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界圣女,和白淵仙尊殊死對戰(zhàn),打不過,逃跑的時候突然被天雷劈中,暈了。醒來后,
我變得手無縛雞之力。裝失憶吧。我因為他變成這樣,以他憐憫眾生的圣母心,
一定不會再對我動手。“你是?”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忽的一下抱住我:“娘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夫君呀!”我:啊???
“我知道你愛我,但也不能為了救我替我擋天雷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他眼含蜜意,語帶擔憂。這演技,要不是我是裝失憶的,我真能信他的鬼話。不是。
這人不是碰碰衣角都不讓嘛?這人不是萬年霜雪,半面癱半啞巴嗎?怎么被雷劈中的是我,
他腦子壞了?(1) 天雷滾滾,冤家路窄十萬年的雪蓮終于開花了!只要吃了它,
我就有希望突破最后一層修為,到時候仙魔兩界任我遨游,豈不快哉。
就在我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涼的雪蓮時,雪蓮輕飄飄地飛走了。我的視線隨著雪蓮移動,
瞳孔驟縮——白淵!清冷孤高、不染塵埃的第一仙尊。他站在幾步開外,
冰雪在他周身自動避讓,一身素白道袍纖塵不染,襯得那張臉愈發(fā)俊美得不似真人,
卻也冰冷得沒有一絲煙火氣。他一手虛托,那株我蹲守了一個月的雪蓮,
正懸浮在他掌心之上,散發(fā)著誘人的靈光。我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鞭梢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堂堂仙尊,連朵花也要跟我搶?”白淵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么,
但山頂?shù)目耧L瞬間吞噬了他的聲音,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口型。反正擺明了不會給就是了。
我甩出鞭子就往他面門抽去,被他一把抓住。他當著我的面,一手抓住我的鞭子,
一手就將雪蓮吸入體內。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視我如無物。吸完雪蓮,他才終于側過頭,
目光落在我身上。那萬年冰封的唇角,罕見地向上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我怒了,我堂堂魔界圣女,何曾受過這等鳥氣!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給我死!”白淵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似乎沒料到我氣性這么大。他并未拔劍,只是身形微晃,
一只修長如玉的手精準無比地探入漫天鞭影中。“啪”地一聲,他竟穩(wěn)穩(wěn)抓住了鞭尾。
一股渾厚精純的仙靈之力順著鞭身反震而來,震得我虎口發(fā)麻,氣血翻涌。呔,還是打不過!
正當我絞盡腦汁思考如何體面又不失氣勢地戰(zhàn)略性撤退時,天色變了。
濃重的黑霧間噼里啪啦的閃著電光,雷聲四起,黑云憑空涌現(xiàn),層層疊疊,
瞬間遮蔽了日月星辰。天地靈氣瘋狂地向白淵匯聚,形成肉眼可見的巨大旋渦。他眉頭緊鎖,
一手下意識地按在丹田處,周身原本內斂的氣息如同解開了封印的火山,狂暴地節(jié)節(jié)攀升!
這狗東西竟然要修為突破了!他這個級別的仙,修為突破時的雷劫非同小可,
我這小身板杵在這里,不就是現(xiàn)成的避雷針外加炮灰嗎?什么體面,什么氣勢,
在小命面前都是浮云!我毫不猶豫地轉身,求生的本能將速度催動到極致。
滿腦子都是:死腿,快跑啊啊啊!眾所周知,忙中最容易出錯。情急之下,
我忘了收回還被白淵抓在手里的鞭子。嗤啦——!一道粗壯得如巨蟒的雷撕裂蒼穹,
精準無比地劈向白淵。但!金屬作為絕佳導體,大部分的雷電都導到了我身上。
無法形容的劇痛從鞭柄處傳來,瞬間席卷全身!失去意識前,
我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今后再也不用玄鐵鞭子了嗚嗚嗚。
”(2) 影后or影帝我是在一片濃郁的藥味里醒來的。
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好像是藥仙在和白淵說話。“仙尊不必過于憂慮,
此女乃萬年難遇的天生靈體,筋骨皮膜遠勝尋常仙魔,皮肉傷看著嚇人,實則無甚大礙。
待她醒來,會有一段時間沒法使用靈力,過一陣就沒事了。”沒法使用靈力?!
我猛地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我仇家滿天下,沒法用靈力護體,我還活不活了!
“你沒事吧?”白淵好看的臉近在咫尺,我竟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擔心。
他還會擔心別人嗎?我知道了!一定是他那顆悲天憫人的圣母心發(fā)作了!
因為別人(尤其是我這個“無辜”的、替他擋了雷劫的倒霉蛋)受傷而心生愧疚!
一個大膽的、近乎荒謬的計劃瞬間在我腦海中成型——裝失憶!我因為他受傷,
他總不會再對我動手了,只要臉皮再厚點,還能借此機會賴在他身邊,得到庇護。
等我靈力恢復再溜之大吉。電光火石間,我調整好表情,眨了眨眼,佯裝單純,
怯生生地問:“你是誰?”屋子里沉寂了半晌,白淵冷冷的轉頭看向藥仙。
藥仙被他看得渾身一哆嗦,扔下藥材,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到床邊,不由分說地抓起我的手腕。
“這,怎么會這樣,沒道理啊。”藥仙一邊小聲嘀咕一邊把脈,
臉皺的像被風雨蹉跎的人參精。他反復探查,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過了好半晌,
他才支支吾吾、底氣不足地對白淵說:“這丫頭應該是摔倒的時候磕到頭,又靈力阻塞,
導致暫時的失憶,靈力恢復了記憶應該就會同時恢復?!蔽以谛睦锬o藥仙豎了個大拇指,
這說法正合我意。白淵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深邃難測。他不說話,
只是用那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就讓我有些底氣不足。他看出來了?
不可能?。∥疫@演技還可以吧。我維持住那份柔弱小白花的偽裝,祭出我此生最精湛的演技,
柔弱中帶著堅強,堅強中帶著惶恐,惶恐中還帶著一絲信任。白淵動了。
他抿了抿淡色的唇瓣,然后——在藥仙驚愕的目光和我瞬間空白的思維中,他忽地俯身,
張開雙臂,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將我整個人擁進了懷里!
一股清冽如雪松卻又帶著暖意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澳镒印钡统翋偠纳钋樯ひ粼谖叶呿懫穑?/p>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他將我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抵在我的發(fā)頂,
聲音里充滿了痛惜和難以置信的悲傷:“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夫君呀!”我:啊?
我是誰?我在哪?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娘子夫君這兩個詞是怎么和我跟白淵聯(lián)系到一起的?
我驚的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眼睛睜的要有多大有多大。當然,
震驚之余并沒忘記自己此刻的人設:“我成親了?”白淵眉眼柔和,
和風細雨的把我的散落的發(fā)絲放到耳后:“我知道你愛我,但也不能為了救我替我擋天雷啊,
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聽聽,聽聽。這擔憂的語氣,這溫柔的眼神,
這渾然天成的演技!要不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裝失憶,我特么差點就信了這廝的鬼話!
“不信你問他?!卑诇Y指向藥仙。藥仙手里的藥早就撒了一地,空空如也的手里捧著空氣,
笑的無比僵硬:“對、對啊,你們是夫、夫妻,相、相愛的很?!边@老頭演技也太差了,
回答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喂!白淵拉起我的手放在他漂亮的側臉上,
輕聲說:“想不起來就休息吧,你要是難受,我會心疼的?!蔽葑永镉殖良帕税肷?。
藥仙好像受了莫大的刺激,大叫一聲沖出了屋子。我不比藥仙好到哪里去,
但沒了靈力跑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動作一頓一頓地蓋好被子裝蘑菇。不是。
這人不是碰碰衣角都不讓嘛?這人不是萬年霜雪,半面癱半啞巴嗎?怎么被雷劈中的是我,
他腦子壞了?(3) 當年白淵修為大漲后,周身的靈氣更濃郁精純,
幾乎凝成了實質的薄霧。對我來說簡直是行走的十全大補丸。我深吸一口氣,
舒服的翻了個身。透過雕花的木窗,正好能看到庭院中的靈草靈樹,以及右邊廚房中的白淵。
他褪去了平日一絲不茍的廣袖仙袍,只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常服,衣袖利落地挽到手肘,
正在給我做飯。鮮少有人知道,修為高深不惹凡塵的白淵仙尊會下廚,
而且做的東西比廚仙都好吃。清冷眉眼下垂,白皙的手背因用力而微微繃起,
顯出幾道優(yōu)雅的青筋脈絡青筋明顯,骨節(jié)分明的十指握著菜刀優(yōu)雅的雕出一只蘿卜小兔。
這靜謐而溫暖的畫面,與我記憶中那個永遠冰冷疏離的身影重疊又分離,
讓我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了千年之前。這樣的他,我以前暗戀過很多很多年。那時,
我剛滿十六歲,是魔界乃至世間唯一的一個天生靈體。這個體質聽著拉風,
實則是個巨大的麻煩——修煉所需靈氣是常人的十倍百倍,稍有不慎便會靈力枯竭,
反噬己身。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變強,我很小就被魔尊施法偽裝成仙族,
送到了三界公認靈氣最充沛的洞天福地——白淵的洞府。我是以侍女的身份進去的,
而且是洞府里唯一的侍女,但是從來沒干過什么活。永遠一塵不染的洞府里,
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給院子里的靈草澆水。其他的時間里,我和白淵形影不離。
他教我身法招式,也教我琴棋書畫。日日對著一張好看到仙魔共憤的臉,動心也很正常吧。
不止我動心,很多仙子都喜歡他,聽說我這個侍女的位置,競爭之激烈堪比仙帝選妃,
不少仙子為此明爭暗斗,甚至大打出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平淡但不無趣,他話少,
一舉一動卻周到貼心,我常常生出就這樣和他待一輩子的想法。直到我兩百歲。
對于仙魔來說,兩百歲是成年。白淵知道我喜歡熱鬧,破天荒的給我辦了一場宴會,
我喝了不少靈酒,玩了一天。靈酒后勁大,我酒醒的時候內靈氣空前的豐沛,修為大漲。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白淵病了。這病又兇又急,
藥仙帶著他的得意門生楓青親自上門看診??稍绞切逓樯詈竦南缮鸩碓诫y好,這一病,
病了許久。我心疼又沒辦法,怕自己的擔憂表露出來,反而讓他憂心影響康復,只能強忍著,
半夜坐在門口唉聲嘆氣。“誰家的小可憐,半夜不睡覺呀?”我抬頭,
看到楓青踏著月色走來。他一身青衫,氣質溫潤,臉上總是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一件厚實暖和的披風輕柔地覆上我的肩頭,瞬間驅散了寒意。那幾日積壓的擔憂和無力感,
在楓青這恰到好處的關懷下,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他幾句輕柔的安慰,如同打開了閘門,
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哽咽:“楓青哥哥……”楓青比我大幾百歲,按輩分,
我該喊他一聲哥哥,之前覺得不好意思一直沒喊,
這時候倒是因為莫名的委屈自然而然的喊出來了。楓青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一股凜冽到刺骨的寒風毫無征兆地平地卷起,
風力瞬間將那件剛披上的、還帶著楓青體溫的披風狠狠掀飛。我下意識地想去撿,猛地轉頭,
卻看見白淵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素白里衣,不知何時站在了院中。他臉色蒼白如紙,薄唇緊抿,
周身散發(fā)著比天山寒風還要凜冽的寒意,目光沉沉地落在我和楓青身上。
我撿起披風跑到白淵身邊,飛快的用披風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安∵€沒好呢怎么出來了,
一把年紀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卑诇Y身體微微一僵,目光射向我,
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一把年紀?”一瞬間,我感覺周圍更冷了。白淵把披風甩出去,
接住披風的楓青被砸的一個踉蹌。“我身體已無大礙,你和你師父明日就走吧。
”白淵對楓青說完轉身拂袖,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追上去,被砰的一聲關在門外。這門一關,
就是好幾天。白淵好像生氣了,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決定哄一下。他喜歡奇花異草,
之前見他畫過一幅極寒之花的圖樣,想來是喜歡這花的。為此我特意跑了一趟極北之地,
摘極寒之花。極北之地兇獸叢生又山壁陡峭,我耗光了所有力氣,還在采花的時候扭傷了腳。
那天應該是我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天。我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正巧遇到采藥的楓青,我累極了,
就接受了他的好意,被他一路背了回去。路上我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自己床上了,
極寒之花還在我的內袋里放著。在仔細看花有沒有損傷時,隱約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
我起身跑出去。白淵正站在院中,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他面前站著的,是溫婉。
據(jù)說她是白淵故友的妹妹,一直被他照顧有加,也是他眾多追求者中最執(zhí)著的一個仙子。
我初入洞府時曾見過她一次,那時她正扯著白淵的衣袖,笑語晏晏,神態(tài)嬌憨親昵。此刻,
溫婉手里也捧著一朵極寒之花,品相比我采的那朵似乎還要好上幾分。她將花遞向白淵,
聲音嬌柔:“淵哥哥,我們之間客氣什么,這花你收下便是了?!卑诇Y的目光落在花上,
沉默片刻,伸手接過了那朵花。溫婉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試探地問:“這么多年來,
你身邊只有她一個女子,” 她眼神瞟向我房間的方向,“你可是對她有意?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緊緊盯著白淵。白淵捏著那朵冰藍色的花,
微微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只聽到他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笔膛??我被氣笑了,
握在我手里的那株極寒之花,瞬間被我掐斷了花莖。極寒之花的寒氣涌入我的體內,
陰差陽錯的修補了我年幼胡亂修煉導致的暗傷。暗傷修復,修為瞬間突破。毫無準備之下,
我體內的魔氣迸發(fā)而出?!坝心??!”溫婉順著魔氣的方向精準的發(fā)現(xiàn)了我。
她反應快得驚人,話音未落,一道刺目的信號已沖天而起,在高空炸開!同時,
她和白淵身形如電,齊齊向我藏身之處跑來。白淵就算身體抱恙,
深厚的修為還是讓他快溫婉一步行到我面前。我還來不及思索什么,就被他一掌打飛。
我的身體撞碎了墻壁,如同斷線的風箏,直直地飛出了洞府范圍。是啊,
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個侍女。高潔的白淵仙尊怎么會為了一個侍女背上和魔族勾結的罵名。
第一時間擊殺我,才是正確的選擇。看著遠處集結而來的仙兵,和步步緊逼的白淵和溫婉,
我自嘲一笑,忍著修為突破時的劇痛,躍下了洞府外的深淵。所幸天生靈體還算強悍,
我僥幸活了下來。從那天起,我和白淵徹底結下了梁子。(4) 溫柔陷阱“娘子,到家了。
”白淵突然把我抱起,將我從回憶中拉回。時隔千年,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這個洞府。
白淵洞府依舊是記憶中的清冷雅致,飛雪落梅,玉階瓊樹。白淵把我抱到了他房間的床上,
貼心的給我蓋好被子。為了惡心他,也為了試探他這“深情丈夫”的戲碼能演到什么地步,
我故意嬌滴滴的掐著嗓子,用一種甜膩得能齁死人的聲音嬌滴滴地問:“夫君,
這是我們的房間嗎?”白淵身體一顫,耳根通紅,半晌才說:“嗯,是的。
”我心中冷笑:呵,騙子。我故意說:“那怎么沒有我的東西呀?”白淵的房間素雅簡樸,
幾乎是一覽無余,沒有一樣女人用的東西。就在我以為他會回答不上來的時候,他一揮手,
所有柜子的門都被打開了。柜子里整整齊齊擺放著我曾經(jīng)穿過或沒穿過的衣物,
戴過或沒戴過的首飾,還有些不知何時收集的小玩意兒。而屬于白淵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