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月食的陰影開始侵蝕銀月邊緣時,艾瑞斯帶著姬星瀾潛入了觀星塔頂層的露天臺子。這里本該有星守巡邏,但此刻空無一人——所有高階占星師都聚集在主塔,準備觀測百年一遇的天象。
"我們只有兩小時。"艾瑞斯在臺子邊緣畫下隔絕聲音的星紋,"月全食發(fā)生時,高塔的防御會暫時失效。"
姬星瀾的視線被中心的青銅星盤吸引。與室內(nèi)使用的星盤不同,這個足有三米直徑的儀器鑲嵌著七顆顏色各異的寶石,盤面刻著深淺不一的溝槽,里面流動著水銀般的液體。
"古星盤。"艾瑞斯注意到她的目光,"唯一沒被篡改過的原始儀器。"
他取下發(fā)扣星盤,將其懸浮在古星盤上方。兩個星盤開始共振,投射出立體星圖。姬星瀾看到軒轅十四與七芒星宮之間,確實有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光帶。
"這條星路每百年形成一次。"艾瑞斯調(diào)整星圖角度,"上次出現(xiàn)時,叛星者發(fā)動了大災(zāi)變。"
姬星瀾指向光帶經(jīng)過的某個點:"這里就是輝月王城?"
艾瑞斯點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古星盤上。星盤液體瞬間沸騰,蒸汽中浮現(xiàn)出東方曜的星盤投影——被七條黑鏈貫穿的核心處,有個微小的七芒星標記。
"看這里。"艾瑞斯放大星盤某處,"詛咒印記與你胎記的星紋完全一致。"
姬星瀾倒吸一口冷氣。的確,那個扭曲的七芒星與她鎖骨下的胎記如出一轍,只是方向相反。
"這不是巧合。"艾瑞斯的聲音更低了,"我父親留下的筆記提到過'鏡像雙子星'理論。當兩個靈魂的星盤互為鏡像時..."
臺子突然劇烈震動。古星盤的水銀液體濺出,在空中凝結(jié)成警告文字:「星路已激活」。兩人同時抬頭,只見月食陰影已經(jīng)吞沒了大半個月亮,而軒轅十四的亮度突然增加了十倍。
"太快了!"艾瑞斯臉色煞白,"儀式不該在月全食時才..."
他的話被刺耳的警報聲打斷。高塔各處亮起紅光,主塔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姬星瀾的胎記突然灼痛起來,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血管浮現(xiàn)出黑色紋路,與黑袍人指甲上的如出一轍。
"他們在通過星路控制你!"艾瑞斯猛地扯開自己的領(lǐng)口,露出那個褪色的七芒星疤痕,"只有一種方法能阻斷連接。"
不等姬星瀾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用星盤邊緣劃破疤痕。鮮血滴在古星盤上,水銀液體立刻變成暗紅色。艾瑞斯忍著劇痛,蘸血在她鎖骨胎記上畫下倒置的七芒星。
"我的血能暫時混淆星路信號。"他聲音因疼痛而顫抖,"但你必須在天亮前離開高塔。"
姬星瀾按住他的傷口:"你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這些,對不對?從一開始在森林里發(fā)現(xiàn)我..."
"我知道星辰預(yù)言會應(yīng)驗。"艾瑞斯的星云瞳孔映出雙月奇觀,"但沒想到'異星之子'會是你。"
主塔方向的爆炸聲越來越近。艾瑞斯快速從懷中取出卷軸展開——那是張精細的地圖,標注著從星辰高塔到輝月王城的秘密路線。
"叛星者想要的是東方曜體內(nèi)的詛咒核心。"他指向王城某處,"而你需要的是解除胎記連接的方法。答案都在王城地下的古星殿。"
姬星瀾注意到地圖邊緣有行小字:「七芒星祭壇需雙子之血」。
"雙子之血?"
"我的血只是權(quán)宜之計。"艾瑞斯卷起地圖塞給她,"真正的解藥需要..."他突然噤聲,轉(zhuǎn)頭看向樓梯口。
臺子門上的星紋正在變淡。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星守鎧甲。"艾瑞斯推著姬星瀾躲到星盤后方,"卡爾長老派來的人。"
門被暴力破開的瞬間,艾瑞斯突然吻上姬星瀾的鎖骨。這個動作讓胎記處的血符亮起刺目紅光,形成保護罩彈開了破門而入的星守。
"記?。?他在她耳邊急促低語,"找到東方曜后,給他看你的胎記。但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關(guān)于..."
星守的第二波攻擊打斷了這句話。艾瑞斯轉(zhuǎn)身迎戰(zhàn),白袍在月光下綻開如翼。姬星瀾趁機爬向臺子邊緣,那里有應(yīng)急用的星光滑道。就在她即將觸到滑道時,某個星守擲出的鎖鏈纏住了她的腳踝。
"叛星者同黨!"星守怒吼,"格殺勿論!"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袍人突然從陰影中現(xiàn)身。他彈指揮出黑霧,鎖鏈應(yīng)聲斷裂。姬星瀾墜入滑道前,最后看到的是艾瑞斯被三名星守按倒在地,而黑袍人正對著月亮舉起七芒星法陣。
滑道內(nèi)的星光急速流轉(zhuǎn)。姬星瀾在失重狀態(tài)下翻滾,隱約聽到黑袍人的聲音在腦中回響:
「我們會在七芒星祭壇等你...另一個雙子?!?/p>
當滑道終于將她拋出口時,姬星瀾摔進一片熒光灌木叢。遠處,星辰高塔的主塔正在月全食中發(fā)出不祥的紫光。而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鎖骨上的血符正在吸收月光,逐漸變成與東方曜詛咒相同的黑色。