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林晚腦中混沌,前世種種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刻骨的疲憊與茫然。
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古樸的木質建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從未聞過的奇異清香,似草木又似丹藥。
這里是青嵐宗,修仙界第一大門派,而她,成了新入門最不起眼的外門弟子林晚,與前世同名。
起初的日子,她像個透明人,或者說,她刻意讓自己成為透明人。
無人問津,也無人苛責,只是被徹底漠視著。
前世網(wǎng)絡暴力留下的陰影依舊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讓她習慣性地沉默寡言,將自己縮在角落,不與人交流。
分配到她手里的,大多是些打掃庭院、照看藥圃邊緣區(qū)域的雜活。
她默默做著,不與人爭,也不敢多言,生怕一點差錯又引來無端的指責。
宗門伙食簡單粗糙,通常是干硬的麥餅和寡淡的菜糊,僅能果腹。
修仙者雖能辟谷,但對剛入門、修為低微的弟子而言,口腹之欲并非人人都能輕易割舍。
一日,林晚看著分到手里那硌牙的麥餅,又望了望藥圃角落里幾株無人打理、卻長勢尚可的野菜,心中微動。
她悄悄采了些,又用自己積攢下的幾塊下品靈石,從負責采買的師兄那里換了點最基礎的鹽和幾粒香料,在自己那間四面漏風的小破屋里,用撿來的柴火升起了火。
一碗熱騰騰的野菜粥,米粒被熬煮得微微開花,野菜的清香混著淡淡的米香,竟飄出了屋外。
隔壁院子一個平日里總餓得前胸貼后背、瘦得像根竹竿的小師弟循著味兒找來,扒著門框,眼睛瞪得溜圓,口水幾乎要流下來。
林晚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便分了他一碗。小師弟也顧不上燙,三兩口下肚,滿足地喟嘆一聲,隨即眼淚汪汪:“林師姐,這是我進宗門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比我娘做的還香!”
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不脛而走。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在飯點“偶然”路過林晚的住處,或帶著幾分好奇,或帶著幾分不屑——畢竟在修仙宗門里琢磨吃食,顯得有些不務正業(yè)。
但聞到那勾人的香味,無論是清粥小菜還是偶爾加了料的燉菜,總忍不住駐足,喉頭滾動。
林晚索性在完成宗門任務之余,開始認真琢磨起吃食。
她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食材,即便是普通的瓜果蔬菜,也蘊含著淡淡的靈氣,用簡單的做法烹飪,滋味也能非凡。她甚至嘗試用野菜混合一點點藥圃淘汰下來的低階靈草碎葉,味道竟也別有風味。
漸漸地,她的廚藝成了青嵐宗外門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連平日里最注重清修、三令五申弟子少沾俗物、不茍言笑的三長老,某次板著臉“巡查”路過廚房區(qū)域時,恰逢林晚在幫廚娘處理一批新到的靈菇,順手燉了一小鍋靈菇雞湯。
那濃郁的香氣霸道地鉆進三長老的鼻孔,他腳步一頓,輕咳一聲,努力維持著威嚴:
“嗯,此湯聞著……尚可。林晚是吧?你且盛一碗,本長老替你品鑒品鑒,看有無不妥之處,免得你們這些小輩亂吃東西,耽誤修行?!?/p>
結果一碗下肚,三長老摸著胡子,眉頭舒展,第二天又背著手,“巡查”到了廚房附近,還“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昨日那湯,還有么?”
師門上下因這意外的美食,對林晚的態(tài)度也悄然改變。
有人會主動與她攀談,詢問今日食譜;有人會在她被個別刻薄弟子擠兌時,不咸不淡地出言維護幾句;還有相熟的師兄師姐,偶爾會提點她幾句修煉上的困惑。
這些細微的善意,如同春雨般絲絲縷縷地滋潤著林晚干涸已久的心田,她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雖然依舊淺淡,但眉宇間的郁色也漸漸散去,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
在一次打理廢棄藥圃時,角落里一株幾乎快要枯死的不知名靈草吸引了她的注意。
它葉片焦黃,了無生氣。
林晚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憐惜,這是她前世便有的對植物的親近感。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觸碰那干枯的葉片。
剎那間,一股奇異的暖流從她掌心涌出,源源不斷地注入那株靈草。
那株瀕死的靈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開始,一點點泛起綠意,焦黃的葉片逐漸舒展,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林晚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隨即心中狂喜如潮水般涌來——這是植物系異能!
此后數(shù)百年,她沉心修煉,輔以這得天獨厚的植物系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