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龍血泣淚銀色的龍血順著玄鐵鎖鏈滴落，在寒玉地面上綻開一朵朵冰花。
鳳清歌被吊在龍宮刑臺上，琵琶骨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卻比不上心頭萬分之一的痛楚。
"說！這孽種的父親是誰？"龍霄的龍爪掐著剛破殼的幼龍脖頸，
小東西的銀鱗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四只小爪子無力地劃動著，發(fā)出微弱的嗚咽聲。
"我用...龍族秘術(shù)..."鳳清歌每說一個字，鎖魂釘就加深一分，
"他是你的骨血...""放肆！"龍霄五指猛地收緊，幼龍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本太子是五爪金龍，怎會生出這等低賤的銀龍！
"鳳清歌眼睜睜看著那只覆滿金色龍鱗的手捏碎了幼龍的喉骨。銀色血雨噴灑在她臉上，
滾燙得像是熔化的星辰。"我的孩子——！"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驚動了整座龍宮，
體內(nèi)龍珠瘋狂旋轉(zhuǎn)，卻被鎖龍鏈死死壓制。龍霄嫌惡地將幼龍尸體扔在她腳下，
銀鱗沾滿塵土，那雙與他一模一樣的金色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鳳家嫡女，不守婦道。
"龍霄的聲音傳遍四方，"即日起廢去太子妃之位，打入萬蛇窟！"鳳清歌被拖下刑臺時，
看見庶妹鳳婉如抱著個金燦燦的龍嬰款款而來。那孩子額生雙角，通體金鱗，
正咿呀叫著去抓龍霄的手指。"殿下，我們的孩兒等著您賜名呢。"鳳婉如笑靨如花。
龍霄溫柔地攬住那對母子，與方才判若兩人："既是五爪金龍，
便叫..."鳳清歌最后的意識，是墜入蛇窟時萬蛇啃噬的劇痛，
和靈魂深處永不熄滅的恨意。"姐姐？該你獻舞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將鳳清歌猛地驚醒。
她渾身一顫，發(fā)現(xiàn)正站在龍宮大殿中央，四周坐滿龍族權(quán)貴。
指尖傳來絲綢的觸感——是選妃大典上要用的水袖！"清歌？"龍王在上首關(guān)切道，
"可是身體不適？"鳳清歌死死掐住掌心，鉆心的疼痛提醒她這不是夢。
琉璃燈映照著龍霄冰冷的臉，他眼底翻涌的恨意與前世摔死幼龍時一模一樣——他也重生了！
"兒臣愿娶鳳家二小姐婉如為妃。"龍霄的聲音如驚雷炸響。
鳳清歌看見站在側(cè)邊的庶妹滿臉錯愕，顯然沒料到這變故。鳳婉如此刻應(yīng)當還未重生，
仍是那個只會耍小聰明的庶女。"胡鬧！"龍王拍案而起，"清歌才是鳳家嫡女，
更是千年難遇的金龍血脈！"鳳清歌暗中運轉(zhuǎn)龍族秘術(shù)探查，
果然在龍霄丹田處發(fā)現(xiàn)一團盤旋的黑氣——他不育的隱疾還在！
前世她耗盡精血施展秘術(shù)才為他孕育子嗣，卻換來那般下場..."臣女愿成全太子。
"她盈盈下拜，余光瞥見角落里沉默的三皇子龍澈。前世這個被稱為"廢物"的男人，
在她死后血洗龍宮為子報仇，最后抱著幼龍的殘鱗跳下墮龍崖。
老龍王愧疚道："鳳大小姐就許給澈兒吧，聘禮按正妃規(guī)格加倍。"離殿時，
龍霄突然攔住她去路。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龍息冰冷刺骨："這次，
本殿要親眼看著你能生出什么怪物。"鳳清歌抬眸直視那雙金瞳，忽然笑了："太子殿下，
龍族有句古話——"她一字一頓，"真龍不顯，顯非真龍。"龍霄臉色驟變。
這是只有歷代龍王才知道的密語，前世她也是在繼任大典上才知曉。
鳳清歌滿意地看著他倉皇退后的樣子，轉(zhuǎn)身時裙擺掃過他僵硬的指尖。殿外春雨淅瀝，
她伸手接住一滴雨水。前世被萬蛇啃噬的痛楚仍在骨髓里叫囂，
但此刻掌心清涼的雨滴告訴她——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2 錯位棋局鳳清歌站在鳳家祠堂的青銅鏡前，指尖輕撫鏡面。鏡中少女眉目如畫，
額間一點金色龍鱗熠熠生輝——這是她三百歲及笄時的模樣。窗外春雨漸歇，
空氣中飄來桃花的甜香，一切都真實得令人心顫。"大小姐，三皇子的聘禮到了。
"侍女在門外輕聲稟報。她指尖一頓。前世此時，她正忙著準備嫁入東宮的喜服，
哪會收到什么三皇子的聘禮。命運的軌跡已然改變。"讓母親去清點便是。
"她轉(zhuǎn)身從暗格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龍族秘術(shù)》四個古篆在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
這是鳳家嫡系代代相傳的秘典，前世她為救龍霄性命，強行修煉了其中禁術(shù)，
導致自己元氣大傷。"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門開處，
鳳婉如提著裙擺闖進來，發(fā)間金步搖叮當作響。"姐姐好手段！"庶妹眼底閃著嫉恨的光，
"明知太子屬意于我，偏要在選妃大典上裝暈惹人憐惜！
"鳳清歌靜靜看著這張與前世一般無二的臉。那時鳳婉如也是這般闖進來，
說的卻是"姐姐日后當了太子妃，可別忘了提攜妹妹"。命運真是諷刺。"妹妹誤會了。
"她合上冊子，"我確實身子不適。""裝模作樣！
"鳳婉如突然伸手來奪她額間的金鱗花鈿，"憑什么好東西都是你的！"鳳清歌側(cè)身避開，
卻不慎碰翻了燭臺。火苗"呼"地竄上《龍族秘術(shù)》的書頁，她急忙去撲，
卻見鳳婉如臉色突然煞白，盯著燃燒的書頁踉蹌后退。"龍...龍族秘術(shù)？
"庶妹的聲音變了調(diào)，"這不是早就..."鳳清歌心頭一震。
這句話不對勁——前世鳳婉如直到陷害她時才知道秘術(shù)的存在！"婉如見過這書？
"她故意讓火勢蔓延。"沒、沒有！"鳳婉如慌亂地退到門邊，突然抱住頭蹲下，
"好痛...頭好痛..."鳳清歌冷眼旁觀。只見庶妹渾身顫抖，
指縫間露出的眼睛時而迷茫時而狠毒。這分明是...記憶沖突的癥狀！
難道鳳婉如也開始覺醒前世記憶？"二小姐！"門外傳來龍霄貼身侍衛(wèi)的聲音，
"太子殿下到訪，正在花廳等您。"鳳婉如如蒙大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鳳清歌掐訣滅火，
書頁已燒去小半。她摩挲著殘頁上"銀龍返祖"四個字，若有所思。---龍宮偏殿，
沉香裊裊。鳳清歌跪坐在席上，對面是正在煮茶的三皇子龍澈。男子一襲玄色長袍，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擺弄茶具的動作行云流水，哪有半點"廢物皇子"的模樣。
"公主可知這'雪頂含翠'的妙處？"龍澈推來一盞茶，袖口掠過案幾時，
鳳清歌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銀光。她不動聲色地接過茶盞："清明前嫩芽，經(jīng)霜不凋，
故有傲雪之姿。""好見識。"龍澈抬眼，那雙幽深的眸子竟泛著淡淡的銀色，
"不過公主錯了，這茶之所以珍貴，是因為..."他忽然傾身向前，"它死而復生。
"鳳清歌心頭劇跳。茶湯映出自己瞬間緊繃的臉，而龍澈已經(jīng)退回原位，
仿佛剛才的試探只是錯覺。"三殿下說笑了，草木哪有死而復生的道理。""是嗎？
"龍澈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敲，一滴水珠從茶壺底部逆流而上，懸在兩人之間，
"那公主信不信，龍族可以？"水珠"啪"地碎裂。
鳳清歌突然明白為何前世龍澈能以一己之力血洗龍宮——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廢物！
"殿下可知我為何答應(yīng)這門婚事？"她決定反守為攻。
龍澈慢條斯理地斟茶："因為太子選了令妹？""因為我在刑臺上看見一個人。
"鳳清歌盯著他的眼睛，"他抱著幼龍的尸體，眼里流出的淚是銀色的。
"茶壺"哐當"一聲翻倒。龍澈的手懸在半空，袖中銀光忽明忽暗。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收斂神色。"三弟好雅興。"龍霄大步走入，身后跟著臉色蒼白的鳳婉如，
"本宮帶婉如來取嫁衣圖樣，不打擾吧？
"鳳清歌注意到庶妹手腕上多了一道金色符文——鎖魂印！龍霄竟用這等禁術(shù)控制她？
"太子殿下。"她起身行禮，故意讓袖中的《龍族秘術(shù)》殘頁露出一角。
龍霄瞳孔驟縮："你怎么會有——""姐姐的嫁妝自然豐厚。"鳳婉如突然開口，
聲音卻機械呆板，"殿下不是說要去試喜服嗎？"龍霄狠狠瞪了鳳婉如一眼，
轉(zhuǎn)向龍澈："三弟大婚在即，父王命我監(jiān)管東海鹽務(wù)，你的那份差事就交給二弟了。
"鳳清歌心下了然。東海鹽務(wù)是油水最豐厚的差事，
而龍澈原本負責的邊關(guān)巡防雖辛苦卻能培養(yǎng)親兵。龍霄這是要斷他臂膀。"臣弟領(lǐng)命。
"龍澈垂首的瞬間，鳳清歌看見他后頸一片銀鱗一閃而逝。待龍霄二人離去，
龍澈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公主可聽說過'銀鱗現(xiàn)，真龍出'？
"鳳清歌腦中閃過燒毀的秘術(shù)殘頁，脫口而出："初代龍王實為銀龍？"龍澈眸光一凜，
旋即恢復平靜："七日后大婚，我會派人來接公主。"他松開手，
留下一枚銀色鱗片在她掌心，"這份聘禮，望公主妥善保管。"---大婚前夕，
鳳清歌夜探龍宮藏書閣。在最隱蔽的暗格里，她找到一卷蒙塵的玉簡。當看清上面記載時，
她險些打翻燭臺。
"原來如此..."玉簡記載著三百年前那場政變：初代龍王銀鱗被金漆掩蓋，
所有銀龍族被屠戮殆盡。而最后幸存的銀龍公主，正是龍澈的生母！"大小姐！
"侍女慌張跑來，"二小姐她...她吐血昏迷了！說是...說是有了身孕！
"鳳清歌手中的玉簡"啪"地落地。前世鳳婉如是在她懷孕三月后才診出喜脈，
如今竟提前這么多？聯(lián)想到白日里那道鎖魂印，
一個可怕的猜測浮上心頭——龍霄在用禁術(shù)催熟胎兒！她疾步趕往鳳婉如閨房，
卻在回廊拐角被一道金光攔住去路。龍霄負手而立，眼中滿是譏誚。"清歌妹妹這是要去哪？
"他指尖纏繞著一條金色小蛇，"莫非是聽說婉如有喜，急著去道賀？
"鳳清歌盯著那條小蛇——這是龍族最陰毒的"噬心蠱"，中蠱者會逐漸喪失神智。
"太子殿下好手段。"她冷笑，"不過您確定...那真是龍種嗎？"龍霄臉色驟變，
金蛇猛地朝她面門撲來。鳳清歌不躲不閃，額間金鱗突然大亮，將金蛇震得粉碎！
"你——"龍霄驚怒交加，"你的龍力恢復了？"鳳清歌撫過額間金鱗。
前世她為救龍霄耗盡龍力，直到死都沒能恢復。而如今..."殿下莫非忘了？"她輕聲道，
"真龍不顯，顯非真龍。"龍霄如遭雷擊，踉蹌后退數(shù)步。鳳清歌趁機掠過他身側(cè)，
卻在轉(zhuǎn)角處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公主這是要逃婚？"龍澈扶住她的肩，
銀眸在月光下流轉(zhuǎn)如星河。鳳清歌將玉簡塞入他手中："三殿下可知，我們銀龍一族，
原是天生的皇者？"龍澈眸光一顫，突然將她拉入陰影。不遠處，
龍霄的怒吼伴隨著電閃雷鳴："鳳清歌！本宮要你生不如死！
"---3 銀龍隱秘紅燭高燒，鎏金香爐吐出裊裊青煙。鳳清歌端坐在鋪滿錦緞的婚床上，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銀色鱗片。三皇子府的喜房比前世東宮那間更寬敞，
窗外一株老梅的枝影投在茜紗窗上，如同蟄伏的龍爪。"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龍澈身著大紅喜袍，手中捧著鎏金合巹酒，燭光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他走路時幾乎不發(fā)出聲響，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劍。"讓公主久等了。"聲音低沉悅耳，
卻讓鳳清歌后背繃緊。前世她對這位三皇子知之甚少，只記得在自己被打入冷宮后，
曾收到過一盒匿名的銀鱗膏——那是治療蛇毒的圣藥。"殿下不必多禮。"她微微頷首，
卻見龍澈手腕翻轉(zhuǎn)時，袖口露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金紋。
那紋路她再熟悉不過——是金龍血脈覺醒的征兆！龍澈注意到她的視線，
不動聲色地拉下袖口："公主在看什么？
"鳳清歌抬眸淺笑："在看殿下腕上...好精致的紋路。"空氣驟然凝固。
龍澈眼中閃過一絲銀芒，突然擒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他另一只手遞來合巹酒，
杯中液體泛著詭異的金色。"公主可知，龍族婚儀中，這杯酒里該滴入什么？
"鳳清歌心跳加速。這是試探！按照禮制，合巹酒中該滴入新郎的龍血，以示血脈相連。
但若龍澈真是銀龍..."該滴入殿下的真心。"她突然發(fā)力掙脫，反手扣住龍澈手腕，
指尖精準按在那道金紋上，"不過看來，殿下早已將真心藏在了金漆之下。"龍澈瞳孔驟縮。
鳳清歌感到指腹下的肌膚突然變得滾燙，那道金紋如活物般蠕動起來！"公主好眼力。
"他聲音陡然冷冽，"不過有些秘密，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鳳清歌不退反進，
傾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殿下可知，銀龍其實是返祖血脈？""啪！
"龍澈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酒液濺在猩紅地毯上，竟腐蝕出幾個小洞！這根本不是合巹酒，
而是劇毒的虺龍涎！"你——"龍澈猛地掐住她脖頸，眼中銀光大盛，"到底是誰？
"鳳清歌不掙扎，只是艱難地舉起那枚銀色鱗片。鱗片感應(yīng)到龍澈的氣息，
突然發(fā)出悅耳鳴響，如同遠古的龍吟。龍澈如遭雷擊，
松手后退數(shù)步："母后的鱗片...怎么會在你手里？"鳳清歌咳嗽著撫過脖頸，
從袖中取出那卷在藏書閣找到的玉簡："三日前我在龍宮發(fā)現(xiàn)這個。
上面記載著...銀龍公主被處死那日的真相。"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
龍澈展開玉簡的手微微發(fā)抖，當看到"銀龍血脈方為真龍"幾個字時，他額角青筋暴起，
周身突然騰起銀色光暈。鳳清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身形逐漸拉長，玄色喜袍被撐裂，
露出覆蓋著細密銀鱗的身軀。那鱗片邊緣泛著金光，在燭火下流轉(zhuǎn)如月華。
"現(xiàn)在公主滿意了？"龍澈的聲音帶著龍族特有的共鳴，"看到我這副...怪物模樣。
"鳳清歌卻站起身，毫不猶豫地伸手撫上他臉頰的鱗片。觸感冰涼光滑，如同上好的寒玉。
"很美。"她由衷贊嘆，"比那些金燦燦的俗物美多了。"龍澈怔住了。三百年來，
第一次有人用"美"來形容銀龍真身。他眼中銀芒漸漸柔和，身形也恢復人形，
只是頰邊還殘留著幾片細鱗。"二十年前，母妃因誕下'銀龍孽種'被賜死。
"他拾起破碎的喜袍碎片，"我被施咒偽裝成黑龍，直到百歲那年才第一次顯現(xiàn)金紋。
"鳳清歌心頭一震。難怪前世鳳婉如能誕下金龍——那根本就是龍澈的血脈！而龍霄不育，
才會對那個孩子視如己出..."殿下恨龍宮嗎？"她突然問。龍澈抬眼看她，
銀眸中翻涌著復雜情緒："比恨更深刻。"他指尖凝出一柄銀色小劍，輕輕放在鳳清歌掌心，
"但現(xiàn)在，我會是公主最鋒利的劍。"鳳清歌收攏五指，感到銀劍化作暖流融入血脈。
這是龍族最高級別的血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要龍霄血債血償。"她一字一頓道，
"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窗外忽然電閃雷鳴。龍澈望向漆黑的天幕："三日后是龍族祭典，
按照慣例，新婚夫婦要共飲圣泉。"他轉(zhuǎn)向鳳清歌，"那泉水...能驗出真龍血脈。
"鳳清歌會意。龍霄必定會在祭典上做手腳！她輕撫腹部，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中成形——若她能在此期間受孕..."公主不必擔憂。
"龍澈仿佛看穿她的想法，突然將她打橫抱起，"既然要做戲，不妨做得逼真些。
"錦帳垂落，紅燭高燒至天明。---三日后，龍宮祭壇。鳳清歌身著銀線繡龍的祭服，
與龍澈并肩站在圣泉邊。對面龍霄攜鳳婉如而立，后者小腹已經(jīng)微微隆起，臉色卻蒼白如紙。
"吉時到——"禮官高唱，"新人共飲圣泉！"龍霄率先上前，用金杯舀起泉水。
鳳清歌注意到他在轉(zhuǎn)身時，指尖彈了一粒金粉入杯。"姐姐先請。"鳳婉如突然開口，
聲音嘶啞得不似人聲。鳳清歌心頭警鈴大作。前世鳳婉如直到臨產(chǎn)前都聲音清亮，
如今這副模樣，分明是被噬心蠱侵蝕過度的征兆！"還是太子殿下先請。"她后退半步，
"長幼有序。"龍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突然將金杯塞到鳳婉如手中："愛妃代本宮飲這第一杯。"鳳婉如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杯中水晃出幾滴，落在石臺上竟冒出絲絲黑煙！"不...殿下..."她驚恐地搖頭，
卻被龍霄捏住下巴強行灌下。"啊——！"凄厲的慘叫響徹祭壇。鳳婉如跪倒在地，
雙手抓撓著喉嚨，指縫間滲出金色血液。更可怕的是，她隆起的小腹開始不正常地蠕動，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瘋狂掙扎！"太醫(yī)！快傳太醫(yī)！"老龍王拍案而起。混亂中，
龍澈突然拉住鳳清歌的手："看泉水！"鳳清歌低頭，
只見圣泉表面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這是專門針對銀龍血脈的禁制！
若方才喝下泉水的是她或龍澈..."陛下！"太醫(yī)倉皇來報，
"太子妃腹中胎兒...怕是保不住了！"龍霄卻充耳不聞，
死死盯著鳳清歌："你怎么不喝？"他一把搶過禮官手中的玉杯，"本宮親自為你斟酒！
"鳳清歌正欲后退，龍澈卻上前接過酒杯："皇兄厚愛，臣弟代夫人謝過。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個"廢物皇子"毒發(fā)身亡，
卻見龍澈安然無恙，甚至唇角還噙著一絲笑意。"圣泉甘甜，皇兄不嘗嘗？"龍霄臉色鐵青，
突然拔劍指向龍澈心口："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夠了！"老龍王怒吼，"來人！
送太子妃回宮醫(yī)治！祭典繼續(xù)！"鳳清歌扶起龍澈時，感覺他掌心冰涼一片。低頭看去，
他指甲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銀色——圣泉正在逼出他的真身！"堅持住。
"她暗中將龍力渡入他體內(nèi)，"回府再說。"回程轎輦上，龍澈突然吐血，
血液落地竟化作粒粒銀珠。鳳清歌急忙掐訣設(shè)下結(jié)界，卻見他衣襟散開處，
心口位置赫然有一枚金色符文在緩緩旋轉(zhuǎn)——這是龍霄下的咒！
"原來如此..."龍澈慘笑，
"他早知我是銀龍..."鳳清歌猛然想起前世龍澈血洗龍宮后，
是抱著幼龍殘鱗跳下墮龍崖的。那崖底...正是銀龍族祖地！"殿下忍一忍。
"她并指如刀，直接刺入那枚金符，"我替你解咒。"龍澈卻握住她的手腕："不可！
此咒與龍霄性命相連，若強行破除...""我知道。"鳳清歌眼中燃起金色火焰，
"我要的就是他生不如死。"她指尖金光大盛，硬生生將那道金符撕成兩半！
遠處東宮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龍吼，整個皇城都為之震動。
龍澈心口的銀光噴薄而出，在空中凝成一條威嚴的銀龍?zhí)撚?。那龍影繞著鳳清歌盤旋三圈，
最后沒入她的小腹。"這是..."龍澈震驚地看著她。鳳清歌輕撫腹部，
感受著體內(nèi)新生的龍氣："銀龍歸位，真龍當興。"轎外忽然下起銀色的雨。每一滴雨水中，
都閃爍著細小的龍鱗光華。---4 金蟒現(xiàn)形銀色的雨連下了三日。鳳清歌倚在窗前，
指尖接住一滴雨水。水珠在她掌心滾動，
漸漸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一個銀發(fā)女子被鐵鏈鎖在刑臺上，金色火焰吞噬著她的鱗片。
"啊！"她猛地攥緊手掌。這是龍澈母親的記憶！自從那日銀龍?zhí)撚叭塍w，
她就開始接收這些記憶碎片。"公主做噩夢了？"龍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黑衣領(lǐng)口微敞，露出心口處新生的銀色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