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天河傾瀉,裹挾著雷霆的怒吼,瘋狂抽打著城市。墨汁般的夜色濃得化不開,
只有偶爾撕裂蒼穹的慘白電光,能短暫地照亮福利院那兩扇在狂風中劇烈呻吟的銹鐵門。
一個破舊的竹籃,被粗暴地丟在濕滑冰冷的水泥臺階上。里面,
一個小小的襁褓被雨水無情地打濕。嬰兒的啼哭早已被這天地間的狂暴徹底吞沒,
只剩下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顫抖。冰冷的雨水順著嬰兒發(fā)紫的小臉蜿蜒而下,
浸透了單薄的包裹。福利院那扇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猛地推開一條縫隙。
昏黃的光線掙扎著擠出,勾勒出陳院長單薄而焦急的身影。她一手舉著把搖搖欲墜的舊傘,
另一只手緊緊攥著門框,抵御著狂風的撕扯。目光焦急地掃過雨幕,
瞬間定格在臺階上那個小小的、顫抖的異物上?!袄咸鞝敚 标愒洪L倒抽一口涼氣,
那口涼氣仿佛也帶著雨水的冰冷,直灌入肺腑。她顧不得瓢潑大雨,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臺階。
濕滑的地面讓她踉蹌了一下,但她死死穩(wěn)住身體,撲到籃子邊。
粗糙、凍得發(fā)紅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
小心翼翼地撥開被雨水糊在嬰兒臉上的濕布。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小小的臉頰時,
陳院長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嬰兒的小臉凍得發(fā)青,嘴唇烏紫,
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陳院長的心猛地一沉,
一種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毫不猶豫地解開自己同樣濕透的舊外套,
用帶著體溫的內(nèi)層布料,笨拙卻無比輕柔地將嬰兒裹緊,緊緊抱在懷里。
嬰兒冰冷的身體貼著她的胸口,那點微弱的顫抖似乎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贖?!安慌拢慌?,
囡囡乖……”她聲音嘶啞地低語著,分不清是安慰懷里的嬰兒,
還是安撫自己那顆快要跳出喉嚨的心。她用盡全力抱著這小小的生命,轉(zhuǎn)身,
幾乎是撞開了福利院沉重的木門,
將自己和懷中微弱的氣息一同投入門內(nèi)那點可憐的溫暖和光亮之中。
在她身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的瞬間——一道前所未有的、熾烈到足以灼傷靈魂的藍白色電光,
如同巨龍之怒,驟然劈裂了整個漆黑的蒼穹!那光芒之強,
瞬間將福利院破舊的墻皮、濕漉漉的院子、乃至整個城市都映照得一片慘白,如同正午。
緊隨其后的,是一聲幾乎要將大地都震碎的恐怖炸雷!轟隆——!??!
整個城市的地面似乎都在這一聲巨響中簌簌發(fā)抖。
福利院老舊的窗戶玻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陳院長被這近在咫尺的天地之威驚得渾身劇震,
下意識地將懷里的嬰兒抱得更緊,幾乎要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她驚恐地回頭,
從門縫里望向外面那末日般的景象,心臟狂跳不止。她不知道,也永遠無法感知到。
就在那道撕裂天地的電光劈落、那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響起的同一剎那——城市無數(shù)個角落,
那些隱藏在尋常身份之下的人們,無論他們當時在做什么,無論他們身處何方,
身體都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市中心摩天大樓頂層的奢華公寓內(nèi),
一個穿著真絲睡袍、端著紅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手中的水晶杯“啪嚓”一聲脆響,
化作一地晶瑩的碎片,猩紅的酒液濺落在他昂貴的波斯地毯上。他臉上的從容瞬間凍結(jié),
化為極致的驚駭,死死盯住福利院方向的夜空。破舊筒子樓里,
一個正在昏暗燈光下修補破舊玩具的老者,手中細小的鑷子“當啷”掉在地上。
他布滿皺紋的臉猛地抬起,渾濁的眼睛里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精光,穿透墻壁,
望向同一個方位。某個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收銀臺后,
正低頭刷著手機、嚼著口香糖的年輕店員,動作驟然僵住。
手機屏幕的光映著他瞬間煞白的臉,口香糖從微張的嘴里掉出來,粘在制服前襟上。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越過貨架,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靈魂顫栗的東西。
還有城市另一端,
囂音樂中獨酌的落寞背影;一個在警局值班室里對著監(jiān)控屏幕打瞌睡的警員……無數(shù)個身影,
在這一刻,被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龐大到無法形容的異常能量波動狠狠貫穿!
那波動如同無形的海嘯,以福利院為中心,狂暴地席卷過整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它并非物理上的沖擊,卻讓所有感應(yīng)到它的人,血液凝固,心跳驟停,呼吸斷絕!
恐懼、驚悸、茫然、狂喜……無數(shù)種極端的情緒在他們臉上交織、扭曲。
無數(shù)道或明或暗、帶著極致探究與震撼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穿透鋼筋水泥的森林,
不約而同地聚焦向那個在風暴中飄搖的、小小的福利院。暴風雨依舊在咆哮,
試圖掩蓋一切異動。然而,在那個暴雨滂沱的深夜,一顆微小卻注定不平凡的星辰,
已然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悄然降臨。那些目光,或明或暗,或貪婪或守護,
無聲地編織成一張無形巨網(wǎng)的中心。那顆星辰,被陳院長取名為林晚。十七年光陰,
如同福利院窗外那棵老槐樹的葉子,綠了又黃,落了又生,悄無聲息地堆積起來。
林晚坐在高三(7)班靠窗的位置。初夏午后的陽光透過明凈的玻璃,
暖融融地灑在攤開的物理習(xí)題冊上,空氣里浮動著粉筆灰和少年人特有的、微熱的活力氣息。
教室里有些喧鬧,課間休息的十分鐘總是短暫而珍貴。“林晚,你看這個!
”同桌沈修遠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清朗笑意,湊近了些。他手指修長,
指尖點著習(xí)題冊上一道復(fù)雜的力學(xué)圖示,
另一只手卻“無意”地、輕輕地將林晚桌角那杯剛接滿的熱水,
往遠離她手肘的方向推了半寸。林晚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毫無防備的淺笑,
習(xí)慣性地忽略了他那個微小的動作:“哪題?杠桿平衡還是斜面受力?”她拿起筆,
筆尖懸在草稿紙上,準備演算。沈修遠的目光在她專注的側(cè)臉上停留了一瞬,
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笑意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凝重。
就在這時,教室后門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幾個男生追逐打鬧著沖進來,
其中一個腳下不穩(wěn),手里揮舞著的籃球脫手而出,直直地朝著林晚的后腦勺飛砸過來!
力道不小,帶著呼呼的風聲。“小心!”沈修遠眼神一厲,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緊。
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另一個聲音更快地響起。“都慢點!走廊不許打鬧!
”清冷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一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門口。是校醫(yī)蘇瑾。
她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看似隨意地抬手一擋,手腕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輕輕一磕。
那枚來勢洶洶的籃球如同撞上了一層無形的柔軟氣墊,“砰”的一聲悶響,卸去了所有力道,
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蘇瑾的目光冷冷掃過那幾個闖禍后呆若木雞的男生,
最后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里的冰霜瞬間融化,
換上一種近乎本能的、難以言喻的柔和與關(guān)切:“林晚同學(xué),沒嚇到吧?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林晚茫然地回頭,
只看到滾到腳邊的籃球和那幾個蔫頭耷腦的男生,完全沒意識到剛才電光石火間的兇險。
她甚至沒看清蘇校醫(yī)是怎么出手的,只覺得蘇醫(yī)生好像總是在自己周圍出現(xiàn)得特別及時。
“???哦,沒事沒事,謝謝蘇醫(yī)生。”林晚擺擺手,笑容依舊干凈,帶著點后知后覺的遲鈍。
她彎腰撿起籃球,遞還給其中一個男生,“下次小心點呀?!碧K瑾看著她毫無陰霾的笑臉,
緊繃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弛下來,微不可聞地舒了口氣。她沒再多說什么,
只是又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才轉(zhuǎn)身離開,白大褂的下擺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沈修遠的目光與蘇瑾在門口短暫交匯,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心照不宣的復(fù)雜情緒。
林晚毫無所覺,重新拿起筆,苦惱地戳著那道物理題:“沈修遠,你剛才說哪來著?
這個力臂……”沈修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習(xí)題冊,恢復(fù)了那副懶洋洋帶點笑的模樣,
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這里,力矩平衡的關(guān)鍵點……”他修長的手指重新點在圖紙上,
聲音平穩(wěn),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下壓著的草稿紙邊緣,
已被他無意識地捏出了幾道深深的折痕。午休的校園總是帶著點慵懶的躁動。
林晚抱著幾本剛借的參考書,腳步輕快地穿過連接教學(xué)樓和行政樓的長廊。
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幕墻,在地面投下明亮的光斑。她腦子里還轉(zhuǎn)著上午沒解開的化學(xué)題,
腳步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她感覺腳下猛地一滑!低頭一看,
一小灘粘稠的、不知是飲料還是清潔劑留下的污漬,
正狡猾地隱藏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懷里的書嘩啦啦散落一地,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完了!林晚腦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識地閉上眼,
等著迎接堅硬地面的撞擊。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就在她身體傾斜超過四十五度、眼看就要狠狠摔在地上的千鈞一發(fā)之際——長廊盡頭,
校長辦公室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縫。
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身影——正是平時威嚴持重的周校長——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門口。
他的動作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極限,
寬厚的手掌看似隨意地、卻精準無比地凌空虛按向林晚即將落地的方向。
一股極其柔和、卻又沛然渾厚的力量憑空而生,如同最上乘的絲綢,
瞬間纏繞住林晚失控的身體。那力量恰到好處地抵消了她下墜的沖力,又穩(wěn)穩(wěn)地將她扶正。
林晚只覺得一股溫和的、看不見的暖流托了自己一下,身體晃了晃,竟然奇跡般地站穩(wěn)了。
她驚魂未定地睜開眼,茫然地看看地面,又看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腳,
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好像……剛才只是被風輕輕扶了一把?她疑惑地抬頭四顧,
只看到長廊盡頭,校長辦公室的門正緩緩合攏。透過即將關(guān)閉的門縫,
她似乎瞥見周校長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似乎在……欣賞窗外的風景?
姿態(tài)一如既往的從容?!捌婀帧绷滞硇÷曕洁炝艘痪洌λ︻^,
把剛才那瞬間的“錯覺”拋到腦后,彎腰去撿散落一地的書本。她沒注意到,幾米開外,
一個正低頭假裝看手機的女老師,在看到她站穩(wěn)后,緊握的手機邊緣,
那過度用力而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才緩緩放松下來。更遠處,樓梯拐角的陰影里,
一個穿著工裝、拎著工具箱的“維修工”收回剛剛踏出半步的腳,帽檐壓得更低,
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離開。林晚把書重新摞好,拍了拍封面上的灰,繼續(xù)朝教室走去,
嘴里還念念有詞地背著化學(xué)公式,仿佛剛才那驚險的一幕,真的只是她自己運氣好,
打了個趔趄而已。陽光依舊明亮,長廊里人來人往,一切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極其微弱、常人無法感知的能量漣漪,
證明著方才那無聲的守護并非幻覺。晚自習(xí)的鈴聲終于拖拖拉拉地響完最后一聲尾音,
宣告了又一天題海鏖戰(zhàn)的結(jié)束。教學(xué)樓瞬間被解放的喧囂填滿,
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書包拉鏈的嘩啦聲、少年人迫不及待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
林晚收拾好書包,和幾個同學(xué)道了別,獨自一人走出教室。
她需要去實驗樓三樓的物理實驗室取回下午實驗課落下的筆記本。夜色已經(jīng)濃稠,
教學(xué)樓燈火通明,但通往實驗樓的那條林蔭小道卻顯得有些昏暗,
只有稀疏的路燈光線穿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搖曳的光影。
實驗樓在校園的僻靜一角,此刻人去樓空,安靜得有些過分。
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敲擊著冰冷的水磨石地面,
發(fā)出清晰的“嗒、嗒”聲。感應(yīng)燈隨著她的腳步一盞盞亮起慘白的光,
又在她身后一盞盞熄滅,將她前行的路切割成一段段光明與黑暗的交替。
空氣中彌漫著化學(xué)試劑殘留的淡淡氣味,混合著灰塵的味道,有些嗆鼻。
林晚裹緊了校服外套,加快了腳步。三樓的物理實驗室在最里間。她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一聲輕響,推開了厚重的實驗室門。里面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按下墻上的開關(guān)。啪。
慘白的熒光燈管閃爍了幾下,掙扎著亮了起來,照亮了排列整齊的實驗臺和冰冷的儀器。
她的筆記本就放在靠窗的那張桌子上。林晚松了口氣,快步走過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本藍色封皮筆記本的剎那——轟?。?!
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巨響,如同沉睡地底的巨獸被驚醒,發(fā)出滅世的咆哮!
腳下的地面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腳,劇烈地、瘋狂地上下顛簸、左右搖晃!
不是爆炸聲先至,而是那狂暴到極點的沖擊波!它從下方、從墻壁、從四面八方,
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如同萬噸重錘,狠狠砸在林晚身上!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整個人就被這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掀飛!視野天旋地轉(zhuǎn)!
耳朵里瞬間灌滿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和鋼筋混凝土碎裂、扭曲、崩塌的恐怖噪音!
頭頂?shù)奶旎ò逑翊嗳醯牡皻ひ粯恿验_巨大的縫隙,
猙獰的水泥塊、碎裂的燈具、扭曲的鋼筋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熾熱的氣浪帶著濃烈的硝煙和焦糊味,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灼燒著皮膚和呼吸道!毀滅!
絕對的毀滅!整個實驗樓的西側(cè)結(jié)構(gòu),在這一次毀滅性的爆炸中,
如同被巨人的拳頭搗碎的積木,轟然垮塌!時間仿佛被拉長,又仿佛凝固。
林晚渺小的身影徹底吞噬、就在那如山的廢墟即將將她活埋的億萬分之一秒內(nèi)——數(shù)道身影,
如同撕裂夜空的閃電,從不同的方向、以超越物理極限的速度,
不顧一切地撞破墻壁、撞碎窗戶、撞開崩塌墜落的巨石,
瘋狂地撲向那個被死亡陰影籠罩的中心點!第一道身影最快!沈修遠!
他平日里懶散帶笑的臉龐此刻冷硬如刀,雙目赤紅,全身爆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冰藍色寒光,
所過之處,墜落的碎石瞬間被凍結(jié)成冰坨,又被緊隨其后的沖擊波震成齏粉!他不管不顧,
手臂前伸,目標只有一個——抓住林晚!幾乎同時,
蘇瑾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林晚的另一側(cè)!
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卻蘊含著磅礴生機的翠綠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最堅韌的藤蔓,
在她意念驅(qū)使下,瘋狂生長,試圖交織成一張巨大的保護網(wǎng),將林晚牢牢護在中心!
她的臉上再無平日的清冷,只有焚心蝕骨的焦急和不顧一切的決絕!轟隆!天花板徹底塌陷!
一根粗壯的、帶著尖銳斷口的承重鋼梁,燃燒著火焰,如同死神的鐮刀,
朝著林晚頭頂直直砸落!“讓開!”一聲低沉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怒吼響起!是周校長!
他不知何時竟已出現(xiàn)在林晚正上方!他身上的西裝早已被狂暴的能量撕扯得襤褸不堪,
但整個人卻如同巍峨的山岳!一層凝實到近乎實質(zhì)的土黃色光盾,厚重如同大地本身,
瞬間在他和林晚頭頂上方凝聚成型!那光盾上流轉(zhuǎn)著玄奧的符文,
硬生生扛住了鋼梁的致命重擊!咚?。?!沉悶到令人牙酸的巨響!鋼梁砸在光盾上,
火焰四濺,光盾劇烈震蕩,周校長的臉色瞬間一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但他身形巋然不動,
如同釘死在大地上!然而,爆炸的沖擊遠未結(jié)束!側(cè)方,一面巨大的、布滿裂紋的承重墻,
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轟然倒塌,砸向被光盾暫時護住的林晚!“哼!”一聲冷哼,
帶著金屬般的鏗鏘!一個身影竟從下方碎裂的地板中破土而出!
是那個白天在長廊出現(xiàn)過的“維修工”!他此刻渾身覆蓋著暗沉沉的金屬光澤,肌肉賁張,
如同鋼鐵澆筑的巨人!他低吼一聲,雙臂交叉,悍然迎向倒塌的墻壁!轟?。。?/p>
鋼鐵與混凝土的狂暴對撞!碎石如同子彈般激射!“維修工”腳下的地面寸寸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