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快離她遠一點兒,她不會是得了什么傳染病吧,身上像癩蛤蟆一樣,又丑又惡心。”
盛青青的閨蜜楊蓉驚叫一聲后,故意大聲說道。
盛國鴻走過來,看到姜悅身上的疤,厭惡的皺起眉,怒斥道,“誰讓你穿成這樣出來的,趕緊去換掉,丟人現(xiàn)眼。”
蔣琬和盛景祁看到姜悅身上的疤痕,臉上神色各異。
盛景祁是醫(yī)生,一眼就看出她身上有鞭傷,刀傷,還有燙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弄的?”他聲音發(fā)顫的問。
姜悅睜大眼眸,目光死死的盯在盛青青身上,十分坦然的說道。
“我身上的傷都是姐姐的親生母親打的啊。我五歲的時候,她嫌我做飯不好吃,用鐵棍狠狠的抽打我。還有,她連續(xù)兩天不給我飯吃,我餓的頭昏眼花,偷吃了半個饅頭,她就用刀割我身上的肉,讓我吃個夠。哦,還有這個?!?/p>
姜悅指著胳膊上一個深深的圓形疤痕,“這個是我考試得了全年級第一,她惱兇成怒的用煙頭狠狠的燙在我手臂上。她說我這個賤種就應該爛在泥里,憑什么考年級第一?!?/p>
“畜生,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笔Y琬聽完,忍不住痛哭失聲。
盛景祁也滿眼不忍,脫下西裝外套,裹在了姜悅身上。
姜悅卻沒理他們,繼續(xù)說道。
“后來,有個好心的警察姐姐幫我起訴了養(yǎng)父母,告他們虐童。可爸爸說,他們把我養(yǎng)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我必須撤訴,不能影響姐姐的名聲和前途。否則,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兒,要把我趕出去?!?/p>
盛國鴻臉上神色微變。
蔣琬已經失控的撲過去,把姜悅緊緊的摟在懷里,哭道,“悅悅,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p>
蔣琬的身上很香,很軟,也很溫暖。
姜悅的身體里,還有著小姑娘殘存的記憶。
她剛剛回到盛家的時候,媽媽也曾這么抱過她。
可每一次她和盛青青起沖突,每一次被盛青青誣陷的時候,蔣琬都毫不遲疑的站在了盛青青那邊。
盛青青見媽媽和哥哥都圍在了姜悅那個鄉(xiāng)巴佬的身旁,她心底莫名涌出一股慌亂和不安。
她眼珠子轉了轉,下一刻,淚水便奪眶而出。
“悅悅,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狠狠地打,就當是我替他們贖罪?!笔⑶嗲嗤蝗还虻乖诮獝偯媲?,泣不成聲,好像她才是受盡了委屈的那個。
“青青,你做什么,快起來?!笔櫩吹脚畠汗虻乖诘?,滿眼心疼。
“青青,你不用自責,你也是無辜的。你當時只是一個小嬰兒,什么都不懂?!?/p>
盛景祁的注意力已經從姜悅身上移開,伸手去扶盛青青。
蔣琬的身體微僵了一下,有些心疼,但忍住了,沒去理會盛青青。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占據(jù)了悅悅的人生,害她吃了那么多苦。她恨我,誣陷我,把我推下樓梯都是應該的,我是罪人,我……”
盛青青話沒說完,身體突然向后一仰,眼睛一閉,便昏厥過去。
“青青!”盛國鴻大吼。
“青青?!笔⒕捌铑澛暯械馈?/p>
“青青,你怎么了?景祁,快看看你妹妹怎么了!”
蔣琬推開姜悅,轉頭把暈倒的盛青青抱在懷里,滿眼心疼的喊著,“青青,媽媽的寶貝,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哥哥是最好的醫(yī)生,他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家人圍著昏厥的盛青青。姜悅被擠到一旁,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
如果是姜悅悅看到這一幕,一定又要傷心的落淚吧。
可姜悅不是姜悅悅,她看著他們,只發(fā)出一聲冷嗤,便轉身回房了。
姜悅倚在窗前的沙發(fā)上,拿出手機,在網(wǎng)上訂了一塊草莓蛋糕。
蛋糕送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依舊沒有人想起姜悅,她就像是被盛家所有人遺忘了一樣。
姜悅拆開了蛋糕盒,里面是一塊四寸的草莓蛋糕,很小的一只,和盛青青的三層蛋糕塔無法相比。
她在蛋糕上插上蠟燭,又用打火機點燃。
蠟燭的光微弱的輕輕搖曳。
姜悅說:“悅悅,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我還是想和你說一句,十八歲生日快樂……你放心,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會幫你打回去……”
姜悅話音落后,一陣風突然從窗外吹來,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好像姜悅悅在回應她一樣。
也許,人死后真的有靈魂,否則,她怎么會重生在這個小姑娘的身體里。
“悅悅……”姜悅試探的喊她的名字,無人回應。
而此時,房間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推開了。
一個眉眼英俊,身姿挺拔的男人走進來,他看著姜悅的目光,冰冷駭人。
他走到她面前,揮手把桌上的蛋糕掀翻在地。
“青青受到刺激,一直昏迷不醒。你竟然還有心情吃蛋糕!姜悅悅,你的心是黑的嗎?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姜悅微瞇著眸子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心口的位置卻突然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眼底不受控制的涌出淚水。
姜悅伸手捂著心口,她知道,這是原身留下的情緒。
很痛,很痛。
眼前這個叫做顧亦衡的男人,是她最喜歡的人。因為喜歡,才賦予了他傷害自己的權利。
那些屬于小姑娘的記憶,又洶涌的灌入腦海。
姜悅悅十二歲的時候回到盛家。
盛家夫妻為了彰顯公平,把她送進了盛青青所在的學校讀書。
十二歲的姜悅悅,膽小,又柔弱,在貴族學校受盡欺凌。
盛青青的小團體不僅孤立她,還霸凌她,把她的頭按在馬桶里差點兒淹死她,扒光了她的衣服拍裸照,把她關進漆黑的房間更是家常便飯。
那天,她又被關進了生物室里。
漆黑的生物室里,架子上擺放的各種動物標本,還有人體骨架,都顯得陰森又恐怖。
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生物室里哭泣,尖叫著呼救,一雙手拍打著鐵門,拍到紅腫了也沒有人來救她。
直到顧亦衡的出現(xiàn)。他聽到呼救聲,砸開了生物室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