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鑒寶拍賣廳內(nèi)的空調(diào)冷氣開得很足,季瑤卻感覺后頸微微滲出汗珠。
這不是因為緊張——相反,當(dāng)她站在聚光燈下,指尖輕觸那尊號稱西周青銅尊的器物時,
一種熟悉的興奮感正沿著脊椎攀升。那種在萬千假象中捕捉真相的快感,
就像考古學(xué)家在泥土中發(fā)現(xiàn)第一片青銅碎片。陳老板,介意我取下一點銹樣嗎?她沒等回應(yīng),
已經(jīng)用微型取樣器在器物底部不起眼處取了米粒大小的樣本。拍賣行老板陳世安張了張嘴,
最終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季瑤將樣本放入便攜式拉曼光譜儀,三十秒后,
儀器發(fā)出輕微的滴聲。她將結(jié)果投影到大屏幕上:各位可以看到,
表層銹的拉曼光譜在1385cm?1和1060cm?1處有明顯峰值,
這是堿式碳酸銅的特征峰。但問題在于——她調(diào)整焦距,
指向另一個波段:1580cm?1處的峰說明存在朱砂成分。
西周時期不會在青銅器上使用朱砂做舊,這是明代以后才出現(xiàn)的造假手法。
觀眾席上傳來一陣騷動。
一位白發(fā)老者——國內(nèi)頂尖的青銅器收藏家馬老先生——突然站起身,
拄著拐杖快步走向展臺。季瑤禮貌地讓開位置,看著老人從口袋里掏出個老舊的放大鏡。
小姑娘,馬老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再說說看這個雷紋的問題。季瑤點頭,
指向器物腹部的一組雷紋:真正西周的雷紋應(yīng)該是'臣'字眼,線條末端會自然收細。
而這件的雷紋眼角呈現(xiàn)不自然的直角,明顯是電動雕刻筆的痕跡。她取出紫外線燈,
更明顯的是底部墊片痕跡。紫色光束下,器物底部顯現(xiàn)出幾個規(guī)則的圓形印記。
這是現(xiàn)代焊接使用的墊片痕跡,西周時期采用渾鑄法,根本不會留下這種印記。
陳世安的臉色已經(jīng)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青。他快步走到季瑤身邊,壓低聲音道:季小姐,
借一步說話?我們拍賣行愿意支付雙倍鑒定費...季瑤后退半步,
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被在場所有人聽到:最后一點。她調(diào)整紫外線燈角度,
光束聚焦在器底一個隱蔽的凹槽處,各位請看這個標記。
大屏幕上清晰顯示出一個微型的ZJ字母組合,旁邊還刻著個小小的鼎形符號。
張鈞工作室的標志性暗記,旁邊的小鼎代表這是他們2017年以后的仿品。季瑤收起工具,
據(jù)我所知,張鈞去年已經(jīng)被警方控制,這批高仿品應(yīng)該還在查封狀態(tài)。陳老板不妨解釋一下,
這件'文物'是怎么流入貴行的?全場嘩然。馬老氣得直跺拐杖:陳世安!
這件'青銅尊'你可是跟我保證絕對保真!季瑤悄然退場,身后已經(jīng)亂作一團。
走出拍賣行大門時,六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黃金潑灑在柏油路面上。她瞇起眼,
從西裝口袋取出墨鏡戴上,
順手將一張存儲卡插入手機——剛才鑒定過程的全部錄像和數(shù)據(jù)分析已經(jīng)自動備份。
手機震動,銀行到賬通知顯示鑒定費+獎金:200,000元,
隨后又是一條短信:「季小姐,下周三國家博物館的青銅器特展,
希望邀請您作為特邀鑒定師?!芫S民 國家博物館館長」她嘴角微揚,正要回復(fù),
突然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撞了個趔趄。對不起姐姐!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慌慌張張地道歉,
手里緊緊攥著個破舊的布偶。季瑤扶住孩子的肩膀,
敏銳地注意到他脖頸處隱約露出的奇異紋路——那絕不是普通紋身或胎記,
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仿佛會流動的暗色圖案。你脖子上的——她剛開口,
男孩就像受驚的兔子般掙脫開來,鉆入人群中消失不見。季瑤怔怔地望著男孩消失的方向,
某種直覺在她專業(yè)理性的思維中拉響警報?;氐焦磐娉琼攲拥墓ぷ魇?,季瑤反鎖房門,
拉上防紫外線窗簾。
她從保險柜深處取出那個古樸的檀木盒——盒子表面的饕餮紋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
三年前父母車禍身亡后,這個盒子是警方交還給她的唯一遺物。
密碼是你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她喃喃自語,手指輕撫饕餮紋的眼睛。隨著咔嗒一聲輕響,
盒蓋緩緩開啟。黑絲絨襯底上,靜靜躺著一枚通體漆黑的玉佩。
玉面刻著的紋路乍看像是商周青銅器上常見的云雷紋,
但細看會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構(gòu)成了更為復(fù)雜的圖案——某種介于文字與圖騰之間的存在。
季瑤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捧起玉佩。玉身觸手冰涼,重量卻比尋常玉石要輕上許多。
她將其放在專業(yè)放大鏡下觀察,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并非雕刻而成,
反而像是從玉石內(nèi)部自然生長出來的。密度0.98,
遠低于常規(guī)玉石...她記錄著檢測數(shù)據(jù),無典型礦物結(jié)晶結(jié)構(gòu)...這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
當(dāng)她用紫外燈照射玉面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紋路突然亮起暗紅色的微光,
如同血管中流動的血液。季瑤倒吸一口冷氣,本能地后退半步,卻不慎碰倒了桌上的取樣刀。
鋒利的刀刃劃過她的指尖,一滴鮮血落在玉面上。黑玉像海綿般將血珠吸收殆盡,
隨后整個玉身開始泛出暗紅色光澤,那些紋路更是亮得刺眼。季瑤感到一陣眩暈,
鏡中的自己右眼瞳孔正被黑暗一點點吞噬!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秦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秦墨手中的黑玉突然發(fā)燙到幾乎灼傷皮膚。他猛地站起,袖扣刮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體在文件上蔓延開來,但他渾然不覺。拉開西裝袖口,
他手臂上那些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紋路正如活物般蠕動、擴散。最可怕的是,
一段他以為永遠銘記的記憶突然變得模糊——母親臨終時對他說的話,
那個他發(fā)誓永遠不忘的承諾,現(xiàn)在只剩下殘缺的音節(jié)。終于……出現(xiàn)了嗎?他聲音嘶啞,
記憶閃回到二十年前的雨天。孤兒院漏雨的屋檐下,
瘦小的女孩把唯一的饅頭塞給他:墨哥哥,你吃,我不餓。那個饅頭后來被他風(fēng)干保存,
成為二十年來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之一。辦公桌上的加密手機亮起紅光,
一條信息自動彈出:「目標已激活一號玉佩,暗月教開始行動。記憶蝕痕加速,
建議立即接觸?!骨啬聪码[藏在鋼筆中的通訊器:準備車,去古玩城。啟動二級警戒。
他最后看了眼墻上監(jiān)控屏幕——畫面中,十幾個黑衣人正從不同方向朝古玩城移動,
他們的眼眶里沒有眼珠,只有兩團蠕動的黑霧。
第二章:暗夜重逢季瑤將變異的右眼貼近浴室鏡子,
虹膜邊緣那些放射狀的黑色紋路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更詭異的是,在完全黑暗的衛(wèi)生間里,
這只眼睛竟能清晰看見鏡面上每一道細小的劃痕——就像配備了紅外夜視儀。
瞳孔擴張度異常,對光反應(yīng)消失...她機械地記錄著癥狀,醫(yī)學(xué)常識在腦中瘋狂報警。
指尖觸摸鏡面,冰涼的觸感提醒她這不是幻覺。研究室的門鈴?fù)蝗豁懫稹?/p>
季瑤條件反射地看向掛鐘——凌晨1:23。這個時間不該有訪客。她悄聲走到門邊,
監(jiān)控屏幕上顯示走廊空無一人。正當(dāng)她松口氣時,整棟大樓的燈光驟然熄滅,
連應(yīng)急燈都沒亮。黑暗中,右眼的視野反而更加清晰,甚至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微塵。
金屬門把手無聲轉(zhuǎn)動的聲音讓季瑤渾身繃緊。
她抄起玄關(guān)處的青銅鎮(zhèn)紙——那是上周鑒定過的戰(zhàn)國時期真品,重達三斤七兩。
門縫里滲入一縷黑霧,在地面蜿蜒成蛇形。季瑤后退半步,右眼突然刺痛,
那團黑霧在她眼中現(xiàn)出原形——無數(shù)細小的符文組成鎖鏈狀結(jié)構(gòu),正試圖纏繞她的腳踝。砰!
整扇門被巨力踹開,一道寒光直刺咽喉。季瑤側(cè)身閃避,青銅鎮(zhèn)紙與利刃相撞迸出火星。
襲擊者全身裹在黑色夜行衣中,唯一露出的雙眼竟沒有瞳孔,只有渾濁的灰白色。錚!
第二刀劈來時,季瑤借力滾向工作臺。右眼自動鎖定對方手腕關(guān)節(jié)的薄弱點,
她抓起桌上的化學(xué)試劑潑向刺客面部。對方發(fā)出非人的嘶吼——被潑中的皮膚竟然開始融化,
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物質(zhì)。玻璃爆裂聲從身后傳來。季瑤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
一道黑影已從破碎的落地窗躍入。月光勾勒出來人修長的輪廓,他單手掐住刺客脖子,
將對方整個人摜向混凝土墻面,撞擊聲伴隨著清晰的骨裂音。新來的男人背對月光而立,
季瑤的右眼清晰看見他眼中流轉(zhuǎn)的暗金色光芒,如同熔化的金屬。更驚人的是,
刺客袖中射出的三枚毒針在距離他皮膚寸許處就化為黑煙消散。小心身后!季瑤突然大喊。
垂死的刺客突然撕裂自己的上衣,胸口浮現(xiàn)出血紅色的詭異圖騰。男人反應(yīng)極快,
一記手刀劈向刺客咽喉,卻還是晚了一步——刺客咬碎了藏在臼齒間的毒囊,
黑色血液從七竅涌出,短短三秒就化作一具干尸。寂靜重新籠罩研究室。男人轉(zhuǎn)身,
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野獸。季瑤握緊青銅鎮(zhèn)紙,右眼灼痛感越發(fā)強烈,
突然看清男人西裝袖口下隱約露出的黑色紋路——和白天撞到的小男孩頸部的圖案如出一轍。
你父母留下的東西,會要了你的命。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奇異的共鳴感,
像是同時有兩個人在說話。季瑤的視線落在他手中那塊發(fā)硬的饅頭干上。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1998年夏,江城孤兒院。六歲的她蜷縮在漏雨的屋檐下,
把食堂發(fā)的最后一個饅頭塞給高燒的男孩:墨哥哥,你吃,我不餓。2002年冬,
男孩被領(lǐng)養(yǎng)當(dāng)天,偷偷塞給她半塊饅頭干:等我長大來找你。秦...墨?季瑤聲音發(fā)顫。
二十年過去,當(dāng)年瘦弱的男孩已經(jīng)長成肩寬腿長的男人,唯有那雙眼睛還留著些許輪廓。
男人嘴角微揚,從內(nèi)袋取出名片夾。燙金字體在月光下閃爍:秦墨,秦氏集團CEO。
名片背面用鋼筆寫著私人號碼?,F(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他單膝跪地檢查刺客尸體,
從對方腰帶內(nèi)側(cè)取出一枚青銅令牌,暗月教的追魂使,看來他們已經(jīng)確認你是光明血脈。
季瑤蹲下身,右眼自動聚焦在令牌的饕餮紋上。那些紋路突然扭曲變形,
在她腦海中組成一幅畫面:同樣的令牌被恭敬地呈遞給一個披著斗篷的身影,
背景是燃燒的青銅鼎。這是什么?她猛地搖頭擺脫幻象。文物共鳴?秦墨瞳孔微縮,
你已經(jīng)開始覺醒第二能力了。他快速拍下令牌照片發(fā)給某個號碼,這里不安全,
暗月教至少派出了三組追魂使。仿佛印證他的話,樓下傳來玻璃破碎聲。
秦墨一把拉起季瑤:跟我走,路上解釋。季瑤甩開他的手,沖向保險柜取出黑玉。
就在她指尖接觸玉面的瞬間,整層樓突然劇烈震動!墻壁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某種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臻g封鎖!秦墨臉色驟變,
手臂上的黑色紋路瘋狂蔓延至脖頸,他們啟動了禁制!
走廊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小隊。季瑤的右眼穿透墻壁,
看見十二個同樣裝束的刺客正呈扇形逼近,每個人胸口都有那個血色圖騰。后門。
她拽住秦墨沖向消防通道,卻發(fā)現(xiàn)樓梯間早已被黑霧填滿。那些霧氣中伸出無數(shù)蒼白手臂,
指尖滴落腐蝕性液體,金屬扶手被溶出蜂窩狀的孔洞。秦墨突然扯開領(lǐng)帶,
解開襯衫最上方的三顆紐扣。季瑤倒吸冷氣——他鎖骨下方的皮膚已經(jīng)全部被黑色紋路覆蓋,
那些紋路組成復(fù)雜的星圖模樣,中心嵌著枚與她手中極為相似的黑玉。抱緊我。
他單手環(huán)住季瑤的腰,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的黑玉上,可能會有點暈。
黑玉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季瑤感覺身體被撕成無數(shù)碎片,又在下一秒重組。當(dāng)視野恢復(fù)時,
他們已經(jīng)站在一座青銅祭壇中央,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星空。這是...哪里?
她踉蹌著扶住祭壇邊緣的獸首浮雕。玉佩的記憶空間。秦墨的聲音突然虛弱許多,
他靠在祭壇中央的石柱上,黑色紋路正緩慢退回鎖骨下方,
每次空間跳躍都會加速記憶蝕痕的蔓延。季瑤這才注意到祭壇地面上刻滿與黑玉相同的紋路,
而某些區(qū)域已經(jīng)被黑色物質(zhì)覆蓋。她蹲下身,
右眼自動解析那些紋路:這些是...契約條文?三玉合一的古老預(yù)言。
秦墨指向祭壇邊緣懸浮的三塊石碑,每塊石碑代表一枚玉佩的傳承記憶。
你父母帶走了第一枚,我父親保管第二枚,第三枚...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黑色紋路再次向上蔓延。季瑤下意識抓住他的手,黑玉突然發(fā)出共鳴般的嗡鳴。奇異的是,
那些黑色紋路竟然略微退縮了。光明血脈的凈化作用...秦墨苦笑,
難怪暗月教不惜代價要抓你。祭壇突然震動,星空背景出現(xiàn)裂紋。
秦墨猛地站起:他們找到入口了!抓緊我!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季瑤再次睜眼時,
已經(jīng)坐在一輛疾馳的黑色越野車里。窗外景色飛掠,
儀表盤顯示車速已經(jīng)超過180km/h。安全帶。秦墨單手操控方向盤,
另一只手打開車載冰箱取出針劑,毫不猶豫地扎進自己頸部,腎上腺素,
抵消記憶蝕痕的副作用。季瑤系好安全帶,
突然發(fā)現(xiàn)后視鏡里映出三輛沒有開燈的SUV正在緊追不舍。更詭異的是,
那些車的輪胎根本沒有轉(zhuǎn)動,而是懸浮在路面之上滑動!暗月教的影子車隊。
秦墨按下方向盤上的紅色按鈕,車尾噴射出某種銀色粉末,物理武器對他們無效。后視鏡里,
銀色粉末接觸到的車輛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為一團團人形黑霧。季瑤的右眼刺痛加劇,
她突然看清每團黑霧中心都漂浮著一枚青銅令牌。他們不是人類...早不是了。
秦墨急轉(zhuǎn)駛?cè)胨淼?,趁機撥通某個號碼:啟動'忘川'協(xié)議,清掃古玩城現(xiàn)場。
優(yōu)先回收追魂使體內(nèi)的蝕骨釘。隧道燈光在車窗上拉出長長的光痕。季瑤低頭看手中的黑玉,
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已經(jīng)改變了排列方式,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星圖。現(xiàn)在,
秦墨將車轉(zhuǎn)入地下車庫,終于轉(zhuǎn)頭正視她,讓我們談?wù)勅绾伪W∧愕男悦?/p>
以及...你父母真正的死因。第三章:記憶蝕痕車庫的熒光燈在頭頂嗡嗡作響,
季瑤跟著秦墨穿過三道需要虹膜識別的安全門。每通過一道門,
她都能感覺到氣壓的微妙變化,最后一道門甚至需要血液樣本驗證。生物識別鎖?
季瑤看著秦墨將手指按在帶有針尖的檢測臺上,一滴血珠被吸入機器?;旌闲万炞C。
秦墨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產(chǎn)生回音,現(xiàn)代科技檢測DNA,古老咒術(shù)確認靈魂波長。
最后一扇青銅大門無聲滑開,季瑤的呼吸為之一窒。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的圓形空間,穹頂投射著模擬星空的全息影像,
四周墻壁全是恒溫恒濕的文物陳列柜。
但最震撼的是中央那個透明圓柱體——里面懸浮著一枚與她手中極為相似的黑玉,
只是紋路走向略有不同。歡迎來到'歸藏'。秦墨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口,
露出那些已經(jīng)蔓延到手肘的黑色紋路,我的私人收藏室兼安全屋。季瑤走近中央圓柱,
發(fā)現(xiàn)黑玉下方擺放著一本青銅封面的古籍。當(dāng)她目光落在書脊上《暗月錄》三個篆體字時,
右眼突然刺痛,那些字跡在她眼中扭曲變形,最終重組為另一行字——《光明守則·卷三》。
這本書的名字被修改過!她脫口而出。秦墨猛地抬頭,
暗金色的瞳孔收縮:你能看見真實銘文?現(xiàn)在看不見了。季瑤眨眼緩解刺痛,
剛才那一瞬間...光明血脈的破妄之眼。秦墨快步走來,翻開古籍某一頁,
看看這里有什么異常?書頁上繪制著三枚玉佩合一的圖案,周圍環(huán)繞著晦澀的甲骨文。
季瑤的右眼自動聚焦,那些文字在她視野中浮動重組,
突然發(fā)現(xiàn)插畫角落有個微不可察的符號——一個被刻意掩蓋的ZJ標記。這頁是贗品!
她直接撕開書頁夾層,取出一枚微型芯片,氧化層做舊手法和張鈞如出一轍。
秦墨的表情變得危險起來:國家博物館的周維民親自給我的這本《暗月錄》。
明天文物學(xué)術(shù)研討會,季瑤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芯片,我們當(dāng)面問問他。
秦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季瑤吃痛抬頭,
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暗金色正在被血紅侵蝕,黑色紋路已經(jīng)爬上脖頸。秦墨?她嘗試掙脫,
對方卻紋絲不動。危險的本能讓季瑤舉起黑玉。玉身觸到秦墨皮膚的瞬間,
那些黑色紋路如潮水般退去。秦墨踉蹌后退,撞翻了一個青銅器展架。
抱歉...他聲音嘶啞,血蝕反應(yīng)越來越難控制了。
季瑤這才注意到他西裝褲下隱約露出的腳踝——那里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被黑色紋路覆蓋,
呈現(xiàn)出樹皮般的龜裂狀。每使用一次力量,這些'記憶蝕痕'就會吞噬一部分記憶。
秦墨平靜地卷下袖子,五年時間,我已經(jīng)忘了母親的樣子,去年開始忘記公司高層的人臉。
季瑤低頭看自己右手——細微的黑線正從指尖向上延伸,像墨水在宣紙上洇開。
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掏出手機,調(diào)出白天拍的小男孩頸部照片。
這個圖案...初級蝕痕。秦墨的瞳孔驟縮,你在哪拍的?今天撞到我的孩子。
季瑤放大照片,不超過十歲。秦墨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他走向控制臺,
調(diào)出全息投影的城市地圖,十幾個紅點正在不同區(qū)域閃爍:過去三個月,
江城已有二十七名兒童失蹤,最小的才五歲。
季瑤的右眼突然自動鎖定地圖某個角落——古玩城后巷的一家當(dāng)鋪。
一幅畫面強行闖入她的意識:周館長戴著白手套,將一枚青銅令牌交給當(dāng)鋪老板。
暗月教在收集孩子...她聲音發(fā)顫,為了某種儀式。秦墨快速操作控制臺,
調(diào)出當(dāng)鋪的衛(wèi)星圖像:明天研討會前,我們先去這里。季瑤突然按住太陽穴,
一陣尖銳疼痛從右眼直刺腦髓。
她的視野被強行切換——此刻正透過某個人的眼睛看著秦墨的收藏室,
而自己手中握著一把青銅匕首!有人在監(jiān)視這里!她猛地轉(zhuǎn)身看向天花板角落,
疼痛隨之消失。秦墨反應(yīng)極快,按下腕表某個按鈕。整個空間突然被某種高頻聲波充滿,
季瑤看見一個半透明的人形輪廓從虛空浮現(xiàn),隨即像肥皂泡般破裂。靈體窺視。
他關(guān)閉聲波發(fā)生器,暗月教的探子。季瑤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黑玉紋路又發(fā)生了變化,
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星圖的片段。當(dāng)她試圖觸摸那些紋路時,
指尖突然傳來觸電般的刺痛,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涌入——漫天星斗下,
年輕的秦天明將兩枚黑玉分別放入兩個孩子懷中:記住,
絕對不能被三玉合一...記憶戛然而止。季瑤喘息著抬頭,
發(fā)現(xiàn)秦墨正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她。你看到了我父親的記憶。他輕聲說,
玉佩在共享記憶庫。季瑤突然意識到什么,沖向中央圓柱仔細觀察那枚懸浮的黑玉。
在右眼的特殊視野下,她發(fā)現(xiàn)玉身內(nèi)部有極細微的裂紋,
紋路走向與她手中的玉佩恰好能拼合成完整圖案。這兩枚玉佩原本是一體的!
秦墨點頭:二十年前被強行分離。我父親帶著第二枚玉佩找到被收養(yǎng)的我,
而你...我父母帶著第一枚玉佩消失了。季瑤接上他的話,直到三年前那場車禍。
沉默在收藏室內(nèi)蔓延。季瑤走向最近的展柜,里面陳列著數(shù)十件青銅器殘片。
她的右眼自動識別出每件文物上的暗記——全是張鈞工作室的仿品。你也在追查暗月教?
五年了。秦墨的聲音帶著疲憊,他們利用張鈞的仿品網(wǎng)絡(luò),在文物中植入蝕痕載體。
每件贗品都是記憶收集器。季瑤突然想起什么,
從手機調(diào)出今天拍賣會的青銅尊照片放大細看。在右眼的特殊視野下,
器底那個ZJ標記周圍隱約浮現(xiàn)出微型符文——與刺客令牌上的如出一轍。
明天的研討會...她聲音發(fā)緊,是個陷阱。秦墨的通訊器突然響起警報。
全息投影自動切換成監(jiān)控畫面:三個黑影正從不同方向逼近車庫入口,其中一人抬起頭,
灰白色的眼睛直視攝像頭,赫然是今晚自殺的那個刺客!影子復(fù)制體。
秦墨快速關(guān)閉所有展柜的防護罩,我們得...季瑤突然捂住右眼跪倒在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從眼球直沖腦髓,她的視野被強行撕裂成兩半——一半是現(xiàn)實的收藏室,
另一半?yún)s是某個黑暗空間,斗篷人正將青銅匕首刺入一個孩子的胸口!他們在進行儀式!
她掙扎著指向全息地圖上的某個點,江城老自來水廠...現(xiàn)在!
秦墨毫不遲疑地啟動應(yīng)急協(xié)議。收藏室的地板突然下沉,露出隱藏的電梯井。
在下降的電梯中,他給季瑤注射了一針鎮(zhèn)定劑。保持體力。他檢查彈匣,
里面裝著刻有符文的特殊子彈,接下來你會看到更多...超出常理的事物。
電梯停在地下三層。門開的瞬間,
季瑤的右眼自動調(diào)整到黑暗視覺——這是一個改裝過的軍械庫,
的武器遠非尋常:刻滿符文的槍械、水銀填充的子彈、甚至還有幾把青銅古劍懸浮在磁場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輛黑色機車,油箱上蝕刻著與黑玉相同的紋路。
秦墨拋給她一個頭盔:抓緊,老自來水廠距離這里十二分鐘車程。引擎轟鳴中,
季瑤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周館長給我的邀請函。她調(diào)出手機里那條短信,
右眼穿透表象看到深層編碼——發(fā)信人根本不是周維民,而是一個代號饕餮的加密號碼。
調(diào)虎離山。秦墨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真正目標是...收藏室的警報突然響起。
監(jiān)控畫面顯示,三個黑影已經(jīng)突破到最后一層防線,
而其中一個正將某種黑色液體注入安全系統(tǒng)的主控板。來不及了。秦墨猛踩油門,先救孩子!
機車沖出地下通道的瞬間,季瑤的右眼突然看到夜空中的異象——本該是弦月的夜晚,
天際卻懸掛著一輪詭異的黑月,月面上隱約浮現(xiàn)出與玉佩相同的紋路。
暗月臨世...秦墨的聲音淹沒在引擎咆哮中,比預(yù)計提前了三天。
第四章:學(xué)術(shù)陷阱國家博物館學(xué)術(shù)報告廳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季瑤卻感到一陣陣燥熱。
她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右手無意識摩挲著口袋里的黑玉。
自從昨晚從自來水廠救出那個昏迷的孩子后,玉身的紋路又發(fā)生了變化,
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星圖的四分之一片段。
下面請國家博物館館長周維民教授為我們講解《商周青銅器紋飾演變中的天文意象》。
主持人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滿頭銀發(fā)的周館長邁著穩(wěn)健步伐走上講臺,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瞇成兩條細縫。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觀眾席時,
季瑤的右眼突然刺痛——在特殊視野下,這位德高望重的學(xué)者周身纏繞著稀薄的黑霧,
尤其是右手手腕處,隱約可見一個與刺客令牌相同的饕餮紋印記。
......商周先民將天文現(xiàn)象融入青銅器紋飾,
比如這種渦紋實際上代表太陽黑子......季瑤低頭查看手機,
秦墨發(fā)來的最新消息:「確認自來水廠儀式是幌子,真正目標在博物館。保持聯(lián)絡(luò),
我已就位?!顾齽傛i上屏幕,
周館長展示的PPT中有一張《暗月錄》書頁特寫——正是昨天在收藏室里看到的那頁贗品。
照片右下角有個不起眼的水印:DS-2017。
張鈞工作室2017年的拍攝編號......季瑤瞇起眼,
這個細節(jié)在普通視角下幾乎不可見,但在她的右眼視野中卻清晰如霓虹燈。
周館長的演講接近尾聲時,季瑤突然舉手:請教周館長,
《暗月錄》第三章第七頁的氧化層為何與您三年前發(fā)表的論文圖17完全一致?
全場瞬間安靜。周館長扶眼鏡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這位小姐恐怕看錯了,
那篇論文研究的是宋代......《青銅器做舊工藝考》,
2019年《文物》季刊第三期。季瑤直接走上講臺,將自己的手機連接投影儀,
這是我做的比對分析。大屏幕上并排顯示兩張圖片:左邊是周館長剛展示的《暗月錄》書頁,
右邊是他論文中的標本照片。季瑤放大兩個紅圈區(qū)域:相同的氧化裂紋走向,
連鈣化沉積物的分布都一模一樣——這是同一塊銅銹在不同器物上的不可能現(xiàn)象。
觀眾席開始騷動。幾位白發(fā)學(xué)者已經(jīng)湊到前排細看。周館長的笑容僵在臉上,
眼角微微抽搐:年輕人不要妄下結(jié)論,或許只是拍攝角度......還有這個。
季瑤突然撕開手機殼,取出昨天發(fā)現(xiàn)的微型芯片插入讀卡器,
芯片里存著《暗月錄》原版的數(shù)字掃描件,正好能對比出被篡改的部分。
大屏幕切換成對比畫面:左側(cè)是周館長展示的書頁,右側(cè)是芯片中的原版圖像。
關(guān)鍵差異用紅框標出——原版中三枚玉佩合一的插圖旁有一段被刻意抹去的甲骨文,
而贗品頁則添加了虛假的星象圖。這段被刪除的文字記載了克制暗月之力的方法。
季瑤的聲音在寂靜的報告廳里格外清晰,周館長,或者說'饕餮堂主',您想隱瞞什么?
周館長的表情瞬間陰冷下來。他慢慢摘下眼鏡,
露出那雙突然變成灰白色的眼睛:季家的丫頭,果然和你父親一樣不識好歹。
他從講臺下抽出一把青銅短劍!劍身刻滿與黑玉相同的紋路,在燈光下泛著幽綠光澤。
前排觀眾發(fā)出尖叫,人群開始向出口涌去。不識好歹!周館長直刺季瑤心口,
動作快得不像老人。秦墨從側(cè)門沖入,
但季瑤動作更快——她右手黑玉突然延伸出三尺長的黑色光刃,精準劈斷青銅劍!
斷裂的劍尖在空中就被黑芒吞噬殆盡,化為鐵屑飄散。
周館長驚恐后退:你竟然已經(jīng)能具現(xiàn)化暗月之力?!秦墨趁機掐住他咽喉:第三枚玉佩在哪?
在...在季先生手里...周館長嘴角滲出黑血,詭笑著看向季瑤,
就是收養(yǎng)她的那位'慈父'啊...季瑤如遭雷擊。養(yǎng)父季滄海?
那個把她從孤兒院接回豪門的儒雅商人?秦墨加重手上力道:說清楚!
周館長突然咬破藏在假牙中的毒囊,黑血噴涌而出。垂死之際,
他死死盯著季瑤:你以為...父母是怎么死的?
他們...跳進煉玉爐...以為能毀掉玉佩......尸體倒地時,
季瑤的右眼突然劇烈疼痛。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涌入——熊熊燃燒的青銅爐前,
年輕夫婦將嬰兒交給院長:叫她季瑤...季家的火種......轉(zhuǎn)身時,
女子脖頸后的光明紋章在火光中閃爍。記憶切換。同一個爐子前,
季滄海冷笑著將什么東西扔進火中,爐火瞬間變成詭異的黑色......季瑤!
秦墨的呼喚將她拉回現(xiàn)實。報告廳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至少二十人正在逼近。影子衛(wèi)隊。
秦墨拉著她沖向緊急出口,周館長死前發(fā)出了信號。他們剛沖出博物館側(cè)門,
三輛黑色SUV就呈包圍態(tài)勢駛來。
季瑤的右眼自動鎖定駕駛員——全是眼眶里沒有眼珠的灰白人。秦墨按下車鑰匙,
停在路邊的機車自動啟動。他們剛跨上車,第一波子彈就擦著頭盔飛過。季瑤回頭看去,
子彈在空氣中留下黑色尾跡,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扭曲。蝕骨彈!秦墨猛轉(zhuǎn)車把躲進小巷,
擦破皮就能腐蝕記憶。機車在小巷中疾馳,后視鏡里那些SUV竟然在垂直墻面上行駛!
季瑤握緊黑玉,光刃再次出現(xiàn),她反手一揮,巷口的消防栓被齊根切斷。
高壓水柱將第一輛追擊者沖下墻壁。養(yǎng)父今晚在季宅舉辦我的'回歸晚宴'。
季瑤在引擎轟鳴中喊道,如果他和暗月教有關(guān)......就是鴻門宴。
秦墨甩掉最后兩個追擊者,拐上高架橋,我們需要準備——你父母可能留下了什么。
季瑤突然按住太陽穴。
將一枚青銅鑰匙塞進嬰兒襁褓:......藏在瑤琴里......我公寓有張?zhí)拼徘伲?/p>
她抓緊秦墨的肩膀,是養(yǎng)父去年送的生日禮物!當(dāng)他們破開古琴的共鳴箱時,
一把青銅鑰匙和發(fā)黃的信紙掉了出來。信上是母親娟秀的字跡:「瑤兒,若你看到這封信,
說明暗月已至。鑰匙能打開江城大學(xué)考古系308室的個人保險箱。記住,
光明血脈不懼黑暗,但必須警惕那些假裝站在光中的人。——永遠愛你的母親」
秦墨檢查鑰匙:現(xiàn)在距離晚宴還有四小時,足夠去趟學(xué)校。
季瑤卻盯著信紙背面若隱若現(xiàn)的水痕——在右眼的特殊視野下,
這些水痕組成了一個模糊的圖案:三枚玉佩環(huán)繞著一個燃燒的鼎。
暗月教今晚要完成某種儀式......她聲音發(fā)緊,就在季宅!
第五章:血色晚宴季宅的鎏金大門前,噴泉池里的水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紅光。
季瑤調(diào)整著耳中的微型通訊器,黑色晚禮服下的匕首緊貼大腿。
她右眼的暗金色紋路比往常更加活躍,
邊緣不斷閃過模糊的畫面片段——燃燒的爐火、滴血的青銅器、還有養(yǎng)父季滄海扭曲的笑臉。
308室的保險箱里有什么?秦墨的聲音從耳機傳來。他正潛伏在宅邸東側(cè)的橡樹上,
狙擊鏡對準宴會廳的落地窗。一份族譜和這個。季瑤摸了摸藏在項鏈里的青銅薄片,
那是母親留下的最后線索,上面記載著克制暗月之力的契約儀式。侍者推開宴會廳大門,
水晶吊燈的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季滄海正在臺上致辭,銀灰色西裝襯托出他儒雅的氣質(zhì)。
當(dāng)他的目光掃到季瑤時,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啊,我們的小公主終于來了。
季滄海張開雙臂走來,在擁抱時卻在她耳邊低語,把玉佩交出來,我留你全尸。
季瑤微笑舉杯,右眼已完全變成暗金色:父親忘了我是文物鑒定專家?她突然提高音量,
諸位請看大屏幕!原本播放家族照片的屏幕突然切換,
顯示出一組機密文件——季滄海與海外買家的郵件往來,
附有多件國家一級文物的高清照片和銀行轉(zhuǎn)賬記錄。
最觸目驚心的是最后一張照片:周館長正將一件青銅器交給季滄海,
背景赫然是暗月教的祭壇!這些文物上個月剛從南海沉船打撈出水,按規(guī)定應(yīng)該上交國家。
季瑤的聲音響徹全場,而我的養(yǎng)父,已經(jīng)以三億價格賣給了私人收藏家。賓客嘩然。
幾位博物館的專家立刻站起身,臉色鐵青地摸出手機。季滄海的笑容僵在臉上,
手中的水晶杯啪地捏碎,紅酒像鮮血般順著手腕滴落。保安!把這個不孝女帶下去!
他怒吼道。十二名保鏢從各個入口涌入。季瑤不退反進,黑玉在她手中化作三尺長的影刃,
第一個沖來的保鏢被劍風(fēng)掃到,瞬間僵直倒地——他的影子被劍吸走了,
身體變成無生命的軀殼!第二形態(tài),暗金瞳。季滄海不驚反喜,
扯開領(lǐng)帶露出胸口的第三枚黑玉。那玉已半紅,紋路像血管般搏動。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快。
他突然撕碎西裝,身軀詭異地膨脹起來。皮膚下凸起無數(shù)蠕動的黑線,
雙手化為利爪:你以為父母是怎么死的?
他們跳進煉玉爐想毀掉玉佩......季瑤的劍停在半空。就是這瞬間的恍惚,
季滄海的利爪已到眼前!千鈞一發(fā)之際,秦墨破窗而入,全身爆發(fā)出濃稠黑霧,
一把握住那只手——咔嚓!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但季滄海反而大笑:看看你的小男友!
秦墨呆立原地,眼中的暗金正在被血紅侵蝕,
皮膚下的黑色紋路瘋狂蠕動——他進入了失控的第三階段!墨哥哥!
季瑤突然唱起兒時的童謠,聲音顫抖卻堅定,月光光,照地堂......秦墨劇烈顫抖,
眼中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季滄海趁機偷襲,卻被清醒的秦墨反手貫穿肩膀!不可能!
季滄海噴著血沫倒退,沒人能抵抗血蝕!你低估了青梅竹馬的力量。
季瑤的影刃抵住養(yǎng)父咽喉,最后機會,我父母怎么死的?季滄海獰笑:他們自愿跳進煉玉爐,
以為這樣能毀掉玉佩......他突然捏碎胸口的玉佩!黑色液體噴濺而出,
落地竟化作數(shù)十條黑蛇。享受黑暗吧!他在狂笑聲中被黑蛇吞噬,大人很快會來找你們的!
宴會廳瞬間大亂。賓客們尖叫著逃竄,那些黑蛇卻像有意識般避開普通人,
只朝季瑤和秦墨撲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條蛇的頭部都長著微型的人臉,
依稀能辨認出季滄海的特征。秦墨將季瑤護在身后,雙臂交叉形成黑色屏障。
當(dāng)?shù)谝粭l黑蛇撞上屏障時,整個空間突然扭曲——他們被拉入了玉佩的記憶幻境。
無邊無際的青銅祭壇上,懸浮著無數(shù)記憶碎片。季瑤伸手觸碰最近的碎片,
畫面立刻活了過來:二十年前的暗月祭壇,
秦天明渾身是血地將兩枚黑玉分別塞進兩個孩子衣襟:記住,
絕對不能被三玉合一......斗篷人凌空一掌擊穿他胸膛:叛徒!
小季瑤懷中的玉佩突然發(fā)光,斗篷人像被燙傷般縮回手:該死的光明血脈!記憶突然切換。
季瑤看到五歲那年,養(yǎng)父在孤兒院外偶遇她時,偷偷檢查她衣領(lǐng)的動作——他一直在找玉佩!
原來如此。秦墨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他眼中的血色褪去,
但聲音沙啞得可怕:我父親是上一任究極空我,他故意讓玉佩認主我們兩個孩子,
因為......祭壇突然劇烈震動!碎片中的斗篷人竟從記憶里伸出手,
一把掐住季瑤脖子:找到你們了。秦墨的雙眼瞬間變成血紅色。黑玉化作長槍刺穿那只手,
記憶碎片轟然炸裂!兩人被甩出幻境,跌回一片狼藉的宴會廳。季瑤的右眼火辣辣地疼,
抬手一摸——滿手鮮血。你的眼睛......秦墨的聲音帶著驚恐。鏡子碎片里的季瑤,
右眼已變成暗金色豎瞳,眼白部分布滿黑色血絲。當(dāng)她無意中看向地上的一盞破碎臺燈時,
更驚人的事情發(fā)生了——那盞民國臺燈在她眼中浮現(xiàn)出歷任主人的影像,
最后停在某個畫面上:斗篷人正將一件青銅器交給季滄海!
文物讀心......她染血的眼睛閃著妖異的光,上海博物館,饕餮紋銅卣。
第六章:銅卣之謎上海博物館的夜間安保系統(tǒng)在季瑤眼中如同透明。
她的右眼——那只暗金色豎瞳——能清晰看到紅外線的分布軌跡和運動傳感器的盲區(qū)。
秦墨跟在她身后三步遠的位置,手臂上的黑色紋路比往常更加活躍,
像無數(shù)細小的蚯蚓在皮膚下游走。東側(cè)走廊第三個通風(fēng)口,季瑤壓低聲音,
直達地下二層庫房。他們像影子般滑入通風(fēng)管道。金屬管道內(nèi)壁凝結(jié)的水珠滴在季瑤后頸,
冰涼如死人的手指。爬行到一半時,她的右眼突然劇烈刺痛,
一段陌生記憶強行闖入——同樣的通風(fēng)管道里,
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將某物塞入銅卣內(nèi)部。那人轉(zhuǎn)身時,
胸前的工作牌一閃而過:周維民。周館長來過這里...她輕聲告訴秦墨,
他把什么東西藏在了銅卣里。管道盡頭是一張細密的防護網(wǎng)。秦墨從口袋取出一個小瓶,
滴了兩滴透明液體在網(wǎng)上。金屬網(wǎng)無聲無息地融出一個大洞,
液體滴落處的地板被腐蝕出幾個小坑。氟銻酸,他注意到季瑤的眼神,能溶解幾乎所有金屬。
地下庫房比想象中更加陰冷。恒溫恒濕系統(tǒng)運作的細微嗡鳴中,
排列整齊的文物柜像沉默的衛(wèi)兵。
季瑤的右眼自動鎖定最里側(cè)那個獨立的保險柜——編號1937的商晚期饕餮紋銅卣。
1949年被國民黨運往臺灣,她回憶著資料,
1972年由愛國商人捐贈回大陸...秦墨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季瑤立刻會意,
屏住呼吸傾聽。某種不同于機器運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很多人在同時深呼吸,
但節(jié)奏整齊得可怕??軒煟啬谒叺驼Z,至少二十個。季瑤的豎瞳收縮,
視野穿透最近的文物柜。柜子后面站著十個黑衣人,他們眼眶里沒有眼珠,
只有兩團蠕動的黑霧。更可怕的是,這些人的胸口都鑲嵌著一小塊青銅令牌,
與她之前見過的如出一轍。他們在守衛(wèi)銅卣...她突然抓住秦墨的手,等等,我能用這個。
季瑤取下墻上的應(yīng)急燈,調(diào)整光束角度。燈光經(jīng)銅卣表面的饕餮紋折射,
在對面墻上投下放大數(shù)倍的光影圖案。那些黑衣人突然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全部僵在原地。
饕餮是克制黑暗的遠古圖騰。她拉著秦墨快步走向保險柜,光影放大了這種克制效果。
保險柜需要密碼和鑰匙雙重驗證。季瑤將耳朵貼在冰冷的金屬門上,
右眼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她能聽見內(nèi)部機械結(jié)構(gòu)的運轉(zhuǎn)聲,就像聽診器捕捉心跳。
左三圈停在7,右兩圈停在2...她指導(dǎo)秦墨轉(zhuǎn)動密碼盤。當(dāng)最后一個數(shù)字對準時,
她插入從大學(xué)保險箱找到的青銅鑰匙。柜門無聲滑開。銅卣在防彈玻璃罩內(nèi)泛著幽綠光澤,
表面的饕餮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從器身上撲出來。季瑤的手剛觸到玻璃罩,
豎瞳就劇烈收縮——畫面如潮水般涌來:1949年的碼頭,
穿軍裝的男子將銅卣裝入木箱;1972年的捐贈儀式,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輕撫銅卣落淚;然后是三年前的深夜,
周館長將一滴血滴在饕餮眼睛上...血鑰!季瑤猛地回神,需要特定血脈的血液才能打開。
她毫不猶豫地咬破食指,將血滴在銅卣的饕餮左眼上。血液滲入紋路的瞬間,
整個銅卣發(fā)出沉悶的咔嗒聲,器身裂開一條細縫!秦墨突然將她撲倒。
三支青銅箭擦著他們的頭皮釘入后方墻壁,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那些被定住的傀儡師不知何時已經(jīng)恢復(fù)行動,正以詭異的同步率包圍過來。
具現(xiàn)化蝕骨箭...秦墨的聲音罕見地緊張,擦破皮就能腐蝕記憶。季瑤反手一揮,
黑玉化作影刃斬斷最近三支箭矢。但更多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秦墨不得不撐開黑色屏障。
箭矢擊中屏障的悶響中,季瑤趁機打開銅卣——里面靜靜躺著一塊青銅薄片,
與她項鏈里藏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契約的另一半!她剛拿起薄片,整個銅卣突然解體,
露出藏在器壁夾層中的第三枚玉佩!這枚玉佩比她見過的都要小,但紋路更加復(fù)雜,
玉身呈現(xiàn)出半透明的血紅色。玉佩自動飛向季瑤,速度快得來不及反應(yīng)。
它直接撞上她流血的右眼,像高溫金屬接觸冰塊般開始融化!劇痛讓季瑤跪倒在地。
那玉液化后滲入她的眼球,仿佛有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在眼眶里攪動。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尖叫出聲,鮮血從嘴角滑落。秦墨想幫她,
卻被六個傀儡師同時纏住。更糟的是,他手臂上的黑色紋路開始不受控制地蔓延,
很快覆蓋了半邊臉龐。一個傀儡師趁機將蝕骨箭刺入他的肩膀!啊——!
秦墨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眼中的暗金完全被血紅取代。他一把掐住那個傀儡師的脖子,
竟直接將對方撕成兩半!沒有鮮血飛濺,斷裂的身體里只有蠕動的黑霧。
季瑤的視野已經(jīng)被血色模糊。她掙扎著爬向秦墨,手中的青銅薄片突然發(fā)燙。
兩片青銅在她掌心融合,形成一塊完整的契約板,上面刻滿了發(fā)光的甲骨文。
以光明之血...啟永恒之契...她艱難地辨認著文字,喉嚨里滿是血腥味。
銅卣的碎片突然懸浮起來,在空中組成一個微型祭壇的投影。
季瑤的右眼——現(xiàn)在已完全變成血玉色——看到投影中浮現(xiàn)出父母的身影。母親對她伸出手,
指尖輕觸她的額頭:記住,瑤兒,究極空我的真諦不是力量...而是犧牲。
記憶如洪水般奔涌而入。她看到二十年前,父母并非單純想毀掉玉佩,
而是試圖完成一個古老儀式——將三枚玉佩的力量永久封印。但儀式被季滄海打斷,
只來得及封印第一枚玉佩在她右眼中。墨哥哥!季瑤突然大喊。
失控的秦墨已經(jīng)殺死了所有傀儡師,現(xiàn)在正被血蝕反噬,全身皮膚開始龜裂。
她撲過去抱住他,血玉右眼與他的暗金左眼相對。
月光光...照地堂...她輕聲唱起兒時的歌謠,將融合的契約板按在秦墨心口。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契約板化作流光滲入秦墨體內(nèi),那些黑色紋路如退潮般收縮,
最終全部匯聚到他左眼的瞳孔中。當(dāng)秦墨再次睜眼時,那只眼睛已變成星河漩渦般的銀白色!
第三枚玉佩...其實一直在我眼睛里?季瑤虛弱地問。是你父母用生命封印的。
秦墨輕撫她血玉色的右眼,一滴黑淚從自己的銀白左眼中滑落,他們把你送到孤兒院時,
就將第一枚玉佩融入了嬰兒的右眼。庫房突然劇烈震動。那些傀儡師的尸體全部化為黑霧,
在空中凝聚成斗篷人的輪廓。叛徒之子與光明血脈...斗篷人的聲音像是千百人同時開口,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暗月降臨?秦墨只是抬起手,五指緩緩收攏。斗篷人的身形突然扭曲,
像被無形巨手捏碎的紙偶。時空抹除...斗篷人最后的驚叫在空氣中回蕩,
你竟然掌握了——聲音戛然而止。整個庫房恢復(fù)寂靜,
只有滿地狼藉證明剛才的激戰(zhàn)不是幻覺。季瑤試圖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視線模糊。
她抬手一摸,右眼的血玉正在褪色,逐漸恢復(fù)成普通眼球的樣子。
力量耗盡了...秦墨扶住她,三枚玉佩的力量暫時平衡,但不會持續(xù)太久。
季瑤看向地上銅卣的碎片,
那些饕餮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養(yǎng)父說的'大人'...就是斗篷人?
秦墨搖頭:他只是暗月教的執(zhí)行者。真正的'大人'是——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
博物館的安保系統(tǒng)終于被觸發(fā),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該走了。秦墨抱起虛弱的季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