出這個字?!昂芎??!鳖櫝兄鬯坪鯇λ捻槒谋硎緷M意,他頓了頓,補(bǔ)充道,
“你的房間在隔壁?!彼崎_書房的門,示意林晚跟上。林晚渾渾噩噩地跟著他走出書房,
來到二樓走廊的另一端。顧承舟推開一扇白色的雕花房門。房間很大,布置得溫馨舒適。
一張舒適的大床,柔軟的地毯,梳妝臺,衣柜……里面設(shè)施齊全,甚至可以說得上奢華。
但這并不能讓林晚感到絲毫安慰。這里,是她的牢籠?!澳憧梢孕菹⒁幌隆?/p>
”顧承舟站在門口,看著她,“晚飯時間,我會讓傭人叫你。記住,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離開這棟別墅?!闭f完,他轉(zhuǎn)身離開,關(guān)門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沉重。
林晚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房間里,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眼淚再次洶涌而出,
這一次,她沒有壓抑,任由自己沉浸在巨大的悲傷和絕望之中。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嚴(yán),
甚至……失去了愛與被愛的權(quán)利。從今天起,她的人生,
將徹底變成一場以生存和弟弟的生命為賭注的、卑微的交易。窗外,夜色漸濃,星光黯淡。
林晚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獸,獨(dú)自舔舐著傷口,感受著命運(yùn)無情的嘲弄。
第三章:海藍(lán)寶與白月光日子,就在這種壓抑而屈辱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
林晚每天的生活都極其規(guī)律。按時起床,吃著口味寡淡但絕對健康的傭人送來的早餐,
然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或者別墅里那個偏僻的、藏書豐富的畫室里。
她不敢隨意走動,也不敢主動和任何人交流。別墅里的傭人不多,個個都訓(xùn)練有素,
面無表情,仿佛她是透明的一樣。除了偶爾會過來打掃衛(wèi)生的中年女傭張媽,
她幾乎接觸不到其他人。張媽是個心善的人,偶爾會在打掃的時候,多看她幾眼,欲言又止。
有一次,林晚鼓起勇氣問她:“張媽,這棟別墅……以前住過什么重要的人嗎?
”張媽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低下頭,小聲說:“小姐,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您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別的就不用多想了?!闭f完,便匆匆離開了。張媽的話,
非但沒有讓林晚安心,反而讓她心中的疑慮更深了。這棟別墅,顧承舟的家,
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她唯一需要面對的,就是顧承舟不定時的“召喚”。
每周三次的“服務(wù)”時間,是林晚最煎熬的時刻。顧承舟從不提前通知,
總是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派人來叫她。有時,他會讓她在一旁彈鋼琴。
那架價值不菲的斯坦威三角鋼琴,是別墅里最昂貴的裝飾品之一。林晚大學(xué)時主修過音樂,
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頗有功底??墒窃陬櫝兄勖媲皬椙?,
她卻感覺手指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她彈奏的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訴說著她的屈辱和不堪。
顧承舟通常會坐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閉目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只有在他偶爾蹙眉或者手指無意識敲擊扶手的時候,
林晚的心才會提到嗓子眼。有時,他會讓她……做些更親密的事情。比如,為他按摩。
第一次的時候,林晚幾乎是抖著雙手完成的。顧承舟的身體很結(jié)實(shí),肌肉線條流暢,
帶著一種常年運(yùn)動后的緊實(shí)感。但林晚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某些部位,
似乎總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僵硬。他很少說話,只是偶爾會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哼聲,
或者用那雙深邃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她。每一次這樣的“服務(wù)”,對林晚來說都是一種凌遲,
是將她僅存的一點(diǎn)尊嚴(yán)徹底碾碎。她痛恨這樣的自己,痛恨這樣的生活。
但每當(dāng)想到病床上虛弱的弟弟,想到顧承舟那張寫滿了“你逃不掉”的冷峻面孔,
她就只能咬牙忍受。這天晚上,暴雨傾盆而下,雷聲轟鳴。林晚獨(dú)自一人待在房間里,
聽著窗外狂風(fēng)暴雨的肆虐,心里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白天,醫(yī)院打來電話,
說林越的情況不太穩(wěn)定,需要立刻進(jìn)行一次新的檢查,
并且可能要動用之前顧承舟支付的那筆費(fèi)用之外的儲備金。掛了電話,林晚的心就一直懸著。
她害怕,害怕顧承舟會因?yàn)樗摹安槐M職”而停止支付費(fèi)用。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
“林小姐,先生請您過去?!遍T外傳來傭人恭敬的聲音。林晚的心猛地一沉。這么晚了,
而且是這樣的天氣,他叫她過去做什么?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
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睡衣,跟著傭人來到了二樓的書房。書房里沒有開主燈,
只留了幾盞壁燈,散發(fā)著昏黃而曖昧的光芒。顧承舟坐在寬大的書桌后,沒有開燈,
只有一盞臺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線,勾勒出他英俊卻冷硬的側(cè)臉輪廓。他似乎剛剛應(yīng)酬回來,
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氣。“過來?!彼^也沒抬,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林晚走到書桌前,站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鞍淹馓酌摿?。”他突然命令道。
林晚的身體瞬間僵住,臉頰也有些發(fā)燙?!跋壬?,我……”“脫?!鳖櫝兄厶痤^,
眼神銳利地盯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林晚咬著下唇,猶豫了片刻,
最終還是緩緩地脫掉了身上的薄外套,露出里面單薄的白色襯衫。房間里有些涼,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顧承舟的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和微微顫抖的身體上,
眼神復(fù)雜難辨。他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來。林晚的心跳得飛快,
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顧承舟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
他身上濃郁的酒氣和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包圍著她。他比她高出許多,
微微低頭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仿佛要將她吸進(jìn)去。
“害怕了?”他低聲問,語氣帶著一絲戲謔。林晚咬緊嘴唇,沒有回答。顧承舟突然伸出手,
捏住了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林晚,”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別忘了我們的協(xié)議。你的身體,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別想著反抗,也別想著逃離。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帶著一種危險的溫柔。
林晚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臉頰也越來越燙。這種陌生的、帶著侵略性的靠近,
讓她感到無比恐慌和厭惡?!胺砰_我!”她用力想要掙脫,卻被他牢牢地捏住下巴,
動彈不得?!胺砰_?”顧承舟冷笑一聲,眼神變得冰冷,“林晚,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
還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放開’?”他的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林晚嚇得渾身發(fā)抖,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死死地禁錮在懷里?!安弧灰鑫遥?/p>
”她驚恐地叫道。就在這時,顧承舟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林晚眼中那不屈的倔強(qiáng)和深深的恐懼,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情緒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