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總裁的微光祁氏集團總部，六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內(nèi)，
祁子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實木辦公桌，目光掃過最新季度的財務(wù)報表。窗外，
城市天際線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將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暖色。"祁總，
基金會'城市微光'項目的最終名單已經(jīng)確定了。"助理林薇輕叩門扉，
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這是今年擬資助的二十名貧困大學生資料，都經(jīng)過了嚴格篩選。
"祁子墨微微頷首，翻開文件。作為祁氏集團的繼承人，
他從小被培養(yǎng)要對家族企業(yè)和社會責任同樣重視。這個以他母親名義設(shè)立的助學項目，
是他為數(shù)不多親自過問的慈善事業(yè)。"安小夏..."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頁資料上，
照片里的女孩扎著簡單的馬尾，笑容明亮得不像一個經(jīng)歷過生活磨難的人，
"綜合成績排名第一？""是的，祁總。"林薇點頭，"這女孩很特別。父親早逝，
母親改嫁后遭遇家暴離異，現(xiàn)在和繼妹相依為命?？开剬W金和打工讀完高中，
高考成績是全市前十，卻選擇了學費最低的本地大學。
"祁子墨的指尖在"家庭年收入不足三萬元"那一欄停頓了一下。
這個數(shù)字還不夠他一個月在俱樂部的基本消費。"通知校方，今年的開學典禮我會出席。
"他合上文件，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作為校董代表。"九月的校園充滿朝氣。
開學典禮上，學生們?nèi)齼蓛傻刈诙Y堂里，大多數(shù)人低頭玩著手機，
對臺上領(lǐng)導的致辭充耳不聞。祁子墨站在講臺上，西裝革履，聲音沉穩(wěn)有力。
作為年僅二十八歲就掌管上市集團的總裁，他早已習慣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致辭間隙，
他的目光掃過臺下，忽然在倒數(shù)第二排停住了。
那里坐著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藍色連衣裙的女孩，馬尾辮簡單地扎在腦后，
正全神貫注地聽著他講話，時而低頭記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
映得她眼中的光彩格外明亮。祁子墨認出她就是資料上的安小夏——與照片相比，
真人更加生動鮮活。"...最后，希望各位珍惜大學時光，不負青春。
"祁子墨結(jié)束了講話，掌聲響起。他注意到安小夏鼓掌時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情，
與周圍敷衍了事的同學形成鮮明對比。典禮結(jié)束后，天空突然烏云密布，
轉(zhuǎn)眼間傾盆大雨落下。祁子墨在司機撐傘護送下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
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貓叫。"等一下。"他抬手示意司機停下，目光投向聲音來源。
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冒雨沖向花壇，校服裙很快被雨水浸透。是安小夏。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一只瑟瑟發(fā)抖的橘貓，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它，輕聲安撫著。
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她卻渾然不覺，專注檢查貓咪后腿的傷口。
"學校后門有個寵物醫(yī)院，我送你去。"祁子墨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她身旁，
傘面傾向她和那只貓。安小夏抬頭，濕漉漉的臉上露出驚訝，
隨即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您！不過不用麻煩，我知道路。這小家伙被鐵絲劃傷了，
得趕緊處理。"她接過傘，將貓咪護在懷里，朝祁子墨點頭致意后便沖進雨幕中。
祁子墨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久違的波動。
"查一下那個女孩的課表和日常安排。"回到車上，祁子墨對林薇說，
目光仍停留在窗外模糊的雨景中。"安小夏？"林薇敏銳地察覺到老板不同尋常的興趣，
"有什么特別原因嗎？"祁子墨搖上車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只是覺得，
這樣的人值得更好的機會。"他沒有告訴林薇，在那個瞬間，安小夏抱著貓站在雨中的樣子，
像極了二十年前那個在花園里救起受傷小鳥的母親——那個還未被豪門生活磨去溫柔的母親。
2 第二章：意外的圖書館相遇兩周后的周三下午，祁子墨推掉了兩個會議，
獨自駕車來到大學圖書館。他穿著一件深灰色高領(lǐng)毛衣和黑色休閑褲，
比平時在公司時隨意許多，卻依然掩不住與生俱來的精英氣質(zhì)。
圖書館三層經(jīng)濟類區(qū)域安靜得能聽見翻頁聲。祁子墨假裝瀏覽書架，目光卻不斷掃向入口處。
根據(jù)林薇提供的課表，安小夏每周三下午會在這里值班兩小時。"需要幫忙找什么書嗎？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祁子墨轉(zhuǎn)身，看見安小夏抱著一摞待上架的書站在他身后，
馬尾辮隨著她微微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她今天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
胸前別著"圖書館助理"的工牌。"《資本論》的評注版，最好是當代經(jīng)濟學家的解讀。
"祁子墨隨口說道，想測試一下這個大一新生是否真的如資料顯示的那樣優(yōu)秀。
安小夏眼睛一亮："您對馬克思的原典感興趣？"她將手中的書暫時放在一旁，
熟練地引導他走向一個角落，"大衛(wèi)·哈維的《跟大衛(wèi)·哈維讀〈資本論〉》很適合入門，
不過如果您想了解批判性觀點，我推薦托馬斯·皮凱蒂的《二十一世紀資本論》。
"祁子墨挑眉："你讀過這些？""圖書館打工的好處就是可以蹭書看。
"安小夏吐了吐舌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略顯陳舊的書，
"這本熊彼特的《資本主義、社會主義與民主》也不錯，雖然觀點有些過時，
但他對創(chuàng)造性毀滅的分析至今仍有啟發(fā)。"祁子墨接過書，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她的手指，
一絲微妙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他注意到安小夏的手并不像一般女孩那樣細膩，
指節(jié)處有淡淡的繭，那是長期勞作留下的痕跡。"你是經(jīng)濟系的學生？"他明知故問。"嗯，
大一。不過我只是個剛?cè)腴T的新生。"安小夏謙虛地說，隨后好奇地打量他，
"您是...新來的講師嗎？上學期沒見過您。"祁子墨嘴角微微上揚："為什么這么認為？
""您問書的方式很像教授布置閱讀清單的樣子。"安小夏笑道，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而且您身上有種...學術(shù)氣質(zhì)。"祁子墨幾乎要笑出聲來。在商界，
人們形容他時用的都是"冷酷"、"銳利"這樣的詞匯，"學術(shù)氣質(zhì)"倒是頭一回聽說。
"算是吧。"他模棱兩可地回答，隨即指著書架，"你對奧地利學派怎么看？
"安小夏皺起鼻子："哈耶克太理想主義了，
市場自我調(diào)節(jié)的理論在現(xiàn)實中..."她突然停住，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抱歉，
我不該在新老師面前班門弄斧。""不，繼續(xù)說。"祁子墨饒有興趣地鼓勵道，
"我很想聽聽你的觀點。"就這樣，兩人站在書架間，不知不覺討論了半小時經(jīng)濟學理論。
祁子墨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安小夏雖然缺乏系統(tǒng)訓練，但有著敏銳的直覺和獨立思考能力，
某些觀點甚至給他這個哈佛商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帶來新的思考角度。"安小夏！
"一個嚴厲的聲音打斷他們的交談，"工作時間禁止閑聊，你是來打工的還是來聊天的？
"一個身材發(fā)福、梳著油亮背頭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胸牌上寫著"財務(wù)處主任劉建明"。
他先是瞪了安小夏一眼，轉(zhuǎn)向祁子墨時表情卻瞬間變得恭敬。"祁...祁先生！
沒想到您會在這里。"劉建明的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我是財務(wù)處劉建明，
上次校董會..."祁子墨冷淡地點點頭，迅速打斷他："我和這位同學在討論學術(shù)問題。
"他刻意強調(diào)了"學術(shù)"二字，暗示這并非閑聊。劉建明額頭滲出細汗："當然，當然！
安小夏能得您指點是她的福氣。"他轉(zhuǎn)向安小夏，語氣又嚴厲起來，
"不過別忘了你還有三本書的罰款沒交，加上上學期拖欠的部分學費，
再不處理會影響你的學籍。"安小夏的臉瞬間漲紅，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劉主任，
我已經(jīng)在做三份兼職了，下個月發(fā)工資一定...""下個月？"劉建明冷笑，
"校規(guī)就是校規(guī)，沒錢讀什么大學？"祁子墨眼神一凜："劉主任，
貴校的財務(wù)處現(xiàn)在歸你全權(quán)負責？""啊？不，不是...""那我想拖欠學費的問題，
應(yīng)該由校長辦公室處理更合適。"祁子墨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或者，
你需要我現(xiàn)在給王校長打個電話？"劉建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不必了！
是我多管閑事。"他狠狠瞪了安小夏一眼，悻悻離去。
安小夏困惑地看著祁子墨："您...認識校長？"祁子墨正想回答，手機突然震動。
是林薇發(fā)來的消息：「祁總，董事會臨時會議提前到四點，您需要現(xiàn)在啟程回公司?！?/p>
"我有事先走了。"他收起手機，從內(nèi)袋取出名片夾，
猶豫片刻后卻只寫下一串號碼遞給安小夏，"如果那個劉主任再找你麻煩，打這個電話。
"安小夏接過紙條，上面是一行干凈利落的數(shù)字，沒有署名。"謝謝您...呃，
我該怎么稱呼您？""祁。"他簡短地回答，轉(zhuǎn)身離開前又補充道，"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安小夏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高挑的背影消失在圖書館轉(zhuǎn)角，心中滿是疑問。
她低頭看看手中的號碼，小心地將其夾在學生證里。與此同時，圖書館一樓的監(jiān)控室內(nèi)，
林薇正通過安保主管調(diào)取著三樓經(jīng)濟區(qū)的監(jiān)控畫面。她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安小夏身上，
若有所思地記下這個讓老板破例關(guān)心的女孩的一舉一動。3 第三章：企業(yè)導師"你說什么？
全部學費？"安小夏難以置信地盯著財務(wù)處窗口的工作人員，"是不是搞錯了？
我明明還欠...""系統(tǒng)顯示已經(jīng)全部繳清。"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回答，
"包括本學期的住宿費。資助方要求匿名，我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走出財務(wù)處大樓，
安小夏仍覺得腳步虛浮。天上不會掉餡餅，這種突如其來的好運反而讓她心生警惕。
她掏出手機，
翻到通訊錄中那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上周圖書館遇到的神秘"祁老師"給的。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萬一不是他呢？豈不是顯得自作多情？"小夏！
"閨蜜陳敏從后面追上她，"發(fā)什么呆呢？企業(yè)導師第一課要開始了，再不走就遲到了！
"安小夏這才想起今天經(jīng)濟系請了某企業(yè)高管來做講座，據(jù)說是什么大人物，
全體大一新生必須參加。她匆匆收拾思緒，跟著陳敏奔向教學樓。階梯教室內(nèi)座無虛席。
安小夏和陳敏好不容易在后排找到兩個空位。系主任正在講臺上調(diào)試麥克風，
投影幕布上顯示著「歡迎祁氏集團總裁祁子墨先生擔任我系企業(yè)導師」的字樣。"祁氏集團？
"陳敏倒吸一口冷氣，"那不是市值千億的上市公司嗎？聽說他們總裁又帥又年輕，
還是單身！"安小夏正想回應(yīng)，教室前門突然打開，一陣騷動席卷全場。她抬頭望去，
手中的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走進來的正是圖書館里那位"祁老師"——只不過今天的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藍西裝，
舉手投足間盡是上位者的氣場，與那天的休閑裝扮判若兩人。"同學們好。
"祁子墨站在講臺中央，聲音低沉有力，"未來半年，我將擔任你們的企業(yè)導師，
分享一些商業(yè)實踐中的經(jīng)濟學應(yīng)用。"他的目光掃過全場，
在經(jīng)過安小夏所在區(qū)域時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安小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希望自己不會被注意到。"首先，我們來看一個案例。"祁子墨點擊遙控器，
屏幕上出現(xiàn)一家公司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假設(shè)你們是這家瀕臨破產(chǎn)企業(yè)的顧問，
會如何制定重組方案？"教室里鴉雀無聲。大多數(shù)學生被這個超出課本的實戰(zhàn)問題難住了。
安小夏盯著數(shù)據(jù)，手指不自覺地開始在手背上寫寫畫畫。
這是她長期養(yǎng)成的習慣——買不起足夠的筆記本，就用自己的皮膚當草稿紙。
"后排那位同學。"祁子墨突然點名，"你有什么想法？"安小夏茫然抬頭，
發(fā)現(xiàn)全教室的人都在回頭看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被點名了，慌忙站起來，
膝蓋不小心撞到桌板，發(fā)出巨大聲響。一陣輕笑在教室里蔓延。安小夏耳根發(fā)熱，
卻聽見祁子墨說："安靜。我在等這位同學的見解。"教室里立刻鴉雀無聲。
安小夏深吸一口氣，整理思緒："從數(shù)據(jù)看，這家公司的主要問題是現(xiàn)金流斷裂，
而非產(chǎn)品缺乏競爭力。我建議分三步走..."她的分析簡潔有力，
不僅指出了數(shù)據(jù)中隱藏的關(guān)鍵問題，還提出了一個創(chuàng)新的債務(wù)重組方案。說到專業(yè)領(lǐng)域，
安小夏的聲音越來越自信，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祁子墨嘴角微微上揚："不錯的思路。
能請你到前面來，把你的方案寫在白板上嗎？"安小夏硬著頭皮走上講臺，
接過祁子墨遞來的馬克筆。當她寫下第一個公式時，祁子墨站在她身側(cè)不到一米處，
那股淡淡的檀木香氣若有若無地飄入鼻腔，讓她心跳莫名加速。"有意思。
"祁子墨看著白板上的數(shù)字，"你考慮到了供應(yīng)商信貸這個大多數(shù)顧問會忽略的因素。
""我打過工。"安小夏脫口而出，"知道小供應(yīng)商多么依賴大客戶的及時付款。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多么不專業(yè)啊。
但祁子墨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實踐經(jīng)驗往往比理論更有價值。"接下來的案例分析中，
兩人配合默契，祁子墨提出商業(yè)情境，安小夏則從底層邏輯給出見解。不知不覺間，
原本計劃一小時的課程延長到了兩小時，學生們卻聽得津津有味，沒人提前離場。
"今天的課就到這里。"課程結(jié)束時，祁子墨宣布，"下周同一時間，
我們將繼續(xù)探討企業(yè)并購中的博弈論應(yīng)用。另外——"他看向正在收拾背包的安小夏，
"我需要一名學生助理協(xié)助準備案例材料，安小夏同學，你有興趣嗎？
"全場目光再次聚焦到安小夏身上。陳敏在桌下使勁掐她的大腿，用口型說"答應(yīng)他！
""我...我的課業(yè)比較重..."安小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每周不超過五小時，
按實習生標準支付報酬。"祁子墨補充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純粹是基于你在數(shù)據(jù)分析方面的潛力。"最后一句話打消了安小夏的顧慮。
如果只是學術(shù)合作，她沒理由拒絕。而且她確實需要錢。"好的，謝謝祁老師。
"她點頭應(yīng)下。課后，學生們?nèi)齼蓛呻x開教室，議論紛紛。
陳敏一把拉住安小夏："你什么時候認識的祁子墨？他看你的眼神明顯不一樣！""別胡說。
"安小夏壓低聲音，"上周在圖書館見過一面，我以為他是新來的老師。
""那可是祁氏集團的太子爺！他父親祁國雄是省商會會長，母親周雅琴是周氏制藥的獨女。
"陳敏如數(shù)家珍，"據(jù)說他們家選媳婦標準比選CEO還嚴格，
多少名媛千金擠破頭..."安小夏翻了個白眼："所以呢？我只是去幫忙整理資料。
"她拍拍閨蜜的肩膀，"少看那些豪門八卦公眾號。"兩人走到教學樓門口，
發(fā)現(xiàn)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祁子墨的臉："安同學，
方便現(xiàn)在去公司簽一下實習協(xié)議嗎？順路送你回校。"陳敏瞪大眼睛，
用胳膊肘猛捅安小夏的腰。安小夏猶豫片刻，
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拒絕顯得太不識抬舉，而且她確實需要這份兼職。
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皮革和木質(zhì)香氣。祁子墨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剛才課上表現(xiàn)不錯。
""謝謝。"安小夏小聲回答，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以掩飾緊張，"那個...學費的事，
是您安排的嗎？"祁子墨沒有正面回答："祁氏基金會每年都會資助一些有潛力的學生。
""我會還的。"安小夏直視前方，"每一分錢。"祁子墨側(cè)頭看她倔強的側(cè)臉，
陽光透過車窗在她鼻梁上投下一道細小的光斑："我知道你會。"沉默在車內(nèi)蔓延，
卻不令人尷尬。安小夏偷偷瞥了一眼祁子墨的側(cè)臉——他睫毛出奇的長，
在下眼瞼投下一片陰影，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為什么是我？
"她突然問道。祁子墨轉(zhuǎn)動方向盤，車子駛?cè)肫钍洗髲B的地下停車場："為什么不能是你？
"安小夏皺眉："祁先生，我雖然窮，但不傻。全校比我成績好的不止一個，
比我聰明的更多。您這樣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成功人士，
突然對我這個大一新生青眼有加，總該有個理由。"車子停穩(wěn)，祁子墨轉(zhuǎn)身面對她，
眼神出乎意料地坦誠："三個月前，我在校董會上看到一份學生代表發(fā)言稿，
關(guān)于改善食堂貧困生免費餐質(zhì)量的建議。寫得犀利又不失溫度，署名是安小夏。
"安小夏驚訝地睜大眼睛——她早已忘了這件事。"上周開學典禮，
你是唯一一個認真聽我講話的學生。"祁子墨繼續(xù)道，
"后來你冒雨救那只貓...讓我想起一句話。""什么話？""看一個人如何對待弱者，
比看他如何對待強者更能反映品格。"祁子墨解開安全帶，"至于今天，
你的案例分析只是證實了我的判斷——你確實與眾不同。
"安小夏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這番直白的贊賞，只好低頭玩手指。祁子墨也沒再說什么，
領(lǐng)著她乘專用電梯直達28層人事部。簽完實習協(xié)議已是傍晚。
安小夏婉拒了祁子墨派車送她回校的好意，堅持自己坐公交。走出祁氏大廈時，
她回頭望了一眼高聳入云的玻璃幕墻大樓，心中五味雜陳。與此同時，頂層總裁辦公室內(nèi)，
林薇將一份檔案放在祁子墨桌上："這是安小夏的完整背景調(diào)查。
有個細節(jié)您可能會感興趣——她十五歲那年，曾經(jīng)為了給繼妹治病，賣血三次。
"祁子墨翻開檔案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陡然轉(zhuǎn)冷："那個繼父現(xiàn)在在哪？
""因故意傷害罪服刑兩年，去年剛出獄。"林薇回答，"不過據(jù)調(diào)查，
他最近又盯上了安小夏的妹妹。"祁子墨合上文件，聲音平靜得可怕："派人盯著他。
如果他有任何越界行為，立刻處理。
"4 第四章：實習風波祁氏集團28層的開放式辦公區(qū)，
安小夏局促地坐在臨時分配給她的小工位上，周圍是忙碌的精英白領(lǐng)們。
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稍微正式的白色襯衫和黑色直筒褲——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職業(yè)裝"了，
襯衫領(lǐng)口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但洗得很干凈。"實習生？"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女員工走過來，
居高臨下地打量她，"你就是祁總親自點名要的那個學生？"安小夏點點頭："您好，
我是安小夏。""我是市場部的Lisa。"對方遞給她一疊文件，
"把這些數(shù)據(jù)錄入Excel，下班前我要看到分析圖表。"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安小夏翻開文件，發(fā)現(xiàn)是一堆雜亂無章的銷售數(shù)據(jù)，
連分類都沒有。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這工作枯燥乏味，但她做得一絲不茍，
連午飯時間都只匆匆啃了個面包。下午三點，Lisa來驗收成果時，
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僅數(shù)據(jù)整理得井井有條，安小夏還額外做了市場趨勢分析和區(qū)域?qū)Ρ葓D。
"誰讓你做這些的？"Lisa皺眉。
安小夏一愣："我以為...這樣更全面...""實習生就該按吩咐做事，別自作聰明。
"Lisa冷冷地說，拿起文件就走。安小夏的肩膀垮了下來。她只是想做得更好，
難道錯了嗎？"別在意，Lisa對誰都那樣。"隔壁工位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小聲說，
"我是張毅，數(shù)據(jù)分析部的。你做得很好，真的。"安小夏感激地笑笑。就在這時，
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祁子墨大步走出，身后跟著幾位西裝革履的高管。經(jīng)過安小夏工位時，
他腳步未停，只是微不可察地朝她點了點頭。安小夏低下頭假裝工作，
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自從簽了實習協(xié)議，她與祁子墨的接觸反而變少了——他顯然很忙，
而她的工作大多由其他員工分配。下班前半小時，Lisa突然急匆匆回來："祁總要見你，
立刻。"安小夏忐忑地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寬敞的空間里，祁子墨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示意她坐下，繼續(xù)用英語與對方交談，
流利的美式發(fā)音讓安小夏暗自羨慕。"抱歉，國際長途。"掛斷電話后，
祁子墨走到辦公桌前，"第一天還適應(yīng)嗎？""挺好的。"安小夏條件反射地回答，
隨即想起Lisa的態(tài)度，又補充道，"就是...可能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夠?qū)I(yè)。
"祁子墨挑眉："比如？"安小夏簡單說了數(shù)據(jù)整理的事。祁子墨聽完，
拿起內(nèi)線電話："林薇，把市場部上周的銷售分析報告拿進來。"片刻后，
林薇送進來一份文件。祁子墨將其遞給安小夏："看看這個。"安小夏翻開，
發(fā)現(xiàn)是Lisa做的市場分析，與她今天下午做的內(nèi)容幾乎一致，但她的版本反而更詳盡。
"公司鼓勵創(chuàng)新思維。"祁子墨語氣平淡，"下次有人質(zhì)疑你的工作，
可以直接引用員工手冊第三條。"安小夏驚訝地抬頭："您...您是在為我撐腰？
""我只是在維護公司文化。"祁子墨嘴角微揚，"另外，從明天起，
你直接協(xié)助我準備企業(yè)導師的課程材料，不必再做部門雜務(wù)。"安小夏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祁子墨拿起一份文件，"現(xiàn)在可以幫我核對一下這些數(shù)據(jù)嗎？我七點有個會議，
需要帶這份報告。"兩人并肩工作到華燈初上。安小夏全神貫注地檢查著報表，
不時提出疑問。祁子墨對她的問題一一解答，耐心得出奇。"最后一個數(shù)字。
"安小夏指著表格末尾，"這里增長率計算有誤，應(yīng)該是23.7%，不是27.3%。
"祁子墨湊近查看，他的肩膀輕輕擦過安小夏的，一股清冽的須后水氣息鉆入她的鼻腔。
安小夏屏住呼吸，不敢動彈。"你是對的。"祁子墨點頭，"看來我需要換個計算器了。
"這句玩笑讓安小夏放松下來，兩人相視一笑。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子徑直走了進來。"子墨，你怎么不接我電話？
"女子聲音嬌嗔，目光掃到安小夏時瞬間變冷，"這位是？""周雨晴。
"祁子墨語氣明顯冷淡下來，"進我辦公室前請先敲門。這位是安小夏，我的學生助理。
"周雨晴上下打量著安小夏樸素的衣著，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哦，就是那個貧困生啊。
基金會今年贊助的對象？"空氣瞬間凝固。安小夏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衣角，指節(jié)泛白。
"周小姐。"祁子墨的聲音冷得像冰，"請注意你的言辭。安同學是憑實力獲得這個位置的。
"周雨晴臉色微變："我只是隨口一說。子墨，
媽媽讓我們今晚過去吃飯...""我有會議。"祁子墨打斷她，"林薇會送你出去。
"周雨晴還想說什么，但看到祁子墨的表情，最終跺了跺腳轉(zhuǎn)身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瞪了安小夏一眼。門關(guān)上后，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安小夏低著頭整理文件，
努力控制著聲音不發(fā)抖："我...我先回學校了。""安小夏。"祁子墨叫住她，
"周雨晴是我母親朋友的女兒，不代表我的觀點。"安小夏勉強笑了笑："她沒說錯，
我確實是受資助的貧困生。這沒什么好避諱的。"祁子墨凝視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
突然說道："一起吃晚飯吧。會議取消了。""?。?"附近有家不錯的拉面店。
"祁子墨已經(jīng)拿起外套，"就當是補償你今天不愉快的經(jīng)歷。"安小夏想拒絕，
但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祁子墨笑了："看來你的胃已經(jīng)替我做了決定。"二十分鐘后，
他們坐在一家小而干凈的日式拉面店里。祁子墨熟練地點了兩份招牌豚骨拉面和煎餃，
還特意囑咐服務(wù)員其中一份多加叉燒。"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叉燒？"安小夏好奇地問。
"猜的。"祁子墨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上次看你吃食堂，總是先把肉挑出來吃。
"安小夏心頭一暖——他竟然注意到這種小細節(jié)。熱騰騰的拉面上桌后，
她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幸福地瞇起眼睛："好吃！"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yīng)，
祁子墨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他把自己碗里的叉燒也夾給她："多吃點，你太瘦了。
""不行不行。"安小夏連忙擋住，"您自己吃...""祁子墨。""什么？
""私下叫我名字就行。"祁子墨說，"不用總是'您'啊'祁先生'的，顯得我很老似的。
"安小夏噗嗤一笑："好吧，祁子墨。"直呼其名的感覺奇妙而親密，讓她耳根微微發(fā)熱。
兩人邊吃邊聊，從經(jīng)濟學理論到校園生活。祁子墨談起他在哈佛的求學經(jīng)歷，
安小夏則分享她如何在打工間隙自學高中課程。不知不覺間，碗底見空，夜色已深。
"我送你回學校。"走出面館時，祁子墨說。"不用了，
公交很方便...""十點以后那條線的公交不安全。"祁子墨已經(jīng)攔下一輛出租車，
"我堅持。"車內(nèi)，安小夏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突然說道："你知道嗎？
我以前經(jīng)常站在天橋上往下看，想著這些高樓大廈里都是些什么人，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
""現(xiàn)在你知道了。"祁子墨也看向窗外，"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
"安小夏轉(zhuǎn)頭看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對這一切大驚小怪的。""恰恰相反。
"祁子墨迎上她的目光，"你的新鮮感提醒了我，生活中還有很多值得欣賞的細節(jié)。
"出租車在校門口停下。安小夏道謝后正要下車，祁子墨突然遞給她一個紙袋："給你的。
"安小夏打開一看，是兩盒包裝精美的泡面，日本進口的那種。"看你晚上經(jīng)常加班，
備著當宵夜。"祁子墨解釋道，"比食堂的方便面有營養(yǎng)些。"安小夏想說這太貴重了，
但看到祁子墨不容拒絕的眼神，只好收下："謝謝...祁子墨。""明天見。
"他微微一笑，目送她走進校門才讓司機離開。安小夏抱著紙袋，心跳如鼓。
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保持距離，祁子墨只是出于善意的雇主，
而她...她只是個需要勤工儉學的窮學生。但心底某個角落，
卻忍不住為今晚的相處雀躍不已。宿舍樓下，陳敏正焦急地等她："你去哪了？
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加班，手機靜音了。"安小夏晃了晃紙袋，"老板請吃拉面，
還給了這個。"陳敏翻開紙袋，吹了聲口哨："哇塞，這泡面一盒要五十多塊呢！
祁大總裁對你可真上心。""別胡說。"安小夏拍了她一下，"他對誰都這樣...大概。
""得了吧。"陳敏壓低聲音，"我剛打聽到，周雨晴是祁家內(nèi)定的兒媳婦人選，
兩家是世交。你小心點，別卷入豪門是非。"安小夏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想起周雨晴看她的眼神，那不僅僅是輕蔑，更是一種領(lǐng)地受到威脅的警惕。"放心。
"她故作輕松地說，"我有自知之明。"那晚，安小夏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窗外月光如水，
她想起祁子墨說"另一種形式的牢籠"時眼中的落寞。原來錦衣玉食的人，也有自己的煩惱。
5 第五章：距離與靠近連續(xù)三周，安小夏都刻意與祁子墨保持距離。在公司，她只談工作，
絕不閑聊；企業(yè)導師課上，她不再主動發(fā)言；甚至連眼神接觸都盡量避免。
祁子墨顯然注意到了她的疏遠，但并未點破，只是公事公辦地交代任務(wù)。周五下午，
安小夏正在整理祁子墨下周演講用的PPT，林薇突然走過來："祁總讓你去他辦公室。
"安小夏心跳漏了一拍："有什么事嗎？""不清楚。"林薇推了推眼鏡，
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過祁總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敲開辦公室門，
祁子墨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肩線緊繃。"您找我？"安小夏站在門口，不敢靠近。
祁子墨轉(zhuǎn)過身，臉上看不出情緒："為什么躲著我？
"安小夏手指絞在一起："我沒有...""是因為周雨晴？"祁子墨直接問道。
安小夏沉默片刻，決定實話實說："我只是覺得...保持專業(yè)距離對大家都好。
""專業(yè)距離不包括突然切斷所有正常交流。"祁子墨走近幾步，
"如果周雨晴說了或做了什么讓你不舒服的事，我有權(quán)知道。""她沒有。"安小夏搖頭，
"是我自己的問題。祁先生，我很感激您給我的機會，
但我不想讓任何人誤會...""誤會什么？
"安小夏深吸一口氣："誤會我接近您有什么特殊目的。"祁子墨定定地看著她，
突然問道："今晚有安排嗎？""?。?安小夏被這突然的話題轉(zhuǎn)換弄懵了，
"我...要去便利店打工。""幾點到幾點？""晚上十點到凌晨四點。
"安小夏老實回答，隨即警覺起來，"您問這個干什么？
"祁子墨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到辦公桌前："沒什么。PPT做得不錯，你可以回去了。
"安小夏一頭霧水地離開辦公室，總覺得祁子墨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當晚十一點半，
便利店門鈴響起。安小夏正蹲在貨架旁補貨，頭也不抬地說："歡迎光臨，
需要什么可以隨時叫我。""一包萬寶路。"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安小夏猛地抬頭，
差點扭到脖子。祁子墨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和牛仔褲站在收銀臺前，
看起來與平日西裝革履的樣子截然不同，卻依然英俊得令人心跳加速。
"您...你怎么在這里？"安小夏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塵。"買煙。
"祁子墨淡定地回答，"上面那包。"安小夏踮起腳取下香煙，結(jié)賬時忍不住問："你抽煙？
""偶爾。"祁子墨付完錢，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夜班就你一個人？""嗯，
小便利店請不起兩個人。"安小夏回答，同時警惕地觀察著門外，
"你...不會是在檢查我是不是真的在打工吧？"祁子墨挑眉："我需要這么做嗎？
"安小夏自知失言，臉頰發(fā)熱："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沒關(guān)系。
"祁子墨拆開煙盒，卻沒有點燃，"我確實查過你的排班表。""什么？"安小夏瞪大眼睛。
"別誤會。"祁子墨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照片推給她，"認識這位老人嗎？"安小夏低頭一看，
照片上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李奶奶？她是我家以前的鄰居！你怎么會有她的照片？
""她現(xiàn)在住在城東的慈愛養(yǎng)老院。"祁子墨說，"三周前因中風入院，昨天剛脫離危險期。
"安小夏臉色瞬間煞白："什么？李奶奶中風了？沒人告訴我！
她...她是我和妹妹的恩人，媽媽離家出走后，
是她一直照顧我們..."她的聲音哽咽了，"我得去看她！""現(xiàn)在養(yǎng)老院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祁子墨按住她顫抖的手，"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安小夏抽回手，
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李奶奶和我的關(guān)系？你調(diào)查我？
"祁子墨沒有否認："作為雇主，了解員工背景是基本程序。""那也不包括調(diào)查我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