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沒拒絕。
說明他還有機會。
無人知道,他拼命殺敵,建功立業(yè),就是想有朝一日,有資格像這樣站在她身邊。
公主是明珠,值得這世上所有美好的。
馬車里。
氣氛并不尷尬。
因為陸君瀾并不沉默,反而還很健談。
他會主動挑起話題,不讓氣氛冷下來。
他說起邊關(guān)的趣事,以及人文民風(fēng),南梔從剛開始的詫異,漸漸地聽的有些入迷了。
直到馬車停下,副將提醒,“將軍,到公主府了?!?/p>
陸君瀾才停下解說,他率先下馬車,甚至還在姜南梔探出馬車時,抬起胳膊,讓她能攙扶自己下來。
他做了隨從或侍女該做的事。
姜南梔頓了一下,沒有抗拒,而是自然的將手搭在他胳膊上,走了下來。
“陸將軍,今日多謝了。”姜南梔能感覺到,陸君瀾對她是有點意思的。
“方才沒講完的故事,下次再說給公主聽?!标懢秊懙馈?/p>
陸將軍進退有度,南梔看的分明。
“好。”她頷首。
馬車離開后,副將一直看著陸君瀾。
陸君瀾瞥了眼,“有事要說?”
副將搖搖頭,“末將今天才發(fā)覺,將軍話如此多?!?/p>
陸君瀾不語。
神色也沒什么波瀾。
看。
這才是平日里的將軍。
話不多,都是有事說事,沒事自己待著的狀態(tài)。
看來將軍,真的很喜歡公主。
公主府。
靜香匆匆趕來,“公主,出事了!”
姜南梔擰眉。
“宮應(yīng)寒,你可知你的身份?竟也妄想染指公主!”
謝玉清負手而立,端的清高自傲的姿態(tài),高高在上的鄙視著宮應(yīng)寒,“你不過是黎國不要的棄子,誰敢你的膽子,觸及公主?”
“你莫不是以為,你有三分像我,便能在公主面前諂媚?公主豈會將你這樣低微的質(zhì)子放在眼中?!?/p>
“還不跪下!”
謝玉清厲聲呵斥。
姜南梔帶著靜香趕來,剛走到拐角,就聽到謝玉清的吼聲。
南梔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宮應(yīng)寒雙目陰寒,眼底已有殺氣涌動,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姜南梔的衣角。
須臾,便將殺氣壓了下去。
“我主子是皇子,我們是來姜國為質(zhì)的,不是為奴的!你是個什么身份,也配讓我主子下跪!”
張松第一個站出來,為宮應(yīng)寒說話。
若是他手里有刀,估計就砍在謝玉清身上了。
而在公主府,卻是不允許宮應(yīng)寒和他的人佩刀的。
“皇子?呵,黎國的太子都被我姜國俘虜了,所謂的質(zhì)子,不就是黎國扔出來換你們太子一命的么?!?/p>
謝玉清不屑道,“質(zhì)子,就是來送死的,在這,我讓你跪下,你就得跪!”
姜南梔眼睛里的寒氣蹭蹭冒,心里的火氣蹭蹭漲,看到她過來,宮應(yīng)寒竟真的跪了下去。
他臉色還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身形消瘦,仿佛整個人都寫滿了屈辱與不甘。
謝玉清勾唇,面露得意,“替身就是替身,莫要以為……”
“謝玉清!”
‘刷!’
姜南梔殺氣沖沖,順手抽出侍衛(wèi)的佩刀,橫手一刀就朝謝玉清劈了過去。
沒有半點猶豫。
不帶絲毫遲疑。
謝玉清一回頭,凜冽的寒光就從他眼角劃了過去,他驟然一驚,下意識的往后躲。
刀鋒凌厲,吹毛斷發(fā),謝玉清腳下一崴,不知是沒站穩(wěn),還是被姜南梔嚇的腿軟,一下子跌了下去。
他的一縷頭發(fā),從耳邊掉落。
謝玉清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好險,差一點,那刀就要劃到他脖子了!
“姜南梔,你瘋了嗎!”
下一秒,刀鋒指在他面前,姜南梔居高臨下睥睨著他,“謝玉清,誰準你動本宮的人,想作死,本宮成全你?!?/p>
謝玉清滿眼詫異,“南梔,你要為了一個質(zhì)子,對我刀劍相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謝玉清氣急。
下人連忙將他扶起來。
“本宮倒要問問你,誰給你的權(quán)利,在本宮府上發(fā)號施令?你們謝家,是想造反嗎?!苯蠗d聲音冰冷。
謝玉清眼神一閃,“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給我亂扣罪名,你與這質(zhì)子做出茍且之事,我這么做,是在保全你的名聲!”
姜南梔面上沒什么表情,“靜香,將本宮的人扶起來?!?/p>
靜香默默地,去扶宮應(yīng)寒。
但宮應(yīng)寒并不買賬,張松扶他起身。
他眼底如有寒冰,嘲弄的看著姜南梔演戲。
她開口閉口本宮的人,謝玉清感覺自己被下了面子。
異常惱怒。
“南梔,你可知你與他的丑事傳出去,外面的人會怎么議論你?即便你是公主,我謝家也不會要一個不清白的兒媳婦!”
他都是為了姜南梔考慮。
她竟然對他拔刀!
姜南梔呵笑,“謝玉清,今日本宮便與你說清楚,本宮貴為公主,為何要自降身份,做你一個落魄侯府的兒媳婦?”
“你是尊貴,可你不自愛,我侯府雖落魄,但我們知道要臉!”謝玉清頗有些惱羞成怒,因為姜南梔戳到了他的痛處,“事到如今,公主捂著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有什么用呢?你做出如此要強的模樣,不就是想讓我心疼你嗎?”
嘁。
謝玉清,還真是自作多情啊。
侯府若知道要臉,前世就不會花著她的嫁妝,養(yǎng)活侯府。
“謝玉清,是本宮說的不夠清楚嗎,你們落魄侯府清高,便不要來攀本宮這高枝,是本宮不要你了,可懂?”
姜南梔語氣平平。
神態(tài)淡然。
謝玉清看她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莫名心虛,隨即又自我否定。
不,不會。
姜南梔驕縱慣了,她就是被人破了身子,拉不下臉來而已。
想讓自己低頭,不計前嫌的接納她。
定是如此。
“公主不必非要嘴硬,我知道你想維系著你那點驕傲的自尊,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當知女子沒了清白,意味著什么,從前只覺得你驕縱任性,但這次……你太讓我失望了?!?/p>
“即便你等不到太醫(yī)來,也可以等我,為何要讓這個廢物替身碰你,便是青樓里的女子,接客也要挑人呢,你就如此不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