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下口紅錢給他買顯卡，他轉頭說“素顏最自然"。他記不住我甲魚過敏，
卻記得清每道菜的價格。閨蜜葬禮上他嫌打車貴，問我能不能擠地鐵。
直到翻出他給白月光轉賬記錄，備注：她值得最好的。我悟了，摳門分對象，賤人靠雷劈。
1、 深夜外賣的寒心“喬麥，你這單外賣…… 六十八塊八？
” 顧嶼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大半夜的聽著賊涼，直往我嗡嗡響的太陽穴里鉆。
我癱在凌晨一點半的辦公椅上，眼前是改了八稿還被總監(jiān)罵得狗血淋頭的廣告方案，
胃里空得只剩酸水，屏幕的白光刺得眼睛生疼?！班?，加班呢。” 我捏著眉心，
努力讓聲音別跟砂紙摩擦似的，“實在扛不住了。”那邊沉默了兩秒，
接著就是顧嶼那套標志性的、想顯得溫和又透著不贊同的嘆氣：“我知道你累，麥麥。
但這…… 也太貴了吧？樓下便利店不是有十幾塊的便當嗎？又健康又實惠?！彼D了頓，
跟個長輩似的念叨：“過日子不得精打細算嘛，錢都是一分一分省出來的。
你看你上次想買的那支口紅，三百多呢，省下來夠吃多少頓便當??？
”我盯著屏幕上那改得面目全非的廣告圖，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差點沒吐出來。
不是因為那支被念叨八百遍的口紅，是因為他這時候還在算這點破錢?！邦檸Z，
” 我打斷他，聲音干得像枯葉摩擦，“我胃疼。方案明天九點要最終提案，
總監(jiān)那兒還沒通過呢?！?我眼前直發(fā)黑，累的，也可能是餓的，“這頓外賣，
是我今天唯一吃進去的東西。”電話那頭又沒聲了，比剛才更久。我都能想象他皺著眉，
手指在桌上敲來敲去，腦子里飛快盤算著六十八塊八能折合成多少度電或者多少升汽油。
這就是顧嶼，我男朋友。他能記住超市所有打折商品的準確價格和日期，
卻永遠記不住我吃甲魚過敏，上次差點把我送進醫(yī)院?！澳恰?那行吧?！?他終于開口，
語氣特勉強，跟多大方似的，“下不為例啊。身體重要，但也得細水長流不是？早點弄完，
回來路上小心點?！薄班??！?我掛了電話，辦公室里死沉死沉的，寂靜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把手機屏幕狠狠扣在桌上，發(fā)出 “砰” 的一聲悶響。
看著對面電腦屏幕里自己那張因為熬夜和營養(yǎng)不良顯得憔悴的臉，
一個念頭跟冰冷的蛇似的鉆進我混亂的腦子：這日子，真的只能這么過下去嗎？
為了他那 “細水長流” 的未來，把我自己熬干榨盡？“麥子！
” 辦公室玻璃門 “砰” 地被撞開，徐盼盼跟個小炮彈似的沖進來。她是我大學死黨，
也是這廣告公司里唯一敢在總監(jiān)眼皮子底下給我?guī)?“違禁品” 的主兒。
這會兒她手里拎著的，不是便利店十幾塊的便當，
而是一份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日式鰻魚飯，還有一杯我念叨了好幾天的生椰拿鐵。
“快快快，趁熱吃！你看你這臉，跟被吸干了精氣似的！” 她把吃的喝的往我桌上一放，
拉過椅子大咧咧坐下，“又跟你們家那位‘省錢大師’匯報呢？
”我盯著那份油光發(fā)亮一看就不便宜的鰻魚飯，還有那杯光看著就流口水的咖啡，
喉嚨跟被堵住了似的。剛才跟顧嶼打電話時強壓下去的委屈和憋悶，
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煙火氣的溫暖一勾，酸水直往鼻腔里沖。
“盼盼……” 我聲音有點啞，“你說，我是不是…… 太矯情了？
” 我拿起那杯還溫乎的咖啡，指尖總算感受到點真實的暖意，“他總說，要攢錢，
為了以后?？晌椰F在…… 連頓想吃的飯都像在犯罪?！毙炫闻畏藗€老大的白眼，
涂著紅指甲的手指差點戳我腦門上：“喬麥麥！你腦子是不是被方案給糊住了？矯情個啥！
你這叫矯情嗎？你這叫基本人權！他顧嶼摳門摳自己身上，那是他的事，
憑啥拉著你一起遭罪？你掙得比他少嗎？你花自己錢吃口飯還得看他臉色？這叫 PUA！
精神控制！懂不懂？”她跟機關槍似的一頓掃射，接著湊近我，壓低聲音，
眼神賊亮：“聽姐一句勸，這種把‘省錢’當緊箍咒往你頭上套的男人，早分早解脫！
你圖他啥？圖他幫你把一塊錢掰成八瓣兒花？還是圖他記不住你過敏，
卻能算出你每頓外賣花了多少錢？”她的話像把小錐子，
精準戳破了我一直自我安慰的、裹著 “為未來著想” 的溫情泡沫。是啊，圖他啥？
這個問題，像顆石子扔進死水，在我累得不行的心里激起了老大的漣漪。
2、 總監(jiān)的刁難與抉擇總監(jiān)那張油鹽不進的老臉在投影儀光線下顯得特別刻薄。
他抱著胳膊，挑剔的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掃過屏幕上我的最終方案，嘴里 “嘖嘖” 個不停。
“喬麥啊，你這創(chuàng)意…… 咋說呢？” 他拖長了調子，
每個停頓都像小錘子敲在我繃緊的神經上，“‘破繭新生’？太虛！太文藝！
客戶要的是沖擊力！是能立馬抓住眼球、讓人掏錢的東西！你這…… 嘖，不行，重來！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東西！抓不住核心，你就等著換人吧！”“砰” 的一聲，
是投影儀遙控器被他扔桌上的聲音。會議室里氣壓低得讓人喘不上氣。我捏緊拳頭，
指甲都掐進掌心里了，才勉強壓下想把筆記本砸他臉上的沖動。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渾渾噩噩走出公司大樓，午后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手機震動，是顧嶼?！胞滬?，
提案咋樣？過了嗎？” 他聲音里透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不是關心我的工作，
是盼著我能省下加班時間 —— 這樣就能省更多外賣錢。“沒過。” 我累得說不出話，
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要重做?！薄鞍?？又重做？” 顧嶼語氣瞬間沉下來，
失望和不耐煩都快溢出來了，“你們總監(jiān)咋回事？這不是折騰人嘛？又得加班？
那晚飯……”“晚飯我自己解決！” 我猛地打斷他，一股無名火直沖天靈蓋，“不用你管！
省你的錢去吧！” 沒等他反應，我狠狠掛了電話。胸口使勁兒起伏著，眼前直發(fā)黑。
工作上的壓力跟山似的壓下來，可我最親近的人，關心的居然只是我會不會多花一頓外賣錢。
這透心涼的感覺，比總監(jiān)的刁難更讓人絕望。拖著灌了鉛的腿走到地鐵站口，手機又震了，
是徐盼盼?！胞溩?！在哪兒呢？別跟我說你又回公司當牛做馬去了！出來！姐帶你回血！
老地方，‘沸騰魚鄉(xiāng)’，麻小管夠！順便給你介紹個新朋友，我發(fā)小，
剛從國外回來的大設計師！說不定能給你那破方案支支招呢！” 盼盼的聲音元氣滿滿，
帶著不容拒絕的熱情，像一針強心劑打在我快崩潰的神經上。“沸騰魚鄉(xiāng)”？
顧嶼最討厭的地兒之一，嫌吵、嫌貴、嫌油煙大。
可他嘴里那些 “沒營養(yǎng)”“浪費時間” 的社交，恰恰是我現在唯一想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guī)缀鯖]猶豫，手指在屏幕上敲：“發(fā)定位！馬上到！
”推開 “沸騰魚鄉(xiāng)” 那扇厚重油膩的玻璃門，
辛辣鮮香的熱氣混合著嘈雜的人聲撲面而來。這熱鬧的煙火氣，瞬間沖散了我滿身的郁氣。
徐盼盼坐在靠里的大圓桌旁，正揮舞著筷子跟一大盆火紅的龍蝦 “搏斗”，看見我，
立刻揚起沾著油漬的笑臉：“這兒呢！快快快！”她旁邊坐著個男人。短發(fā)利落，
穿著件質感不錯的深灰色羊絨衫，袖子隨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鼻梁挺高，
側臉在火鍋蒸騰的熱氣里有點模糊，但能感覺到一股沉穩(wěn)的氣場。他聞聲抬頭看過來，
眼神溫和，帶著點恰到好處的探詢，沖我微微點頭：“你好，喬小姐？常聽盼盼提起你。
我叫謝衡。”“你好，謝先生?！?我有點局促地拉開椅子坐下。他身上有種很干凈的味道，
跟周圍喧鬧的環(huán)境奇異地融合著，一點不違和?！皠e先生先生的，叫他謝衡就行！
” 徐盼盼抓起一只龍蝦塞我手里，“快吃！化悲憤為食量！謝衡可是大神，
以前在 4A 公司干的，你那方案要是有救，他準能給你看出門道！”謝衡笑了笑，
沒接盼盼的吹捧，只是自然地拿起公筷，從咕嘟冒泡的紅油鍋里撈起幾片滑嫩的魚片，
放到我面前的油碟里?！皢绦〗阆瘸渣c東西墊墊。工作的事不急，吃飽了才有力氣想。
” 他聲音不高，在嘈雜的背景音里卻聽得清清楚楚，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道了聲謝，
剝開手里的龍蝦。鮮甜彈牙的肉裹著麻辣鮮香的湯汁在舌尖炸開，刺激著麻木的味蕾，
也奇異地安撫了焦躁的情緒。多久沒這樣純粹為了開心吃飯了？不用算卡路里，不用想價格，
不用在乎對面的人會不會皺眉？胃里暖乎乎的，繃緊的神經也松快了點。我們聊著天，
主要是盼盼在嘰嘰喳喳，謝衡偶爾插幾句，說得又準又幽默。他問起我的方案，
我大概說了說總監(jiān)的刁難和 “破繭新生” 的想法。他聽得特認真，修長的手指轉著茶杯，
想了想說：“‘破繭’這意象本身沒問題，關鍵在‘繭’的具體化?？蛻羰切屡d運動品牌，
他們的‘繭’是啥？是傳統(tǒng)運動裝備的笨重束縛？還是都市人不敢突破自我的心理枷鎖？
視覺上，別追求唯美了，試試用更撕裂、更有力量的對比感來表現那個‘破’的瞬間。
”他的話像道光照亮了我腦子里的一團亂麻！對啊！束縛！枷鎖！總監(jiān)要的沖擊力！
我之前思路太溫吞了！我激動地看向他，
眼睛都亮了：“撕裂感…… 力量感…… 打破常規(guī)的視覺對比！謝衡，你太厲害了！
這角度絕了！”謝衡看著我瞬間亮起來的眼神，嘴角也漾開笑意：“一點小想法，
能幫上忙就好?！边@頓飯吃得那叫一個爽，不光是胃，連壓抑的心情都暢快多了。
原來被理解、被點醒的感覺這么好。原來正常的社交真能補充能量，不是消耗。
可這難得的輕松，在我推開家門看見顧嶼那張陰沉的臉時，唰地就沒了。
客廳只開了盞昏暗的落地燈。他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手機，
屏幕光映著他緊抿的嘴唇和緊鎖的眉頭。聽見開門聲，他猛地抬頭，眼神跟冰錐似的刺過來，
滿是審視和…… 怒意？“回來了？” 他聲音低沉，壓著火氣，“‘沸騰魚鄉(xiāng)’，
吃得挺開心??？” 他特意把那四個字咬得賊重，每個音都帶著冰碴子。
3、 顧嶼的冷眼與懷疑“是盼盼叫我去的?！?我盡量讓聲音平靜，脫下外套掛好，
不想被他的情緒牽著走，“她看我提案沒過，心情不好，拉我去散散心。”“散心？
” 顧嶼冷笑一聲，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一步步朝我走來。他個子比我高不少，
這會兒帶著明顯的壓迫感，“散心非得去那種又貴又吵的地兒？
散心還得…… 跟別的男人一起吃？”他特意強調 “別的男人” 這幾個字，
眼神跟刀子似的在我臉上掃，想找出點心虛的痕跡。他知道了。他不光知道我去哪兒了，
還知道我跟誰一起。這感覺，就像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燈下，一點隱私都沒有。
一股火 “噌” 地就上來了?！邦檸Z，你啥意思？” 我迎著他的目光，不躲了，
“那是盼盼的發(fā)?。∪思覄倧膰饣貋?，盼盼介紹認識一下咋了？
謝衡還幫我解決了方案的大難題呢！這在你眼里，就成了見不得人的事了？”“謝衡？
” 顧嶼嗤笑一聲，眼神里全是嘲諷，“叫得挺親熱啊。剛認識就能幫你解決工作難題？
喬麥，你啥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這種所謂的‘精英’，不過是看盼盼的面子，
隨便敷衍你幾句罷了！也就你當真！”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尖銳，
跟惡意揣測似的：“還是說，人家隨便說點啥，你都覺得特舒服，
比跟我這‘摳門鬼’在一起強百倍？”“你！” 我被他的刻薄和不可理喻氣得渾身發(fā)抖，
血直往頭上涌。他不光否定我的社交，否定我朋友的朋友，還赤裸裸地否定我的判斷力！
甚至用這么下作的心思揣度我！憋了好久的委屈、疲憊和這會兒被羞辱的憤怒徹底爆發(fā)了。
“顧嶼！你夠了！” 我猛地提高聲音，手指差點戳到他鼻尖上，
“你腦子里除了錢和那些齷齪想法，能不能有點別的？我跟朋友吃頓飯咋了？
花我自己掙的錢咋了？盼盼是為我好！謝衡也是真心幫我！在你眼里，
是不是除了你那套‘省錢經’，全世界都是錯的？都要害你？”我胸口使勁兒起伏著，
看著他驟然沉下來的臉，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哀涌上來：“我工作壓力大到快崩潰的時候，
你在哪兒？你在算我那份外賣貴了幾塊錢！我需要人幫我一把、給我點思路的時候，
你在哪兒？你在懷疑我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顧嶼，你天天說為了我們的未來，
可你的未來里，想過我的感受嗎？把我當一個有需求、有情緒、需要被理解的人了嗎？
還是只把我當成一個必須跟你一起吃苦、壓縮所有欲望的符號？
”這些話跟開閘的洪水似的沖出來。我看著他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接著被更深的陰鷙蓋住?？諝饽塘耍皇Ｎ覀儌z粗重的呼吸聲在客廳里對峙。
“我的未來里沒有你？” 顧嶼的聲音跟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帶著被戳破偽裝的惱羞成怒，
“喬麥，你摸著良心說！我哪點不是為了我們以后能過得更好？我省吃儉用，精打細算，
連雙像樣的球鞋都舍不得買！你呢？今天跟這個朋友聚餐，明天跟那個同事玩樂！
你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就你這樣花錢大手大腳、不懂規(guī)劃、還嫌我管得多的樣子，
我們以后咋買房？咋養(yǎng)孩子？”他越說越激動，額角青筋都鼓起來了，
好像他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個：“還有那個徐盼盼！整天就知道拉著你吃喝玩樂！
她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活法，能給你啥好影響？我看你就是被她帶壞了！離她遠點！
”“砰！”我再也忍不住，抄起玄關柜上一個空的玻璃花瓶，狠狠砸在腳下的地板上！
清脆的碎裂聲像把剪刀，瞬間剪斷了顧嶼的念叨，也剪斷了我最后一絲理智。碎片四濺，
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冰冷的光?！伴]嘴！顧嶼！” 我聲音因為太生氣而尖利，帶著破音，
身體止不住地抖，“你沒資格說盼盼！更沒資格管我交啥朋友！我的錢，我想咋花就咋花！
我的生活，不用你像個獄警似的盯著！受夠了！我真受夠你這套了！”我指著滿地的碎片，
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砸向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斤斤計較！
疑神疑鬼！控制欲強得讓人喘不過氣！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像在坐牢！
不是在為未來奮斗，是在慢性自殺！”吼完最后一句，我累得晃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墻壁，
胸口像被撕開一樣疼，大口喘著氣，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不是因為傷心，
是因為太憤怒和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顧嶼被我這突然的爆發(fā)和滿地碎片嚇傻了，僵在原地，
臉色從鐵青變成煞白，嘴唇哆嗦著，想說啥又說不出來。他看著我，
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憤怒，還有一絲…… 被徹底撕下偽裝的狼狽？客廳里死一般寂靜，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聲和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無聲地控訴著這段關系的徹底破裂。
4、 謝衡的溫暖與啟示接下來的日子，像根繃緊到極限的弦，隨時都可能斷。
我和顧嶼徹底冷戰(zhàn)了。家里跟冰窖似的，空氣里全是無聲的火藥味。他睡沙發(fā)，
我把自己關在臥室。唯一的交流就是冰箱上冰冷的便利貼：“水電費交了?！薄爸苣┘影唷?/p>
”我把所有精力和憋著的狠勁兒，全砸進新方案里。
謝衡那晚點醒的 “束縛” 與 “力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扔掉之前所有唯美的想法，畫面變得凌厲、粗糲：鋼筋水泥的城市像無形的枷鎖，
模特穿著客戶的新品運動裝備，用最原始、最有爆發(fā)力的姿勢，
撕開纏繞在身上的、由舊式運動服碎片組成的 “繭”！強烈的視覺對比，
超有沖擊力的動態(tài)捕捉，配上 “掙脫束縛，爆發(fā)你的力！” 這句直擊核心的標語。
提案那天，我頂著倆巨大的黑眼圈，心臟在胸腔里狂跳。當我把最終稿投到大屏幕上時，
清楚地聽見總監(jiān)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畫面。
過了好一會兒，總監(jiān)猛地一拍桌子，把大家都嚇了一跳。他臉上沒了刻薄，
全是亢奮的紅光：“好！就是這個！喬麥！就要這股勁兒！夠狠！夠直接！夠抓人眼球！過！
馬上過！客戶那邊我去說！”巨大的狂喜瞬間沖垮了我繃了好久的神經，眼前都有點發(fā)黑。
成功了！我賭贏了！走出會議室，腳步都發(fā)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拿出手機，想告訴盼盼。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是顧嶼打來的。我盯著那個名字，狂喜跟退潮似的瞬間沒了，
只剩冰冷和疲憊。我直接掛了，然后關機。這一刻的喜悅，我不想被他沾到半分。
他只會問我，拿下案子是不是就不用加班了，能省更多電費和外賣錢。我急著分享，
急著慶祝，急著把這股壓抑后釋放的能量發(fā)泄出來。手指在通訊錄里滑著，
最后鬼使神差地停在那個只存過一次的號碼上 —— 謝衡。是他點醒了我?！拔梗?/p>
” 電話接通，謝衡溫和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有點空，像是在車里?！爸x衡！是我，喬麥！
” 我聲音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和顫抖，“我的方案！過了！總監(jiān)拍桌子叫好！謝謝你！
真的！那天你說的‘束縛’和‘力量’，幫了大忙了！”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
帶著真誠的高興：“恭喜你，喬麥。我就知道你能行。是你自己抓住了那個點，
把它變成了厲害的作品?！?他的肯定像股暖流，熨帖了我累了好多天的疲憊和委屈。
“你在哪兒？有空嗎？” 我一沖動就說了出來，“我…… 我想請你喝杯咖啡！
必須當面好好謝謝你！” 話一出口就有點后悔，覺得自己太唐突了?！昂冒?。
” 謝衡答應得特爽快，好像覺得沒啥不妥，“正好在你們公司附近辦事。
我知道家不錯的咖啡店，離你不遠，環(huán)境特安靜，適合聊天。定位發(fā)你？”“好！
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陽光透過走廊窗戶灑進來，暖洋洋的。跟能肯定你、為你高興的人分享成功，
原來就是這種輕盈、暢快、充滿希望的感覺。那家叫 “隅角” 的咖啡店確實安靜，
藏在一條綠樹成蔭的小巷盡頭。謝衡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臺筆記本電腦。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鍍了層金邊。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
袖口隨意挽起，專注地看著屏幕，手指偶爾在觸控板上滑一下，
整個人透著股沉靜又專注的氣場。看見我進來，他合上電腦站起來，
特紳士地幫我拉開對面的椅子：“坐。喝點啥？這兒的單品手沖特不錯?！薄奥犇愕摹?/p>
” 我坐下，心情從沒這么放松過。他幫我點了杯耶加雪菲，自己要了杯美式。
咖啡香飄起來，驅散了最后一絲陰霾?！翱旄艺f說，總監(jiān)當時啥表情？” 謝衡笑著問，
眼神帶著鼓勵。我繪聲繪色地講著提案現場，總監(jiān)拍桌子、同事驚愕的樣子，
說到興奮處還忍不住比劃。謝衡聽得認真，時不時笑出聲，適時接一兩句話，
讓我聊得特別痛快。跟他聊天特舒服，他不會像顧嶼那樣在我興高采烈時潑冷水，
也不會刻意恭維。他懂傾聽，也懂在合適的時候給真誠的反饋。我們聊設計，
聊行業(yè)里的趣事，甚至聊些無關緊要的愛好。時間過得飛快，直到我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屏幕上不停地閃著顧嶼的名字。歡快的氣氛一下就沒了。謝衡一眼就看出我表情變了，
目光掃過我震動的手機，了然地點點頭，語氣還是那么溫和：“需要接嗎？或者，
我回避一下？”我看著那個一直跳動的名字，心里涌起強烈的厭煩。他像塊甩不掉的陰影，
時刻提醒著我那段讓人窒息的關系。我深吸一口氣，這次沒猶豫，直接關機了。
屏幕徹底黑了。“不用?！?我抬起頭，努力擠出個笑容看向謝衡，“不重要的人。
” 這一刻，做出這個決定時，心里居然有種輕松感，像掙脫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謝衡看著我，深邃的眼睛里好像閃過一絲了然，但他啥也沒問，只是端起咖啡杯，
輕輕碰了下我的杯沿：“那就敬…… 不重要的人。”咖啡杯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窗外的陽光好像更暖了點。5、 冷戰(zhàn)中的賬單風波拿下大案的興奮感就像層薄糖衣，
很快被現實生活的苦澀浸透了。我和顧嶼的冷戰(zhàn)沒因為我的成功緩解，反而像凍土下的暗流，
在死寂的表面下涌動著更深的寒意和猜忌。那個周末，我難得不加班，想好好睡個覺。
臥室門被敲響了，聲音不大，卻敲得特執(zhí)著?！皢帖湥鰜碚務?。
” 顧嶼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沉悶又壓抑。我煩躁地用被子蒙住頭，不想理他。
可他一直敲。最后我猛地掀開被子，帶著一身火氣拉開門。他站在門口，
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舊 T 恤，手里拿著個…… 計算器？還有幾張打印出來的賬單。
他臉色刻意平靜，眼神卻像探照燈似的掃著我?！坝惺?？” 我語氣冷得像冰。
顧嶼側身擠進臥室，把賬單和計算器放在我書桌上，動作跟搞啥儀式似的?！胞滬湥?/p>
我們這么僵著也不是辦法。” 他開口，聲音故意放平穩(wěn)，“都是為了以后，對吧？
我覺得有些問題得攤開說清楚，尤其是…… 錢的問題?！彼闷鹱钌厦嬉粡堎~單，
是電費單：“你看，這個月電費比上個月高了快五十塊。我知道你加班多，電腦開得久，
但…… 是不是也太不注意了？人離開房間，燈和電腦屏保得及時關啊?！彼帜闷鹆硪粡?，
是手機話費單：“還有這個，你上個月流量超了那么多，套餐外費用就一百多。
現在到處都有 Wi-Fi，為啥不用？這錢不就白扔了嗎？”他一項項數著，
從水電燃氣到網絡話費，
甚至精確到我偶爾在樓下水果店買的一盒草莓的價格（“當季水果太貴，
反季節(jié)的性價比更高”）。他手指在計算器上飛快按著，發(fā)出單調的 “嘀嘀” 聲，
像鈍刀子割肉?！拔也皇且苣悖?他抬頭看著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語氣帶著虛偽的 “講道理”，“我們是兩個人一起生活，以后還要組建家庭。開源重要，
節(jié)流更重要。每分錢都得花在刀刃上，不必要的開銷能省就省。你看，就這些地方注意點，
一個月至少能省三五百。” 他指著計算器上那個刺眼的紅色數字，
好像那是他精打細算的智慧結晶。我看著他，
看著他臉上那混合著精明、算計和一絲自我感動的表情，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工作上的壓力，
他從沒真正分擔過一句。我拼死拼活拿下案子，他看不到我的努力和成績，
只看到我可能多耗了幾度電！在他眼里，
我的價值好像就等于能為那個虛無縹緲的 “未來” 省多少錢！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憤怒直沖頭頂，瞬間凍住了我所有情緒。
我沒像上次那樣歇斯底里，極致的憤怒之后，是死水般的平靜?！罢f完了？
” 我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沒一絲波瀾。顧嶼好像被我這過于平靜的反應弄愣了，
準備好的 “道理” 卡在喉嚨里：“… 麥麥？”“顧嶼，” 我打斷他，
目光像冰冷的 X 光，穿透他那 “為你好” 的偽裝，直戳核心，“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