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迅速在背鍋俠出現(xiàn)后回歸正軌,那位負責人傷勢太重,聽說她出獄了都沒能找她麻煩。
芙洛拉還惦記著自己弄出來的升級版運行核心,愚人眾既然不肯還,她就自己去拿。
好在她上次刨出來的舊核心還在,替換輕而易舉。
“關于人偶小姐的研究已經收尾了,結論:我可以制作出一模一樣的?!?/p>
弄清楚了凱瑟琳的運行邏輯和身體構造后,芙洛拉超絕不經意去酒館喝酒。
……又遇見了上次那位金發(fā)酒友。
這一次,卡維的身邊還坐著另外三個人。
卡維左手邊芙洛拉眼熟,是大風紀官賽諾,他正眉頭緊皺看著桌面上的牌。
賽諾的右手邊那位,也有著一雙大耳朵,不過……那耳朵看起來像是真的,偶爾還抖動兩下,讓人手癢癢的。
黑發(fā)綠眼的少女忍不住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哇塞,真潮啊這個世界,還有獸人!
最后一位,則是一個渾身以綠色為主色調的生面孔。
那人戴著耳機,正拿著一本書讀……在酒館這種熱火朝天的氛圍中也不忘記看書嗎,看著裝裝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那人只是一動不動在那里坐著,芙洛拉卻恍惚看見了拉帝奧教授的影子。
卡維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正在和這樣一群朋友們熱切交流,芙洛拉腳步頓住,朝著右側轉了個方向,隨便找了一處角落坐下。
還是不打擾了。
“芙洛拉?”
可賽諾看見了她。
聽見熟悉的名字,卡維也跟著轉頭,驚喜道:“芙洛拉,好久不見,你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
那一桌四個人好像疲于應對某件事,在簡單的互相介紹過后,那位名叫“提納里”的狐貍獸人迫不及待就發(fā)出邀請:
“聽賽諾說你很有打牌的天賦,要不要坐下來玩?”
一開始,芙洛拉還覺得有點怪異:“就這么讓我加入你們的聚會,不會覺得打擾嗎?”
“完全不會!”小狐貍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道成林,就不奉陪了?!?/p>
他幾乎是火燒尾巴地走了。
卡維也說:“是啊,我也不介意,我們早就認識了!至于這家伙……”
在自我介紹后加了一句“你好”后,艾爾海森繼續(xù)低頭看書,完全不關心跟賽諾打牌的人是誰,反正不會是他。
而現(xiàn)在天色還早,須彌城內還有人類活動。
賽諾,你的朋友們好像都不是很愿意和你打牌呢。
對上賽諾希冀的眼神,芙洛拉默了默才道:“……行吧?!?/p>
三個小時后,月上中天,須彌城亮起了燈火。
酒館熱鬧的氛圍未消解半分,芙洛拉一手老千出神入化,賽諾睜著眼睛緊緊盯住她的一雙手,試圖從已經連續(xù)輸掉的二十七局的牌中看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惜還是沒能成功。
他不信邪,硬是拉著芙洛拉玩了很久,玩到觀戰(zhàn)的卡維也失去了興趣,艾爾海森讀完了那本書,玩到一整個酒館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收牌的時候,賽諾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不能說。”芙洛拉還挺有原則,“可惜你不愿意成為我的弟子……我不能教你?!?/p>
這么多局下來,芙洛拉對面前的大風紀官有了最直觀的判斷——犟種。
至少打牌這方面是個犟種。
明明知道她出老千,他還非不信邪,非要憑借自己的高超技術和入微的觀察力贏下來……
結果當然是遺憾退場。
“下次再玩吧。”他收拾了東西,“我一定會贏!”
“不玩了,沒意思?!?/p>
——受不了了,這人打牌的時候還喜歡說冷笑話。
芙洛拉目送他離去。
酒館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時間已經很晚了,須彌城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
從酒館出來,自覺時機成熟的芙洛拉貓貓祟祟看向不遠處的冒險家協(xié)會。
凱瑟琳小姐正兢兢業(yè)業(yè)站在那兒,臉上是弧度合適的微笑。
很好。
芙洛拉掏了掏隨身口袋里的凱瑟琳舊核心,滿臉純良無害地走了過去。
“向著星辰與深……”
“好巧啊凱瑟琳小姐!”芙洛拉打斷她,隨即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愧疚,“上次是我不對,我給你點補償吧……”
話鋒一轉,她動機不純地微笑:“要來我家嗎?我家貓會后空翻哦~”
正在此時,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哈……我倒是沒料錯,你果然賊心不死?!?/p>
腳步聲由遠及近,月光投射而下,芙洛拉沒看見人,卻看見腳下慢慢傳來一個戴著大帽子的影子。
芙洛拉:“……”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阿帽這種晝伏夜出的作息、神出鬼沒的動靜,以及口不對心的性格——讓芙洛拉真的聯(lián)想到了貓科動物。
崩醬,你是一只漂亮的小貓咪。
小貓咪:“怎么?被抓到心虛了,不敢看我?”
芙洛拉訕訕轉過身來。
人偶站在她面前,周遭萬籟無聲,地點熟悉,時間熟悉,場景熟悉,上次這樣見面還是在兩人正式成為師生的第一天。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看起來已經蹲了她不短時間的樣子,芙洛拉都不想關注。
她意識到一件事:“你其實……是在關心我吧?”
怕我的傷心其實很隱晦?怕我是來酒館里買醉?
還是怕我喝醉酒后又開始對凱瑟琳干出一點可以被風紀官逮捕的事來,所以親自盯著?
流浪者不耐地輕嘖:“是我先提出的問題吧?”
好吧,沒想到你還是一個講究問答回合制的人。
故作乖巧的卷毛綠眼睛小貓點點頭,“沒有心虛,沒有不敢看你,只是在想一些東西。”
流浪者緊接著問:“在想什么?”
芙洛拉不滿:“現(xiàn)在不是你的回合了!快回答我的問題!”
流浪者:“……”
他別開臉:“我根本不關心任何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p>
不出所料的回答。
芙洛拉點點頭,終于開始回答他的后一個問題:“好吧,剛剛我其實是在想——”
她清了清嗓子,原本懶散的神色驟然變得認真起來,好像即將出口什么涵蓋禁忌知識的天外內容。
她終于來露出她的目的了嗎……
流浪者不自覺屏息凝神,深紫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直到半句含著笑意的話語從她口中飄出來。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篤定,好像面前這人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就只是順應了一個答案。
“……人之常情,也可以是人偶之常情?!?/p>
芙洛拉還是認為他出現(xiàn)在這里是出于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