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盯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第一百零一次后悔答應這次相親。"夏瑤，
你都三十二了，再不嫁人就真的沒人要了。"閨蜜林小雨的聲音在我耳邊循環(huán)播放，
就像那個永遠關(guān)不掉的鬧鐘。"放屁。"我對著咖啡杯嘀咕，"老娘風華正茂，前凸后翹，
葷段子講得比德云社還溜，怎么就沒人要了？"咖啡杯里的倒影沖我翻了個白眼。
今天的我特意打扮過——黑色蕾絲連衣裙，恰到好處的V領(lǐng)，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頭發(fā)難得地沒扎成馬尾，而是披散在肩上，還涂了那個貴得要死的口紅。"歷史系教授，
三十五歲，身高一米八五，長得像年輕時的梁朝偉。"林小雨是這么介紹的。我撇撇嘴。
大學教授？八成是個戴著厚眼鏡，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說起話來文縐縐的書呆子。
我都能想象出那個畫面——他談論著唐朝的瓷器，而我則想著怎么把那些瓷器變成情趣用品。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我抬頭，然后愣住了。
門口站著的男人絕對不是我想象中的書呆子。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
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一截鎖骨。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過，
特別是那雙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琥珀色，像是藏著整個秋天的落葉。"夏瑤？
"他走到我面前，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是我。"我突然覺得嗓子發(fā)干，
"你是...秦教授？""秦墨。"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讓我的胃部莫名其妙地打了個蝴蝶結(jié)，"叫教授太正式了。"他坐下時，
我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是森林深處的松木混合著某種我說不上來的花香。
奇怪的是，這味道讓我想起小時候奶奶講的那些神話故事。"林小雨說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秦墨說，他的手指修長，輕輕敲打著咖啡杯邊緣。我挑眉："她還說了什么？
""她說你特別會講葷段子。"我差點被咖啡嗆到。這個林小雨，
居然把我的底牌都亮出來了。"那她有沒有告訴你，
我上一個相親對象就是被我一個'黃瓜除了能吃還能干什么'的段子嚇跑的？"秦墨笑了，
不是那種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被逗樂的大笑。他的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
讓那張完美的臉突然生動起來。"我猜他一定是個素食主義者。""不，他是個外科醫(yī)生，
當場給我講解了黃瓜在醫(yī)學上的十八種用途。"我翻了個白眼，"然后我們就成了閨蜜。
"秦墨的笑聲更大了，引得旁邊幾桌的客人紛紛側(cè)目。我注意到他的牙齒異常整齊潔白，
在燈光下幾乎閃著珍珠般的光澤。"所以，秦教授——""秦墨。""好吧，秦墨。
"我故意拖長音調(diào)，"作為一個歷史系教授，你怎么看待'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這句話？
特別是當它用在床上運動上的時候？
"這是我慣用的伎倆——用一個帶顏色的玩笑測試對方的底線。大多數(shù)人要么尷尬地咳嗽，
要么直接露出嫌棄的表情。但秦墨只是微微歪頭，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光芒。
"從歷史角度看，人類在這方面的創(chuàng)造力確實有限。"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不過我認為，
重要的不是創(chuàng)新，而是...執(zhí)行的質(zhì)量。"我瞪大眼睛。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哇哦，"我吹了個口哨，"沒想到教授您這么open。""叫我驚訝的事情不多，夏瑤。
"他輕輕攪動著咖啡，"活了三——"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三十五年，我見過太多事情了。
"有那么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但當我眨眨眼再看時，
又恢復了正常的琥珀色。一定是咖啡店的燈光問題。我們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出乎意料的是，
秦墨不僅接得住我所有的葷段子，還能回敬幾個更隱晦的。
他談論歷史的方式不像那些枯燥的教科書，而是充滿了生動的細節(jié)和黑色幽默。
"所以秦始皇其實是個控制狂，對吧？"我說，"把所有東西都標準化，
連床上的姿勢估計都要統(tǒng)一規(guī)定。""根據(jù)馬王堆出土的竹簡，確實有這方面的記載。
"秦墨一本正經(jīng)地說，然后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據(jù)說他最喜歡的姿勢是——""是什么？
"我湊近他，好奇心被完全勾起。秦墨的嘴唇幾乎貼到我的耳朵："女上位。
"我爆發(fā)出大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秦墨及時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觸碰的瞬間，我竟然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我們就曾這樣接觸過。
"你真是我見過最不像教授的教授。"我喘著氣說。"你也是我見過最不像會計師的會計師。
"他反擊道。天色漸晚，咖啡館的燈光變得昏黃。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
這是我?guī)啄陙淼谝淮魏鸵粋€男人相處得這么愉快，
而且對方還是個大學教授——理論上應該是我最不感冒的類型。"我該回去了。
"秦墨看了看表，那個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某個古老貴族的習慣，"明天早上還有課。
""教什么？中國古代神話？"我隨口猜測。秦墨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聳聳肩，"你看上去就像那種會相信妖精和神仙的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微笑："也許我真的相信呢。"走出咖啡館時，
夜風拂過我的臉頰。秦墨堅持要送我回家，我拒絕了——倒不是因為矜持，
而是我住的地方離這里只有兩個街區(qū)。"至少讓我看著你過馬路。"他說。
站在人行道前等紅燈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秦墨，你為什么來相親？
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不缺女人才對。"他的目光越過我的肩膀，
看向遠處的夜空："我在找一個人。""前女友？""不。"他轉(zhuǎn)回視線，
琥珀色的眼睛在路燈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一個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的人。"綠燈亮了。
我正要邁步，秦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觸碰讓我渾身一顫。"小心。"他輕聲說，
一輛摩托車呼嘯著從我們面前闖過紅燈。那一刻，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絕對不是人類的顏色。那里面流轉(zhuǎn)著金色、綠色和深藍的光暈，
像是極光被囚禁在了瞳孔里。"你的眼睛..."我喃喃道。秦墨立刻眨了眨眼，再睜開時，
又恢復了普通的琥珀色："路燈的反光而已。"他松開我的手腕，
但那種奇異的溫暖感還留在我的皮膚上。"晚安，夏瑤。"他說，"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
"我站在馬路對面，看著秦墨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的步伐輕盈得不像人類，
更像是...某種優(yōu)雅的動物。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回到家，我踢掉高跟鞋，
倒在沙發(fā)上。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小雨的信息："怎么樣？
"我回復："他居然接住了我所有的葷段子，還回敬了幾個更厲害的。
"林小雨秒回："我就知道！他看你的照片時眼睛都亮了！"我皺眉："什么照片？
""你去年年會穿紅裙子那張啊，我發(fā)給他看的。"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那張照片上的我穿著緊身紅裙，胸口開得極低，手里還舉著一杯香檳，活脫脫一個夜店女王。
"林小雨！你發(fā)的哪門子照片！""效果不是很好嘛！"她發(fā)來一個壞笑的表情，
"他約你下次見面了嗎？"我回想起秦墨說"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時的表情，
那種若有若無的期待感讓我心跳加速。"沒說具體時間。"我回復，然后猶豫了一下，
又補充道，"但他好像...不太一樣。""哪方面？"我咬著嘴唇，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最后只打了幾個字："像是從神話里走出來的。"放下手機，
我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支煙。夜空中繁星點點，讓我想起秦墨眼睛里那些神秘的光彩。
也許是我太累了，產(chǎn)生了幻覺。也許只是咖啡店的燈光太詭異。但當我閉上眼睛，
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觸碰我手腕時的溫度，那種不屬于人類的溫暖。第二天是周六，
我睡到中午才醒。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線。我伸了個懶腰，
決定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清醒一下頭腦。春風公園是城市里少有的綠地，
周末總是擠滿了遛狗的人和野餐的家庭。我買了杯咖啡，漫無目的地走著，
享受著陽光和微風。然后我看到了他。秦墨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里捧著一本書。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毛衣，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陽光灑在他的頭發(fā)上，
泛起一層近乎銀色的光澤。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招呼。畢竟昨晚才分開，
現(xiàn)在過去會不會顯得太急切？就在這時，秦墨抬起頭，視線直接鎖定了我。
即使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我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注視。他微微一笑，合上書，向我招手。
"早。"當我走近時，他說，"或者說，下午好？""周末嘛。"我聳聳肩，
"睡個懶覺很正常。"秦墨往旁邊挪了挪，給我讓出位置。我坐下時，
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氣，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在讀什么？"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書。
他把書遞給我。是一本很舊的《山海經(jīng)》，封皮已經(jīng)泛黃，書頁邊緣有著細密的筆記。
"備課用的？"我問。"算是吧。"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
"我一直對這些神話生物很感興趣。"我隨手翻著書頁，停在一幅九色鹿的插圖上。
那是一只美麗的鹿，身上有九種顏色的花紋，眼睛大而溫柔。"這個挺好看的。"我說。
秦墨的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你喜歡？""嗯，比那些猙獰的怪獸強多了。
"我合上書還給他，"現(xiàn)實中要是有這種動物就好了。""也許真的有呢。"秦墨輕聲說，
"只是我們沒發(fā)現(xiàn)而已。"我正想嘲笑他的天真，
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像是某種紋身，呈現(xiàn)出淡淡的九色圖案，
和書中的九色鹿花紋一模一樣。"你的紋身..."我指著他的手腕。
秦墨迅速拉下袖子遮住了印記："年輕時不懂事。"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看著湖面上的鴨子游來游去。這種沉默并不尷尬，反而有種奇怪的舒適感，
好像我們早已習慣了彼此的陪伴。"你相信前世今生嗎？"秦墨突然問。我挑眉："怎么，
教授改行當算命先生了？""只是好奇。"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風吹散，
"如果你上輩子是只動物，你覺得會是什么？"我大笑："肯定是只母老虎！"秦墨也笑了，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認真："我覺得你更像一只鳥。自由的，美麗的，歌聲動人的鳥。
"這個突如其來的詩意比喻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平時最討厭這種文藝腔調(diào)，
但從秦墨嘴里說出來，卻莫名地不讓人反感。"那你呢？"我反問，"如果你是一只動物？
"秦墨的嘴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微笑："也許是一只鹿。""為什么是鹿？""因為它們敏感，
優(yōu)雅，"他停頓了一下，"而且能夠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我正想追問這句話的意思，
秦墨突然站起身："我該走了。有個...會議要參加。""周六還開會？
""學術(shù)界的日程總是很滿。"他歉意地笑了笑，"下次再聊？""好啊。"我點點頭，
"下次我給你講'三只小豬'的成人版。"秦墨大笑，那笑聲像是清泉流過石頭。
他彎腰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我注視著他的背影，
再次被那種近乎飄渺的優(yōu)雅所吸引。我在長椅上又坐了一會兒，享受著陽光和咖啡。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余光瞥見湖邊樹林里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一道彩色的光，
像是有人在那里揮舞著彩虹旗。好奇心驅(qū)使我走向樹林。隨著距離拉近，
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蹄子輕輕敲打地面的聲音。然后，我看到了它。
樹林深處站著一只我從未見過的美麗生物——一只通體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鹿，
它的皮毛上流動著九種顏色的花紋，眼睛大而溫柔，正是《山海經(jīng)》中描繪的九色鹿。
更讓我震驚的是，那只鹿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我無比熟悉的灰色圍巾——秦墨今天戴的那條。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九色鹿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它抬起頭，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我。我認出了那眼神——和秦墨一模一樣。然后，
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九色鹿的身體開始發(fā)光，輪廓逐漸變化，伸長，最終化為人形。
幾秒鐘后，秦墨站在那里，赤裸著上身，下半身只穿著那條我見過的黑色西褲。"夏瑤。
"他說，聲音里帶著無奈和某種釋然，"我想我們得談談了。
"第二章 鹿角與謊言我的喉嚨像是被塞進了一整只檸檬，酸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秦墨——或者說那只九色鹿變成的秦墨——站在離我五米遠的松樹下，
月光透過枝葉在他赤裸的上身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花紋，那些流動的色彩，
此刻正隨著他的呼吸緩緩起伏，如同活物。"你..."我終于擠出一個字，
聲音卻像被砂紙磨過。秦墨嘆了口氣，那嘆息里帶著千年歲月才能沉淀出的疲憊。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掛在樹枝上的圍巾自動飛到他手中，輕柔地纏繞在脖子上，
遮住了部分發(fā)光的紋路。"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他說，
聲音依然是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低沉音色，但此刻每個音節(jié)都仿佛敲打著我的世界觀，
"但請給我五分鐘解釋。"我的雙腿終于找回了知覺，轉(zhuǎn)身就跑。地面在腳下顛簸，
樹枝抽打著我的臉頰，但我顧不上疼。身后傳來輕盈的蹄聲，
像是某種優(yōu)雅的捕食者在從容追趕它的獵物。"夏瑤！"秦墨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小心——"一根突出的樹根絆倒了我。我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擦過粗糙的樹皮。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暖的氣流托住了我的身體。我抬頭，
看到秦墨的手掌懸浮在我上方二十厘米處，掌心散發(fā)著淡金色的光暈。
"你他媽的..."我喘著粗氣，"到底是什么東西？"秦墨蹲下身，
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人類了——如果不算他眼睛里流轉(zhuǎn)的極光。"《山海經(jīng)》讀過嗎？
""你剛才還拿著那本破書！"我撐起身體，突然注意到他的瞳孔變成了豎直的細線，
像貓科動物一樣。這讓我又往后縮了縮。"九色鹿，食之可長生不老。"他輕聲背誦，
嘴角勾起一個苦笑，"不過沒人告訴你們，我們也能變成人形。
"我的大腦正在經(jīng)歷一場核爆。理性告訴我應該立刻報警或者叫精神病院，
但某種更深層的直覺卻在尖叫——他說的是真的。那些花紋太精致了，
不可能是紋身；那雙眼睛里的光芒，也不是任何美瞳能達到的效果。
"所以..."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你是來吃我的？"秦墨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驚起了樹叢里的夜鶯。他的犬齒在月光下顯得異常尖銳。"如果我想吃你，
昨晚在咖啡館就能動手。"他伸手想扶我，又在半空中停住，"我找了你三百年。
"這個數(shù)字讓我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三百歲？你看上去頂多三十五。""三千五百歲。
"他糾正道，"變成人形時會調(diào)整外貌。"我盯著他毛衣領(lǐng)口露出的鎖骨，
那里有一小片鱗片狀的反光。突然想起昨晚他說"活了三——"時的停頓，原來不是口誤。
"為什么是我？"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因為我會講葷段子？"秦墨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這一刻他看起來如此人類，以至于我差點忘記剛才看到的景象。"因為你靈魂的顏色。
"他說，"三百年前在長白山，我見過你。""我祖上十八代都沒出過東北人。""是前世。
"他的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帶出一串發(fā)光的粉塵，"你那時是只朱鹮，
差點被獵人的箭射中。我救了你，你答應等我變成人形后..."他忽然咳嗽一聲，
"總之我找到你時，你已經(jīng)輪回成人類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沾滿泥土的黑絲襪，跑掉一只高跟鞋的腳，
還有因為摔倒而歪到一邊的胸罩肩帶。傳說中的朱鹮轉(zhuǎn)世就這德行？"證明給我看。
"我突然說。秦墨挑眉："比如？""比如..."我環(huán)顧四周，指著遠處一棵橡樹，
"讓那棵樹開花。"他搖搖頭："不是所有妖怪都會那種把戲。""那你會什么？
除了..."我比劃著他變形的過程，"cosplay神奇動物？"秦墨的嘴角抽了抽。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團彩色的光球逐漸凝聚，里面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雪山，
一只羽毛艷麗的鳥，還有幼鹿形態(tài)的他。畫面切換，變成古代市集，
書生打扮的他在賣胭脂；然后是民國時期的上海，他穿著西裝在百樂門彈鋼琴。"記憶投影。
"他解釋道，"我活得太久，有時候需要這樣提醒自己哪些是真的。
"光球里的畫面停在一張黑白照片上：扎著麻花辮的少女站在梨花樹下，笑容明媚。
我瞪大眼睛——那張臉和我有七分相似。"1943年，云南。"秦墨輕聲說，
"我找到你時，你剛得傷寒去世。"我的后頸一陣發(fā)麻。這太荒謬了，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說：是真的。就像你第一次聽到某個葷段子就知道它好笑一樣，
某種本能正在承認這個瘋狂的故事。"所以現(xiàn)在呢？"我抱緊雙臂，夜風吹得我起雞皮疙瘩，
"你要完成三百年前的約會？"秦墨突然湊近，那股松木香氣撲面而來。
他的鼻尖幾乎碰到我的，豎瞳收縮成一條細線。"首先，"他的呼吸拂過我的嘴唇，
"我要確定你還記得約定。""我連昨天午飯吃的什么都——"他的吻落下來，
柔軟得不像話。有什么溫暖的東西從接觸點擴散開來，像是喝下第一口熱可可的感覺。
眼前閃過無數(shù)碎片：雪山、竹林、戰(zhàn)火中的城樓...最后定格在一間點著紅燭的古代閨房，
年輕的我和鹿角人形的他十指相扣。分開時，我的膝蓋發(fā)軟。"這他媽的不公平，
"我喘著氣，"你用了妖術(shù)。""只是喚醒記憶。"秦墨的拇指擦過我的下唇，
那里還殘留著金色的光點，"看來封印比我想象的牢固。"遠處傳來人聲，
是公園保安的手電光。秦墨迅速拉我躲到樹后，他的體溫比人類高得多，
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跟我回家。"他在我耳邊說，熱氣讓我的耳垂發(fā)燙，"不是脅迫，
是邀請。你有權(quán)知道完整的真相。"保安的腳步聲近了。我該尖叫求救的，
但某種比理智更古老的東西拽住了我的聲帶。也許是那個吻喚醒的記憶，
也許是三千五百歲妖怪眼中藏著的孤獨打動了我——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頭。秦墨笑了，
露出那顆尖牙。他脫下毛衣裹住我（自己則完全不怕冷的樣子），然后打了個響指。
周圍的空氣突然扭曲，等視野恢復清晰時，我們已經(jīng)站在一間 loft 公寓的客廳里。
"瞬間移動？"我差點咬到舌頭，"這技能能教我嗎？""血脈天賦。"他走向廚房，
"喝茶嗎？三千年古樹普洱。"我打量著這個空間——極簡風格的裝修，
整面墻的書架塞滿了古籍，落地窗前擺著一架天文望遠鏡。
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廳中央的雕塑：一只九色鹿騰空躍起，鹿角分叉成繁復的枝椏。
"你的...自塑像？""無聊時的消遣。"秦墨端著茶具回來，動作行云流水，
"人類形態(tài)維持太久會忘記本來面目。"我接過茶杯，趁機觀察他的手腕。
那個九色印記現(xiàn)在完全顯露出來，正隨著脈搏微微發(fā)光。茶水入喉的瞬間，
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四肢百骸，像是有人在我血管里點了盞小燈。"好喝嗎？
"他期待地問，"加了點鹿茸粉。"我噴出了第二口茶。"你給自己割茸？""自然脫落的。
"他無奈地搖頭，"每年春天都會——"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秦墨的表情瞬間凝固，
豎瞳緊縮成針尖大小。他快步走到窗前，窗簾自動合攏。"他們找到這里了。
"聲音低沉得不像話。"誰？"我抓緊茶杯，熱水濺在手背上也不覺得疼。秦墨轉(zhuǎn)身時，
上半身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部分鹿的特征——脖頸延長，皮膚下透出花紋的光暈。"獵妖人。
"他說出這個詞時，天花板的水晶吊燈開始搖晃，"他們追蹤我三百年了。"門鈴響了。
接著是敲門聲，不緊不慢卻讓人毛骨悚然，像是劊子手在試刀。"躲起來。
"秦墨推著我往臥室方向去，他的指尖開始長出鋒利的角質(zhì)，"不管聽到什么都別出來。
"我抓住他的手腕，那里的印記燙得嚇人。"等等！為什么獵妖人要追你？
你說過九色鹿是祥瑞..."敲門聲變成了撞擊。秦墨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獸瞳，
毛衣領(lǐng)口露出的皮膚覆蓋上了細密的絨毛。"因為，"他的聲音混雜著低沉的獸鳴，
"我偷了他們的長生不老藥救你。"第三章 長生藥與獵妖人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重，
木質(zhì)門框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秦墨的瞳孔完全變成了獸類的豎瞳，
脖頸處的皮膚浮現(xiàn)出細密的鱗狀紋路，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九色微光。"躲進浴室。
"他推著我往走廊方向退，聲音里混雜著低沉的獸鳴，"鎖好門，別出來。"我剛邁出兩步，
大門就轟然碎裂。三個黑影裹挾著木屑沖進客廳，為首的男子手持一柄青銅短劍，
劍身刻滿暗紅色符文，在空氣中劃出腥臭的軌跡。"三千年道行的九色鹿，"男子咧嘴一笑，
露出滿口黃牙，"聯(lián)盟懸賞榜第七位，今天真是走運。"秦墨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
脊椎彎曲成弓形，手指延長成鋒利的爪。
但他的變形過程突然停滯——那個黃牙男子甩出一張泛著黑光的符紙，
精準地貼在了秦墨額頭上。"鎮(zhèn)妖符！"另一個獵妖人歡呼道，"老大牛逼！
"秦墨僵在原地，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黃牙男子慢悠悠地走近，青銅劍抵住秦墨的喉嚨。
"聽說你的角能煉制長生不老藥？"他貪婪地盯著秦墨的額頭，"自己現(xiàn)形還是我們動手？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抄起玄關(guān)處的青銅鹿雕塑砸向黃牙的后腦勺。"砰"的一聲悶響，
他踉蹌著轉(zhuǎn)身，額角滲出暗紅色的血。那雙眼睛——我發(fā)誓那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睛，
瞳孔是血紅色的豎線，像冷血動物。"夏小姐，"他舔掉流到嘴角的血，
"你知道干擾獵妖人執(zhí)行公務是什么后果嗎？"秦墨突然暴起，鎮(zhèn)妖符在他額頭上燃燒成灰。
他的雙手完全獸化，利爪劃過黃牙男子的胸口，撕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另外兩個獵妖人同時出手，一人甩出銀鏈纏住秦墨的脖子，另一人將匕首刺入他的后腰。
"跑！"秦墨對我吼道，聲音已經(jīng)變成野獸的咆哮，"去找《山海經(jīng)》！"我轉(zhuǎn)身沖向書房，
身后傳來家具碎裂的巨響和野獸的嘶吼。書架在顫抖，玻璃展柜里的古董紛紛墜落。
我撲向茶幾上那本舊書，指尖剛碰到泛黃的封面，一股巨力就從背后襲來——我被按倒在地，
臉頰緊貼著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有趣。"黃牙男子的氣息噴在我耳后，
"九色鹿為什么會保護一個人類女人？"他的手指掐住我的后頸，
"除非...你就是那個服用了長生藥的轉(zhuǎn)世者。"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雪山洞穴里，
鹿角人形的秦墨將一顆發(fā)光的藥丸塞進朱鹮的喙中；古代戰(zhàn)場上，
書生打扮的他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子痛哭；民國時期的百樂門，鋼琴聲里混著槍響，
西裝革履的他擋在我前世身前..."找到了！"一個獵妖人從臥室沖出，
手里舉著個小玉瓶，"藏在床底暗格里！"秦墨發(fā)出凄厲的哀鳴。他渾身是血，
九色花紋被銀鏈灼燒得焦黑，但看到玉瓶的瞬間，獸瞳里迸發(fā)出駭人的金光。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某種古老的力量在客廳里凝聚，吊燈炸裂，玻璃碎片懸浮在半空。
"三千年道行自爆？！"黃牙男子終于露出懼色，"撤！快撤！"獵妖人沖向破碎的窗戶，
但秦墨的利爪已經(jīng)穿透其中一人的肩膀。慘叫聲中，玉瓶跌落在地，滾到我手邊。
我下意識地抓住它，瓶身突然變得滾燙，某種液體順著掌心滲入皮膚。世界在旋轉(zhuǎn)。
我看見了三千年前的雪山，幼小的九色鹿被獵妖人的陷阱所傷，
朱鹮啄斷繩索救了他；我看見唐朝長安城的月夜，
化為人形的他偷偷將長生藥摻進病重女子的湯藥；我看見民國二十六年，
他為保護轉(zhuǎn)世成歌女的我，被獵妖人的符咒重傷...玉瓶里的液體完全消失了。
我的血管里流淌著熔巖，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秀遍g看見秦墨跪在我身邊，
他的獸爪小心翼翼捧起我的臉，金色瞳孔里盛滿驚恐。"夏瑤？夏瑤！"他的聲音忽遠忽近，
"吐出來！那藥不能直接吸收！"我張嘴想說話，吐出的卻是一團金色火焰。
客廳里的獵妖人驚恐后退，黃牙男子臉色慘白："她...她在妖化？！"疼痛達到頂峰時，
某種東西在我體內(nèi)蘇醒了。視野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塵埃軌跡，
能聽見樓下花壇里螞蟻爬動的聲音。更可怕的是，
我能看見每個人頭頂漂浮的光暈——秦墨是九色交織的霞光，獵妖人是污濁的暗紅色，
而我自己的雙手...正散發(fā)著與秦墨相似的金綠色光芒。
"血脈覺醒..."黃牙男子顫抖著舉起青銅劍，"這女人有上古靈禽的血脈！
"秦墨趁機發(fā)動攻擊。他的鹿角完全展開，分叉的枝椏間流動著閃電般的光弧。
一個獵妖人被光弧擊中，慘叫著化為焦炭。黃牙男子咬牙甩出最后一張符咒，
在爆炸的煙霧中拽著同伴跳窗逃走。寂靜突然降臨。我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息，
身體里的灼熱感逐漸消退，但那種超常的感知依然存在。秦墨變回人形，踉蹌著爬到我身邊。
他的白襯衫被血染紅了大半，額角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三百年前..."他氣息不穩(wěn)地說，"你也是這樣，搶了藥就吞。
"我抬手觸碰他流血的額角，指尖泛起微弱的綠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秦墨震驚地抓住我的手腕。"朱鹮的治愈能力..."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
"我以為這個天賦已經(jīng)隨著轉(zhuǎn)世消失了。
"我盯著自己恢復正常的雙手："剛才那些畫面...都是真的？""記憶碎片。
"秦墨疲憊地靠坐在墻邊，"長生藥不僅能延壽，還能喚醒前世記憶。
本來應該稀釋后分次服用..."他無奈地看著我，"你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慢慢坐起來，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以全新的視角看待這個公寓——墻上的水墨畫里藏著流動的靈力，
書架上的古籍散發(fā)著微光，就連秦墨送我的那杯茶，現(xiàn)在都能看見里面懸浮的能量顆粒。
"我變成...妖怪了？""半妖。"秦墨糾正道，"你的朱鹮血脈被激活了，
但本質(zhì)上還是人類。"他忽然笑起來，露出那顆尖牙，"現(xiàn)在你相信我不是神經(jīng)病了吧？
"我抓起靠枕砸向他："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那些獵妖人差點把我們做成燒烤！
""他們不會放棄的。"秦墨的表情嚴肅起來，"長生藥是獵妖聯(lián)盟最高懸賞品，
而你的覺醒血脈..."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對他們來說更是無價之寶。
"我低頭看著掌心，那里有一道淡金色的紋路，形狀像展翅的鳥。"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
等著他們帶著更厲害的家伙殺上門？"秦墨變魔術(shù)般從沙發(fā)墊下摸出個車鑰匙："跑路。
""就這樣？"我瞪大眼睛，"你三千五百歲就這點出息？""這叫戰(zhàn)略性轉(zhuǎn)移。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同時從破碎的茶幾抽屜里掏出個錦囊，"我有朋友在湘西，
能幫我們暫時躲過獵妖人的追蹤。"我接過錦囊，里面是兩張身份證和幾張銀行卡。
身份證上的照片確實是我們，但名字變成了"秦九"和"夏羽"。"你連假證都準備好了？
"我翻看那張身份證，"等等...你早知道會出事？"秦墨正在往背包里塞衣服，
聞言動作一頓："獵妖人追蹤我三百年了。只不過..."他抬頭看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帶著我讀不懂的情緒，"這次他們來得比預計的早。"我忽然想起那個吻。
想起記憶中無數(shù)個前世里，他看著我死去的樣子。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彎下腰。
"因為這次有我。"我輕聲說，"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弱點了。"秦墨沉默地拉上背包拉鏈，
走到我面前蹲下。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發(fā)梢，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你不是弱點，夏瑤。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你是我活過這三千年唯一的理由。"我鼻頭一酸，
趕緊用吐槽掩飾："這么肉麻的話配上你現(xiàn)在的造型...像被家暴的小媳婦似的。
"秦墨低頭看看自己血跡斑斑的襯衫，笑了："那家暴我的媳婦，能幫忙收拾行李嗎？
兩小時后有趟高鐵。"收拾到一半時，我在衣柜深處發(fā)現(xiàn)了個檀木盒子。
盒子里整齊排列著幾十個繡花荷包，每個都標注著年代。
最近的一個繡著"2018-云南"，里面是一縷用紅繩系著的長發(fā)。"收集癖？
"我舉起那個荷包。正在往背包里塞《山海經(jīng)》的秦墨轉(zhuǎn)頭，
表情突然變得柔軟："那是上一世的你。肺癌晚期，沒等到我找到稀釋長生藥的方法。
"我默默把荷包放回去，胸口悶得難受。三千五百年的追尋，數(shù)十次輪回中的錯過，
這種執(zhí)念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秦墨，"我背對著他問，"如果...我是說如果，
這輩子我還是沒能...""那我就再等三百年。"他的聲音從背后靠近，雙手環(huán)住我的腰，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轉(zhuǎn)身把臉埋在他胸口，聞著那股混合血腥味的松木香。
他的心跳比人類慢得多，但異常有力，像遠古的戰(zhàn)鼓。"自戀狂。"我悶聲說，"誰要你等。
"秦墨笑著吻我的發(fā)頂："走吧，朱鹮小姐。獵妖人的鼻子比狗還靈。
"我們悄悄從消防通道下樓。夜色已深，小區(qū)里靜悄悄的。
秦墨的黑色SUV停在最角落的車位，上車前他忽然從口袋里摸出個小鈴鐺掛在我手腕上。
"這是什么？妖界時尚單品？""禁步鈴。"他發(fā)動車子，"能掩蓋你的靈力波動。
獵妖人主要靠這個追蹤..."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從綠化帶里射出，直奔秦墨咽喉。
他猛打方向盤避開，但第二道、第三道銀光接踵而至。我眼睜睜看著一根銀針扎進他的肩膀，
瞬間冒起青煙。"趴下！"秦墨把我按在座椅上，同時踩下油門。SUV咆哮著沖出停車位，
撞斷了攔在出口處的木樁。后視鏡里，十幾個黑影從小區(qū)各個角落涌出。
最可怕的是其中有個身影居然在飛——那是個穿著現(xiàn)代服裝的女人，
背后展開著半透明的翅膀，像只巨大的蜻蜓。"操！"我爆了句粗口，"獵妖人還有空軍？
"秦墨臉色發(fā)青，銀針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變成紫黑色："...是蛾女。坐穩(wěn)了。
"他猛打方向盤拐上高架，同時按下中控臺某個隱蔽的按鈕。車尾噴射出大量白色粉末，
在夜風中形成濃密的霧墻。我聽見后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和咒罵。"鹿茸粉，
"秦墨得意地咧嘴，"?？孙w行類妖怪。"我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突然意識到什么："那根針...有毒？""鎮(zhèn)妖釘。"他的呼吸開始急促，
"沒事...我撐得住..."他的手在方向盤上發(fā)抖。我解開安全帶，
撲過去扶住方向盤："換位置！你告訴我怎么開！
"秦墨虛弱地搖頭："你的駕駛技術(shù)...上次停車撞了三個垃圾桶...""那是科目二！
"我強行把他往副駕駛推，"現(xiàn)在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換座過程中車子蛇形走位，
差點撞上護欄。我好不容易坐進駕駛座，發(fā)現(xiàn)秦墨已經(jīng)半昏迷，肩膀上的傷口散發(fā)著腐臭味。
"秦墨！秦墨！"我拍打他的臉，"解毒劑在哪？"他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
我俯身去聽，突然車身劇烈震動——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車頂。"找到你們了。
"車頂傳來女人的聲音，同時鋒利的爪子刺穿金屬車頂，離我的頭皮只有幾厘米。
我猛踩剎車。巨大的慣性讓車頂?shù)纳锵蚯胺瓭L，重重砸在前擋風玻璃上。那確實是個女人，
但她的眼睛占據(jù)了半張臉，口器像吸管般凸出，覆蓋著細密的絨毛。
"蛾女..."秦墨虛弱地睜開眼，"怕火..."我摸索著找到中控臺上的點煙器，
在蛾女撕開擋風玻璃的瞬間，將燒紅的金屬頭按在了她探進來的前肢上。
尖利的嘶叫聲幾乎刺破我的耳膜。蛾女跌跌撞撞地飛走，但更多的黑影正在高架上聚集。
我咬牙踩下油門，同時用余光搜尋著秦墨說的"解毒劑"。副駕駛儲物箱里有個金屬小盒。
我單手打開它，里面是幾支裝著金色液體的安瓿瓶。秦墨微微點頭，我立刻敲碎一支，
將液體倒在他肩膀的傷口上。青煙變成了金光，秦墨長舒一口氣，臉色開始恢復。
但還沒等我松口氣，后窗玻璃突然爆裂——黃牙男子不知怎么追了上來，
正扒著車尾往里面爬。"加速..."秦墨掙扎著坐直，
"前面右轉(zhuǎn)..."我?guī)缀醢延烷T踩到底。SUV在彎道處危險地傾斜，
兩個輪子都離開了地面。黃牙男子被甩出去，但他在空中詭異扭轉(zhuǎn)身體，
像貓一樣穩(wěn)穩(wěn)落在隔離帶上。"變態(tài)啊！"我尖叫著穩(wěn)住方向盤，
"這些獵妖人都是什么品種的怪物？！""人類。"秦墨的聲音恢復了點力氣，
"只不過注射了妖血血清..."前方突然出現(xiàn)路障，
十幾個穿制服的人站在警車旁揮手示意停車。我下意識減速，
秦墨卻突然撲過來按住我的腳："別停！是幻象！"車輪碾過"路障"的瞬間，
那些影像果然如煙霧般消散了。真正的危險藏在后面——路面被撒滿了三角釘。
我急打方向盤，車子失控撞向護欄...在金屬扭曲的巨響中，秦墨用身體護住了我。
他的后背長出厚厚的鹿毛，形成天然護墊。安全氣囊爆開的前一秒，
我看見他對我做了個口型："記住，《山海經(jīng)》。"然后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