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我們是同鄉(xiāng),入宮后才相互照應.....”
“照應都能照應出奸情,可見是魏嬿婉先勾引的你!這賤婢不知檢點,就該拖出去杖斃!”
海蘭這話聽得殿里眾人都一陣無語——合著有奸情就一定是女人的錯?
嬿婉見海蘭如瘋狗般死咬著不放,就知道這事不能拖,否則即使澄清了流言,還是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眼珠轉了轉,當即叩首行禮,聲音清越且?guī)е〉胶锰幍奈骸盎噬匣屎竽锬锩麒b!海貴人所說奸情實在無稽之談,奴婢和凌侍衛(wèi)只是同鄉(xiāng),還是入宮后才認識的?!?/p>
又轉頭對上那位宮女的眼睛,冷笑道:“這位姑娘所說的親眼所見更是假的好笑,我與你從未見過,你何時看見我去冷宮,何時勸了我,何時被我罵了回來,你能說清楚嗎?”
“這.....這.....太久遠了.....”那宮女被一連串問的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不敢回話。
“皇上,這一切都是污蔑!”嬿婉堅毅的眼神看著皇帝,又讓皇帝心神為之一顫。
“皇上皇后娘娘,宮女的話不可信,那賤婢的話就可信了嗎?”海蘭還是不死心,自己布局了那么久,怎么就三言兩語給懟回來了。
“海貴人,本宮知道你不喜嬿婉,但是不能張口閉口就是賤婢啊。你好歹也是皇上的貴人。”純妃在一旁聽著覺得刺耳,出聲警告道。
“皇上,奴婢也有人證!”
只見門口走來兩個宮女打扮的女人。
當中一人就是和凌云徹魏嬿婉同鄉(xiāng)的景秀,還有一人就是春嬋。
春嬋看見嬿婉很是激動,快步上前給主子們請安后對著嬿婉說:“嬿婉你的腿疼好些了嗎?”
“你怎么知道嬿婉有腿疾?”純妃疑惑問道,連她都是前段日子連連暴雨,看見嬿婉疼痛難忍才知道。
“是的娘娘,嬿婉在四執(zhí)庫每日勞作不得休息,長長一蹲就是一日,不僅如此,每次有活嬿婉都是搶著干的,因此落下了腿疾。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日日跑冷宮去和人私會呢?”
春嬋身邊的景秀也適時開口:“皇上皇后娘娘,嬿婉和凌云徹絕無私情,這個奴婢可以作證,”景秀轉頭嬌羞的看了一眼凌云徹,
“奴婢是和凌云徹一個村里的,他家就住奴婢村東頭,奴婢和凌云徹進宮那天才遇見了嬿婉。兩人從前都不認識,怎么會有私通一說。”
純妃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那這么說來,海貴人招來的人證全是信口胡謅了?真是該死?!?/p>
純妃柔和的話里帶著刀子,嚇得那個宮女砰砰磕頭:“娘娘饒命,奴婢先前并不知道嬿婉姑娘的事,都是海貴人身邊蓮香姐姐讓我這么做的,說事后可以給我一大筆銀子!”
眾人的目光都移到海蘭身上,帶著審視帶著輕蔑。
海蘭被看的無地自容,轉頭瞪了一眼蓮香,就見那宮女跑到堂下磕頭:“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只是看不慣魏嬿婉,所以才散播詆毀她,海貴人也是被奴婢給蒙騙的!”
海蘭也委委屈屈的跪下來,水露露的眼神看著皇上:“皇上明鑒.....”
“蓮香散播謠言杖斃,”皇帝甩了甩佛珠,手指向那個作偽證的宮女,“你,信口雌黃,拔了舌頭趕出宮去,海貴人降為常在,回延禧宮去好好思過。往后宮中再有人以訛傳訛就直接趕出宮去!”
堂下一陣求饒的聲音,皇帝都不管,眼睛緊緊盯著嬿婉:“你,倒是個有主意的,叫什么名字?”
嬿婉都愣住了,前段日子不是才問過?這么快就忘了?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
“回皇上,奴婢嬿婉,就是‘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的嬿婉?!?/p>
“很通詩書嘛,可惜就是太小了。”說完衣袍一撩起身就走了。
留下眾人大眼瞪小眼,不過皇上方才的話在坐的幾人都聽明白了——皇帝對嬿婉很上心!
幾人心思各異,這一夜,怕是都睡不好覺了。
包括嬿婉。
因為她在長春宮的一番行為,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同尋常。
“嬿婉姑娘,有請。”
回宮的路上,嬿婉突然被幾個太監(jiān)堵住了,只說跟著走,不說是誰要見她。
這一路上猜想了很多,多半是海貴人找來殺人滅口的,若是這樣.....
嬿婉握緊了袖中的發(fā)簪。
幾人七拐八拐一直拐進了永巷的一個小巷子,太監(jiān)就退下了。
獨留嬿婉一人在漆黑夜里向前摸索。
巷子里伸手不見五指,嬿婉順著磚墻一點點向前挪。
突然——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嚇得嬿婉揮起手里的簪子,不想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臂膀牢牢困住,旦旦的龍涎香從對面人身上傳來。
龍涎香?那是只有皇上用的香,這人是皇帝?可皇帝沒必要在這巷子里見面。
那只能是御前的人。
果然,當嬿婉轉身時,月光剛好順著墻壁打了進來。
露出一雙陰鷙的眸子,玉般的鼻子,淺薄緊抿的紅唇——進忠!
“進忠?!”
嬿婉驚呼出聲,發(fā)覺后又立馬捂住嘴巴。
“炩主兒,還記得奴才呢?!边M忠慵懶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沙啞,活像從地府爬上來的男鬼。
嬿婉一聽這稱呼,瞬間放下戒心,高傲的仰起脖子:“當然記得,你可是我殺死的,本宮自然記得,你找我過來,是要殺我報仇?”
“你果然也回來了......炩主兒真是無情,不過奴才喜歡.....”進忠輕哼一笑,對上嬿婉的眼睛,“奴才可不舍得炩主兒死,奴才要留著您,慢慢折磨您.....”
“你還在怨我是不是?!眿魍穸⒅难劬?,一字一句道。
“當然怨,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在此之前,我要先推著你走上那個高位?!?/p>
“炩主兒...盡情的踩踏我,讓我做你的墊腳石吧.....”
月光將兩人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前世在永壽宮私語的夜。
“我在御前當差,發(fā)現(xiàn)皇上最近總盯著純元皇太后的畫像出神,嘴里念叨‘菀菀’,或許咱們能利用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