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中相遇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咖啡館的遮陽棚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林晚站在屋檐下,望著如注的雨水從灰暗的天空傾瀉而下,打濕了整條街道。
雨水在地面匯聚成小溪,沖刷著路邊的落葉,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帆布包,
里面裝著剛剛從圖書館借來的幾本音樂理論書籍和一份未完成的作曲作業(yè)。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原本她打算步行回家,
順便在路上構思下周要交的《和聲學》作業(yè)?,F在她只能站在這里,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發(fā)愁。
"需要傘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側傳來,像大提琴般醇厚。林晚轉過頭,
看見一個高挑的男人站在她旁邊,手里握著一把黑色長柄傘。他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眉眼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干凈利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
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溫暖而深沉,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我...我沒帶傘。
"林晚有些窘迫地回答,感覺自己的耳根微微發(fā)熱。她不自在地撥了撥被雨水打濕的劉海,
幾滴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男人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左臉頰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酒窩:"我正好有傘,可以送你一程。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的帆布包上,"看你的包,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林晚驚訝地眨眨眼,
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你怎么知道?""猜的。"他晃了晃手中的傘,
傘柄上刻著精致的音符圖案,"我經常在這家咖啡館看見你,
你總是帶著樂譜或者音樂類的書。"他頓了頓,"對了,我叫顧遠。遠近的遠。""林晚。
夜晚的晚。"她報上自己的名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他遞來的傘柄。他的手指修長,
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是雙適合彈鋼琴的手,"謝謝你,顧遠。
"他們并肩走在雨中,傘不算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林晚能聞到顧遠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混合著雨水的清新,讓她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她身高一米六五,頭頂剛好到顧遠的肩膀,這個身高差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雨水在傘面上敲打出不規(guī)則的節(jié)奏,林晚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發(fā)現他正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側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立體。他的睫毛很長,
在雨中微微顫動,像蝴蝶的翅膀。"你是做什么的?"為了打破沉默,林晚問道。
她的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顧遠微微低頭,確保能聽清她的話:"鋼琴師。"他簡短地回答,
"在城東的星辰音樂廳工作。"林晚的眼睛亮了起來,
像夜空中突然被點亮的星星:"真的嗎?我是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生!今年大三。
"顧遠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喜悅:"難怪你對音樂這么著迷。
"他的聲音里帶著真誠的興趣,"有作品嗎?我很好奇現在的學生都在創(chuàng)作什么樣的音樂。
""都是一些練習曲,不值一提。"林晚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一縷濕發(fā)黏在她的臉頰上,
"大多是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偶爾有些自己的小創(chuàng)作。""有機會可以彈給我聽聽。
"顧遠的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邀請,"我很樂意給年輕作曲家一些建議。說實話,
現在音樂廳演出的曲目太保守了,需要新鮮血液。"他們在林晚的公寓樓下道別。
雨已經小了很多,但顧遠堅持要她留下這把傘。"我家就在附近,可以叫車回去。"他說著,
已經掏出手機準備叫車。林晚站在屋檐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顧遠走路時背挺得很直,像一棵挺拔的松樹。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林晚才轉身上樓,
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她的心弦?;氐焦ⅲ?/p>
林晚把傘小心地放在門邊的傘架上。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黑傘,木質手柄上除了音符圖案,
還刻著一個小小的"G.Y."——顧遠名字的縮寫。她用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刻痕,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第二章 音樂聯(lián)結三天后,
林晚帶著自己最新創(chuàng)作的一首鋼琴小品《雨巷》,來到了顧遠工作的星辰音樂廳。
那是一座古老的歐式建筑,紅磚外墻爬滿了常春藤,在午后的陽光下顯得莊重而優(yōu)雅。
音樂廳門口的海報上,顧遠的名字赫然在列——"青年鋼琴家顧遠獨奏會,
本周五晚七點半"。林晚的心跳加快了。她摸了摸包里精心修改過的樂譜,
深吸一口氣走進大廳。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巨大的水晶吊燈從穹頂垂下,
整個空間回蕩著若有若無的鋼琴聲。前臺的工作人員是位和藹的中年女士,聽到她找顧遠,
露出了然的微笑:"顧老師的休息室在二樓右轉盡頭。他今天沒有演出,應該在那里練琴。
"她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顧老師很少接受私人拜訪。
"林晚的臉一下子紅了:"我...我們是朋友。"順著指示來到二樓,
遠遠就聽見了鋼琴聲。那是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旋律時而激昂如暴風雨,
時而溫柔如細雨,每一個音符都仿佛有生命般跳躍。林晚站在門外,
不忍心打斷這美妙的音樂。她閉上眼睛,任由旋律將她帶入一個充滿情感的世界。
琴聲突然停止,隨后門被打開。顧遠站在那里,白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的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剛才的演奏投入了全部精力。
看到林晚,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你真的來了。
""我...我?guī)Я俗髌穪怼?林晚舉起手中的樂譜,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剛才那首曲子很美,是你創(chuàng)作的嗎?"顧遠側身讓她進入休息室:"是的,
叫《風暴之眼》,還在修改中。"他接過林晚手中的樂譜,"請進,別客氣。"休息室不大,
但很溫馨。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墻上掛著幾幅黑白音樂廳老照片,
角落里擺著一張棕色皮沙發(fā)和小茶幾。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給整個房間鍍上一層金色。
鋼琴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年輕的顧遠和一位白發(fā)老者的合影。林晚坐在鋼琴旁的椅子上,
看著顧遠翻閱她的樂譜。他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
修長的手指偶爾在琴鍵上按下一兩個音符。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這里,"他突然開口,手指點在樂譜的某一行,"轉調處理得很大膽,但銜接處有些生硬。
如果加上幾個過渡音..."他的手指在琴鍵上流暢地滑過,
彈奏出一段林晚從未想過的旋律。那簡單的幾個音符,卻讓整個樂句煥然一新。
林晚睜大了眼睛:"天啊,這太完美了!你是怎么想到的?"顧遠笑了笑,
眼角泛起細紋:"經驗而已。你的作品很有靈氣,只是缺乏一些技巧性的處理。
"他合上樂譜,"有興趣一起喝杯咖啡嗎?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店。"就這樣,
他們的關系從陌生人變成了音樂上的伙伴。
那家名為"旋律"的咖啡館成了他們每周三和周六下午的固定約會地點——顧遠總是這么說,
雖然林晚不確定這是否能稱為"約會"。咖啡館的老板是位退休的小提琴手,
墻上掛滿了各種樂器和簽名照片。他們常坐的角落有一架老舊的立式鋼琴,
顧遠有時會在那里即興演奏,引來其他顧客的掌聲。一個月后的某個夜晚,
他們一起走出音樂廳。夏夜的風帶著花香,路燈在他們頭頂投下溫暖的光暈。
顧遠突然停下腳步,轉向林晚。"林晚,"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包差點滑落:"什么事?"顧遠直視著她的眼睛,
那雙巧克力色的眼眸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深邃:"我喜歡你。"他停頓了一下,
"不是作為學生或者音樂伙伴的那種喜歡。"林晚感到一陣眩暈,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臉部。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顧遠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你不必現在回答我。我只是...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感受了。
""我也喜歡你。"林晚聽見自己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從你在雨中給我傘的那一刻起。"顧遠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夜空中突然被點亮的星辰。
他慢慢低下頭,在林晚的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那一刻,林晚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他們兩人和彼此的心跳聲。第三章 甜蜜時光接下來的日子如同夢境。
顧遠會在清晨六點半準時出現在林晚的公寓樓下,手里拿著她最愛的藍莓松餅和一杯熱拿鐵,
然后開車送她去學校;下午如果沒有排練,他會坐在作曲系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等她下課,
引來無數女生羨慕的目光;周末他們一起去郊外野餐,顧遠會帶著便攜鍵盤,
在草地上為林晚彈奏新創(chuàng)作的旋律。林晚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幸福。顧遠不僅是完美的戀人,
更是她音樂道路上的引路人。在他的指導下,她的作品獲得了系里年度作曲比賽的一等獎,
甚至有唱片公司表示有興趣錄制她的曲子。"這都是你的功勞。"領獎的那天晚上,
林晚在慶功宴上對顧遠說。她穿著一條簡單的黑色連衣裙,頭發(fā)挽成一個優(yōu)雅的發(fā)髻,
脖子上戴著顧遠送她的星星項鏈,"沒有你,我不可能進步這么快。"顧遠搖搖頭,
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fā):"你的才華一直都在,我只是幫你找到了表達的方式。
"他湊近她耳邊,呼吸溫熱,"今晚去我那里?我有個驚喜給你。
"顧遠的公寓在市中心一棟老式建筑頂層,有一個寬敞的露臺可以俯瞰城市夜景。
客廳中央擺著一架三角鋼琴,是公寓里最昂貴的家具。林晚洗完澡出來時,
發(fā)現顧遠坐在鋼琴前,神情專注地彈奏著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旋律溫柔似水,
卻又蘊含著深沉的情感,像是一個人在月光下的獨白。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舞動,
時而輕柔如羽毛,時而有力如潮汐。"這是什么曲子?"林晚走到他身邊,
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剛洗過的頭發(fā)散發(fā)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顧遠沒有停下手指的動作:"為你寫的。"他的聲音里滿是柔情,"叫《晚星》,
因為你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的星星。"林晚感到眼眶濕潤。她從未想過有人會為她創(chuàng)作音樂,
更沒想過這個人會是顧遠——她見過的最有才華的鋼琴師。"教我彈。"她輕聲說。
顧遠微笑著讓出一半琴凳,握住她的手指放在琴鍵上:"從這里開始,C大調,
慢慢來..."他們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交錯舞動,彈奏出屬于兩個人的旋律。
林晚能感覺到顧遠胸膛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
他的心跳聲與鋼琴的共鳴奇妙地融為一體。那一刻,林晚覺得他們不僅在音樂上融為一體,
靈魂也緊密相連。第四章 陰影浮現然而,幸福的日子并不總是持久的。初秋的一個下午,
林晚提前結束了課程,想給顧遠一個驚喜。她買了兩人都喜歡的抹茶蛋糕,徑直前往音樂廳。
顧遠的休息室門虛掩著,林晚正要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噭×业目人月暎?/p>
接著是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悶響。她推開門,看見顧遠彎著腰,一手撐在鋼琴上,
另一只手緊緊按住胸口,臉色蒼白如紙。地上散落著幾粒白色藥片,旁邊是一個打翻的水杯,
水漬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深色。"顧遠!"林晚丟下蛋糕沖到他身邊,
蛋糕盒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你怎么了?"顧遠明顯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迅速直起身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只是...有點感冒。"他的聲音嘶啞,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感冒需要吃這種藥?"林晚撿起地上的藥片,
上面印著"Tetrabenazine"的字樣。
顧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是...是維生素。最近排練太多,補充點營養(yǎng)。
"他接過藥片隨手放進抽屜,動作有些慌亂,"你怎么來了?"林晚想追問,
但顧遠已經轉移了話題,問她要不要聽聽他新改編的肖邦夜曲。盡管心中疑惑,
林晚還是被音樂吸引,暫時擱置了疑問。但這件事像一粒種子,埋在林晚心里,
慢慢生根發(fā)芽。她開始注意到顧遠偶爾會突然消失幾個小時,
回來時臉色總是很差;有時在深夜,
她會感覺到身邊的顧遠因為疼痛而輾轉反側;最明顯的是,
他的體重在不知不覺中減輕了許多,原本合身的襯衫現在顯得有些寬松。"你最近瘦了好多。
"一天晚上,林晚撫摸著他突出的肋骨,心疼地說。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
勾勒出顧遠消瘦的輪廓。顧遠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工作太忙了,沒時間好好吃飯。
"他的指關節(jié)比以前更加明顯,"別擔心,下周演出季結束就好了。"林晚想相信他,
但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偷偷記下那天看到的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