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一周年。盛彥為我包下了整個黃浦江邊慶生。煙花燃放了一整夜。
媒體大肆報道我是最幸福的豪門太太。老公愛老婆還顧家。我笑瞇瞇地問幫在椅子上的老公,
“大家都夸你呢,你要不要說兩句?
”盛彥面上冷汗直流盯著我對準他的剪刀:“老.......老婆,求別手抖!
”1我叫姚甜蜜,一個此刻被全上海、乃至全國艷羨的名字。一個半月前,
正是我和盛彥結(jié)婚后第一個周年紀念日,恰好也是我的生日。他包下了整個江邊為我慶生。
煙花持續(xù)升騰,整整一夜。第二天,各大頭條,社交媒體的熱門話題,
都被同一個名字占據(jù):姚甜蜜。“盛彥豪擲千金慶賀愛妻姚甜蜜生日暨結(jié)婚周年,
黃浦江畔煙花盛宴點燃不夜城!”“姚甜蜜成滬上最幸福太太,盛總裁寵妻無上限!
”“上海灘最豪周年慶!盛彥實力演繹:愛她,就給她全世界矚目的浪漫!
”“細節(jié)見真心:盛總親自規(guī)劃煙花秀造型,只為姚甜蜜生辰綻放”。我的身份被反復提及。
一個“幸運”的普通女孩,如何被他慧眼識珠,一舉躍入金字塔尖,成為他捧在手心的明珠。
在公眾眼中,我,姚甜蜜,無疑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丈夫英俊多金,
掌控財富帝國,卻偏偏只為我癡狂,肯耗費難以想象的金錢精力,只為博我生日一笑。呵。
不過他們大概沒想到,他們眼中的好男人盛彥的好,不止對我。2我監(jiān)聽了老公的手機。
“盛哥哥……昨晚你太太是不是又查你崗了?
好可怕呀……我只想你輕松一點……”女孩的嗓音甜膩帶著刻意的委屈,尾音上揚,
像淬了毒的鉤子。一陣衣物細微的摩擦聲后,盛彥的聲音傳來,低沉、平靜,
是我熟悉的安撫腔調(diào)。卻是對著另一個女人:“乖,別多想。甜蜜她……”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詞酌句,“她就是心思重些。你不同,你最懂我。
”隨即是一聲幾不可聞的寵溺低笑。我覺得并不犯法,相反,我只是學他監(jiān)控我一樣。
我能感覺到,別墅里無處不在的人,都有一張精心挑選的面孔。保姆周姨,手藝頂尖,
一絲不茍,但她會在盛彥出差回來時,
匯報我這幾天幾點起床、幾餐吃了什么、打電話時語氣如何。司機老陳,沉默寡言,
行車平穩(wěn),但他會準時向盛彥報告我的出行路線、接觸對象。
有次我臨時起意想去一家網(wǎng)上看到的老弄堂里的素齋館試試,那地方不太好找。
老陳委婉勸說:“太太,那條路今天可能有施工,盛先生交代過,
最近最好不要去不熟悉的老街區(qū)?!彼难凵窆Ь?,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執(zhí)行命令。
每一個他安排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他延長的眼睛和手臂,編織成一張名為“保護”的密網(wǎng),
實質(zhì)卻是全方位的圈禁。其實我覺得他取名盛查查比較好。我查到那是一個年輕女孩,
微卷的長發(fā),淺笑時露出小巧的虎牙,可愛極了。巧了,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結(jié)婚一周年的前一天,我把小姑娘請回家了。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結(jié)果等盛彥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她卻哭了?!皬└绺纭迸⒕o緊抓著他后腰的衣服,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瀕臨崩潰的哭腔,“我、我好怕……我們走,好不好?
求你……”我雙臂環(huán)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的表演。盛彥顯然沒有想到我把女孩直接帶回了家。
但是沒有做錯事情的害怕,反而是指責我:“甜蜜,你不該帶她來這里?!蔽疫€沒說什么呢。
女孩的抽泣急促起來,手指更加用力地揪扯著他的襯衫:“彥哥哥,快帶我走??!求你了!
她太嚇人了!”他握住她揪扯他衣服的手,動作帶著一種強硬的保護意味,
語氣卻不容商榷:“詩詩待在這里,冷靜下來再聯(lián)系司機送你回去?!甭曇魶]有一絲波瀾,
冰冷地下達了指令,“不要給我惹更多的麻煩?!?“周媽?!蔽曳畔虏璞?,聲音不高不低。
始終垂首靜立在墻角的周姨應聲上前一步,臉上是標準的恭謹。
她手中捧著一個尺寸不大的方形點心盒,扎著考究的銀色緞帶。
“把詩詩小姐做的蛋糕拿出來,切一塊。”我的語氣平和,笑瞇瞇的朝盛彥發(fā)出邀請,
“老公,你嘗嘗看?!蹦抗馔断蛐煸娫姡霸娫娦〗闾氐貫槟阕龅?,是份心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徐詩詩猛地抬起頭,那雙一直怯怯下垂的眼睛里充滿了猝不及防的恐慌,
難以置信地盯著我。又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媽手中的盒子,臉上最后一點血色徹底褪盡,
變得慘白,嘴唇微微翕動。盛彥同樣緩緩轉(zhuǎn)過了頭?!疤鹈?,”他的聲音低沉下去,
是暴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壓抑,“適可而止。”詩詩在他的低氣壓下瑟縮得更加厲害,
肩膀微微發(fā)顫,哀求地看著盛彥,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彥……彥哥,
我……我沒有……”她急于辯解,混亂又倉促,“那天只是看你工作太累……”“閉嘴!
”盛彥猛地轉(zhuǎn)向她,眉宇間堆疊著明顯的不耐和厭煩。那份厭煩是赤裸裸的,
是他從未在公開場合對我展露過的冰冷。
此刻卻毫不吝嗇地傾瀉在這個被他保護在羽翼下的女孩身上,“這里沒有你說話的必要!
”詩詩被他疾言厲色的呵斥徹底鎮(zhèn)住,剩下的話全部噎回了喉嚨里,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盈滿了眼眶,在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要落不落。我看著嘖嘖兩聲,真是,毫不憐惜。
小客廳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周媽刻板而規(guī)律的切蛋糕聲音,
銀質(zhì)小刀劃過細膩胚體的沙沙聲,在此刻顯得如此刺耳。“先生,太太。
”周媽將兩碟蛋糕分別放在我和盛彥面前的小幾上。我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里面色澤深沉的、剛剛沖泡好的伯爵紅茶,還氤氳著白色熱氣。
我的手腕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地翻轉(zhuǎn)?!鞍 ?!
”一聲凄厲短促到變調(diào)的尖叫撕裂了室內(nèi)的空氣。
滾燙液體潑濺在皮膚上發(fā)出細微的“嗤”聲。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盛彥幾乎是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他護住了徐詩詩。
巨大的羞辱讓徐師師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發(fā)抖,眼淚再也止不住,洶涌地滾落,
發(fā)出嗚咽的低泣。盛彥的手臂,大半個衣袖也未能幸免,
同樣被飛濺的深紅色茶湯迅速染透一大片。等他站穩(wěn)身體,額角因為疼痛微微繃起青筋。
他沒有立刻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更沒有立刻去安撫那個被他粗暴推開、正狼狽哭泣的女孩。
4他始終盯著我。那眼神像淬過火的冰,憤怒、驚愕、極度的失望……層層疊疊如同風暴。
這雙眼睛里甚至有一剎那的劇烈波動,或許是想怒吼,或許是閃過斥責的念頭。
但他只是這么死死地盯著我,胸膛隨著尚未平息的呼吸微微起伏,腮邊的咬肌因克制而繃緊。
最終,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被他生生壓回了喉嚨深處。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帶著一種公式化得可怕溫和:“起來,周媽會帶你去處理干凈。換身衣服。
”“小陳在樓下備車?!彼又鴮χ軏屟a充道,目光掃過她同樣難掩驚愕的臉,
“送詩詩小姐回去。立刻。”周媽反應極快,立刻上前,
半攙半架地將仍然在發(fā)抖流淚的詩詩從沙發(fā)里拉起來,動作略顯粗疏但高效。
詩詩幾乎是踉蹌著被拖走,不敢再回頭看一眼盛彥或是我。
只剩下拖沓的、被踩濕的腳步聲消失在通往洗手間的方向。小客廳里只剩下我和盛彥。
“甜蜜,鬧夠了嗎?我愛的人始終是你?!彼趺茨苡眠@么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荒謬的誓言?
憑什么?!憑什么他能一邊背叛一邊說愛?一邊保護著詩詩一邊又對我宣告忠誠?我不理他,
端起面前的蛋糕一大口一大口狠狠地塞進嘴里。哪怕里面有對我致命的花生醬。
一股極不尋常的癢意,以驚人的速度沿著手臂向四周蔓延!不只是瘙癢,
還有一陣不正常的灼熱感,仿佛皮膚下埋入了無數(shù)剛點燃的炭火。
“呃……”一聲難以抑制的、帶著驚恐的短促抽氣從喉嚨深處溢出。
我能感覺到自己脖頸和臉頰的溫度在急速攀升。視線邊緣開始模糊、扭曲?!啊阍趺戳耍?/p>
”盛彥的聲音第一次變了調(diào),帶著無法掩飾的驚疑。他的手臂松開了對我的環(huán)抱,
改成強硬地托住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帶著一種粗暴的急切,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強迫我揚起頭來,湊近審視!“嘶……”當他看清我此刻狀況的瞬間,
連他自己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的面頰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潮紅,
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脖頸、耳廓瘋狂擴張蔓延?!安伲 彼е覜_了出去。
老陳被這副景象嚇得面無人色,不等吩咐就顫抖著手拉開車門?!搬t(yī)院!最近的!快??!
”盛彥把我?guī)缀跏撬みM后座。整個人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粗蠻狼狽壓了上來。
一只手死死固定住我因窒息痛苦而本能后仰抽搐的頭頸。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我同樣正因痛苦而蜷縮起伏的胸膛。他似乎想維持一點讓我能吸氣的姿態(tài),
他的指尖卻在劇烈的恐懼下顫抖:“撐??!姚甜蜜!給老子撐?。?/p>
”5醒來的時候他坐在床邊,聽見聲音,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眼中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醒了?吃點東西?!蔽覜]有動那碟蘋果。扭過頭不看他。
他是我一生的救贖,也是我一生的罪惡。十五年前,我患了情緒癥,或者說是抑郁癥。
窗外陽光燦爛,鳥鳴啁啾,但那些聲音傳到我耳朵里,都變成了扭曲的、令人心慌的噪音。
情緒像脫韁的野馬,時而將我拋上歇斯底里的尖叫頂峰,時而又將我拖入一片死寂的深淵。
醫(yī)生束手無策,父親憂心如焚。我的世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灰暗和自我厭棄的漩渦。然后,
他來了。盛彥。這個被父親帶回來的、沉默得像塊石頭的少年。他站在閣樓門口,
逆著從走廊透進來的光,身形單薄卻挺直,像一株在廢墟里倔強生長的野草。他走進來,
腳步很輕,帶著一種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沉穩(wěn)。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小心翼翼地靠近,
或是用憐憫的目光看我。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靜地掃過一片狼藉,
然后落在我蜷縮在角落、被淚水糊得亂七八糟的臉上?!斑@里太暗了?!彼_口,聲音清冷,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微啞,卻奇異地穿透了我耳邊那些嘈雜的噪音。沒等我反應,
他已經(jīng)大步走到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前,毫不猶豫地,“唰啦”一聲,猛地將它們向兩邊拉開!
我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眼睛,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那光太強烈,太陌生,
灼痛了我習慣了黑暗的瞳孔?!翱矗彼穆曇粼俅雾懫?,平靜無波,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外面有光?!蔽彝高^指縫,怔怔地看著他。
他站在那片炫目的光暈里,輪廓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神情淡漠,眼神卻銳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那一刻,他像一個闖入黑暗國度的、帶來光明的神祇。我混沌而痛苦的世界,
仿佛被這道強光劈開了一道縫隙。他成了我的“藥”。不是溫柔的撫慰,
而是近乎殘酷的“矯正”。他毫不留情地戳破我自憐自艾的泡沫?!翱抻惺裁从??
眼淚能讓你好起來嗎?”他會在我又一次情緒崩潰時,冷冷地站在一旁,
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刻薄的清醒?!澳阌X得自己很可憐?看看外面,多少人連活著都費勁。
”他會強行把我從封閉的房間里拖出來,推到花園里,讓我看園丁在烈日下勞作,
看螞蟻在草叢里搬運食物?!耙蕾噭e人?姚甜蜜,你除了我,還能依賴誰?
”6他一遍遍地灌輸著這種近乎冷酷的獨立宣言,將我原本就脆弱的安全感徹底擊碎。
再逼迫我在廢墟上,只依靠他伸出的那唯一一只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貶低我,
否定我過去所有的脆弱和逃避,用一種近乎馴化的方式,
將我從情緒的泥潭里硬生生拖拽出來。他成了我唯一的浮木,唯一的燈塔。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將他視為帶我逃離地獄的神明。為此,
我毫不猶豫地、近乎獻祭般地,將父親對我的愧疚和寵愛,轉(zhuǎn)化為對他事業(yè)毫無保留的扶持。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他眼底深處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郁是什么。
他父母曾是父親公司的重要股東,卻因卷入一場復雜的商業(yè)犯罪鋃鐺入獄,
最終在冰冷的鐵窗內(nèi)雙雙自殺。一夜之間,他從云端跌落泥潭,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是父親,懷著復雜難言的愧疚和一絲道義,將他帶回了姚家。我知道他父母入獄自殺的真相,
遠非表面報道的那么簡單。我知道父親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絕非完全無辜。我更知道,
盛彥留在姚家,接近我,討好我,甚至“拯救”我,背后都盤踞著一條名為“復仇”的毒蛇。
可我不在乎。那時的姚甜蜜,被情緒癥折磨得奄奄一息,又被他的“光”灼燒得盲目而虔誠。
他是我的神明,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回到人間的繩索。哪怕這條繩索的盡頭是深淵,是烈火,
我也心甘情愿地跟隨。我利用父親對我的愧疚,撒嬌、哭鬧、甚至以死相逼,
只為將更多的資源、人脈、機會,源源不斷地輸送到盛彥手中。
看著他一步步在姚氏集團站穩(wěn)腳跟,看著他羽翼漸豐。
看著他眼底的陰郁被權力和成功的光芒暫時掩蓋,我竟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
這就是我供奉的神明,他因我而強大。父親并非毫無察覺。
他看著我像撲火的飛蛾般圍著盛彥旋轉(zhuǎn),
看著我日漸“好轉(zhuǎn)”卻將靈魂都系在了那個少年身上,他眼中的憂慮日益深重。
但他終究拗不過我的執(zhí)拗,也或許,內(nèi)心深處那份對盛彥父母的虧欠,
讓他選擇了沉默和縱容。7父親發(fā)生了車禍。他渾濁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病床前,
看著守在一旁的盛彥,又看向哭得幾乎昏厥的我?!皬瓘﹥骸备赣H的聲音破碎不堪,
每一個字都像用盡全身力氣,
“公司……交給你……照……照顧好……甜蜜……她……只有你了……”他用盡最后的力氣,
將姚氏集團這艘龐大的商業(yè)巨輪,
交到了年僅二十歲、卻已顯露出驚人手腕和冷酷心智的盛彥手中。唯一的條件,
是“照顧好甜蜜”。盛彥握著父親枯槁的手,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是超越年齡的沉痛和肅穆。
他鄭重地點頭,聲音低沉而清晰:“爸,您放心。我會照顧好甜蜜,一輩子。
”父親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臉上,那里面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擔憂、不舍,
還有一絲……深深的無力。他閉上了眼睛,再也沒能睜開。葬禮上,我穿著黑色的喪服,
像個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被盛彥緊緊攬在身側(cè)。他替我應對所有前來吊唁的賓客,
處理所有繁瑣的事務,安排父親的身后事。他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支柱。父親的離世,
似乎也抽走了盛彥身上最后一絲偽裝出來的溫情。他對我依舊“好”,
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的生活起居,滿足我物質(zhì)上的一切需求。但那種“好”,
帶著一種冰冷的距離感。他不再像少年時那樣用言語敲打我,
卻用無處不在的掌控和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將我牢牢禁錮在他劃定的范圍之內(nèi)。
他變得異常忙碌,行蹤不定。他看我的眼神,深邃依舊,卻像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磨砂玻璃,
里面翻涌著我再也看不懂的情緒。他變得完美,
像一個精心打磨的、符合所有豪門繼承人標準的冰冷雕塑。
我成了他華麗城堡里最珍貴的藏品,被妥善安放,被精心保養(yǎng),
卻也被徹底隔絕了陽光和自由。他不再需要我的“扶持”,姚氏集團正式更名為盛世投資,
并在他手中以驚人的速度擴張、轉(zhuǎn)型,變得更加龐大而冷酷。
那時候盛彥是大家心目中的鉆石王老五,單身多年,完全沒有任何緋聞。
直到一年半前突然宣布了和我的結(jié)婚消息。大家都在傳我是最幸福的灰姑娘。
可我知道他突然和我結(jié)婚的原因。一年半前,盛彥難得的“陪伴”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